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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果果猪      更新:2023-07-16 20:10      字数:3474
  此为防盗章, 12小时后可见。  关忆北对莫欢说:“她的车被人撞了。”

  莫欢吃了一惊,回头看莫羡的背影, 问:“她的腿是因为那个伤的?”

  “她救人的时候弄的。”关忆北说着,把棉棒碘酒存到一个袋子里, 递给莫欢, “皮外伤,不严重。注意不要沾水,晚上再换一次药,你会吗?”

  莫欢把袋子接过来, 呲牙一笑, 说:“我是肯定不会的。晚上我接你过去得了。”

  关忆北伸手把案桌上的花抓起来丢给莫欢,说:“今天我值夜班。”

  莫羡在车子旁等莫欢出来,结果看他抱着那束花来了。

  上车后,莫羡问莫欢:“你身上带了多少现金?”

  莫欢从后屁股兜里摸了钱包出来, 数了数,说:“六百。”

  莫羡把钱包从他手上拿过来,指了指前头说:“先去那个花店。”

  莫欢把车开到花店, 莫羡拿着钱下车。光头大叔依旧坐在店里听苏州评弹, 店里还有一对青年男女在挑花,女的也拿了一束厄瓜多尔玫瑰。

  莫羡把钱放到大叔手边的桌子上,大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问:“还要买花?”

  莫羡指了指女的手里的玫瑰, 说:“是这花的钱, 补给您。”

  大爷惊诧地看看花, 又看看钱,又看看花,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什么花金贵成这样,这还是花吗?”

  莫羡只说了声再见,转身走了,听大爷在后头冲那对男女说:“走吧走吧这花不卖了!”

  回去的路上,莫欢劝她说:“小羡,跟忆北复婚吧。”

  莫羡则问:“你请了一上午假?”

  “昂,你问这干什么?”

  “陪我去买双鞋。”莫羡说。

  “瞧你这话题转得多硬。”莫欢无奈地说,“你就躲吧!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躲到什么时候?

  莫羡手里搓揉着一片玫瑰花瓣。

  到她收不到他薪资到账短信提醒的那一刻吧。

  最后莫欢带莫羡去了商场,莫羡选了一双平底皮鞋,然后他们又一起回了家。莫欢下午有课,放下莫羡后就开车走了,爸爸妈妈去了朋友家,莫羡倒是耳根清静了。她洗漱了下,化了妆,换了条长裙挡住膝盖上的伤,便穿着刚买的平底鞋出门,打车去了公司。

  小南见到她后一惊一乍的,追在屁股后面问她怎么上午没来。平时为了工作莫羡几乎全年无休,突然莫名其妙地旷工让小南生疑。

  莫羡知道小南是好心,可她简直不堪其扰,顺口问她:“韩总来了吗?”

  小南一拍脑门:“啊!差点忘了!韩总刚才还找你来着,我给你打电话结果关机,他让你来公司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莫羡沉吟片刻,开始猜测韩略找她到底是为公还是为私。

  所以她最讨厌公事跟私事混在一起。

  莫羡去了韩略办公室,他没在,秘书说他去了吸烟室,请她稍等。两分钟后,韩略回来了,带了一身的烟草味儿,莫羡不自觉抬手掩了鼻子。

  她不喜欢烟味儿,有点过敏。

  看她的反应,韩略愣一下,随即低声说了句“抱歉”,扭头问秘书:“请问有口香糖吗?”

  秘书从抽屉里找了一包绿箭递给韩略,韩略拿在手里,回头对莫羡说:“进里面谈。”

  说完他边往里走边拆开包装纸,把口香糖塞到嘴里。

  她阴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在门厅换鞋。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妈妈嘴上埋怨着,眼却没空往莫羡那边看。她手上正端着一盘油泼鳜鱼,慢慢往餐厅走,汤汁太多,她小心翼翼地生怕洒出来。

  莫羡只是“嗯”了一声,换好了拖鞋走去自己房间,手刚摸到门把冷不防被妈妈叫住了。

  她回头,见妈妈已经把盛鱼的盘子放到餐桌上,目光尖锐地打量她。

  “你头发怎么回事?”妈妈问。

  莫羡目光一闪,随即说:“发卡坏了。”

  妈妈脸上却是不尽信的神色。自己女儿晚上相亲,端庄地去了,披头散发地回来,任谁都会有些不好的联想。可当着一屋子的大小伙子又不方便问。

  这时候莫欢退回屋内,说:“妈,忆北来了。”

  妈妈的注意力转向了门口,莫羡借机回了房。

  关上房门,听到妈妈喜气洋洋地说:“忆北啊,快坐。莫欢,给忆北倒点水。”

  接着是哥哥们七嘴八舌地跟关忆北打着招呼,伪装成才刚见面的样子。

  莫羡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居家服换上,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吐出一口气,突然发现脖子上有两颗肿起来的吻痕。

