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道？”敏锐地察觉到元始的眼神不对，凌薇一边淡定自若地反问元始，一边问系统，“小哥哥，元始这是怎么了？”

  ‘你露馅了。’系统用平板的四个字给凌薇总结了当前情况。

  凌薇：‘……喵喵喵？’

  在系统简单明了地解释了当前状况之后，凌薇只想回到元始顿悟之前缝上自己的嘴：遭报应了吧？让你嘴欠！

  对面的元始“嗯”了一声以做回答，仍是神情冷淡地看着她。

  凌薇忍不住往元始拢住了双手的雪色衣袖上瞄了瞄，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如果她暴露了，他应该不会二话不说拿出鞭子就抽人……吧？

  石矶向元始求教鞭法时，元始直接从袖中拿出一根鞭子现场教学的做法，给乖学生石矶详细演绎了鞭子的使用技巧的同时，也给成功旁观者凌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鞭法，要是哪位抖m跟了他，绝对幸♂福不解释。

  唔……这么说起来，她下次可以写一篇这个题材的？抖s天尊和他的抖m道侣……嗯，这样的话，用谁做道侣比较合适，还是道祖鸿钧吗？虽然师徒年下调那啥教是很有爱，但是这么逮着鸿钧使劲儿坑是不是不大好……

  这种时候还能走神，熟悉了凌薇尿性的系统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它客观回答凌薇之前的问题，‘如果没被气疯的话，正常情况下他会直接一袖子抽死你。’

  凌薇：……那我还真是谢谢他给我个痛快了啊。

  ‘小哥哥就看着他欺负我吗qaq。’

  系统：‘……’合着它就被就吃定了？

  凌薇：对的呀~

  系统：……

  它还真没法看着凌薇被欺负不管【冷漠.jpg 】。

  气氛的诡异实在明显，旁边本就和“迟钝”二字沾不上边的通天当然不可能一无所觉。

  只是他既没在凌薇身边顿悟好看看他家基友是个什么一穷二白【词不是这么用的】的德性，也没个开了挂似的系统给他解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因而只能往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地方乱开脑洞。

  凌薇又不小心扑倒二哥了？还是又写了双修的话本子？……等等！总不会是……给二哥吃了老干妈吧？！

  凌薇：……不是很想和你说话【手动再见.jpg】。

  嗯扯远了话题拉回来，现在她要怎么应对元始？

  选项一：扔下一句文艺版“爱修啥修啥咱俩有那么熟吗你就跟我问这个”，然后立刻让系统送她回商朝，给不知道她这是穿了的元始一个“哼你冒犯宝宝了宝宝很不高兴宝宝不跟你玩了哼╭(╯^╰)╮”错觉。

  当元始发现凌薇想要离开他不但拦不住，连察觉都没法察觉的时候，对于凌薇修为的怀疑当然就不攻自破。

  什么？你说还有很多有疑点的地方？哦这个不重要。

  聪明人啊，就是喜欢自己脑补。像元始这样心眼儿多得跟马蜂窝没差的人，不要一天就想能出部百八十万的长篇小说来。

  当然这么做后遗症也还是有的。不但有，还不少。

  比如事情没明白搞定这就在元始心里留了个疑点——这心眼儿多的人吧，与会脑补相对应的，就是疑心重；再比如直白地下了元始面子就很难再和他愉快玩耍，这条好不容易刷出来的友情线就可以报废了；又比如这么一来两边都在意的通天会蜜汁尴尬……

  选项二：忽悠。优点：忽悠成功将不存在任何后遗症。缺点：忽悠失败掉马。

  有系统在，貌似选哪个不用想？

  她叹口气：‘所以果然还是要靠嘴炮啊……’

  忽悠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在经历过上次论道的尴尬之后，凌薇吸取经验教训，很是下苦功研究了一番道经，此时忽悠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得心应手个鬼哟！

  看看弹幕上的建议和各种典籍片段，凌薇默默收回了视线。

  果然上次能成功忽悠了元始【并没有】还是要多谢系统小哥哥吧~

  ‘小哥哥~’凌薇掐着嗓子，一声“小哥哥”叫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

  系统：‘……’它无奈道，‘跟我念。’

  凌薇：‘小哥哥最好啦o(≧v≦)o。’

  ‘花言巧悟……’系统低声抱怨一句，凌薇眨眨眼，没说话。

  花言巧语那你不是喜欢听么~

  “你顿悟之时想必已发现了吾道与汝道不同？”

  系统：……很好，能厚着脸皮硬说是两人道不相同，突然不担心这么不要脸的宿主以后会吃亏了呢。嗯，此处“不要脸”非贬义。

  元始早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绷着脸等凌薇的回答。听到这话脸，微微一蹙眉，还是没有反驳说“你丫身上根本没道韵”，点了点头。

  然后元始就见凌薇站直了身子，脸色从平日里的轻松散漫变作认真严肃：“道友执迷了，且听我说来。”

  元始凝眉，端正了神色——虽然他神色其实一直挺端正来着：“道友请说。”

  ‘我我我……我说什么？’

  系统：‘……跟着念。’

