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8【改+同人】
作者:九萌萌      更新:2023-07-20 17:13      字数:10470
  为了吃这一顿晚饭我们等的时间着实很长,不过还好等最终吃到的时候的确觉得味道很不错,也算是没有白等。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幕已然是黑沉沉的一片了,不过地面上却依然是人声鼎沸,沿着西塘镇那条小河一路走过去就到了酒吧集中地,离我们住的地方并不远,走路的话五六分钟就能回去了。

  我跟何安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河面上有人在放花灯,五颜六色的发着光,看起来十分好看,本来我也想凑个热闹放一个,然而转念一想觉得这都是给少女心满满的小姑娘们玩的东西,我一个大老爷们蹲在那里拿着朵花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所以还是决定不放了,就这么看着别人的在河上漂过也是种享受。

  夜色下的南方小镇美得不像话,要不是人太多了的话,在这里多待个几天还真是不错。

  不过我也就这么想想了,因为很快我们就进.入了酒吧一条街的主街道,这里简直就是人挨着人在走,大家都显得特别兴奋,还有很多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人,有些姑娘那身上穿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叫做衣服,还有些头上戴着在景区买的兔耳头饰依偎在男朋友身边嘻嘻哈哈的,看上去像是为了增加情.趣,我觉得应该会管用。

  想象一下何安要是戴着个兔耳站在我面前得瑟,那我一定会分分钟把他扒得身上只剩下那只兔耳。

  正当我这么脑部着暗爽的时候,忽然感觉何安拍了我一下问:“易生,你喜欢那个兔子耳朵吗?要不我去给你买一个?”

  卧槽……我想我一定是脸色很奇怪地白了他一眼,没想到我俩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对象不一样而已。

  “你就别想着兔子耳朵了,先看看到底要去哪家再说吧,怎么人都这么多。”我为了不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只好忍痛放弃了这个绝妙的想法,把话题给岔开了。

  何安笑了两声,又拉着我走了一段路之后停下指着路边一家人相对较少的酒吧说:“就这个吧,没那么吵。”

  这家人之所以少大概就是因为他们音乐放的声音比较小,而且也没有驻唱的歌手,所以看着没那么热闹。但我一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尤其是在周围有许多陌生人并且环境还很嘈杂的时候就觉得不自在,现在看何安选这家正合我的意。

  “行,我没意见。”我对他说。

  其实喝酒这个事对于我来说从来都没什么吸引力,上次会喝实在是因为心情太差,而今天我也有点想喝,反而是因为心情很好。

  跟何安在一起不管喝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反正有他在我肯定出不了事。抱着这样的心理我今天喝的时候就觉得很放松,一共点了三杯鸡尾酒喝完还没觉得像上次那么晕。

  不过就在我又准备叫第四杯的时候何安制止了我,他好像是怕我会摔倒所以刚刚就把高脚凳从我对面移到了旁边来,然后一只胳膊始终搭在我腰上,感觉是在时刻准备着捞我。

  啊哈,说到捞我又想起了我们大一上游泳课那次我“失足”溺水还是何安把我给捞上来的,这样一来算上先前在青岛的那次,他应该是救过我两次了,我该把他当成救命恩人来对待才对啊!那我现在这算什么呢,白鹭报恩?以身相许?想想我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说要以身相许,那可是绝不含糊的!报恩、报恩的话……哎呀……

  糟——糕了……!我报恩的方式难道就是让恩人断子绝孙吗?!易生你怎么忍心!!!有你这样报恩的吗?!你这分明是在报仇好吧!!!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都说人心隔肚皮,我都认识你易生十八年了直到今天才发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可恶!!!

  哎呦喂……我忽然就被自己气得胃疼……深感自己居然看错了人……我还一直觉得易生这人挺善良的……

  “易生?你还好吧?”我这时忽然听见何安在旁边有些紧张地问我,心里不禁为他感到有些难过,怎么就被人给报复了呢……

  不行,何安是我兄弟!我得为兄弟打抱不平啊!怎么能任他被人欺负!