  她脸上一热,抬手捂住了。

  她是过敏性体质,特别容易留下痕迹。指甲在皮肤上轻划一道,在别人是一道浅浅的红痕,在她就不但会红,还会肿,现出一道疑似被虐的丘壑,需要点儿时间才能消肿。看着触目惊心其实并不会疼。

  关忆北打趣说她这种体质生来就是克他的,亲亲摸摸都不敢下重手,怕被人见了以为他家暴。

  莫欢过来敲门,说妈叫她出去吃饭。莫羡借口说自己在卸妆。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趁早出来吧。”莫欢闲闲地说。

  莫羡不想说话,莫欢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闭上眼,莫羡让大脑放空了一会儿,伸手拿起卸妆油的瓶子,倒了一些在手心里,慢慢在脸上涂抹。

  外面推杯换盏,众人嘻嘻哈哈气氛祥和。一顿团圆饭是他们的久别重逢,却是她的鸿门宴。

  她离开关忆北用得是一个简单粗暴又特别有效的理由:钱。自打离婚后,就有无数的亲戚朋友们前仆后继地企图导正她的价值观。

  谁都知道莫家唯一的孙女爱钱如命,从小就会做生意。

  幼儿园搞游园会,有小朋友没带零食,莫羡把自己的q.q糖拆了包,五分钱一颗,两颗起卖。

  小学社会实践,国庆节学校组织学生去公园门口义卖报纸,莫羡让妈妈去批发了一书包的小红旗,进货价五角她卖三块,买两支红旗送一份报纸。

  初中军训,听说要去鸟不拉屎的远郊军营,莫羡提前让莫欢给她采购了两箱火腿肠送去。军训两周时间里价格翻倍也被同学们一抢而空。

  高中念住宿式学校,食堂饭菜寡淡,同学们热衷叫外卖。莫羡趁周末跟校外的饭店一家一家谈团购,回来建了外卖下单群,每到饭点同学们在她的群里点餐,她统计好资料发给店家,从中赚取团购差价。

  莫家不是巨富,可家道小康并不缺钱。莫羡爱钱,是出于追逐资本的本能,她不喜欢看着赚钱的机会白白流走。

  爸爸妈妈是传统的人,认为女儿的人生应该相夫教子平平淡淡,找个好男人照顾一生。关忆北就是他们眼中的最佳人选。

  所以当她用这个理由放弃了关忆北,就格外显得罪大恶极起来。

  莫羡跟爸妈的抗衡已经持续了三年,双方都是不退不进。可在今天这个满是荒唐的晚上,莫羡突然感觉压力倍增,竟有点想念三姑妈。

  她看着镜子里面糊了一脸卸妆油的自己,发起了呆。

  “忆北,听说你还在法国待了一个月?”莫欢闲聊着问。

  “是。”关忆北说。

  “法国,呵呵,你小子碰到艳遇了吧?”八哥脱口问。

  外面突然冷场了。

  莫欢喝道:“老八,去楼下扛箱啤酒上来!”

  莫羡舒了一口气,拿起化妆棉在脸上慢慢擦拭。

  莫欢来叫了她三次,她都没出去,第四次的时候莫欢说大伙儿都吃完了,叫她出来送客。莫羡才从抽屉里拿了一个螺旋发圈,随意地把头发扎起来,起身出去了。

  哥哥们簇拥着关忆北站在门口,爸爸妈妈靠在一起满脸的笑意盈盈。见莫羡出来,妈妈便吩咐:“小羡,你开车送送忆北,咱这边路不太好找,出租车不愿进来。”

  “我今晚喝酒了。”莫羡说。

  “那你送忆北到小区门口,帮他叫个车。”爸爸说。

  莫羡自然是不想去送的,她回头看莫欢,还没来得及开口,莫欢摊摊手:“别叫我,我得回去备课,明天有教育局的人来听课,直接影响到我今年的特级教师职称。”

  莫羡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几个哥哥。

  八哥的手机响起来,他瞥了眼手机屏幕,匆匆走到阳台去接电话了。

  接着哥哥们的手机像是约好了一样地渐次响起,一个个都神情严肃地四散到房子的各个角落,低声讲着电话。

  莫羡冷眼看着,不信他们突然间都成了关键人物,有不可告人的事情需要他们处理。

  “一会儿有人来接我。”关忆北说。

  妈妈“哎”了一声,警惕心顿起,问:“这么晚还能来接你?什么人啊?”

  “一个朋友。”关忆北说,看了莫羡一眼,补充,“共同的朋友。”

  妈妈这才略略放下心。

  “那小羡,你还是去送送忆北吧。”妈妈吩咐。

  莫羡虽不情愿,还是陪着关忆北到了楼下,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她不知道谁会过来接他,也不想去问,她只想让这个混乱的晚上尽快结束。

  晚上有点凉了,等了一会儿觉得冷,她抱着胳膊搓了搓。关忆北把夹克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拉起两条袖子在她身前打了个结。

  她没有躲,只淡淡跟他说了声谢谢,刻意地不去看他,也刻意忽视着衣服上他的味道跟他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