  元始和一旁的通天看来，就是凌薇略一沉吟，随即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是《道德经》？’凌薇兴致勃勃，‘我会背我会背！’

  系统【冷漠】：‘那你继续背，看看元始什么反应。’

  ‘……哦。’什么反应？打死她呗←_←。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系统念吧。

  “于是道常无名，则性亦不可名矣。故其为物，敛之不盈毫末，而舒之无所不在。”

  对面的少女沉肃开口，一字一句，说得缓而笃定。清朗的声音传人耳中，元始眉心紧蹙。

  “植之而塞于天地，横之而弥于四海；横四维而含阴阳，纮宇宙而章三光。山以之高，渊以之深；兽以之走，鸟以之飞；日月以之明，星历以之行；麟以之游，凤以之翔。”

  这说的是什么呢？凌薇自己总结了下，大概就是在摆出论点“道无处不在”，然后砸论据。

  “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玄……飞蠕蠢类，一切有形，皆含道性。”

  嗯用大白话解释的话就是说……天地万物皆由道所生，赖道以存，所以道无所不在。

  好吧再不要脸一点，意思其实就是：你看不到我身上的道，绝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不是我没道，是你眼瞎。

  她缓声说完这句话，突然看到旁边弹幕上刷过的一条“每次主播和演员们说这些，完全不明觉厉的我只想献上膝盖”。

  一下子就想起之前的那次论道，凌薇心念一动，临场发挥又加了一句：“上次论道，道友亦言：‘道也者,不可须臾离者也,可离非道也’，怎么今日，反倒忘了？”

  和缓清朗的女声如夏日炙炙时过荷的凉风吹在耳畔，元始脑中一清。

  “元始。”朗润的声音褪去肃然，重又变得温和含笑，“你……着相了。”

  元始豁然回神，再看凌薇的眼神都变了。他后退两步，抬起双手深深一揖，声音是常年不变的冰寒，却又带上了再明显不过的恳切：“谢道友指点。”

  凌薇：……不不不你别这样啊大兄弟！我有点方qaq这以后要是露馅了是必死无疑吧嘤……

  系统：说得好像你之前露馅就不会被追杀一样。

  是非之地少留为妙，凌薇解决完元始，理了理衣袖，就看向通天，打算赶紧吃两个果子跑路。

  嗯是的这就是吃货的执着，到了这种时候也一定要坚持尝尝那个黄中李的味道。

  “万物……有道……”通天喃喃念出这四个字，慢慢垂下了眼眸。

  ‘他这是……’

  系统自觉地和凌薇解释，被凌薇面无表情地打断：‘顿悟了。’

  系统：‘咳咳……’

  凌薇：我就想去吃个果子，怎么就这么难！

  大概是凌薇脸上的表情太明显，元始拿眼角刮她一眼，抬手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个白玉盘，盘子里放满了仙气朦朦的……李子。

  说是道谢地把盘子递给凌薇，元始很给面子的没说一句“行了行了给你吃，收收你脸上那悲愤欲绝的表情”。

  于是在赶往女娲道场娲皇宫的路上，凌薇坐在云吞……不是，云头上，捻着个李子跟系统吐槽：‘真是清纯不做作。叫“黄中李”，还真就是个李子。’

  系统：‘……’那你难不成想要个苹果？

  直播间里一群人在刷“剧组不走心”，另一波的关注点则是“这个李子长得好漂亮，求问剧组哪儿买的！”。

  剧组？凌薇笑了笑。不存在的~

  把黄中李用刚学会的袖里乾坤术塞进了袖子，凌薇按下云头，跟着早已迎出门等候的童子，一路进了娲皇宫。

  嗯不用怀疑，洪荒都这么玩儿的，谁要来自己这儿，主人家隔个千儿八百里就能知道。

  女娲的画风，有点超出凌薇预料。

  来我们理一下啊。

  首先，女娲娘娘，人族之母，宽厚包容温柔慈爱。

  其次，脾气好。第一本那个六人行里的六人可是有她一份的……什么？娘娘是个姑娘？

  凌薇【谜之微笑】：不要紧的，她有尾巴。

  最后，她疑似对玛丽苏小说感兴趣。

  所以……

  对面之人一身玄色冕服，长发做男子样式竖起，周身威势俨然，纵使在看向凌薇时刻意带了笑，也依然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

  即使知道这是个女子，也没谁有法子把“他”当做女人。

  凌薇低头喝了口茶。是和碧霄小妹妹一样的异装癖？这个气势……妈呀，药【要】丸【弯】！

  “道友所著之书，我皆已拜读……道友大才。”女娲的音色略低，不同于碧霄清朗的雌雄莫辨，能轻易听出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却依然让凌薇正正经经地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耳朵怀孕”。

  她看向凌薇，神色中对那些书的推崇连凌薇也辨不出真假。

  下一刻，她就知道，女娲说的大约是没假的了。

  因为女娲一挥手，身前出现了一摞摞装订好，写满了字的纸：“这是我一些心得，望道友肯帮我看上一看。”

  凌薇：……喵喵喵？阅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