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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藏妖      更新:2023-07-14 02:09      字数:4640
  在医院里端着冲锋枪直接把门轰开这种事并不多见,所以,当一行人杀出医生的结界突然出现在就诊大厅的时候,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愣愣地注视他们三秒钟,然后发出各自最尖利的惊叫声!找掩体这种事倒是做的很爽快,即便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也知道赶紧躲到一边去。白颉被人抓着走在队伍最后,一路向后退着一路撒着不知名的黄色粉末。那粉末没有味道,但苏御安却觉得爸爸手里的东西让他感到呼吸困难。苏御信半拥着哥哥,发现他的不适,就扭头朝着白颉喊:“白叔叔,差不多别洒了,我哥受不了了。”

  两个蒙着脸的男人负责保护兄弟俩,听见苏御信的喊声,紧着推他们往大门走。其中一个不耐烦地警告:“快走!教授手里的东西拦不了对方多少时间,再慢点麻烦就大了。门口有车,先上去再说。”

  这时候,一行人已经跑出了就诊大楼。而闻声赶过来的几个保安一见这架势,刷地一下子躲到了树丛后面!给他们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宽敞大路。苏御安不仅呼吸困难,连体力也跟不上了,被弟弟扯着直打踉跄,苏御信索性把人抱起来,疾步如飞!

  白颉把手里最后一点黄粉撒完的同时,背朝后跃进车子里。车门极快地关上,油门踩到最大,霎时间跑没了踪影。这一切,不过是不到三分钟的事儿。

  宽敞的商务车内,苏御安软软地靠在弟弟怀里,难以置信地看着白颉。白颉的脸色很不好,在左边脸颊上还有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疤。苏御安左右打量了一番车内的情况,最后,纳闷地问:“爸,那个送我表的人呢?”

  “你说小一?”白颉正从腰上卸下手枪,貌似很不愿意带着这东西,“干嘛问他?”

  “我觉得他应该跟着你。”尽管是见过一次小一,可苏御安却觉得白颉跟他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小一就像是白颉的影子,现在,那影子不见了,白颉的脸上还有旧伤。他不得不多想。

  对于苏御安的回答,白颉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是反感的情绪。他略有些疲惫地靠在座位上,摘下耳朵里的通话耳机。一旁有人递水递药,白颉一看那一把药片就苦了脸。苏御安挣扎着从弟弟怀里坐起来,拿过那杯水,很礼貌地对那个人说:“下次再给他水,要记得里面放点糖。他怕苦。”

  车子里塞了七八个大老爷们,本来都是冷着脸不吭声的,听到苏御安这话不知道是哪个先憋不住了,噗的一声,紧跟着,其他人也都抖着双肩哈哈地笑了起来。白颉被搞的特别不爽,抬手拍了苏御安的脑门,“死小子,我还是不是你爹!”

  “是爹,也怕苦。”

  白颉气的直磨牙,那几个老爷们捂着嘴不大敢笑出声来惹白颉恼火,还是苏御信特别无奈地打断了父子俩的交流。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白叔,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我一直安排人暗中照顾你们俩。”

  “是监视吧?”苏御安老大不乐意地嘀咕着。

  白颉抬手给儿子顺顺毛,没再搭理他。继续跟苏御信说:“我接到消息的时候还在高速公路上,来不及做更多的准备。不然,这次肯定能抓到它!”

  “等一下。”苏御安打断了白颉,“叔叔呢?他不是在家等你吗?”

  白颉讪讪地笑了几声,挠挠脸,眼神飘忽。苏御安直接扒着他的肩膀,紧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你又把叔叔甩了?”

  “什么叫‘又’?明明是压根没他那一份!啊,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别瞪我了。我被组织通缉,不敢联系苏念。”

  闻言,苏家兄弟脑子里冒出好多被组织通缉的白颉哪找来这么多帮手?组织为什么通缉白颉?等等,诸如此类的急于得到答案的疑问。白颉也知道瞒不了多久,干脆坦言:“车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了地方再细谈。苏念我已经找人去通知他,估计后天就能到。季子涵你们也不用担心,那东西被我烧了一顿,十天半月的别想出来了。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拿到当年你们父亲留在季子涵手里的东西。还有要搞清楚,御安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苏御安不解地问。

  白颉直接翻了个白眼,掐着儿子的脸蛋,说:“你被人掏了肚子都没死,你说有问题没问题?”