  想到这儿我便特别豪爽地一抬头伸胳膊搭在了何安肩上说:“他没事!但是你有事!安哥我跟你讲啊,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什么他他你你的,你这是喝多了,走吧,我们回去。”何安无奈地笑着说。

  因为这家是在点单的时候就把单买了,所以现在也不用再等着服务生来收钱,何安就先跳到了地上然后用力搂着我的腰让我也从凳子上站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喝多,连晕都不怎么晕,但是不知道为啥在下地的时候脚就有点发软,踉跄了一下才将将站住。

  “上来,我背你回去。”何安这时在我前面弯下了身,示意我趴在他背上。

  但是我显然不能趴啊!趴上去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喝醉了吗,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于是,我就一手撑着何安的后背一边绕过他往前走,结果刚走了一步何安就把我给拉住了:“听话,现在外面黑,你这样走万一摔一跤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摔跤?!”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知不知道小爷我可是黑带啊!平衡感好到爆炸的好不好!诶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

  何安的表情看起来拿我有些没办法,他好声好气地对我说:“好好好,我知道你平衡感好,你就当给我个背你的机会总行了吧?”

  “不行!”我潇洒地甩了甩头,“太不雅观了!别人看见了还会以为我是个醉鬼什么的,掉价!我自己能走,就自己走!”

  “……行,你想走的话就走,不过让我扶着你没问题吧?”

  “说清楚了,是你要扶着我,不是我扶着你!呃……不对,还是我扶着你,还是你扶着我……”我固执地跟他纠结着用词,但自己已经有点想不清楚到底该谁扶着谁了。

  何安好像是抿嘴笑了一下,接着他就拉起我一只胳膊架到了他脖子后面,然后靠近我的这只手则揽着我的腰脚步很慢地往外面走去。

  老实说我现在虽然没醉但却觉得非常困,好像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跟他这么走着我就感觉大脑越来越犯迷糊,最后都记不太清自己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了,反正等意识再稍微恢复一点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房间的床上。

  “喝点水吧。”何安这时正好端着杯子走到了床边坐下,可能看我眼睛是睁着的就伸手到我肩后把我扶了起来。

  “我又没病,干嘛要喝水。”我盘起腿定定看着他道。

  何安就温柔地看着我笑,又说了一遍:“喝一点吧,能好受些。”

  “我不难受啊。”我纠正他。虽然现在胃里的确不太舒服,但这主要是因为刚才被易生那个心机婊给气得了,和喝酒并没有什么关系。

  何安见说不动我,就端起水自己喝了一口,我刚想跟他说对对你喝就行的时候他却忽然贴到我嘴边用舌头撬开我的牙关把水往里送。

  说真的我好想教育他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样喂水很浪费啊?至少百分之八十都会漏掉啊!

  但是在两分钟之后我却发现他似乎也不是为了给我喂水的,因为这一口早就没了,但是还不见他喝第二口,反而一直用舌头在我嘴里面翻来搅去。

  呃……所以说现在应该算是开始接吻了是吧?我有些后知后觉。

  不过等觉察到之后身体里的火就很容易被点燃了。

  刚喝了酒身体本来就有些发热,现在被何安这么吻着我就更觉得浑身烧得慌。

  “何安……”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酒精的催化作用还是因为自己此时心里对何安深深的愧疚,亦或是二者皆有,总之我就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地喜欢他,真得是特别特别地喜欢他,心里想要跟他亲近想要跟他缠.绵的欲.望仿佛达到了一个峰值,那种感觉让我整个人就像是磕了春.药一样,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过高的体温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蒸腾出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我被烧得难受,而面前的何安这时对我来说就好像一汪清凉的潭水一般,我情不自禁地靠近他,贴近他,因为自己已经是口干舌燥所以看到他嘴角还有刚才残留的水渍就控制不住地舔了上去,然而就那一点又哪里能够,我舔完之后便又顺着将舌头往他的口中探了进去,近乎贪婪一般地攫取着他口腔内也已为数不多的水分,从两唇到牙冠,再到牙颈,然后是牙龈、内颊、再到上颚,最后两个人的舌头都纠缠在了一起,我往里几乎探到了他的舌根,但还是觉得不够,还是渴得要命,仿佛只有再进到更里面的地方才能有所好转。

  大概是我吻得太深了,我自己处于主动方所以并没有太强烈的窒.息的感觉,但何安的鼻息已经变得又深又急.促,喘得像缺氧一样,灼.热的气体喷在我脸上却让我愈发沉迷于这好似要同归于尽般的缠.绵之中,而何安也没有推开我,我就这样又吻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大脑都有些不大好使了才终于将他的舌头放开。

