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眼男人弯下腰,犹豫了一会,刃白伸出手掌抚开男孩额上的发,浅浅的吻印上东方不败眉尖……细碎温柔。

  「刃白,除了骄傲，我一无所有……」

  *****

  「东方，真担心有一天……你的骄傲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完美的身材沾染点点水珠,在浴室灯柔柔的烘托下，泛出沁人心脾的暖意。

  指尖拂开粘在刃白手臂上的青丝,东方不败的双眸几乎快被湍急的水流,冲的眨不开。

  无焦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东方不败凑到刃白耳边的嗓音,迷离似幻,犹如黑夜中掠过的一点光。

  “刃白,除了骄傲，我一无所有……”将头埋进刃白颈项，东方不败闷闷的开口。

  一瞬间，定格。

  这句话让讽刺从刃白脸上飞速褪去，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就像一根羽毛逗弄过他心尖，留下悸动而悲哀的色彩。

  熟悉的气息。

  陌生的脆弱。

  悸动是因为这片羽毛的美丽。

  悲哀是因为这片羽毛的飘忽。

  “除了骄傲，我一无所有！那些想试试我拳头力度的，没所谓，你们可以继续视丨奸我的屁股！”

  曾几何时，入狱的刃白头发倒竖，硬气的抿着嘴角，火灼着一对狼眼。

  在一个个别有用心的视线梭巡下，刃白阴测测的勾唇，“砰——”的惊人闷响，火爆的左侧拳直接将牢狱铁门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来！

  虽然这样不符规定的暴力，叫刃白不出意外的领了顿狱警的电棍，可是其中得到的威慑效果，绝对值了！

  少年鼻端呼出的热度，火辣辣勾出旧时记忆走进刃白视线中，对于他们这些孑然一身的狂徒，比默默承受屈辱还要更深层的东西，大概就是那钉牢在脊梁上的骄傲了。

  幽幽低叹口气，刃白最终还是舍不得为难东方不败。

  腰间重新律动起来，在少年渐入佳境的同时，男人摸了摸东方不败汗湿的脸颊，隐忍的说了一句，“骄傲的小鬼，你的坚强是由脆弱铸成的……”

  东方不败讶异的抬起头，刃白那张叫人印象深刻的俊颜倒映进眼仁，锋利刀尖雕刻而成的五官，组合成一张使人过目难忘的俊颜。

  “我……”教主东方咬着牙正想驳回刃白，反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个激烈冲刺，撞击得只有昂头哼哼的份。

  同样是经历过黑暗的两具身体，拥抱缠绵中升温了原本冰冷的两颗心，比结合贪欢还要教人默契享受的事，无疑是东方不败与刃白寻觅到共鸣的灵魂。

  一边挥洒着激情的汗水一边快速挺动，男人还不忘细心留意少年的脸色变化，就怕一个使劲把东方不败给弄疼了。

  “喂，我们现在在做的……明明是至高无上的快乐！宝贝儿~你不要一副被我强抱的恍惚好吧？”四目相对，刃白望进少年幽深晦涩的凤眸，片刻后，有些无奈的添上一句。

  “是你的技术不够精湛，我才会走神。”意思就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

  深深看了刃白一眼，即便是雌伏于男人身下，可东方不败的眼神，依然是蔑视世间的睥睨。

  以为听错的刃白瞪大灰眼，可是事实上！他完全没幻听！

  于是，刃白头上的青筋立刻就爆起来了！

  “另外，废话别那么多，当心泄气。”

  若有似无的扫过两人相接的某处，少年继续不遗余力的撩拨刃白的怒气。

  轰！！！！！！！！！！！！

  刃白觉得他储蓄的愤怒值彻底爆表了！

  凭着体重优势从上罩住东方不败，刃白进攻的速度又开始激烈起来，少年的语调似乎也随着男人的套丨弄变得断断续续，“嗯！呀……这样就……生气了？呵，果然经不起逗弄……”

