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反目成仇
作者:温吞的女人      更新:2023-07-16 05:54      字数:4054
  每次萧云沉从危险区回来,都是萧家改善伙食的时候,平时父子两人都是靠营养液来解决三餐。

  林伦打开儿子的背包,其中一个最大的包裹里装的就是从危险区里带回来的食材,有从异兽异虫身上取下来的可食用的部位,还有一路上搜信的可食用的异植,进入危险区时间长了,萧云沉这点基本的功力还是有的,何况这次跟李霁的关系大大改善,有李霁帮忙,萧云沉带回来的食材比往常又多了一些。

  看着这些食材,林伦的眼眶也有些红了,一方面心疼儿子,另一方面又想起沉沉他父亲还在的时候,也是每次从危险区回来的时候都带上充足的食材,那时候从不觉得什么,对于一个强大的雄兽来说这些事情不过小菜一碟,可谁能想到有一日会一去不复返,倘若不是有儿子在,他早就支撑不住了。儿子每一次去危险区,他也总怕儿子会同他父亲一样,直到儿子回来亲眼见到儿子安危无恙,那颗悬着的心才能够放下来。

  有时他在想,将儿子拉扯长大,他该尽的责任也都尽了,余下的不过是给儿子拖累罢了,他在想,等看到儿子成家的那一日,他就可以放下心头所有的包袱去寻找儿子他父亲了。

  等萧云沉从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出香味,这次带回来的是一种名叫黑狞背的一级虫子的腿肉,包裹在凶残狰狞虫子外壳下面的肉却晶莹洁白,稍作烹饪便是一道美味佳肴,他们回来的路上也是巧了,是李霁带他寻找可食用的异植的时候恰巧碰上的,于是一伙人一涌而上将这群虫子给拿下了。虽说只是一级虫子的腿肉,可放到市面上的价值却不见得比二级甚至一些三级兽肉低的。

  父子两人坐下一起吃了顿饱餐,林伦这才检查起儿子身上的伤。

  看到那一条条被鞭子一样的东西抽出的颜色已经发青发黑的瘀肿,还有绳子一样的东西勒出的痕印,林伦一边上药一边强忍着心头的难过问起儿子这次外出的经历。对于萧云沉这样实力弱的半兽人来说,出去一趟身上带些伤回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受伤,而且就算再弱的半兽人,身体恢复能力也比普通的自然人强上许多,所以身上这些伤看上去颇为严重,实际不过是些外伤,过上几日自会消去。

  听爸爸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萧云沉十分怀念,为了逗爸爸开心,他说起和李霁之间的事,两人由原来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互相扶持,转变不过一夜之间。林伦听了果然开心,让儿子改日邀请这位朋友来家里作客。

  父子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杜子青与杜家,不过两人的出发点却是南辕北辙。

  一个是怕儿子伤心,小两口相处总会有斗嘴的时候,可他对两人的感情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两人自小相处感情一直很好,杜子青对自家儿子的重视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心想过段时间两人便会和好的。

  一个则是怕爸爸一时间接受不了,心里琢磨着要如何迂回地让爸爸认清杜子清和杜家的真面目,不过刚刚回来他不忍心打断这种对他来说久违了的温馨气氛。

  在爸爸身边赖了会儿说了会儿话后,萧云沉不忍心看着爸爸强撑着身体陪他,把爸爸推进他的房间里让他早些休息,说这次会在家里多留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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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钻进自己的房间,通讯器就响了,有人呼叫,萧云沉打开一看,不由笑了,是李霁,之前还和爸爸说起他,一边想着就一边打开了通讯器,顺手将自己的房门关好,免得干扰爸爸的睡眠。

  “云沉,在家?”对面李霁的声音传进来。

  萧云沉往柔软的床铺一倒,对着通讯器回道:“在家呢,你怎这时候来通讯了?是出了什么事吗?”一边说一边环视着屋里的一切,熟悉中又夹杂着些许的陌生,是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房间,可因为爸爸的去世和柯岑的咄咄逼人,他离开了彭城去了另一座三级城市,所以这房间对于他来说已经有数月没有见过了。

  “是杜家的事,我觉得最好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对面传来李霁慎重的声音。

  “怎么了?”一听到关于杜家,萧云沉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眉问:“难道杜家拿不出复心剂?戴队长呢?送他回去的戴队长被杜家为难了?”

  在联盟中修复四级半兽人心核的复心剂需要花上百万的信用点都不止,对于萧云沉这样的普通人家来说当然付不起,可杜家在彭城崛起的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的身家,他可不相信杜家会拿不出这些信用点买不到复心剂,也因此,回到彭城后他也没立即出去打探有关杜家的事情,他以为,杜家这个时候应该想方设法地联系知名的药剂师尽快拿到复心剂才是,怎么还有心力搞出其他的事?

  “哼,杜家倒是想为难留人呢,可也不看看戴队长在彭城也不是任人欺负之辈,杜子青被送回来时彭城不少势力都知道了,所以杜家就是想留也留不下人。”李霁气哼哼地说,萧云沉稍一想也明白了,戴队长现在是四级猎人,还有望继续晋升,所以彭城想要拉拢他的可不止杜家一家,如果这个时候戴队长被杜家刁难了其他势力肯定会出手援救,这可是最好的示好的机会,估计别家巴不得杜家出手为难好让他们出手呢,那边的李霁继续说,“现在杜家跟柯家已经闹开了,跟着去杜家的柯岑可是被杜家人给赶了出去,呵呵,现在两家能不能联姻还两说了,对了,云沉,这段时间你还是少露面为好,谁知道杜家会怎么个折腾法。”

  杜家与柯岑能够反目成仇,对萧云沉来说是件快意之事,上辈子杜家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他和爸爸又何至于被逼到那种程度,两家联起手来,在这彭城也可算呼风唤雨了,有他们一句话,彭城谁还敢容得下他们父子?