  而我猜何安今天大约也是因为喝了点小酒情绪有些不稳,他接下来的动作显得比平时要急躁了许多。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那便一定是要有个结果才能结束。

  等我俩最后同时发泄出来的那一瞬间感觉真是筋疲力尽,我当时睁着眼睛仿佛都看到了无数颗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何安伏在我身上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他撑.开了身体,躺在我旁边后又将我搂在怀里,俩人身上的汗味竟还莫名有种沐浴露的味道。

  “这个真好闻。”我刚把气息调匀了些就小声地说。

  “喜欢的话回去也买这一款。”何安低低笑道。

  “别介啊,久哥不是说了么,你从小到大都喜欢用一个牌子,雷打都不换。”我闭着眼靠在他胸前,有些沉溺于这个香味,就用鼻子使劲地闻。

  何安笑了笑,屈肘将我又揽得更紧了些,嘴唇就贴在我额头上说:“那只是懒得换,并不是不愿意换。”

  “哦,”我装出一副顿悟的语气,然后又打趣地问:“那你有什么不愿意换的东西么?”

  “有啊。东西不算,人行么?”他问我。

  “行。”我跟他说着话就觉得自己开始犯困,那会儿喝的酒似乎到了现在终于开始起反应了,头晕晕乎乎的感觉除了自己以外整个世界都在转。

  “易生。”

  “嗯?”

  “我说易生。”何安低声道,清润中又含着些许沙哑的嗓音沉沉地在我耳边响起:“不愿意换的人,是你。”

  我的心就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我也是。”等了一会儿之后我才也对他说,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我知道他能听到。

  何安。

  对于我来说,这辈子都不愿意换了。

  ※※※【同人区】※※※

  ※第一篇:《入梦》※

  原著向,有私设出没注意。

  “哲良哥哥,你等等我!阿姨说我们要一起回家的!”

  “你烦不烦,怎么这么磨蹭,快点!”

  我和蒋哲良的孽缘开始于幼儿园,两家人不巧住同一个小区,上同一所幼儿园,双方母亲是同一家美容院的会员。

  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我妈和蒋哲良妈妈手里各自领着个小毛头,往门口一站对视三秒:“诶呀,原来你家孩子也在这家幼儿园!”

  “真巧。来,哲良,这是你易生弟弟。”

  那时候蒋哲良比我稍微高一点,像个闲不住的猴子,满眼精光。

  “易生,叫哲良哥哥。”

  两个没说三句话就开始交流起美容经验的娘亲大人进行了十分□□的拉郎配:“好了,你们俩手拉着手,自己玩儿去吧。”

  蒋哲良不情不愿地抓着我的手,大步往幼儿园里走去。

  ******

  “哲良哥哥,老师说要四人一组制作标本,我们一组吧。”

  “你?你别拖我后腿。”

  小学也在同一个班,蒋哲良是我在班里唯一的一个认识的人。

  七八岁的蒋哲良在小学展现了他惊人的破坏力:扯女孩子辫子、往别人书里放毛毛虫、同桌回答问题时悄悄勾走对方的椅子、往老师粉笔盒里灌水等等。

  小学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每天都能听见他操着天津方言大骂蒋哲良。

  虽然他顽劣叛逆,但当时好多同学都很喜欢他,在人群里他总是最亮眼的一个。

  那时我像个小跟班一样每天跟跟在他屁股后面“哲良哥哥”“哲良哥哥”地叫,蒋哲良有时很不耐烦,但是也没有完全拒绝我。

  ******

  “这是我兄弟,易生。顾名思义,就是容易生养的意思。”

  男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而且为了这种小玩笑翻脸简直是有病,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易生,走啊,发什么呆呢。”

  我听见他一边走一边对他旁边的同学讲:“没事,我这个兄弟从小就木木呆呆的,性格倒是挺好。”

  我底下头,快步跟上去。

  *****

  “啧啧啧,看把你怂的,这才几个人就给你堵这儿了。”

  蒋哲良挡在我身前,一边不咸不淡地说着风凉话,一面慢条斯理地挽袖子。

  对面是几个一米八以上的高年级男生。

  我在后面心虚地拉了拉他的衣摆:“喂,你行不行啊?”

  “喂什么喂,叫哥。”

  几分钟后蒋哲良把领头的那个揍了一脸血,对方众不敌寡非常识趣地溜了。蒋哲良从我手上接过他的书包,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呃……”

  “赶紧说。”

  “他女朋友给我写情书,我没要。”

  “所以他替他女朋友找场子来了?”

