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甫想, 或许这一辈子自己做经纪人的最大成绩就是挖出来了乔羽, 把他推了出来。

  在张梦甫破釜沉舟的问出那句话来之后,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绝望的准备了, 没想到乔羽又带给自己的了一番惊喜。

  张梦甫评价乔羽总是尽所能及的去高一层，却总是意料之外的发现自己还是对乔羽的认知低了些。张梦甫跟乔羽说不想找傅寒生, 乔羽便真的没找傅寒生。既然《辉煌》是三方投资，那找万乾始才是最合理的事情。

  再说，乔羽其实也隐隐知道傅寒生的状态, 娱乐圈在傅氏本来就不是主要产业, 资金运转不会投入太大。乔羽原本就不想让傅寒生费心又打断计划，他还是直接去找万乾始好了。

  乔羽想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直接, 让万乾始补充资金缺口，推动《辉煌》宣传资金, 而乔羽会给万耳旗下的歌手写十首歌。

  “十首歌？真的可以让万乾始同意吗…这次吴锐是下了狠手的，《辉煌》的资金周转期太长，这个缺口怎么也得两千万……”

  张梦甫听到乔羽说这个提议的时候有点难以置信，他总觉得万乾始不可能就这么同意了。虽然说这两千万到时候也占股份不会不还，但光这个利息也不是能轻易解决的部分。

  可乔羽却非常有信心的样子，一定要找万乾始试试看。

  “十首歌？我填了漏洞你就写十首歌给我啊！？”

  万乾始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他抖动了一下自己肥胖的身体忽然有了底气——嗯, 只要乔羽这个小怪兽不是来打自己的, 而是来求自己的那一切都好说。

  毕竟他怂，谈业务不怕，就怕乔羽用暴力……qaq

  “咳！”万乾始清咳了一声, 整了整衣衫开始谈判了。

  他虽然好色，但在商业上的头脑非常清晰，《辉煌》也算是万耳今年一个重大的影视项目，他本来也是盯得很紧，对音乐组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他相信能让周博凯和吴野都认可的音乐，绝对不会像网民一样觉得乔羽的作品不好，反而会觉得非常有价值。

  更何况万乾始因为种种原因观察了乔羽很久，能让两大公司出来抢人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平凡的歌手，再加上网络数据和销售数据支持，万乾始内心觉得乔羽的十首歌说不定会比两千万还要值。

  但无论如何，他既然身为一个商人，能得到多少利润就要得到多少利润，万乾始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方面亏待自己的。

  “张梦甫你仿佛在逗我笑。”

  万乾始在行业里混了多年，知道张梦甫的过去自然也很难对他尊敬的起来，更何况万乾始自认为自己跟傅寒生才是一个级别的，张梦甫不过是他的一个代理人，现在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张梦甫抬起头来看他，气定神闲地样子仿佛根本不是不久之前还在求着万乾始投资酒吧的那个人，他道：“十首歌就十首歌，吴锐能凭借着乔羽一次演唱就确定他的价值，万总跟乔羽接触的时间更长，难道连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张梦甫说这句话的水准很高，直接就堵上了万乾始的话。万乾始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总不能真承认，他自己不如谁吧……

  万乾始抬头看着乔羽柔软而白皙的小脸，心里又有点荡漾，心里琢磨着这么一个让傅寒生和吴锐抢来抢去（大误）的少年滋味一定很好，若是他陪自己睡一觉，其实连十首歌都不用了……

  “万总，这是协议书，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吧。”

  乔羽看着万乾始的样子笑眯眯地拿出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书，万乾始痴迷地看着他的颜，勉强打起神志看了看协议书就签了字。

  万乾始咽了咽口水，还是有点不死心道：“乔乔小宝贝，你要不要考虑跟我睡一觉，我保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了……”

  乔羽嘴角弯弯，看上去还是那一副纯良迷糊地模样，然而万乾始还没有说完，突然椅子吧嗒一声就断裂了开来，他“哎呦”一声坐倒在低声，椅子腿恰好回弹到了万乾始伸手不可描述的地方，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就脸青了。

  “嗷嗷嗷嗷——”

  “哎呦，万总，您没事吧？这椅子怎么还让您给坐塌了？”

  在万乾始捂着那个地方惨叫到变调的时候，张梦甫忍着笑赶紧安慰他，而乔乔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脚，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干。

  哼，让你惹我！

  ————

  乔羽和张梦甫为资金去找万乾始的事，傅寒生现在还是毫无察觉，因为他现在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傅寒生匆匆赶回了华国，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奔去自己家的实验室。

  傅寒生在乔羽遇上那个金发妇人的那一天就有些担心，他总感觉有些什么事情早晚会控制不住，而在哪之前，他至少要明白这个“控制不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来自于哪里。

  谢斜是这所研究室的领头人，也是傅寒生最信任的人之一，是这所研究室里唯一一个知道傅寒生的病情，以及乔羽声音有治愈功能的人。剩下的研究员知晓傅寒生的病情都不多，知道那个神秘的声音来源自乔羽的声音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这件令他担心害怕的事情，只怕只能跟谢斜商量了。到底前路要如何去走，如何保护乔羽的平安，又如何平衡他音乐上的梦想，傅寒生觉得自己心上的压力很大。

  “谢斜！”

  傅寒生这次回来便冲进了谢斜的办公室里，一反自己冷静克制的性子，颇有几分冲动的意思。

  谢斜抬头看着傅寒生这样冲进来，表情变得惊讶又玩味，道：“傅傅，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傅寒生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关上了门之后才一脸正色道：“嗯，有要事。”

  傅寒生自己不是研究分析人员，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谢斜身上，此刻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原原本本的把乔羽身上与众不同的点和自己猜想都告诉了谢斜，希望他能分析一下现在的局面和未来的道路。

  然而谢斜的表情变得更玩味了，他托着腮看了傅寒生半晌，忽然道：“傅傅，你是真的很喜欢那孩子吧？”

  傅寒生顿了一下，看着谢斜没说话，似乎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谢斜笑了笑，道：“这么多年来，你可从来没向我低头。虽然我学术方面比你高，但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才是那个需要我追逐的人。这个医疗所是你开的，我也是你认命的，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还会在哪个小角落里研究一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的课题。”

  傅寒生顿了一下，诚恳地对谢斜表示肯定道：“谢斜你说笑了，以你的才干无论是在哪里都可以熠熠生辉的，这个研究所看起来是可以让你一下子跨越了助理的时间，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是禁锢了你前进道路的地方，你没有跟大师贴身学习的机会了。”

  谢斜笑了笑，他仿佛对这番话有点感慨，然后半晌都没有说话。傅寒生这人外表看着冷漠高深，可内心却很温柔，他会在意和鼓励每一个身边的人，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谢斜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几斤几两重，也知道学术圈并没有那么干净透明，多少助教因为上面一句“年轻人再锻炼锻炼”就在困苦的基层环境里带上一辈子，缩在自己蜗居的小宿舍里，跟别人挤成一圈想想明天怎么省钱吃饭。

  若是没有傅寒生，谢斜绝对不会有今天的成绩的，他明白的。

  所以谢斜站起来看着傅寒生，眼眸对着他的眼眸，然后拍了拍他的肩，道：“傅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尽全力分析乔羽的资料的，一定想尽办法查找出他特殊的原因，并且进行合理的分析并提出解决方案，我不会让他受一点点伤害的。”

  也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的。

  傅寒生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真心实意地回握住了他的手，道：“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斜同学和傅傅真的是纯粹的基友情，大家不要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