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怕我是应该的……”莫于言的话只说了一半, 没有说完。

  可剩下那半句话，彼此理解。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怎么说都会让你不开心。”风枝搂得紧了一些, 像这样就能传递自己的心意一般。他努力地解释，“我不想你不开心。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莫于言叹了口气, 没有说话。他也想说一句\我不会伤害你\，可他深知自己根本做不到。

  除去第一次魔化的昏迷不醒外，他每一次魔化都伴随着失控。风枝不说，不代表他感觉不到。他自以为自己压抑得很好，将伤害减到最低。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哪有轻重之分。

  莫于言站在原地, 半天没有前进一步。

  突然间, 一股钻入心扉的刺激感让他全身一颤, 差点跳了起来。

  “抱歉。我弄疼你了吗？”风枝没想到莫于言反应这么大, 他只是摸了摸对方脑袋上的凸起罢了。

  “不、不疼。”莫于言埋头往前走。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的感觉。风枝触摸他的时候，就是麻麻的, 酥酥的。不但不疼, 还很舒服。可这种舒服, 带着些许羞耻感, 让他不知所措。

  “是吗？”风枝好奇地看着那两只包，没忍住道：“我可以再摸一下吗？”

  “……这。”莫于言很想拒绝。他有种被风枝调戏了的感觉。

  可风枝的思维显然没在一条水平线上。风枝倍担心地说：“果然还是疼吧？毕竟脑袋突然长了两个包。”

  “不疼。”莫于言来来去去, 也就只剩下这个词。

  风枝明显不相信。他没敢再碰，可看着那两个小包, 满脸的好奇。

  由于魔化过程会增强体质, 也就是往三界公认最强体质的妖兽形态变化。但变化也分三六九等：像身体坚硬程度, 鳞片会比毛皮好；而论攻击力，则是狮虎等猛兽要比蛇鹰等强；其外，有毒要比没毒的厉害，种类多的要比单一的有优势。

  魔化并不是妖兽修炼，有种族血脉限制。魔修只是单纯的强化自身，盗取其他种族的优点，所以一个魔修身上可以拥有好几种动物的特征。

  而主角在原著中设定是魔化成一条黑色的龙，也算集各种族之所长。主角在魔界遇到魔修的追杀，化身成一条黑龙，然后飞速逃离。据说那速度连高主角两境界的魔修都追不上，号称兽中王者。这是继主角光环后，亲妈给主角当之无愧的又一金手指。

  不过原著没有使用太多笔墨描写主角的魔化的各个状态，当风枝亲眼瞧见莫于言模样一点一点地改变时，还真觉得神奇。

  风枝搂着莫于言的脖子，脑袋无力地搭在上面，晃着腿看那两只小角。

  看着看着，风枝不由得哼出了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儿歌：“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

  尾巴？！风枝唱到这两个字突然停了下来。

  莫于言也瞬间察觉了风枝，可惜他双手托着风枝，根本没手阻止。他就那样僵在原地，被禽兽不如的风枝摸了好几回。

  “你没长尾巴吗？”摸不到自己想象中的东西，风枝更是不要脸地问向本人。

  “没有。”莫于言还没回过神来，有些许纳闷。

  “哎。那说不定下次魔化就长了。到时候记得给我看看。”风枝身体向前倾，侧着脑袋看向莫于言的脸，兴奋地道。

  “……”饶是莫于言再粗神经，也羞得不行。

  莫于言当了八百年的修真者，从未试过这么尴尬。风枝要看他的尾巴，就代表他要脱裤子。若他不脱，就得在裤子上弄个洞。他小时候都没穿过开裆裤，难不成成魔了反而要穿了？

  想到下一次魔化过后，风枝可能会扒下他的裤子找尾巴，莫于言顿时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毫不知自己调戏了一把主角的风枝继续悠哉悠哉地晃着腿，继续唱歌：“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是一条小黑龙，小黑龙～我有许多小秘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莫于言听着风枝的歌声，心情十分愉悦。除去最后那几句\就不告诉你\很欠扁以外，其他部分倒还挺好听的。

  【你今年三岁吗？一会哭，一会笑。】白梓昕瞧这对变态觉得内心很是无法理解。

  刚才一人魔化，一人哆嗦。然后一场黑暗过后，魔化那个给哆嗦那个揉腿，并主动背起哆嗦那个。过了几分钟不到，哆嗦那个唱起歌，然后还把魔化那个调戏了一把。白梓昕要是看到这样的连续剧，绝对会先刷一排编剧脑残的弹幕。

