好与坏，是与非，多年后再来探讨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成了定局。

  即便药老多年前拥有很好的的名声，如今名声也依旧被毁，救不了，也挽回不了，此时探讨又能有什么用？

  白芷道：“所以，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嘛？”

  既然有了怀疑对象，并且连他的动机都算了出来，如此只要找到他，白芷就能知道自己若不完成任务的后果，同时，在清楚规则以后，她，才算是能真真正正，认认真真的去决定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其实白芷不是怕死，如果说不救石斛自己会死，她并不担心什么，只要苏玄参说一句不想她离开，她就会毫不犹豫选择不救，只有不救，他们才能在多过几年。

  倘若救，虽然白芷能完成任务，苏玄参也只是这一世死掉而有新一世转生的机会，但白芷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可能就只剩下一年，或是一年不到。

  这个选择本来就是矛盾的，争取的也不过是在一起时间的长短问题。

  宁要这一世不要下一世，没办法，谁能无法保证下一世是否还能遇见，又是否还能在一起，至少现在的白芷并不知道未来，他俩还有纠缠……

  暮立真君，道：“药老私自下界，为了躲避天君，自然会隐藏行迹，所以上界是不可能知道药老在哪里的，下界的话……”他看向墨尘问道：“你那边可有消息？”

  墨尘摇摇头说：“正是因为下界根本探寻不到药老的踪迹，因此我才特意去寻你，一来是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药老，二来就是想说，下界恐怕无力，可能需要上界帮忙，可如今你这么一说，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对啊，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暮立真君道：“也不尽然，起码，我们暂时能确定药老的嫌弃最大。”

  白芷道：“可嫌弃最大的，却又是这三界找不到的。”

  墨尘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想尽快找到送白芷来的那个人，因为他深信，白芷即便不完成任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要这样让白芷也定下心来，白芷才不会坚持要去完成任务，也只有这样，白芷才不会回到她自己的空间，白岚也不会因为她的回去而消失在这个空间。

  墨尘急，白芷心里也着急，也着急一点作用都没有。

  暮立真君道：“也许，有个人可以帮你们寻药老。”

  墨尘白芷双双看向暮立真君，异口同声道：“还有人？”

  暮立真君点点头，说：“白岚在上界的时候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朋友，而这一位当年很得药老的宠爱，药老曾经赠过他一枚铃铛，如果能要来那枚铃铛，吃不准，这铃铛能带引我们找到药老。”

  “铃铛？”白芷不太明白的看向墨尘，墨尘到是懂了暮立真君的意思，回头给白芷解释道：“那枚铃铛非俗物，药老曾经用精元养过他，也就是说，他与药老其实有那么点直接的关系，而暮立真君的意思，则是想用那个铃铛，去指引我们，因为铃铛上有药老的精元，即便多年过去了，但只要能有那枚铃铛，仅凭那点精元就一定能找到药老。只是，这个事情连天君都不知道，真君你是如何得知的？”

  天君要是知道，早就拿着铃铛找药老，并把药老抓回来了。

  暮立真君笑了笑道：“我也无意间听到持有铃铛者同白岚说起这个事情，偶然听到的，不过我知道事情比较重要，再者我与药老素来无冤无仇，所以，我也就没有多管闲事，此时想起，那铃铛可能就是唯一能找到药老的东西。”

  其实在暮立真人说起这个时候，白芷倒是想到了一人，石枫。

  石枫虽然没有明确告知她，他的师父到底是哪位，但石枫所作所为无疑不是想救石斛出来。并且石枫自己也承认过石斛是他师弟，而石斛的师父……正是药老。

  换言之，石枫其实就是药老的徒弟，而要找药老，为何不找石枫去问问？

  想到此，白芷便打断了他们一下，说：“我有个人选，我先去找他，如果他不肯告知，咱们在想法子去借铃铛。”

  暮立真人不语，墨尘道：“你是想说石枫？”看来墨尘也早就想到了他。

  白芷额首道：“没错，石枫定然是药老的徒弟，既然是徒弟，他也定然知道他的师父在哪里。”

