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收拾
作者:吃瓜人      更新:2023-07-17 03:08      字数:4367
  购买不足40%的亲,6小时候可以看到正文, 谢谢。  “依岳将军所言, 鞑子前寨兵力不足五万, 左右两翼也是兵力大减, 后卫更是无人?”座上的俞总兵双眼微眯, 沉吟的问道。

  “是”岳绍辉在座位上抱拳回道“据被抓的鞑子兵招供, 后卫仅存两千余人, 前寨不知兵力, 但月前曾有大约十余万兵力后撤。”

  俞总兵闭眼沉思, 大堂里静悄悄的, 岳绍辉和牛大壮摈息静气,怕打扰了俞总兵的谋断。这次派牛大壮几人外出打探, 是岳绍辉一意力主。年轻的将军很想能在往年的休兵期, 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

  过了半响俞总兵睁开眼睛,他清明的眼神直视牛大壮:“牛小旗,你再说说在鞑子后卫所见。”

  “是”牛大壮从岳绍辉身后走出, 行至堂中拱手“鞑子后卫毡包良多, 然属下留意灶头,他们兵力应在两千有余。前寨主军毡包占地十里有余,属下远远眺望旗帜霍霍,但属下观其马草垛子,却不足以支撑二十万大军过冬。”

  俞总兵听完仰天合目, 半响大笑起来“哈、哈、哈竟然跟本将玩空城计。”

  岳绍辉和牛大壮相视一眼目露喜色。岳绍辉离座走到堂中, 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道:“末将愿请命为先锋, 替大人开路。”

  俞总兵摆摆手对门外的侍卫说道:“传令官传令各路将军千户,于申正时刻在大堂议事。”

  “是”门外几个声音同时领命。

  俞总兵转回头对堂上的牛大壮说:“若事实相符,牛小旗便是大功一件。到踏平鞑靼之时本将自有封赏。”

  牛大壮一身轻松,他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这是属下职责所在不敢贪功。”

  “哦,那就算了。“俞总兵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还在摸着后脑勺憨笑的牛大壮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俞总兵,半响反应过来急的只叫:“将军!属下、属下、属下”牛大壮一咬牙说道“属下还是贪功的。”

  “哈、哈、哈、”俞总兵愉悦的大笑“去吧,跟着你的岳将军好好干,将来总有你封妻荫子的一天。”

  两个人出了偏厅,在院子里牛大壮就嘟囔开了“俞总兵怎么老拿我寻开心。”

  岳绍辉斜了他一眼嘲笑他:“谁让你老在俞将军面前装傻充愣,能从鞑子兵营安然进出的,会是憨傻之人?活该你被将军捉弄。”

  “哎~”牛大壮推了一把岳绍辉“你的同袍之情呢?”

  岳绍辉不防被牛大壮推了个趔趄,站稳脚跟就抡拳头要揍他,牛大壮笑着就跑。

  “你们两个当本将这总兵府是儿戏之所?皮松了要本将来替你们紧紧?”威严的声音从偏厅门口传来,俞总兵脸色板正的问道。

  岳绍辉狠狠瞪了牛大壮一眼,两人老实的回头单膝着地拱手道:“末将(属下)无状请将军责罚。”

  “下去吧,再有下次两罪并罚决不轻饶。”

  “是”两个人乖乖的起身,一前一后出了总兵府。

  俞总兵站在偏厅门口含笑看两人远去,心里却是对他二人赞赏不已:一个兵马娴熟有谋有略,一个看似粗狂却心思敏捷。

  说起来一个皇长孙,一个小兵原本怎么也扯不到关系。可是岳绍辉自小习得文武艺,在太子的鼓励下一心要发扬祖风。

  他原本是以正五品千户,到俞总兵麾下,俞总兵在接到命令时,是打算把他供起来。可岳绍辉却让随从歇在驿站,自己假装新兵入伍。

  也是缘分他就和牛大壮分到同一小旗,几个新兵被老兵欺负。别人也罢了岳绍辉仗着自己从小习武,跟老兵动起手来,牛大壮也跟着一起动手。两个人一个靠武技,一个靠蛮力热热闹闹打了一场,却依然被几个老兵打趴下了,当然那几个老兵也没占到便宜,跟着一起鼻青脸肿。

