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 小孩累坏了, 抱着钓到的透明小虾就睡着了。

  凌鹤有点担心一直抱着他, 祁杉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道：“就是累了，不会有事的。”

  凌鹤看着祁杉, 眼神有点复杂,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把小孩心脏不好的情况告诉祁杉。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出来难保祁杉不会多想。

  转过头，隐去心里的不安，他想着他的小小这几年被他养的很好, 应该不会有事。

  点了点头：“嗯, 你安心开车。”

  到家的时候，下起了雨，凌鹤抱着小孩上楼的时候让祁杉把祁老爷子送回房间再上来。

  虽然他祈祷小孩不要发烧, 可小小还是发起烧来。

  这说明这几年小孩的情况只是看着好, 并没有真的改善，还是会因为累一些就会发烧。

  而一旦发烧就会引起肺炎，进一步导致心脏......

  摸着小孩越来越烫的额头，凌鹤不敢耽搁，也顾不上祁杉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想。

  祁杉进来就看到凌鹤给小孩换了身衣服, 又收拾出来个包。

  “怎么了？”

  “小小发烧了，去医院。”

  听到凌鹤这句话, 祁杉表情僵了一下, 随后看向床上睡着着的小孩：“你别急, 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看下，现在外面下雨呢！”

  “那我叫救护车，必须去医院。”凌鹤看了眼窗外，转身去拿手机。

  祁杉看他情绪不对，过来抓他的手：“凌鹤，小小只是发烧，也许只是玩累了，身体机能的一种保护，一会就好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凌鹤反手抓住祁杉的手，这才让祁杉意识到眼前的人有多紧张，这个手心都是冷汗。

  “祁杉，小小他有先天心脏病，不是一般的小孩，普普通通的一次感冒就很可能引起严重的后果，今天是我疏忽了，这几年小小情况一直很好，我才意外他在渐渐好转，可是他现在发烧了，所以现在必须去医院。”

  松开祁杉的手，凌鹤转身打电话就要叫救护车。

  却在打的时候犹豫了。

  救护车一来，老爷子必定会知道，小孩有病的时候，不想让祁老爷子知道。

  于是放下：“祁杉，还是你开车送我们过去吧，别告诉爷爷，他身体不好，我怕他受不了。祁杉点点头，眼神很复杂地看了凌鹤一眼。

  走过去小心的把小孩抱了起来，和凌鹤一起往外走。

  直接开车去了市医院，等把小孩推进去检查的时候，祁杉一直等在外面。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凌鹤说的那句话。

  先天心脏病，他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这种病，是天生的。

  小小是他儿子，那么也就是说，在凌鹤走之前就有了小孩，之后发生车祸，虽然凌鹤一直没和他说过车祸的事，但当时那情景就在他眼前发生，那样的惨状，他的鹤怎么可能没有受伤？

  凌鹤出来得时候就看到祁杉坐在那里低着头，表情很严肃。

  他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

  祁杉抬头看他：“小小怎么样？”

  “还算稳定，住院观察几天。”

  祁杉点点头伸手接过水：“当初是不是因为.......”

  “不是你的关系，我走的时候，小小在我肚子里才两个月，后来出了车祸，我受了伤，本来是要拿掉他的，但我舍不得，可是我的伤需要用药，是那个时候造成的，你不要觉得是自己的原因。”

  祁杉握着水的手越发的紧起来，心脏也疼的不行。

  他不知道凌鹤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安慰他，说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可真的就和他没关系吗？

  凌鹤怀孕的那段时间，他都做过什么？

  他除了伤害他什么都没做，结果现在还要凌鹤来安慰他。

  因为他的原因，先是伤了凌鹤，现在又让他的小孩遭受这样的痛苦。

  祁杉觉得他就是个畜生，就是个人渣，就该不得好死。

  凭什么凌鹤还要原谅他，他有什么理由得到原谅？

  他根本就不配！

  凌鹤见祁杉一直低着头，肩膀隐隐有耸动，心下一慌，伸手捧起祁杉的头，就看到这个男人，哭了！

  是很压抑地再哭，他本来想躲开，却被凌鹤按在了怀里：“哭什么，哭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现在你要觉得愧疚，就该好好的对他！”

  凌鹤忍着酸意，不然眼泪流下来，他知道自己其实该恨怀里这个人的，可是没有办法，他舍不得，说他圣母也好，说他贱也好，他都舍不得。

  祁杉伸手抱住凌鹤，狠狠地抱住，他发誓，他这辈子再不回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小孩第二天下午醒了过来，虽然很虚弱，但看到凌鹤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我饿了，想吃小馄炖。”

