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后悔呢,如果当初对你一见钟情,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浪费掉那么长的时间了？

  ……

  之前红本是半开玩笑的说了句“这任务总不会做到孩子出生还没做完吧”罢了,却没想到最终竟然会是一语成谶，孩子他爸真的没能够做完这次的任务,他也永远都不可能从任务中回来了。

  鹿丸将阿斯玛的死讯带给红之前,我和红正在商量着什么时候该一起去买婴儿用品比较好。我才刚提议去找大和弄个不仅免费质量还有保证的婴儿床的时候,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我非常自觉地起身去开门,打开门，见门外站着的鹿丸还挺高兴的开口问他：“哟,鹿丸~你们的任务完成了？阿斯玛呢？红可是有个好消息等不及要告诉他呢！”

  “……琳,红老师呢？”鹿丸的脸色有些苍白，听了我的话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吊着死鱼眼的一脸的“麻烦死了”，相反的，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这样的鹿丸是我从未见过的，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这样的变化让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收起了笑，压住心中的不安，将鹿丸拉了进来：“她在里面，你先进来再说吧。”

  见我去开个门就好半天没有了动静，红就走到玄关这儿来看看到底是谁来了——瞧她这么激动的样子，我怀疑她是以为阿斯玛回来了——一看来人是鹿丸，她则立马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鹿丸，你怎么来了？”

  “红老师，阿斯玛老师他……牺牲了。”说完后，鹿丸便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敢去看红的脸。

  红呆住了，整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呆愣了约莫有几分钟的时间，突然就像是腿软了一样，眼见就要跪倒了下去，我则立马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扶住了她，深怕她这一伤心把自己也给伤到了。

  我一扶住红才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完全脱力了，我差一点儿也被她带着一起跪倒在地上了，还好我有点儿力气，将她给牢牢搀扶住，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红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没有言语，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让人看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我只敢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鹿丸，则是一直站在玄关那里，自他和红说完阿斯玛的死讯后，他就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再开过口了。

  等到我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快要窒息了的时候，红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开口问道：“鹿丸，阿斯玛他……走的痛苦吗？”

  “嗯……”

  “哦……鹿丸，谢谢你能来告诉我。”红冲着鹿丸虚弱地笑笑，便又低下了头，不再开口。

  “红老师，我会替阿斯玛老师报仇的。”

  “……”

  见红依旧只是低着头没有反应，鹿丸冲着我做了个“拜托了”的口型，在见到我点头之后，便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待鹿丸走后，红头也不抬地轻声对我说：“琳，我有点儿冷，你能不能帮我把卧室里面的薄毯拿给我？”

  “好。”我急忙起身，进到红的卧室里将薄毯拿了出来，轻轻披在她的身上。“怎么样？好点吗？”

  红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双手紧紧攥着毯子的边角，轻声说：“还是好冷……冷的我都快没有感觉了。”

  我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劝道：“红，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红的声音带着无法克制的颤抖，我光听着都觉得难过，更何况是她自己了：“以前伤心了生气了可以想哭就哭，那是因为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一定会帮自己擦掉眼泪，可现在擦眼泪的人不在了，再想哭再想撒娇也都已经失去意义了……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养成这个习惯，明知道当忍者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我却还是忍不住……也许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话，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

  “你……后悔了吗？”

  “后悔和他在一起吗？怎么会？虽然说着那样的话，可我心里知道，自己真正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他呢？”

  我想劝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憋到最后居然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因为那个时候你才四岁，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爱。”

  红听了我这句话后，居然露出了有些虚弱的笑容：“是啊。我们四岁便相遇了，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还不到三年。太短了，真的太短了。”

  “红……”

  “琳，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红你不要……”

  红拍拍我的手，打断了我接下去要讲的话：“琳，我知道的，我可是我们孩子的母亲，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只是今天，就让我再任性一下吧，以后就没这个任性的机会了。”

  “……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

  ……

  死亡，对于忍者来说，早就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可司空见惯并不代表我们会麻木不仁。在面对死亡时，我们照样会痛得撕心裂肺。有时候想，要是自己能生在一个和平年代的话该有多好，那样就没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和一次次的被迫成长了。

  看着现在的红，让我有种自己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错觉。第一次零受伤率的成功完成s级任务，我正准备回去和玖辛奈好好得瑟下，顺便从水门老师那里讨点儿“宠爱”，可回村后却发现，求宠溺和要得瑟的对象都已经不在了，那种感觉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而这种体验打死我都不愿意再去经历一次。

  而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死亡带来的不仅仅是心碎，它还在无意中使很多人被迫做出改变。微微驼着背走出房间的鹿丸不再是之前那个满口“麻烦”的天才少年了，想要任性最后一次的红也不再是之前那个喜欢撒娇的幸福小女子了，甚至包括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命运也已经被悄然改变了。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光我身边的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木叶白牙，比如带土，比如水门老师，比如玖辛奈，比如被灭族的宇智波一族，甚至包括我自己。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死亡给别人带来了什么，但卡卡西的变化我却是看在了眼里。

  晚些时候，一直和鸣人他们在外露宿的卡卡西居然一个人回了家。

  当时我正做在客厅里抱着杯茶看着窗外发呆，见他突然就开门走了进来，我很是惊讶：“你怎么回来了？鸣人呢？”

  “鸣人还在特训，我就是回来看看你。”卡卡西说着，就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伸手一捞，便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他就这么抱着我，呼吸间呼出来的气喷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感觉痒痒的。

  感觉到他的气息环绕着我，是很熟悉的味道，这让我忍不住出声对他说：“卡卡西，如果你也想用那种方式让我伤心的话，我告诉你，你是不会得逞的。”

  “嗯。”

  “我一滴眼泪也不会为你流的。”

  “好。”

  “然后，第二天就去给鸣人找一个新的姐夫候补，还必须是金头毛的。”

  “琳，这个，会不会有点儿过了啊……”

  “既然觉得过了，就不准丢下我一个人！”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之前红说的那一席话，如果我们注定了要在一起，那为什么一开始我们没有一见钟情呢？

  如果可以，我想要回到过去，去告诉二十年前的自己，告诉她二十年后你会和看起来很讨厌实际上也很讨厌的银头毛在一起，你们相知相爱，虽然这份爱你们从未说出口，可你们彼此心知肚明，所以，为什么不现在就试着去喜欢他看看呢？那样的话，你们我们就不会浪费掉那么多的时间在一些现在看起来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了。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首先，我不可能回到过去，然后从头开始喜欢卡卡西。其次，如果我真的和二十年前的自己说了上述的论断的话，她绝对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再把我赶走的，说些比如“你的眼睛是被【哔——】给糊上了吗？还是突然脑残了？”，再比如“蓝星上的男人死的只剩下糟糕的卡卡西了吗？我宁愿你去百合啊百合！”之类的。呵呵，也许自己注定不会从头喜欢卡卡西。

  这样一想，也许正是那些我所认为是“被浪费掉”的时间才让过去的我慢慢变成现在的我，原来，时间并没有被浪费，只是因为我的慢半拍而变成了刚刚好而已。

  一切都是刚刚好，所以，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的吧。

  till death do us part.

  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7000+什么的，我终于见识到了自己的极限……

  最近作业多的要死，也快要期末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