  墨尘道：“如果是想找他就不必了，我已经找了，他根本不知道师父在哪里。”

  白芷道：“什么意思？身为徒弟不知道师父在哪里？”

  墨尘道：“听他说，他的师父要躲避什么，所以向来是师父来找他，而不是他去找师父。”

  白芷追问：“那万一他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找师父的时候怎么办？难不成也是等师父找上门来？”

  墨尘微微额首道：“差不多，但也不是什么情况药老都会出现，听他那意思是，药老安排了他来保护苏玄参，所以近期都是不会来找他的，除非任务失败，苏玄参死了，药老才有可能出现。”

  白芷：“……”

  这得是躲到什么地步去了。暮立真君突然道：“行了，回归正题吧，想必你们的法子也不行。”

  白芷不做声了，墨尘却道：“那铃铛能借下来吗？”

  暮立真君道：“若是白岚去，一定可以。”

  “但现在的人是白芷，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白岚什么时候会出来。”墨尘说着看向白芷，白芷木纳点头说：“对啊，就连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转换成白岚。”

  暮立真君道：“不可转换，你却可以扮作她。”

  “可是，我不是不能去上界吗？”她这般尴尬的存在，要是跑去上界被天君发现了，那就不是苏玄参的问题，连她自己自保可能都成问题。

  暮立真君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一会，又道：“你不可以上去，但是她可以下来，至于怎么下来，给我点时间吧，我想想办法把她引下来，而你，近期就在这等着，对了，”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喊墨尘，道：“这段时间你多给他说说白岚的事，主要还是白岚在上界的事情，如此，当我把她引下来的时候，白芷才不会那么容易露出破绽。”

  墨尘懂暮立真君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

  白芷则道：“我去假扮，真的可以吗？”

  其实白芷就是白岚，白岚就是白芷，算不得什么假扮不假扮，只是魂体的切换，造就出两个人的存在，暮立真君要的是白岚出现，但白岚若不能随他们所愿的出现，暮立真君只能要求白芷扮作白岚。

  毕竟，那人认识白岚可不认识白芷，就好像暮立真君这般，虽然他能接受白芷，但说到底也是因为她遇难等同于白岚遇难，暮立真君是为了白岚从而接受白芷，可这不代表，那个人也能为了白岚去接受白芷。

  况且，那个铃铛因为不简单的缘故，药老对那个人也有恩情的缘故，那个人自然会更为谨慎一些，非自己信得过的人，想她交出铃铛来，基本是不可能。

  便是共魂的白芷找她借，恐怕在没有白岚意识的情况下，这人还是不会相信白芷的。

  故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培养白芷，将她培养成白岚，不是魂，而是无论从行为举止还是气质上都必须跟白岚一模一样，唯有这样，才能做到天衣无缝。

  白芷是有些担心的，但墨尘过于熟悉白岚，他道：“只要你听我的，肯去学，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芷想了想，此时此刻，且不论可不可以，只说她要做的事情，能借到铃铛尚有一丝机会找到药老，找到药老就能查明药老到底是不是送她来的人，而如果药老真的是那个送她来的人，那么她就能搞清楚她不完成任务的后果是什么，而只要知道了后果，她便可以真正做出决定，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完成任务。

  这就像是一个‘开头’你只有开了这个头，才会有后续，若止步不前，那么就只能停留在这一步，前不了也退不得。既如此，多想无益，倒不如一鼓作气豁出去了。

  有了这般想法，白芷道：“好，我听你的，不管成功与否，咱们都试试。”

  坚定果断，这样的她，墨尘很是满意，随后三人又大致计划了一下暮立真君要怎么把那人引下来，而又什么把她引下来，总结：会尽快，但也不会是眼下就来的那种。

  因为白芷还需要学习，白芷还需要时间，而暮立真君要去找那人，也需要时间套近乎，上界的时间也不比凡间，于是乎，在三个人各番讨论以及思量下，最后，他们把时间定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至于具体是哪一天，暮立真君不好保证，只说是让白芷在一个月内将自己培养成白岚，而等一个月过去后，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迎接那人。

  换言之，一个月之后……随便哪一天都可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