  “你是不是傻,人家当然是来灭口的。”我学着刚刚那几个人的样子,揪住蒋哲良衣领,恶狠狠地道:“小子,告儿你,以后离我女朋友远点!”

  蒋哲良看看我的脸,又垂眼看了看他的领口,沉默了两秒。

  整个气氛顿时就特么不对了。

  我讪讪地松开手,忽然听他说:“易生。”

  “跟我一起去学跆拳道呗。”他恢复了轻松的神色:“以后你也打他们一脸血。”

  *****

  “易生,我喜欢你,在一起试试呗。”

  ……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该不会当真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gay。”

  “真恶心啊,易生。”

  “算了,明天都要保送考试了,你还在这里叽歪,不怕考砸了,嗯?”

  ……

  “蒋哲良,”我浑身发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你说你喜欢我,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你想太多了。”蒋哲良恶劣地笑起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谁会喜欢你这种死变态呢?”

  他的声音又轻又凉,像一条毒蛇盘在脸颊。

  死变态、死变态、死变态……

  这句话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仿佛一个无解的诅咒。

  *******

  “易生?易生!”

  有一双手在床边推我,温和而有力,眼前萦绕不去的黑暗猛然退却,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何安正站在我床边,眉心皱成一个小疙瘩:“做噩梦了?”

  “唔。”我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你还没睡?”

  元旦假期,梁竞和女票出去浪了,叶煦也不在,宿舍里只有我和何安两个人。我昨天晚上熬夜写作业,今天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没想到居然梦见了以前的事。

  何安端了杯热水给我:“正准备睡,看你在上面动弹的厉害,就把你叫醒了。”

  “没事。”我喝了半杯水,突然感觉何安的手探上了我的额头,眉头皱着:“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吓的一哆嗦,差点洒一身水。

  我干笑了两声,讪讪地想拉开点距离:“大哥,这深更半夜的,我可是个gay啊。”

  “怎么,你是gay就了不起了。”何安挑了挑眉:“觉得自己向国家保护动物看齐,连碰都不让碰了?”

  “摸摸摸,随便摸。”我一脸诚恳地望着他:“您想摸哪儿您说。”

  “噗。”何安破功,抽了张纸巾拍我脑袋上:“擦擦,被子盖好,别吹感冒了。”

  何安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跟奶爸似的。我心说要真掰不弯,以后认他做个干爹也是好的。

  我被如山的父爱感动得热泪盈眶、口不择言:“谢谢干爹。”

  话一出口,当时我就懵逼了。

  何安似乎怔了一怔,随后目光慈爱地望着我,仿佛我是一只即将被他毁髓的小□□,幽幽地说:“还等着爸爸给你唱摇篮曲,你才肯躺下睡觉么?”

  我立刻匍匐躺倒,以被掩面做熟睡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静的寝室里响起了磨牙声。

  安神如此沉着冷静的人,大概是不会发出这种气急败坏的声音……的吧?

  后来何安关了灯,在我下铺躺下。

  没过多久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梦里的人变成了何安,我一边跑一边喊“来追我啊”,而何安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第二篇:《叶煦日记》※

  叶煦同学,年方十八,上海人,p大生科院20xx级本科新生。

  x月x日

  迎新报道,没有漂亮妹子,伐开心。

  三个室友里一个是木头,另外两个是北方糙汉子,伐开心。

  浴室没帘子,伐开心。

  x月x日

  北方糙人一个叫易生,一个叫何安。

  隔壁还有一个叫梁竞的男生,总往我们宿舍跑。

  就算是好朋友也未免太殷勤了点。

  他该不会是看上谁了吧?

  杨海洋成天往外跑,何安和易生一看就是私定终身……

  我得离他远点。

  今天的浴室还是没有门帘,伐开心。

  x月x日

  我的高中同学孟心竹跟我说她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男生,我心里一惊。

  当初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帮忙照顾千万别让他冰清玉洁的女儿被别人拐跑了,现在倒好,她冰清玉洁的女儿已经蹲在起跑线上了。

  我问她喜欢谁,她不告诉我。

  千万别是那狗男男其中之一啊。

  x月x日

  果然是易生,心累。

  我做大哥的,怎么着也得帮心竹打听打听。

  结果他连心竹姓什么都不知道!