  这两个人是神精病是吧？从未谈过恋爱的白梓昕无法理解这样的变化。

  【白十四你好，我八百岁了。谢谢。】风枝晃头晃脑地道。

  莫名其妙多了个外号的白梓昕不甘示弱：【风八百。你这姓起得不错。疯了八百年，没救了。】

  【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风枝非但没有回嘴，反而在脑里唱起歌，烦得白梓昕抓狂。

  【我说疯八百，你是不是都忘了你还困在这里的事情了？】白梓昕提醒道。自从白梓昕发现风枝连开启魔界入口需要守门人血液这个重要事情都能忘记后，他再也不信风枝金鱼一样的记忆力了。

  听到这话，风枝果然停下了歌声。白梓昕不提，他还真的忘了。他这种性子，容易忘记不开心的事情，也容易忘记一些其他事情。

  风枝想了想，又歪着脑袋看了看莫于言。突然之间，灵光一闪。

  【小屁孩，你不是不信主角嘛？给你见识一下主角光环的力量好了。】说完，风枝双手捂住莫于言的眼睛，“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莫于言：“……”眼睛都被蒙上了，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游戏叫我说你走。我说直走的时候，你就直走。我说转弯，你就按照你的直觉转向其中一个方向。怎么样，简单不？”风枝又紧接着对白梓昕道：【从现在开始你可是数。主角选的路，绝对五十次以内就能够走出这里。】

  “好。”莫于言笑了笑，没有拒绝。蒙在他眼睛上的手滑嫩又温暖，莫于言觉得异常舒服。

  没有输赢，没有赌注，只有这蒙在他眼睛上的手，莫于言也愿意玩这个游戏。

  迷宫阵由于阵法原因，不需要做得九曲十八弯。每条路都是直线，每个转弯都是直角。哪怕莫于言被蒙着眼睛，走得也十分轻松。风枝这个指挥更是简单。他让莫于言直走，莫于言就直走。他让莫于言转弯，莫于言就直接来个九十度转弯，不带一点犹豫。充分表明了什么叫做主角一样的队友。

  计数留给了白梓昕，风枝干脆哼起了歌。风枝并不纠结与白梓昕对那所谓的数字，他只是向白梓昕证明主角光环的能力。

  到后来，莫于言已经不需要听风枝说话，在风枝停下歌声的那一刻，他便转弯。风枝将再次哼歌，莫于言随着歌谣前进。一时间，莫于言竟然享受起了这简单的快乐。

  可惜当莫于言想将这份快乐延续前，他们已经走出了迷宫阵。

  锁魔阵一如既往的尸横遍野。急急忙忙封印入口的修真者们无法为逝者安葬，只能在他们尸体上献上一朵白花，以示尊重。这入眼的上百朵白花，已是不容易。足以证明如意帮第一代帮主，他对葬送在此处的修真者们的感情有多深。

  白梓昕压根没理会这情景，他还沉浸在惊讶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白梓昕看着两只手。左手四根手指，右手则是两根。代表莫于言一共走了四十二个弯。

  五十次准确能走出。以50%的准确率来算，风枝两人的速度加中途突发的各种情况，那么预估也就只有十二三个。可哪怕四十二个转弯里，有三十七个正确也是惊人之极了。更不说，当时的正确率还未必有十三个。

  假若正确率是八个，那就代表主角全选对了。白梓昕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算法陷阱，怎么算都无法否认莫于言他的运气属于极好的那类。

  【这就是主角光环。】风枝见怪不怪，他依旧晃着腿，没有想从主角身上下来的意思，【只要主角想的东西，就能得到。】

  【我，还是不太信。】白梓昕实话实说。作为一个选择物理和化学这种唯物主义学科的人，实在难以相信有人可以运气好到这种程度。哪怕被称为主角光环。

  白梓昕下意识地认为，一定是主角他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不，就连特殊能力都可能与运气挂钩。白梓昕又想了一会，他猜想，主角拿到了那张牛皮纸，说不定主角也得到了破解迷宫阵的办法。只要这样，就能合理解释主角能够拥有这般高的正确率。

  【嗯……这样啊。】风枝抿着嘴。他咸鱼一般挂在莫于言身上，身旁是各种惨烈的尸体。但此次他也无心留意。

  风枝就像和白梓昕杠上一样，极其想要证明主角光环的存在。他想了好久，实在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要是主角轻松破解这个阵，你也不会相信是主角光环吧。】

  【不信。】白梓昕回答得毫不犹豫，【破阵考验的是智力和实力。这两点主角肯定都达标。】除了玛丽苏文外，也极少有小说里的主角会智力不正常。

  【那摇骰子？】这是风枝想到唯一与运气有关的事情，【给你展示六六六和一柱擎天？】

  【三个六我也会。这种骗术我可以解开上百个。】白梓昕很想推推眼镜装个逼，可惜风枝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