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047
作者:相思南芥枝      更新:2023-07-18 10:16      字数:5268
  何易生非常满意这一场戏,杨衫飞在一旁协助着,也是分外赞赏。秦先这个老戏骨自然不必说,顾羡溪在他旁边能够丝毫不输于他的气势,这就很值得别人刮目相看了。

  看来让何易生交口称赞的人确实是有些实力的。杨衫飞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何易生身上,他正盯着拍摄机器,不断审阅着刚才的画面。

  杨衫飞的表情倏然沉下,眼眸中盛满了阴霾。化妆好的曲宛儿靠在墙角,觑见他这样的眼神,嗤笑一声。

  当见到杨衫飞又往顾羡溪的方向走去时,她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当听到场务提醒下一场戏即将开始的时候,她双手微微垂着,往场中走去。

  曲宛儿从车上下来,直直地往杨衫飞的别墅走去。她刚刚才和那个男人见了一面,他依旧很英俊,只是似乎是越来越偏执了,但关她什么事呢?

  曲宛儿冷冷地笑了起来,只要还有些利用价值,她就不会丢弃他。

  曲宛儿走到门口,拿着钥匙直接开门。她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杨衫飞又出去了。

  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缓缓在沙发坐下,打开了电视机。当看见娱乐新闻闪过顾羡溪的脸,标题上写着“顾羡溪似与青年导演杨衫飞相交过密”时,她厌恶地皱眉,立刻就关了电视机。

  曲宛儿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明明顾离已经千方百计地被她除掉了,又莫名崩出了个顾羡溪,处处坏她好事。

  她本来已经快要将杨衫飞拿下了,没想到横生枝节,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好在她聪明,懂得自寻出路,不至于在杨衫飞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听见门锁被开的声音,曲宛儿眼眸眯了眯,微微侧头,杨衫飞正好半只脚踏了进来。

  他看了曲宛儿一眼,似乎是完全不惊讶,神情平静,淡淡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曲宛儿心下不顺心,语气自然也谈不上温柔。见她这么冲,杨衫飞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头,直接坐在沙发上,手扶着额头,不再说话了。

  曲宛儿见他脸颊有些通红,她鼻翼微动,果然嗅到了一股酒味,还夹杂着些许的女人香水的味道,她表情一冷,“你刚才去哪里了?”

  “和朋友聚了聚。”杨衫飞语气有些敷衍,曲宛儿看着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质问就脱口而出了,“朋友?是和那个顾羡溪聚了吧?”

  杨衫飞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他霍然抬头,“你调查我?”

  “我可不敢调查你,杨导演。”曲宛儿眉头紧皱,嗤笑一声,“你最近的眼珠子可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还怕别人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我确实对她有兴趣。”杨衫飞整个人都懒懒的,语气却是有些冷然。

  “那你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了?”曲宛儿往前走了几步,微微倾身,扯了扯杨衫飞的衣领,“你这样我很难堪啊。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没看在眼里?”

  她强自收敛自己快要脱缰的情绪,揪着杨衫飞领子的手都在微微轻颤,就像她真的很伤心似的。杨衫飞的目光微定,轻轻笑了笑,“你为什么要装呢?真当我傻的?”

  “什么……?”

  “你不是正和别人打得火热么?你以为我没看见么?”杨衫飞轻轻甩开了她的手,表面上平静,只是眸中似乎是闪过一丝火光,显示着他心底的怒火。

  “我和别人打得火热?杨衫飞你别傻了,没有我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编剧兼副导演?”曲宛儿缓缓凑近他,冷冷地笑着,“你这是在吃醋还是不满呢?你别忘了,可是你叫我□□的呢。”她一字一顿地道,杨衫飞满脸铁青,一把把她掀开,豁然站了起来。

  他有些心虚,声音也有些飘忽,“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愿意去的。”说罢,他进了房间,“嘭”地关上房间门。

  曲宛儿嘴角一掀,“果然,男人是靠不住的。”

  想到顾羡溪,她的眸光一冷,沉沉地笑了。

  我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千古一帝》的宣传发布会很快就召开了,当时公布了首映片花,在场的许多观众都非常激动。在片花流入微博和各大网站之后,《千古一帝》和剧组各大主演都进入了微博热搜,对于这样的结果,剧组肯定是十分满意的。