  打了一架两个人迅速融入到老兵里,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几场仗一起出生入死,老兵新兵都有折的,这两个倒是成了生死之交。后来岳绍辉立了大功,要论功行赏他才摆明了身份,如今靠着自身做到了正四品的游击将军。

  牛大壮跟着岳绍辉到了两人居住的小院,院子很简朴,一进门是三间上房,两边各一间厢房。这小院最大的特色在后院,有四五丈宽五六十丈长,是个小小的演武场。

  一进演武场靠墙有两间小房子,住着两个鞑靼勇士。一个是原本住在噶顺诺尔,塔塔尔部的萨日黑惕氏巴仁泰,因为他的妻子被小首领玷污杀害,于是神射手的他射杀了小首领逃到边城。

  另一个则是奴隶巴拉,因为输了摔跤比赛,被探听消息的岳绍辉所救,从此效忠于他。

  牛大壮进了后院见到两个人,就认真的曲起右臂放在左胸问礼:“师傅。”

  兵营的斥候自然有专人教习鞑靼语和习俗,可是牛大壮觉得不够,他便以岳绍辉亲卫的身份,住到这里和两位鞑靼师傅,按鞑靼的生活同吃同住。

  虽然才刚历险回来,牛大壮却一刻也不耽误,先跟巴仁泰练箭。他弓搭三羽直视五十丈外的靶子,手指一松三箭便直直射向三个靶心。

  旁边的岳绍辉轻笑一下,随手捡了一颗石子扔向空中,牛大壮抽箭、抬头、瞄准,一气呵成‘叮’的一下石子被射裂。

  牛大壮练完射箭还要练摔跤,岳绍辉在另一处练了一回枪法,便收拾着要去大堂听总兵和各位将军议事。

  “将军,”牛大壮叫住岳绍辉“这次赢了,能给朱喜子以小旗的身份抚恤不。”

  岳绍辉已经听牛大壮说了朱喜子的事情,为了不拖累同伴自裁身亡。他拍了拍牛大壮的肩膀承诺到:“等赢了,我给他报总旗。”

  总兵议事跟牛大壮这样一个亲卫小旗,没有任何关系。牛大壮练了一身臭汗,吃过晚饭后烧了一锅热水,好好的洗干净了这几日的风沙和汗水。

  夜里躺在小院的西厢,牛大壮回想今天一天的事情。这是他跟岳绍辉学的习惯,每天都要把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学到的东西,再在心里过一遍。

  他想到俞总兵白天的话‘将来总有你封妻荫子的一天。’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个身影有些模糊的姑娘。

  那姑娘牛大壮并不满意,性子太温驯了。只能希望万一有了孩子,大舅能帮忙照看到。希望有了孩子,那姑娘能为了孩子泼辣些,否则恐怕没法在杨秋娘和牛三旺手上熬下来……

  牛大壮在夜色里皱眉,在心里叹气,要是没有孩子也好。当初和大舅说好了的,没有孩子就让人家自行改嫁。

  说到改嫁牛大壮又想起了,那姑娘一身洁白似雪的肌肤。他在被子里搓了搓手指,似乎还能感觉到指间的滑腻,要是真改嫁了也怪可惜的。

  牛大壮再怎么也想不到,那姑娘给他了一个惊喜:给他娘子换了个芯。

  陈明义和陈明德是出了五服的本家,不再一起序齿,因此顾默默称为明义舅舅。

  “嗯,他们全家搬去宝鸡府,村里留一套老宅就行。后来给明义盖的那个宅院就不想要,托大舅往出卖。”

  那个宅子还不错盖了有六七年,最主要的是在村子中间安全。

  顾默默自己有本事挣钱不在乎价钱。陈明义则是一来同情顾默默不容易又沾亲,二来那房子卖了一年多也没卖出去,所以要价也低。陈明德在中间调停,第二天便用三亩地换下了宅子。

  牛车则是当天下午,就被九外爷以八两银子牵走了。九外爷原本要给十两银子,顾默默却不好收那么多,牛值八两新车顶多值二两。

  最后顾默默笑着说:“九外爷也不必觉得沾了外孙媳妇的光,等家里的羊下崽子了,外孙媳妇天天去讨羊奶。”

