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rht子弹与dva之眼

  鸟族？！

  所有人眉毛都是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光楼的这幅幻象震惊到了。

  “大家想必都从新闻上看到过，鸟族现如今已然成为我们联邦东南战线的一大祸患，每年联邦的将士，约莫有七分之一是死在那儿的。”布鲁克教授碧色的眸子略略眯了眯，第一次在学生面前敛去一直挂在面庞的笑意，露出几分凝重，以及对于那些死去将士的缅怀。

  “目前为止，鸟族的最大克星便是我们联邦的rht子弹，里面蕴藏的尤柏罗素与鸟族血液的某个因子结合，可以轻易地将他们的所有血液冻结。”

  “这一次，我们的比试就是远程猎杀鸟族……”

  他的话音未落，先前被鸟族出现震撼到的不少新生都回过神来，皆有一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军校生特别是军校的新生是一个非常容易煽动的群体，一方面，他们离开高中的象牙塔，独立地面对这个世界，另一方面，比起普通学校的学生，他们更有血性。故而，当面对破坏他们国家安全的敌人之时，只要有那么一丁点杀之后快的可能性，他们都会为之疯狂。所以，看着眼前一只只遮天蔽日、速度异常快的鸟族，他们深埋在血液里的好斗被激发了出来。

  布鲁克几乎是不用多做些什么，他便已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调动学生的积极性。

  笑眯眯的教授恢复了自己如同狐狸一般的阴险神色，第二次按下讲台的按钮，顿时，一座座射击台同时出现在眼前。

  银灰色钢材的射击台在幻境的阳光之下，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光芒，叫得一种学员的眼神分外炽烈。

  “第一次比试，光楼里面出现的鸟族并不会尝试攻击你们，然而，即使是这样，你们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击垮它。”

  “它们的身体非常坚硬，即便是联邦威力达到上阶的穿甲弹，也只能堪堪开一个口子。”

  “现在你们并没有穿甲弹，只有能够冻结它们血液的rht子弹，所以，你们唯一的机会，便是射|入只占他们身躯十万分之一的眼睛，以及二十万分之一的菊|花。”

  菊|花……

  噗嗤。

  不少新生都被这个词取|悦了，喷笑声音不绝于耳。

  布鲁克显见地是喜欢轻松气氛的，见到逗笑了这些小家伙，还颇有成就感，手中的遥控器几乎被玩出了一个高难度花样。

  他脑子倾斜向射击台：“上吧，找到标有自己号数的射击台就可以开始了。”

  楚歌因为开学的测试名列后方，号数也在极后面，与叶尹并列倒数第一。

  他的号数是三百多。

  看着马上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射击的公孙墨砚和澹台卿，他与叶尹对视一下，几乎是同时跑了起来。

  其他的学生也差不多，就这么一下子，学生们就乱作一团。

  然而，身为军校教师的布鲁克并没有想要教训这些刚上军校的小伙子，他不过摇了摇头，把眼前一幕的视频发给的下一节课的任课老师，嘴唇的笑愈发真心实意。

  军校生啊！

  务必要懂得，如何服从纪律，如何即便大乱，也要呈现绝对的乱中有序。

  无序的乱，无论如何是要被罚的。

  楚歌跑着跑着，便觉得背后一凉，他看了看长长的射击台，速度又增加了几分，《朝歌》也在不自觉中被他发动起来。于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暖暖的内力兜兜转转，竟是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楚歌的脚底板。

  刚才还气喘吁吁地叶尹惊讶地看着舍友提速，也望了望这个似乎看不见头的操作台，一脸生无可恋。他自暴自弃地想，要不是现在是上课时间，也是比赛……

  他一点都不介意楚歌再扛他一次的。

  楚歌到达自己的射击台的时候，前方已然有人成功地打到了一只鸟族，楚歌猜不出是谁，但左右就在澹台卿和公孙墨砚之中。他也赶忙静下心来，一手附上射击台的枪把手，从望远镜片朝上看，准确地捕捉到了一只鸟族的身影。

  在楚歌的眼中，这只鸟族算不得非常大，但是速度异常的快，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他再次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楚歌想起自己在来军校途中被男神指出的缺陷，以及第一次动态视力测试的时候，那满屏的小点。