  顾羡溪因为在剧中的出色表现很快虏获了一批新的粉丝,人气日渐走红,接到了一些不错的品牌代言,甚至上了一个非常出名的杂志封面。

  在娱乐圈混,时尚圈也是十分重要的资源圈,因此顾羡溪也有注重在这方面的发展。

  随着《千古一帝》的热播,《绝地反击》的拍摄也在进展的十分顺利,顾羡溪出了与曲宛儿不太对头,但与其他工作人员之间还算相处得可以。

  与此同时,赵巧曼开始不断地爆出丑闻,劈腿多位男星,掀起了娱乐圈的风潮。整个娱乐圈里的人都人心惶惶,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这当然是白若水的手笔,当然轻让私底下有在推波助澜。顾羡溪现在也挺怕见到白若水的,因为她都有些分不清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白若水还是轻让了。

  她这样像鸵鸟一般逃避的行为让两人都哭笑不得,白若水更是无辜了。她明明才是被连累的,甚至因为受轻让灵识的影响,几欲喜欢上顾羡溪。好在发生了陈瑜贞那件事,她心头那股莫名的躁动才终于平息下来。

  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吧。白若水心中叹了一口气,陈瑜贞是真出国了,两人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联系。

  她托着下巴,有些出神。

  当顾羡溪回到家的时候,她发现白若水就站在她门口,像孤魂野鬼一样,大晚上看着简直慎得慌。

  尤其……她刚刚才从白若水家走出来……

  顾羡溪:“……qaq”

  妈呀,想也知道是谁来找她了。

  于是,她霍地站直了身子,扬起小手挥了挥,故作羞涩:“嗨……”

  轻让:“……”

  事情的发展好像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两人进了公寓,分别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却半晌没有人开口说话。轻让太沉静了,让顾羡溪分外地不适应,于是她尴尬地打破了沉默,“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有事,方才才找了若水。”

  顾羡溪肩膀抖了下,这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分明就是附身。她只要想到那副躯体住着两个灵魂就觉得分外诡异。

  轻让知道她有些不能适应,也不能接受白若水上次说的那些话。她是刻意这几天都没找她,让她好好缓缓,不过情况好像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轻让也有些无奈,转念想到她最近的行为,眉头缓缓皱了起来,“羡溪,最近你是否……”

  她恰如其分地停下来,欲言又止,却让顾羡溪明白了她暗含的意思。她微微一愣,“怎么了?”

  “你与那杨衫飞走得着实有些近。”比当时的郁念风走得还要更近,想到这个,轻让又更加不舒服了。

  顾羡溪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渐渐有些不悦,她并不想与轻让坦白,反而岔开了话题,“轻让,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么?”

  听见这句话,轻让心刺痛了下。

  想当初几日不见,羡溪都会问究竟在做什么,怎么会几日没有联系。

  现在,却说这样的话。

  轻让心中轻叹,果然只有梦境中才是最美好的么?

  她缓了缓情绪,才轻轻开口:“羡溪,我知道你不喜那杨衫飞和曲宛儿,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着实没有必要去接近他们,为了所谓的报仇。”

  听见她这样的话,顾羡溪的眼眸像是一泓雪水,她微微眯起双眼,冷冷地开口:“轻让,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嗯,你说。”

  顾羡溪微微扬起下巴,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桀骜不驯,“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和我说话?”

  这样犀利的一句话,竟然让轻让呆立在原地。

  她微微抬眸,看向对面的顾羡溪,她如今的表情充满了防御力,就像竖起了满身刺的刺猬一般。

  轻让苦笑,对啊。区区臣子,哪来的资格教训皇女。

  她真是糊涂了。

  轻让因为顾羡溪私交甚过,有些不满,但顾羡溪脱口而出的那句质问着实让轻让受伤。

  顾羡溪不满的是她为什么蓄意接近自己,对于这件事也不解释。轻让则是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天两人是不欢而散的。

  然后,怪事频发。

  顾羡溪再也没有在梦境与轻让相见,她开始不断地做梦,没日没夜,做着非常非常奇怪的梦。

  梦里面那个小女孩的模样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她身居皇位,千人举万人拜,高高在上地注视着满朝臣子。

  顾羡溪就像一个旁观者,像是看电影似的注视着一幕一幕的发生,亲眼见证着那一双天真单纯的眸子逐渐变得深沉沧桑,真真是纵然天下在手,眉间却聚浓愁。

  她虽是唇角带笑,却满眸茫然,缓缓敛眸,恰好与朝堂上最显眼的人坚定的眼神相遇。

  她脑子一炸,那人竟是轻让。

  顾羡溪茫然失措,心中已然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那尊贵的皇女陛下与国相大人着实不像普通的君臣关系。国相大人摘青梅酿做酒,邀皇女饮杯至初昼。

