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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藏妖      更新:2023-07-14 02:06      字数:4627
  坐在兄弟俩面前,苏念一直阴沉着脸。苏御安跟做错了事的乖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叔叔的怒容;苏御信没脸没皮的就知道笑。苏念把手里的电话拍在桌子上,从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的声音。苏御信抬眼望天,老头子发火前的征兆沉默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恐怖,如果哥哥没在身边,自己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一向行踪神秘的苏念是因为白颉才会出现在兄弟俩面前。距离草鬼婆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十天的时间,苏御安却一直没有联系上白颉,哥俩都纳闷,这人哪去了?当初不是说好最慢也会在一周内回来么?这都快十天了,不但人没回来,连电话都联系不上。苏御信只知道白颉去苗寨,具体哪个苗寨却不清楚了。苗寨多去了,他们总不能一个一个找过去吧?无奈之下,还是苏御安给苏念打了电话,本以为苏念会过几天赶来,电话才挂断一个小时,苏念就出现在家门口。

  听过兄弟俩的讲述,苏念的脸色已经阴的快下雨了。苏御安也不敢吭声,毕竟是他们太过疏忽,白颉丢了一个多星期才知道着急。苏御安面对苏念,还是有些拘谨的,他咳嗽两声拉开开场白:”叔叔,我养父虽然平时喜欢胡闹了些,但是涉及到我的安危,他还是挺靠得住的。我不是担心别的,就怕他遇上什么危险。苗寨那是个多事的地方,所以,您能帮帮忙吗?”

  苏御信也跟着添油加醋:“老头子,你闲着也是闲着,走一趟吧。白叔叔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哥肯定睡不着。”

  “不会出事吧。”苏御安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我养父那是个神人,说不定已经知道我们没事了,在那边玩呢。这人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我那二十万的支票还在他手里呢。”

  一听哥哥这话,苏御信赶紧偷摸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哥,关注的重点错了!”

  “你不了解他”苏御安一本正经地看着苏御信,“白颉在一天内把二十万都花掉这种事,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闻言,苏御信眨眨眼,转回头非常严肃地看着苏念:“老头子,赶紧找人!”

  苏念扑克脸除了阴沉一点之外毫无变化,他瞥了眼苏御安,开口问道:“有没有白颉常用的东西?”

  “有!”苏御安起身,一边朝厨房走,一边说,“他从国外回来行李还在我这呢,我翻翻他的包。”

  趁着苏御安进书房找东西,苏御信起身走到苏念身边坐下。眼睛瞄着半掩的书房门,低声问苏念:“老头子,让你调查的人怎么样了?”

  “杜英辉那个人你最好离他远点。”苏念似乎不介意被苏御安听见,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他不是善类,但是也不会是你们的敌人。猫魈的事,你们也是凑巧了。”

  正在书房里翻找东西的苏御安忽听弟弟一声惊呼:“什么?猫魈是杜英辉的?”也是格外惊讶!急忙跑了出去!

  苏念白了一眼口无遮拦的苏御信,转头问苏御安:“东西找到了?”

  “找到了。”苏御安把一支钢笔放在桌子上,“叔叔,猫魈跟杜英辉是怎么回事?”

  苏念没有直接回答苏御安的问题,拿了白颉的钢笔收好,保证尽快把人找回来。他满不在乎的态度让苏御安非常不满。赶巧,这时候苏御信又来了电话,他只能自己追着苏念一个劲儿打听猫魈和杜英辉的关系。已经走到门口的苏念,停下了脚步。他高大的身材几乎把整扇门挡住,微微地晃动了两下才转过身来。他对苏御安招招手,苏御安不明其意地上前一步。苏念看了眼走到阳台上接听电话的苏御信,并刻意压低声音在苏御安的耳边问道:“你是不是跟杜英辉打过照面了?”

  苏御安一怔,心说:这事自己都没跟御信都没说,叔叔是怎么知道的?这也太坑爹了!老家伙们个个都是人精,想瞒都瞒不住。苏御安只好乖乖点头。苏念也没有什么吃惊的态度,只是继续压低声音:“猫魈是杜英辉的宠物,但是那个人很自傲,他不屑于为一只宠物找你们的麻烦。你们遇上猫魈也是巧合而已,所以,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不管是你还是御信,都离他远点。”

  苏御信从阳台走回来,看到哥哥像木头人似地站在门口,纳闷地走过去。瞧瞧看看:“哥,干嘛呢?”