  对啊!怎么把这事忘了!苏御安本就忐忑的心又多了几分紧张和忧虑,而他身边的苏御信却想的很乐观。他说:“不管怎么回事,今晚咱命大。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苏御安扭头看着弟弟,似在说:你个没心没肺的!苏御信腻腻歪歪的摸了一把哥哥的脸,白颉在一边低声嘀咕:“秀恩爱也看看场合。”

  先把季子涵送回家,苏御信给张洛泓打了电话,先数落一顿又叮嘱他看好季子涵。随后一行人的车子在临近郊区地点停下来。其中两个男人已经换了平常的衣服,下了车跟白颉说:“警方的事交给我们处理。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后天回去。”

  白颉点点头,说:“去把他们俩酒店房间退了,再买几件换洗的衣物。”

  交代完这些,商务车再次发动,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终于停在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边上。白颉带着人下车往里走,边走边说:“这里是我以前的一个研究所,我加入组织后研究所就解散了。知道地点的人不多,暂时还算安全。我现在行动不方便,组织为了抓我,肯定会留意你们的去向。现在不适合跟他们硬碰硬。最近几天你们俩跟我住在这里,等拿到东西以后再说其他的。”

  白颉的解释很详细,唠唠叨叨说了十多分钟。等到众人走进树林深处,才发现在一块空地上有连排的七八栋平房。平房由一圈铁栅栏圈着,不大的院子里杂草丛生,衬托着灰败的房子显出阴气森森的效果。苏御信哼哼两声,笑道:“还挺应景儿。”

  “那是,我还考虑过把这里改建成鬼屋做个旅游项目呢。”白颉特别自豪地说。其后果,就是被儿子无语地推着走进小院。

  别看房子外表破败不堪,里面可是别有洞天。白颉领着他们穿过阴气森森的屋子,打开地下室的铁门,再往下走,经过一段台阶,当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不逊于五星级酒店的若干个房间出现在他们眼前。用白颉的话说这叫“狡兔三窟”。

  随行的几个男人找到厨房准备给大家弄点吃的,白颉领着兄弟俩走进一间很宽敞的卧室。看白颉的样子就是要详细的谈了,苏御安一本正经地坐下来,开口询问:“你被通缉跟咱家的事有关吗?”

  白颉冷冷地哼笑几声,“我倒是希望没有关系。”

  这么说还真跟家里的事有关。苏御安觉得纳闷,苏御信更纳闷,苏家这点事怎么会扯到白颉的那个组织了呢?关于这一点白颉心里也是不大明白,倒是可以肯定有人黑了他。组织抓他的名义很牵强,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所谓“愈加其罪何患无辞”。白颉自然不可能乖乖被抓,当时小一为了让白颉脱身也受了很重的伤,白颉把他安顿在隐秘地点疗伤,所以这一次行动没小一的份儿。因为白颉的拒捕,组织那边已经发了通缉令,一向自由惯了的白颉没办法大摇大摆的出面,心里各种不爽。

  “好在组织里我有几个贴心的朋友,虽然已经发了通缉令,短时间内我还很安全。”白颉难得正经地说,“但是咱家的事刻不容缓,必须马上拿到季子涵手里的东西。”

  说到这事,苏御安接了话题,“我听见那个东西在诱惑季子涵说‘好’,就像季子涵不说,那东西就没办法拿到一样。“

  白颉往前探了探身子,定睛瞧着苏御安,说:“所以,你也一定要让自季子涵说‘好’。我们不要追查为什么会这样,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还有一点,季薇薇的问题你们要抓紧时间,既然那个东西接触了季薇薇,一定有它的目的。天亮你们就去买东西,今晚就要搞清楚那个魂魄跟季薇薇之间的恩怨。”言罢,白颉看了眼时间,就让他们俩赶紧休息,天一亮可有的忙了。至于苏御安的身体问题,白颉还要做一些安排,好好检查一下再做定论。

