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硬杠
作者:黎九幕      更新:2023-07-16 23:01      字数:3326
  服务器正在缓存进度条, 请三小时后再来么么哒~~~~~~~~  陈溪念签的替身约, 戏份少的可怜。

  几天下来, 除了在一边观摩主演拍戏,她做的最多的, 就是给容景风端茶送水。

  时节接近盛夏, 容景风的脾气像随时易爆的气坛子。

  只要他稍微有一些不高兴, 全剧组的人都得遭殃。

  “陈溪念!”郑百余擦着额头上的汗,跑过来把她肩膀一捏, “六公子正找你呢!你又趴池子边看鱼,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拍的宫廷剧, 许多内景都是剧组自己搭的。

  ——包括这个精巧的鱼池。

  池子边上纤草掩映,还有一座顶大的水榭,清凉的很。

  陈溪念很喜欢这里,不时有锦鲤从水下跃起来,花团锦簇似的。

  “不是说让我休息十分钟的嘛,”陈溪念皱眉,“都给他扇了一上午的扇子了,我的手还要不要了?”

  郑百余嘿了一声:“六公子是什么人物, 叫你给他扇风那是瞧得起你!”

  陈溪念满不情愿:“可是组里明明就有电风扇啊。”

  郑百余叉腰瞪眼:“别废话, 赶紧的给我小跑过去。”

  容景风刚和岳灵对完戏,还穿着戏里的蟠龙太子服。

  看见陈溪念微微喘着气跑过来, 他扯了扯领口, 抬着下巴:“又跑哪儿去了?”

  陈溪念想了想, 还是老实交代:“我去看鱼了。”

  他像是笑了笑:“没出息。”

  太子服很厚, 他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些薄汗。

  陈溪念怕他嫌热发脾气,连忙拿起手边的熟宣折扇,给他扇起风来。

  容景风躺回他的专用藤椅,笑着挑了挑眉:“你倒是乖。”

  他今天像是心情不错,从旁边的茶几上端了碟鲜红欲滴的樱桃,闭着眼递给了陈溪念。

  陈溪念一愣,他轻声笑了笑:“本太子赏你的。”

  他这句话,其实算得上是少有的开玩笑了。

  能得他一句玩笑,马屁精郑百余老早就表示,这是三生有幸。

  被这样的震惊心情所驱使,陈溪念低低嗯了一声:“谢谢。”

  容景风半睁开眼,忽然朝她意味深长一笑:“你说,我心不心疼你?”

  陈溪念含着樱桃,被他的话闹得怔住,半晌说不出话。

  他坐起来,调笑地望着她:“怎么,这么大的人还会害羞?”

  陈溪念噎了噎,被他漆黑的眼瞧着,脸不禁慢慢红了。

  这几天她没有麻烦事,和容景风的关系也一直处的不错。

  特别是最近他和她说话,那双眼里的笑意都逐渐多起来,偏偏是这样,她就总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

  容景风慢条斯理伸了个懒腰:“这樱桃可是澳大利亚空运过来的,一小碟两千多,讨你一句话都讨不到?”

  陈溪念不得不开了口,声如蚊蚋:“心疼。”

  他吐出一粒樱桃核,挑眉唔了一声:“是啊,你这么惹人疼,我不心疼你,还要去心疼谁?”

  陈溪念的脸愈发红起来,勉强笑了笑:“还是不要这样打趣我了。”

  容景风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瞧了她一会儿。

  陈溪念被他默不作声盯着,脊背都僵硬起来,如同一只砧板上待宰的鱼。

  屋子里越来越静,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容景风还是不声不响地瞧着她,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

  正巧郑百余走过来,容景风终于缓缓收回了视线。

  陈溪念一颗心猛地落到实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容景风却像是故意似的,忽然站起身,带着微微的笑意,舔了舔嘴唇。

  陈溪念的心陡然又悬起来。

  他唇角一斜,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勾。

  她脑子里嗡的一响,连舌头都麻了。

  他话音带笑:“你以为我刚才,是在打趣你?”

  陈溪念的头无限地埋下去,连耳垂都红了,快要滴出血来。

  郑百余已经走来了,见她低着头,弱不禁风红着脸,不由得古怪道:“陈溪念,你中暑了吧?”

  容景风把郑百余一把推开,又去勾了勾她的脸:“过会儿有你的戏份,剧本你看过了?”