  “御信,你掐我一把。”

  “哈?”

  苏御安不耐烦地抓着弟弟的手放在了脸上:“来,使劲掐。”

  看着哥哥白嫩的脸蛋,苏御信咽了口唾沫:“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一把,掐的太过瘾!苏御信觉得人生都圆满了。可被掐的人不干了!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抬腿一脚踹过去,痛斥:“有你这么使劲的吗?”

  “你让我使劲啊。”堪堪避开哥哥的偷袭,苏御信觉得自己好冤枉。

  “你是想掐死我吧!这么使劲!”边说着走到镜子前一看,脸颊上红了一片!臭小子还真不客气,他是想掐下一块肉怎么的?没等他反咬一口,苏御信忽然从后面搂住了苏御安的腰。下颚搭在他的肩膀上。

  被弟弟撒娇,笨哥哥顿时没脾气了。苏御信就知道这样肯定会治好哥哥的炸毛症,轻声轻语地问他:“刚才,怎么了?”

  “叔叔,对我笑了。”他难以置信地说。

  “啊?”苏御信也格外惊讶,“那个万年冰山脸居然对你笑了?吓人吗吓人吗?”

  哭笑不得地白了眼镜子里的苏御信,苏御安说:“不是吓不吓人的问题。我觉得叔叔很,排斥我。”

  “老头子排斥你?”苏御信倒是没察觉到这一点。他笑嘻嘻蹭着苏御安的脸颊,“哥,我就说你太敏感了。”说着,指尖轻点哥哥的嘴唇,“特别是这里。”

  脸红怎么就烧起来了呢?苏御安不轻不重地打了苏御信一巴掌。转身把毫无节操的弟弟推开。回想起苏御信小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可爱,拉着他的手口齿漏风一声一句“得得”地叫着,稍微有点不理睬他的意思,就会红了眼圈给你看,让你根本舍不得放开他肉呼呼的小手。结果一转眼变的这么大只,居然比自己高出半头,还仗着身材上的优势屡次“欺负”他这个哥哥!不行,没地方上说理去了,必须拿出当哥哥的威严出来!

  “哥,你一个人玩什么变脸呢?”苏御信好笑地低下头,看自家哥哥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实在好玩。

  苏御安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指着厨房:“做饭去,二墩儿!”

  某人磨牙:“不准叫我小名儿!”

  “二墩儿!二墩儿!二墩儿!二啊!”突然被咬住了脖子,苏御安顿时浑身无力。气御信这几天总是喜欢啃咬自己,难道他的脖子看上去很像酱鸡脖?引来弟弟饥不择食的窥伺!哎呦,不行了,半边身子都麻了。混蛋小子,还咬起来没完了。

  自从那晚强吻了自家哥哥之后,苏御信就对这种事情上了瘾。有事没事就把哥哥抓进怀里来揉搓啃咬一番。每次哥哥在怀里的时候,他都觉得无比满足,看着哥哥炸了毛满脸通红的摸样,即便他想停下来也做不到了。这会儿,掐着苏御安的腰,咬着他的脖子,听着他哈哈嗯嗯的讨饶声,心里别提多美了。那手掐着掐着就钻进了衣服里面。

  “御,御信,我服了!快,快放手。”他身为哥哥的威严啊!苏御安欲哭无泪,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威严了,赶紧投降求饶,怎奈身上的人就是不肯罢休。特别是那双手一个劲儿地往里面钻。钻到了胸口上,碰着了不该碰的地方,苏御安只觉得浑身冒火,更没多少力气可以挣扎。

  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个人跌在了沙发上。暧昧气息在身体摩擦之间缓缓升腾,苏御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蠢蠢欲动,竟忽略了该不该推开御信。御信完全压在御安的身上,这时候也老实了下来,放开了御安的脖子,只是在衣服里面的手轻轻地移动着。御安面红过耳,愠怒地瞪着身上的弟弟,心说:你又发什么呆?