  一旁的祁杉听见，眼泪就下来了，凌鹤见他转头，知道他心里还没恢复，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先喝点粥好不好，小馄炖等回家爸爸给做好不好？”

  小孩点点头：“好，爸爸叔叔怎么哭了呢？”

  感受到袖子被扯了一下，祁杉隐去眼泪，抬头对小孩笑了一下，凌鹤拿起碗道：“陪小小一会，我去涮一下。”

  祁杉点头，坐到椅子上：“小小，还难受吗？”

  “不难受的叔叔，叔叔不要哭了，我都不哭的，爸爸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因为一点病痛就哭的，叔叔你也不要哭了，好不好？”

  祁杉心里更难受了，但还是忍着酸涩，点点头，抓着小孩的手，安抚着：“好，叔叔听小小的，要勇敢坚强，不哭了。”

  凌鹤在外面等了一下才回来，看到祁杉稳定下来，一大一小牵着手。

  凌鹤把粥倒出来，祁杉帮着把床加高。

  喂了小小喝了一碗粥后，医生进来给检查了一下。

  小孩的烧已经退，凌鹤的心才放下来。

  小孩虽然退了烧，但经过之前的折腾，还虚弱，吃了粥没一会就又睡着了。

  祁杉看着小孩，凌鹤看着他。

  他知道祁杉应该是吓坏了。

  “你不用太担心，小小的心脏病随着年龄增长，只要成长期间控制得当，是会慢慢好的。”

  祁杉知道凌鹤是在安慰他，点点头，伸手抓住凌鹤的手：“你这五年很辛苦吧？”

  凌鹤看着他，对他笑了笑：“以后有你在了不是吗？”

  祁杉凑过去亲他：“是，以后都有我在，会好的。”

  “嗯，会好的。”

  凌鹤靠在祁杉的肩上和他一起看着床上的小小。

  他们的小天使也一定会好的。

  小孩住了三天院，祁老爷子这边自然是没法瞒着，但也只是说，小孩感冒发烧住院了。

  没敢真告诉他。

  等小孩从医院回来，看着小脸瘦了一些的小孩祁老爷子心疼坏了。

  嚷着要给小孩加餐。

  自从知道小孩有病的事，凌鹤发现，祁杉对小孩越发的好了！

  祁杉生日临近，凌鹤特意定了一个大蛋糕，不过图案是小孩选的，一只机器猫。

  至于给祁杉的礼物，凌鹤也想好了。

  祁杉生日那天，凌鹤刚好休息，早上起来，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子饭菜。

  祁杉本来想帮忙，却被他赶紧了屋。

  晚餐的时候，祁老爷子吃过饭，借故有人找他下棋，就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了他们。

  小孩捧着果汁小口喝着。

  黑黑的眼珠却时不时朝祁杉瞟着。

  凌鹤觉得好玩，忍不住戳了戳小孩的小脸蛋：“小小给叔叔准备了什么？”

  小孩看了眼凌鹤，抿唇笑着：“叔叔，小小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祁杉心里一紧，他看了一眼凌鹤：“小小告诉我什么秘密？”

  把小孩抱到腿上，看着小孩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祁杉凑过去亲了亲他。

  “叔叔，小小是爸爸的孩子，也是叔叔的孩子，叔叔你不是小小的叔叔，是小小的爹爹，爸爸说，可以叫叔叔爹爹，叔叔你要当小小的爹爹吗？”

  祁杉一颗心都被小孩的这软软的话填满了。

  “叔叔就是小小的爹爹，以后和爸爸一起爱小小，好不好？”

  小孩抿着唇高兴的点点头，转头去看凌鹤：“爸爸，爹爹，小小，一家人！”

  凌鹤抓住小孩朝他伸过来的小手，头靠过去和祁杉贴在一起。

  等小孩睡下，凌鹤才把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祁杉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

  好似知道他会过来一般。

  凌鹤走过来，看着他：“站起来！”

  祁杉依言站了起来：“给我准备的什么？”

  凌鹤退了半步，眼中有写忐忑和紧张。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那一瞬间，祁杉觉得自己呼吸都乱了。

  凌鹤看他如此，眼中涌出了笑意。

  要单膝跪下的时候，被祁杉一把拉住，随后在凌鹤困惑中被带进了怀里。

  “你这是在犯规！”

  凌鹤看他：“你不想？”

  祁杉叹气，凑过去亲他：“等我一下。”

  说完，祁杉松开他，走到一旁，在凌鹤的注视下，拿出一个同样的盒子。

  凌鹤眼睛闪了一下，就看祁杉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