  实在……

  不过，这既然已然是事实，多想其他也没有用。

  楚歌乐观地想，若不是这一次的比赛，他或许都要忘记自己动态视力这么差这件事情了。

  于是，他有意识地将内力往眼珠子这边移动，可惜，兴许是脑部的经络并不那么通畅还是什么原因，内力仍旧和上一次一般，停在了脖颈之上。

  楚歌也没有耽搁，全神贯注地看向猎物，尝试发动了第一枪。

  rht子弹从枪口|射|出，干脆利落，裹挟着枪支赋予的强大动力，直击几千米之外的鸟族。

  射击台上，代表着miss的红光一闪而过。

  楚歌并没有特地在意这些，但心中也万分清楚的——

  他的这一枪，甚至没有打在鸟族的身躯，被对方完美地避开了。

  这时候，楚歌意识到，即便鸟族不来攻击他们，他们这群菜鸟新生也并没有能够轻易击落下他们的本事，这与天网上不少射击类虚拟游戏差不多。

  区别的是，他们对手的可射击区域，着实太少。

  但即便这样，楚歌也并不气馁，很快地凝聚心神，对着第二个目标眼睛的前方一段距离，发动了第二枪。

  然而，又是一阵红光的miss。

  楚歌一枪又一枪地射击着的同时，他旁边的叶尹才堪堪到达，撑着膝盖在哪儿呼呼地喘着气。

  在远方的布鲁克教授很快地捕捉到了这个突兀的一幕，有些感兴趣地朝这边走过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少年，似乎就是两个推荐生之一。

  天网不再赐予的、已然灭绝的纯合体，似乎就是之前那个楚歌。

  另一个便是dva之眼。

  dva之眼：dynamic visual acuity，绝对动态视力，天生的远程狙击者。

  往届能有一个特殊体质就算得上是非常难得了。

  几乎一个年段都要进行残酷陪跑。

  今年，单单这个班便出现了四个有成为将官潜力的小家伙。

  让他都好兴奋了。

  把气喘匀之后，叶尹慢腾腾地爬上射击台，几乎是在布鲁克即将到达的时候，他发出了第一枪。

  淡蓝色的rth子弹从枪口迸射而出，带着准确的目标性，几乎是在那么一刹那，成功穿过了鸟族的猩红色眸子，冻结它的整个大脑过后，从另一只眼穿出，撞击在另一只鸟族的眼睛护膜之上。

  但即便如此，这颗威力小了许多的子弹也成功破坏了定点壁膜，残留的尤柏罗素几乎是瞬间，便渗透入了鸟族的眼眸。

  通过终端关注着这一幕的布鲁克教授瞳孔一缩，看向这个似乎非常柔弱的少年的眼神，多了一种喜爱。

  没有一个老师不会喜爱在他的科目有着特殊天赋的学生。

  布鲁克教授尤其如是。

  “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这个声音钻入楚歌脑海，和云志的加油声搅和在了一起，顿时叫楚歌一个头两个大。

  楚歌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右手仅仅地扣住扳机，似乎下一刻便会将膛中的子弹送到外边，目前，他射了约莫十八枪，差不多都是完美避开了鸟族的眼睛。

  他咬了咬下唇，眼睛更是专注地盯住一只鸟族，发射……

  第十九枪，miss

  第二十枪，miss

  第二十一枪，miss

  ……

  楚歌几乎有些烦躁了，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什么东西。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楚歌更多的，变成在思考了。

  当叶尹成功射击到第十一只鸟族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整只右手几乎都发麻了，但他并没有想要甩一甩、放松一下的念头。

  即便这只是比赛，他也不能松手。

  他还记得，当年学习射击的时候，大人曾经嘱咐过，远程狙击的士兵在任何时候，无论自己的身体状况是怎样的，无论自己的身体如何，都不能松开拿武器的手。

  很多时候，一刹那，就代表着一条性命。

  远程狙击机甲，很多时候，肩负的比近战的更为多，因为他们的一颗子弹，兴许就能够扭转整个局面。

  “时间到——”

  最后这一瞬间，鬼使神差地，楚歌一扣扳机，打出了最后这枚子弹。

  循着一个奇怪的轨道，子弹成功射|进了一只背对着他飞翔的鸟族的菊|花。

  一时间，菊|花残。

  尖叫一声的鸟族轰然顿住，然后下落，为楚歌在最后一秒钟夺得了几分。

  绿灯亮起。

  楚歌摘下扣在右眼的望远镜片，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气，一手撑在射击台，差点站不稳。

  他揉了揉眉心，对旁边走进的叶尹道：“累死我了，话说你射了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