  苏御信真想趴在窗户上对着太阳狼嚎几声!自家哥哥俊秀的脸红润润的,明明是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却因为笑的太厉害而湿润了眼睛。啧啧,太诱人了!忍不住低下头在被自己掐过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趁着哥哥没反应过来,眯眼笑笑:“哥,跟我走吧。”

  忽然改变的话题让苏御安忽略了脸上的吻,愠怒地在御信额头上弹了一指头:“不要压在我身上说莫名其妙的话。”

  “刚才那电话是我朋友打来的,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让我过去帮忙给看看。”说着话的时候,在衣服里面的手恋恋不舍地抽了出来,帮着苏御安整理了一下衣摆,“反正你也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呆着多没意思。陪我一起去看看吧,怎么样?”

  不是他想要请假好不好?上学两天,脑子昏昏沉沉跟一团浆糊似的,更恐怖的是直接在老师面前昏过去了!老师吓的把电话打给了苏御信,苏御信把哥哥送到医院,结果是必须在家休养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还没等苏御安开口,老师已经决定放弃苏御安一个月。三魂离身的后遗症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毕竟影响了健康。苏御安也不想年纪轻轻就落下什么毛病,索性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御信。”

  “嗯?”把玩着哥哥的头发,御信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还担心什么?白叔叔有老头子去找,你别胡思乱想了。”

  “不是那事。”苏御安冷着脸问他,“我是想问你,压着我很有成就感吗?”

  半点诚意没有的苏御信说了句对不起,拉着苏御安坐了起来。继续说朋友电话的事。那位朋友是苏御信还在上大学时的室友,虽然苏御信只上了一年的大学,跟那个室友却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那位朋友也知道苏御信的身份,所以这才打来sos电话。事实上,出事的是朋友的朋友,据说已经死了,死的非常恐怖。整个人,不,应该说尸体变成了稻草人。

  “尸体变成了稻草人?”苏御安来了兴趣,“包括内脏吗?”

  闻言,苏御信哑然失笑:“这个还不知道,毕竟属于法医解剖的范畴,殷海上哪知道去。”

  苏御信的朋友叫殷海。根据苏御信说,殷海是个特别开朗的人,跟谁都有点自来熟,人也挺豁达的,没有什么讲究。他们去了之后,可以住在殷海自己的房子里,没有任何拘束。最后,苏御安盘着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御信,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我跟你一起去么?”

  “当然啊。”苏御信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放心把这么水当当的哥哥放在家里,万一被人偷走怎么办?”

  这是什么**喻?苏御安一拳打在弟弟的脑袋上,顺便又踢了一脚过去:“去买车票!”

  吃了哥哥香香嫩嫩的豆腐,苏御信满心欢喜地拿了外衣和钱包出门买票。叫了计程车,先给殷海打了电话。对方显然是忧心忡忡,紧着催他越快过去越好。苏御信有点没心没肺地安抚他:“你怕什么啊?你不是没事么?”

  “我就是怕有事才急着找你。”殷海在电话那边吵嚷着,“我跟华亮干什么事都在一起,他要是出了事,我估计我也好不了。”

  苏御信听出了弦外之音,笑嘻嘻地问他:“你们俩上床了?”

  “滚!那是我哥们。别废话了,坐飞机过来,往返机票我给你买单。”

  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苏御信也察觉到一丝异样。殷海不是个急性子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担心?

  “殷海,别担心了。也许华亮的死不像我们想的这样。”沙丹阳坐在殷海身边,轻声安慰他。

  殷海的双手捂着脸,始终无法将李华亮的尸体从脑里抹去。那太可怕了!如果有人告诉他,李华亮是正常死亡,他绝对会用猪头打死那人。

  李华亮的死不寻常,所以,殷海才想起已经两年没有联系的苏御信。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见苏御信,那小子代表着麻烦,有苏御信的地方就有危险,这是他花废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总结的经验。上大一那时候,他跟苏御信关系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但是苏御信忽然辍学,让他感到非常恼火,俩人最后一次相处是大吵了一架,最后各奔东西,两年都没联系。刚才乍一听到苏御信的声音,他还有些尴尬。好在苏御信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很高兴能接到他的电话。殷海知道苏御信处理这种事情是收钱的,他也提出会支付委托费,却没想到苏御信只说到了地方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两年的分别,十几分钟的电话,之间的差别让殷海的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