  陈溪念僵硬着脖子,缓缓点了点头。

  他轻声一笑:“那好,让郑百余带你去换衣服。”

  陈溪念和郑百余去了服装间,郑百余跟活见鬼似的,满脸匪夷所思:“陈溪念,你是不是给六公子灌了迷魂汤了?他现在怎么对你好成这样??”

  陈溪念啊了一声,想了一会儿,道:“……可能因为我是他师妹吧。”

  郑百余呸了一声:“死丫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存心让我羡慕你是吗。”

  陈溪念笑了笑,乌黑的眼珠像是水晶:“我有什么好羡慕的,郑总你还是他经纪人呢。”

  郑百余平常最爱用容景风的名号狐假虎威。

  听了这话,他把她推进了试衣间,带上了门:“是是,我不光是他经纪人,我还是你经纪人,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对你的提携。”

  因为郑百余后来诚心道过很多次歉,陈溪念对他的芥蒂少了许多,正要笑着回话,却见到试衣间里还站着一个人,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那厢岳灵双手抱胸,蹬着八厘米的恨天高,正冷着脸看着她。

  因为前些日子那场掌掴戏,陈溪念已经自动对她避而远之了。

  现在一见,不由得跟兔子见了狼似的,条件反射就站直了,乖乖叫了声:“岳灵姐。”

  岳灵冷笑了一声:“不敢当。”

  陈溪念见她这样,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低着头,打算绕过她去隔间里换戏服。

  岳灵却伸手拦住了她。

  陈溪念心里咯噔一声,不自然地笑了笑:“岳灵姐有什么事吗?”

  岳灵对她心怀忿恨,但却碍着容景风,不能表露得像故意找茬的样子。

  她指着陈溪念的右手,冷冷道:“你有没有常识?你这手腕上的银镯子,一看就是现代工艺,放在戏里头,难道不会穿帮?”

  因为是沈豫礼给她的“定情信物”,这十多年里,陈溪念一直把这镯子宝贝得很。

  被岳灵这么一说,陈溪念下意识将右手背在了身后,连语速都快起来:“没事的岳灵姐,上回我也没取,就是那样拍的。”

  岳灵见她紧张兮兮的,当即冷哼了一声:“上次?上次那场可没拍到你的手,今天你是替我演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陈溪念急得快要恳求起来,“可是片场人多眼杂的,我怕镯子取下来弄丢了。”

  岳灵道:“那我可不管,你以为有六公子在,你就能为所欲为的,连拍戏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陈溪念的牙齿咬着下唇,脸都逐渐没了血色。

  她们两个人其实长得很像,五官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岳灵的眼睛更为狭长一些,像是处心积虑的久了,一副工于心计的样子。

  而陈溪念的嘴唇要更饱满娇小,只这一点,就比岳灵更漂亮。

  岳灵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加上从出道起,就意识到自己唇形干瘪,是个薄命相。

  连面相大师都说过,她这一生的气运,都要毁在这双眼与这张嘴上。

  此刻她与陈溪念面对面站着,少女美且无辜的样子,被她尽收眼底。

  ——自己所渴望不及的,包括容景风,竟全都被这个美而不自知的陈溪念占了去。

  她心头一时如热油烹着,当场就发作起来:“陈溪念!你别忘了,这部剧我也有注资,你要是不听安排,我大可以让你现在就走人!”

  陈溪念对于无戏可拍,或是得罪人被雪藏,其实没有多大的概念。

  她只是单纯被岳灵尖利的声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外面郑百余已经听见了声音,敲了门:“陈溪念?服装还没换好?”

  她进退不得,岳灵的手已经伸过来,强行将她的银镯子褪了下来。

  坚硬的银器在她手上刮出深长的红痕,连骨头都像要碎了。

  陈溪念痛到了极点,几乎是立即失声:“不行!你把它还给我!”

  岳灵一把搡开她,将镯子举在灯光下看了看:“成色还不错。”

  她扭头看过来:“陈溪念,你不是家境不好么,怎么还有这样好品相的镯子?”

  陈溪念被她重重推在门上,门把手撞在脊背,疼得她立时蹲下去,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岳灵只是高傲地瞥了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郑百余在外面等着,见出来的人是岳灵,当即脸色大变。

  他匆匆和岳灵点头招呼了一声,走进来一看,陈溪念也没换衣服,蹲在地上,像是在发抖。

  “陈溪念?怎么回事?”

  郑百余没有等到回答。

  陈溪念抬起脸,面色惨白,皱着眉摇了摇头。

  那只纤长如玉的右手已经迅速肿了起来,她忍着疼,低头看了一眼,泪水已经涟涟滚下来。

  郑百余大惊失色:“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