  本来苏御安以为自己肯定要失眠的,可脑袋一沾到枕头便睡的死沉死沉。苏御信反倒是毫无睡意,轻轻在哥哥脸上吻了一下,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昏暗的客厅里,苏御信看到了那个接触过哥哥的老头子。老头子显然也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他见到苏御信出来,便转头看了看半靠在沙发上眉头不展的白颉。低声道:“教授,御信找您。”

  白颉知道苏御信出来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跟老头说:“白杨,你去休息吧。明早好好睡,不用给我们准备早餐。记得吃药,年纪大了,别不把伤当回事。”

  白杨微微额首,回到自己的房间。白颉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御信过去坐。

  “他是谁?”苏御信问的是白杨,“我以为你们不对付。”

  “白杨是我家的老管家,我小时候就跟在我身边。这次没有他,我也跑不出来。”白颉懒洋洋的把腿搭在苏御信的腿上,躺的更舒服些。说,“有很多话要说吧?”

  当然,他有一肚子的话要问白颉。可看着这位已经四十岁的叔叔那张只有三十岁的脸,他实在觉得有些心猿意马。白颉很俊,配上他时刻笑眯眯的表情吸引力十足!苏御信倒不是对白颉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人很好看,且百看不厌,难怪叔叔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苏御信搓了搓脸,把多余的想法从脑子里踢出去。这才问道:“我哥以前生气的时候也不讲理吗?”

  闻言,白颉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尽管分开了十八年,在苏御信的概念里哥哥从来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们刚刚相遇的时候,哥哥处处都小心翼翼的,即便两个人有了矛盾,哥哥也是扭头就走,回避会争吵的场面。等他冷静下来再跟自己把话说清楚。可最近,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上来那股劲儿,真是让他气的牙根直痒痒!苏御信隐约觉得这不正常,好担心哥哥有个双重人格什么的。可这话不能问本人,所以他早就惦记着再见白颉,好好打听一下哥哥以前的事。他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白颉的反应让苏御信更加忐忑。白颉猛地坐起身来,问:“你们最近吵架了?”苏御信就把事情讲述一遍,白颉听着,眉头都跟着紧紧皱起。不等苏御信说完,便嘀咕着,“不应该啊,这不合理啊。”

  “到底怎么了?”苏御信不敢大声说话,凑到白颉耳边低声问。

  “他不是那种激动型的。小时候跟我生气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来不会不讲理。我从小就教育他,要讲道理,特别是跟他亲近的人就更要讲道理。御安不是因为点小事就会大吵大闹的人。”

  “也不是大吵大闹吧。”苏御信反而有些拿捏不准,“我就是觉得他现在脾气不好,生气的时候说话特别狠,什么难听他说什么。”

  “这种情况有多久时间了?”白颉问道。

  “两个月?我也说不清楚。”

  白颉干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把苏御信晃的有点眼花。

  “白叔,你想到什么跟我说说行不行?”

  “我不能肯定。”白颉终于停了下来,坐回苏御信身边,“我分析,他性格突变跟另一半的鬼王有关系。但是那种情况仅限于他跟鬼王意识有了接触,唤醒了他魂魄中属于鬼王一半的意识,因此而发生一些异变。”

  “这很合理啊。”苏御信提到附在周远身上的东西,那一次,哥哥跟那东西接触过,因此而发生了改变。但是白颉却摇摇头,说:“不,你们都误会了。那个不是鬼王的意识,只是鬼王曾经的一个役使。说的明白点,那东西只是死灵的怨气所化,没有自己的容貌和实体,只能幻化为别人的摸样,或者是附在某个人的身上。如果它是鬼王的意识,那天晚上御安就死了。”

  “等等!”苏御信被说的糊涂了,“你的意思是,那东西不是鬼王。也就是说,我哥压根没跟鬼王的意识接触过,那他那臭脾气怎么回事?”

  “所以我才说,这不合理。”白颉郁闷地叹息着,“但是我们要有心理准备,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性情会大变。”

  按照白颉的分析,苏御安只有在接触过鬼王的意识后才会受到影响而性情大变。但是他跟苏御信从头分析到尾,也没整理出苏御安究竟什么时候跟鬼王的意识有了接触。这又成了一个谜。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好喜欢白爸爸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