  两人相谈甚欢,渐渐饮得面颊酡红,恍惚之间也不知是谁主动,两人相拥至一起,鸳鸯交颈,一夜旖旎。

  朝堂上四面诸侯,危机四伏,皇女的眉间笑意未改,却已是沧桑满眸。边境动乱,百姓人心惶惶,为安定人心,登基不久的她率领诸君杀伐战场,重伤,途中却有人八百里加急送来急信,说国相大人已然占领东宫,意图造反。她一时信以为真,晕厥了过去。

  这一睡,便中了奸计,再也未能睁开眼睛。

  顾羡溪闭着眼睛,满身的冷汗。她很想睁开眼睛,却无力挣扎,她渐渐看见轻让坐在床沿边,孑然一人,发出一声长叹:“到头来终究是我难辞其咎。”

  窗外,雨未歇,风欲来,满地残阳对绿柳。

  这一别,竟是两界相隔,物是人非。

  顾羡溪心想:好你个轻让,没有本事亲口对我说,竟然用这么怂的方式。

  堂堂国相大人,也不过是个畏头畏尾之人。

  顾羡溪依旧自顾自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拍戏,和杨衫飞假意亲近,顺带着气气曲宛儿,但令人奇怪的是轻让竟然没有趁热打铁地出现,向顾羡溪好好地解释所有的事情。

  一开始顾羡溪还赌气,不出现就不出现,有什么了不起的,然而这已经将近半个月了,轻让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不再做那些梦,不曾见过轻让,最后她憋不住,去找了趟白若水,白若水也很奇怪地说:“我这半个月也没见过轻让。”

  “你也没有?”顾羡溪有些坐不住了,想去找她却又不知道从何找起。在她的印象中,轻让向来来去匆匆,她现在虽然知晓一些事情的始末,但是也没那个能力直接穿越异界啊。

  “没有。”白若水的眉头也微蹙,一股莫名的担忧袭上心头。顾羡溪定定地看了白若水半晌,发现她真不知道,这才叹了口气,“会不会是因为怕我所以才……”

  白若水:“……”

  怕你?

  你把自己的武力值想得太高了吧。轻让她一根指头就能弄死你,只是舍不得罢了。

  “若水,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见白若水有些犹豫,顾羡溪加重了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虽然大部分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但也算知道了始末。你告诉我吧。我感觉自己最近在像被变相折磨着。”

  白若水沉吟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且说另一半的轻让。

  她脸色苍白,正盘腿坐着,闭着眼睛缓缓调息着,她身子一震,倏然吐出一口鲜血。

  血丝顺着唇角缓缓流下,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她捂着胸口,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她抹去唇边的血丝,眸光深沉,“中计了。”

  她前段时间就发现了异样,便更加小心翼翼地守着羡溪,一步不敢离开。这段时间,要小心翼翼地控制羡溪做梦的内容,现世异世往回来返,主持朝政,耗费了她许多的精力和心血。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遭受袭击,并且对象还是修真人士。她微眯双眸,除了自己和师妹下界历练,这块平行世界怎么会突然有修真人士的存在?

  修真人士在到达一定的阶段,必须要下界历练。修真界那么多的人,当然不可能所有人挤在一块地方,因此这历练的时间和地方都要经过上头严格的分配,才能保证在不影响现世的情况下,进行历练。

  按理来说,这个地方就只有她和师妹才对,怎么突然冒出了个这般厉害的家伙?轻让眸中精光一闪,难不成是从白刃囚牢逃出来的?又这般针对自己,想必也是自己阻了他的道,莫非是收于左相的麾下?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她倒抽一口气冷气,这白刃囚牢里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修真狂徒,再这样下去,皇女沉睡的真相就要暴露于大众了,到时候连她的肉体恐怕都无法保全。

  轻让这时候只想将异世的顾羡溪立刻带回来,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着实力不从心。

  这么想着,轻让更是心急如焚,一时泄了真元,竟然又呕出了一口血。

  轻让依旧没有去找顾羡溪,她越来越着急轻让的情况。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不出现,但是顾羡溪清楚她的为人,她向来不是逃避的人,突然之间这般异常,肯定是出事了。

  杨衫飞见顾羡溪心不在焉的,有些疑惑地发问:“你怎么了?”

  “没事。”顾羡溪勉强地笑了笑,《绝地反击》里她的戏份已经拍了将近一半,与杨衫飞的进展也如她想得一样,十分顺利,最成功的是她在进入杨衫飞家时,已经在沙发的最底下的间隙放下了录音笔,在小角落也放有监控器。

  虽然事情有了一大步的进展,只是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始终放不下心。

  “那就多吃些,你好像又瘦了。”听见他这么说,顾羡溪微微点头,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却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