  但是九外爷始终不是好占小便宜的人,等第二天知道顾默默买了宅院,就送去了一百斤白面,几十斤小米,十几斤菜油还有好些豆子。

  第三天送走了帮忙的亲朋,顾默默一手抱着臭蛋,一手拿着钥匙。望着自己和臭蛋的新家。

  陈明义家原本就是村里的富户,给儿子盖的宅院自然不错。三间上房坐北朝南,三间东厢房一律是红砖青瓦,余下一个挺大的院子种了几棵柿子树。如今金黄的柿子挂满枝头。一幅祥和农家小院的场景,让人不由身心平和下来。

  穿来十天有房有地有儿子,相公……那个可以忽略,顾默默觉得还算不错。她带着臭蛋开始安安稳稳的调养身体,准备过悠闲地农家生活。

  这时的顾默默不知道臭蛋他爹,那个经常让她用来刷亲情,那个她这一生注定的男人正在北境搏命。

  北地的风刮起来是顺着地面横刮过来,带着呼哨吹在脸上好像刀割。牛大壮和朱喜子骑在马上,尽量俯下身体把脸贴在马脖子上,咬紧牙关抵御狂风和寒冷。

  草原上的草早已枯萎,一些干草被风卷起来飞在空中,有些地方裸露出大地本来的面目。茫茫草原荒凉无边。

  朱喜子侧着头避过风对旁边的牛大壮吼道:“娘的,才出来一天一夜就受不了这鬼地方。”

  虽然两个人离得不过几步远,说话就却要用吼的,要不然风就把话吹散了。

  牛大壮活动了下,自己带着厚绵羊皮手套的手指。一路抓着缰绳,手都僵掉了。他侧向朱喜子这边吼道:“差不多绕道鞑子军后边了,估计今晚就能碰到他们的后卫。”

  “我鞑子话不好,只能装结巴了。”朱喜子抽了一鞭子继续吼道“这次要是能立功我混个小旗,到时候给爹娘捎信回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牛大壮笑笑没说话,这鬼天气实在不是聊天的好日子,一开口就是一肚子寒风。朱喜子也不再言语,两个人一起赶路。傍晚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见鞑子的营地。

  “光看这毡包和营地,像是驻扎了五六万军队。”朱喜子低声跟牛大壮说。牛大壮站在马的下风处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这个营地,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将军这次派人出来,是想打探关外鞑子的虚实。因为天候太恶劣,秋冬季向来是休战的时期。可是将军却想趁此,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

  “不行,光靠营地和毡包不好判断万一有诈呢?”

  “那咋弄?”朱喜子冷的缩肩躬背。

  牛大壮耷拉着眼睛,慢慢的拿定主意:“你先调转马头回去,我亲自去一探虚实。”

  “你不要命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牛大壮握紧缰绳跨上马背,低头对朱喜子说“如果我不能回去,你就把眼睛所见回报将军,走吧。”

  牛大壮说完不管朱喜子,一人驾马向五里外的营地跑去。朱喜子在后边咬了一会牙,最后一甩马鞭上马,往来路返还。

  “什么人?”守卫的鞑靼兵拔出马刀,拦住牛大壮。

  牛大壮豪爽一笑,流畅的鞑靼语回道:“我是来自噶顺诺尔,塔塔尔部的牧仁。为了寻找最好的野马来到了这里。天色太晚风又大,所以找到这个山坳避风。”

  牛大壮一边说,一边从马背上跳下来。

  “这里是军营,不想死就赶紧走。”

  牛大壮哈哈哈大笑:“你们都是草原上的英雄,还怕我一个人不行?今晚实在不好找地方在避风,要不我沿着山脚往前去几里?”

  牛大壮并不往军营里看,只是回头上马准备走人。

  “站住!”军营里出来一个佩着比较华丽马刀的人,牛大壮估计应该是个小头目。

  那人手扶着弯刀,绕着牛大壮的马转了一圈,忽然笑着说:“难得碰到故乡人,进来一起喝碗马奶酒。”

  牛大壮跳下马哈哈大笑:“你也是噶顺诺尔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噶顺诺尔哪里人?南边的北边的,东边的还是西边的?”

  那个人微楞了一下说:“我是扎赉诺尔的。”

  牛大壮毫不在意的大笑着说:“那你在我的北边了,你是那个部落也是塔塔尔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