  宛如沉沉暮霭绽放出最耀眼的焰火，从沉浸在快感中的两人脑海闪过最美的景色。

  被刃白的低气压环绕，东方不败也没慌，再一次将小脸挨近对方强健的臂膀，凤眸勾挑出明显笑意。

  柔顺窝在刃白怀里的东方不败，墨色瞳仁闪过惊人的邪气，因承若不了过多的欢愉的娇小少年，忽然亮出尖锐的牙齿，一口咬上灰眼男人结实的肩肌。

  待听见刃白吃痛的闷哼，东方不败这才探出粉色的舌尖，猫咪安慰主人似的小心舔过。

  随着亲昵举动而落下的睫毛，正好遮挡东方不败一时间流露出来的情感。

  复杂，难以捉摸。

  刃白，分明是被他记恨在心的人，偏偏又是帮他最多的人。

  其实，是刃白也好，曲少宸也罢。

  在这一天天形影不离的相处中，东方不败对曲刃的依赖信赖，就像中了慢性毒药般……徐徐融入他的血肉骨髓。

  东方不败可以拒绝那二人伸出的手，却没有资格去嫌弃曲少宸与刃白付出的情谊。

  人非草木，东方不败欣赏曲少宸的沉熟稳重，同样感动刃白的关心让步，只是这混沌不清的情愫，又让他无意去认同那两人在心中的特别。

  以致，还经常性的，用简单的一句话，不负责的斩断彼此的关系。

  真正自私，喜欢利用人的，从来都不是别人，是他——东方不败！

  这样游离天外的思绪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很快的，东方不败在刃白过多的热情冲击下，渐渐触摸到欲丨望的顶端。

  “哦……东方，全全给你了！”

  灭顶的快感持续不断的传入神经，骇过四肢，这一刻，刃白拥住少年的力道，几乎忍不住欲把东方不败狠狠揉进体内。

  猛地，刃白腰间微颤，热烈的吻不断落在东方不败紧皱的眼角眉梢，灼热的液体紧跟着大量灌进少年软嫩的肠丨壁内。

  疲惫的闭上双眼，高丨潮的余韵令东方不败双颊绯红，不停抖动的眼皮透露出少年不够淡然的心境，与刃白的交丨欢简直就是一场战争，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

  “……好困。”下颚搁在刃白肩上，东方不败满足的打了个哈欠。

  只见少年灵动的眸子眨动出一股惬意，水汽从长睫处滴落，顷刻与刃白蜜色后背流下的汗珠合二为一。

  超脱尘世的气质，烘托的东方不败美得近乎妖孽，而此刻这只吃饱喝足的妖孽，小脸上流动着的那丝柔和色调，足以让面前的男人因爱成狂。

  只可惜，因为两人相拥的角度不对，所以刃白遗憾的没能看到这一幕。

  但是，从男孩口中滑出的娇媚甜腻，是不同于平常的冷清漠然，刃白一手体贴的托在东方不败的细腰，一手困惑的挠了挠头，他可以理解为自己喂饱了这只小野猫吗？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该摸的摸了，该吃的吃了个够本的教主东方，慵懒的舔去从花洒上方喷洒下来的水渍。

  接着，东方不败不忘屏气凝神，悄悄运起《葵花宝典》的内功心法，慢慢吸收完刃白释放在体内的精华后，疲惫的靠在对方怀里放缓呼吸，睡着了……

  刃白无语，轻轻顺着少年湿透的黑发，扯开浴帘，将外面挂着的浴巾一把抽过来，边嫌弃着边帮东方不败细心的捋干水渍，“啊拉啊拉~头发湿着睡觉可会伤身的，小鬼。”

  虽然，他不认为东方会脆弱的生病就是了……

  随便套上个裤子，刃白便将东方不败抱回宿舍下铺，他左右端详了下少年瘦削的侧脸，激情退去不久，对方不正常的红晕也逐渐恢复原状。

  “瘦了点……”刃白喃喃，不具重量般的东方不败令人担忧，以前他一直认为，少年瘦归瘦，总体上却精悍得像根干练的鞭子，时时可以舞动出骇人心魄的力量。

  入睡的东方不败，不再是那个凭一针一线以一敌百的绝世高手；不再是那个吊着凤眼说出恼人话语的调皮小鬼；不再是那个被情丨欲折腾煎熬又死不低头的高傲少年……

  他很乖，很听话……

  而且年纪很小。

  刃白想着，心尖处更是因东方不败恬静的睡颜而软了一块。

  只有当东方不败睡着的时候，那浅浅的规律的鼻鼾声，才能让人偶尔意淫下，对方也许是个爱读书性格温润的青少年，又或者是一个逃家的贵族少爷……

  反正无论如何，都很难想象近在咫尺的黑发男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同类因嗅到相似的味道而群聚在一起。

  刃白总是不止一刻的想着，那晚，东方不败孤零零的出现在监狱外，就是一个契机，一个教他们命运交缠的契机。

  灰蒙蒙的牢狱里，刃白信奉上帝。

  惨兮兮的末世里，刃白抛弃上帝。

  假如真的有悲天悯人的主，那么人类便不会一次次面临绝望的深渊。

  直到——

  红衣东方出现的那一瞬，刃白诧异的发觉被他抛弃的上帝，却不曾舍弃他自己。

  至少，他在末世中苟延残喘了下来，还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