  萧云沉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无法与这样的家族抗衡,所以只能憋屈地退守在一边,和爸爸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但心中却无时不刻希望这两家有失势的一天,也让他们尝尝求救无门的滋味!

  “云沉?”见这方久久没有声音,李霁担忧地叫唤了一声。

  “嗯,我在,”萧云沉回过神来,“难道说现在彭城没有杜家需要的复心剂?两家现在倒有空窝里反了?李霁你不用担心我,两人闹得越大对我来说越好,我没能力去找他们的麻烦,也省得他们有闲来找我和爸爸的麻烦。”

  “复心剂,据我所知,现在彭城能拿得出来的也只有那少数几家,不过这种保命的东西谁家愿意拿出来?复心剂又不是能够量产的药剂,一级和二级城市里倒有不少,可流到三级城市里的就有限了,柯家肯定能弄到,但柯家肯不肯为杜家弄来就难说了,估计现在杜家也是想逼着柯家拿出复心剂吧。”

  “原来这样难弄?”萧云沉吃了一惊,想到上辈子就是李霁随手丢了他一瓶复心剂,否则他就是一个废人了,他没了解过彭城上面的形势,所以对这一方面的情报倒知之不详。

  “也不算啦,如果有原材料再加上我发挥得好,说不定我也能制出来。云沉,你想让我帮忙吗?当然估计杜家也不会相信吧。”李霁问道。

  原来那药剂是李霁自己制作出来的,可不管如何,单单那些珍稀的原材料就不是萧云沉能拿出来的,这份心意萧云沉铭记在心,对于杜家的事他未多劝,只说:“李霁,杜家与我无关了,要不要为杜家出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就像你说的,只怕杜家并不相信你。”

  “嗯,我知道了,你休息吧,再见了。”

  “再见。”

  挂上通讯器,萧云沉埋在被窝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他出手,杜家和柯家自己就闹了起来。

  不对,萧云沉脸上的快意一下子消失了,这两家如果闹得太大,就算少出门的爸爸也会迟早知道的,那杜子青跟自己的事情迟早也要曝光,萧云沉想想狠狠捶了一记床,该死的,这事情拖延不得了,必须尽早给爸爸打好预防针。对了,改日李霁过来时,拜托他帮爸爸查下身体,说不定会有所帮助,这样爸爸即使知道真相也不会让身体吃不消。

  作好打算后萧云沉就盘坐在床上,开始梳理体内的能量。

  无论是兽人还是半兽人,他们的能量核心都位于心脏部位,所以又被称为心核,心核是一身力量的源泉与关键,一旦心核受损,不论是兽人还是半兽人都再不能维持自己的兽态。

  随着心脏的跳动,心核中的能量也在体内流淌着,一遍遍地冲刷着兽人与半兽人的身体,使得他们与自然人区分开来,更能适应这个纷乱的世界,在为异兽与异植所霸占的星球上争得一席生存的空间。

  萧云沉的心核很小,颜色泛青,据专家所述,这是偏向于风系的力量,无论是华盟的五行理论还是西方的元素概念,最终取得的结论都是一致的,例如杜子青的一双兽爪便是偏向于金系力量,修炼到极至才是真正的坚不可摧,可撕裂任何异兽。

  萧云沉梳理能量的方法是爸爸教给他的,爸爸说这是父亲留下来的,重活一次萧云沉已意识到自己修炼的方法肯定不同于普通大众的。不过他也没有追究父亲和自己身世的意愿,没有亲人出现,问题肯定出在爸爸的身份上,只因为爸爸是自然人,被父亲的亲人认为配不上父亲,如果父亲所在的家族越强,这种反对声肯定也愈加强烈。

  这种状况自然与华盟的雌兽保护法相关,也是最初末世后的现实所决定了的。

  末世那段最艰难的岁月结束进入了新历之后,悬挂在人类头顶上的压力依然是人口的增长以及强大兽人的延续问题,强大兽人的基因能否一代代地传承下去,人类再经不起毁灭性的打击。

  雌兽的生育能力给人类带来希望,尤其是人们发现,雄兽与雌兽相结后所产生的后代,也是雄兽与雌兽为多,而雄兽与自然人哪怕是半兽人相结合,所诞下的雄兽比例却大不如前者。所以在最初,为了保证人类火种的延续,华盟强硬地规定了,雌兽只能与雄兽结合,任何觊觑雌兽的自然人与半兽人,都将遭到华盟的严厉惩处。

  这一项强硬的法案规定一直延续了三百多年,直到一百多年前才有所松缓,华盟官方放松了这方面的限定,倘若雌兽自己愿意,华盟不再惩处与他结合的另一方。但在华盟的那些超强世家之中,依然将这一规定贯彻到底,因为只有诞下强大的雄兽,他们的家族才能在华盟中一直保持领先的地位,一旦出现弱势,很可能会被敌对家族倾覆。

  这些世家中,尤其是家族继承人的婚姻对象,无一例外地都必须选择雌兽。倘若放弃雌兽,便是放弃家族继承人的位置。

  雌兽的人口所占的比重极低,所以即使法律方面的有关规定放松了,可雌兽依旧享受着被华盟重点保护的权利,一旦有人对雌兽不利,必将遭受严惩,上辈子,萧云沉正是被人利用这一规定给钻了空子,栽赃上了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