  我盯着他研究了一天,看看有没有把他掰直的可能性,后来发现不是易生的问题。

  问题是心竹跟何安一比分分钟被秒得渣都不剩啊。

  身心俱疲。

  x月x日

  易生感冒了。

  没忍住说了易生一句咳嗽吵得人睡不着觉,结果他半夜躲到卫生间里头吹冷风。

  还好何安追出去给哄回来了。

  摊上这么个熊孩子也是不能好了。

  x月x日

  今天何安居然为了易生来跟我谈判,真是岂有此理。

  搞得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是易生的亲爹似的。

  真·父爱如山。

  x月x日

  最近易生一看见我就傻笑,我跟何安说你家易生要坚持吃药,不要弃疗,他瞪了我一眼。

  结果做实验时我差点把他给切了。

  幸好易生眼疾手快,上来给他当了一刀。

  ……

  ……

  还不如切了何安t^t

  x月x日

  两个未解之谜:

  易生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叫蒋哲良的新基友?

  梁竞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

  跟梁竞吵了一架,头痛。

  x月x日

  还没进门就听见门里易生说:“别停……舒服着呢……”

  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去领证!!!

  单身狗受到一万点暴击。

  想好了,新婚红包就送他们一盒套套。

  贺卡写:永不肾亏。

  x月x日

  见到了易生传说中的基友蒋哲良。

  不阴不阳,拿腔拿调,小浪蹄子一个,这种人就应该拖出去杖毙。

  易生也是个没脾气的,为了他老子被何安威逼利诱,他倒好,连句狠话都不会说。

  这么想想安神也是不容易。

  父爱如山啊……

  x月x日

  易生喝醉了,安神下楼把他背上来,让他睡下铺,自己在床边守了一夜。

  之前两个人气氛不太对,估计是吵架了。易生是个别扭孩子,安神简直是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拉扯他啊。

  啧啧啧。

  x月x日

  自从何安发现我被他们的爱情故事感动了以后,他开始没羞没臊地拿我当炮灰。

  安神,你身为攻的尊严呢!你肚子这么黑你家易生造么!

  那天给易生带了早餐,倒霉孩子问我是不是鬼上身,我随口说上你个大头鬼,被何安瞪了一眼。

  期末时我发了状态求人一起复习植物,易生那倒霉孩子说他在麦二让我过去,我说马上到,被何安瞪了一眼。

  晚上他们回来,易生帮忙讲题,讲完后何安帮他按颈椎,我随口说了句闪瞎眼,易生蹭地跑了,又被何安瞪了一眼。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连浴室安上了帘子都无法缓和我内心的伤痛。

  x月x日

  安神表白了。

  狗男男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恋爱的酸臭味。

  朕心甚慰。

  终于消停了……

  ※第三篇:《【林叶】旧伤痕》※

  北京入秋,连着下了几场雨,空气一天凉过一天。

  不同于上海的温暖湿润,北国的秋意深浓且冷冽,来得毫无防备,仿佛在一夜之内席卷全城。

  已经过了整整一年,这个秋天对叶煦来说也依然很难过。

  胳膊上的旧伤像一个尽职的天气预报员,一到刮风下雨就叫嚣着疼痛,针扎似的感觉犹如跗骨之疽,长久绵密地跟随着他,无法抹去无法根治,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扎根于这些疼痛里的过去与回忆。

  一个夏天过去,实践、军训、喧嚣热闹与骄阳蝉鸣一道成为定格的风景,除了未能完全恢复的肤色与那个人的一言一笑,什么都没有留下。

  对林久桥的感觉与晒黑一样难缠。因为沿途照顾而产生好感,假装不经意表白被拒绝,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适可而止,收敛心绪转换话题,做不成恋人做朋友,往事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再见时还能笑脸相迎。

  叶煦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当年那么触目惊心的伤口如今也平复如初,不过是好感,挥剑斩情丝,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有什么难的。

  然而金庸有句话说得好,倘若情丝能斩断,那又算什么情丝呢。

  当树叶转黄秋雨转凉,他发现自己依然没能彻底拔除对那个人的好感时,叶煦有点方。

  和何安那种即使刻意收敛也挡不住桀骜、动不动一开口就屌的满天乱飞的潇洒不同,林久桥的优雅、内敛、谦抑、待人接物时的疏淡有礼、聪慧却心思深藏的神秘感……这一切都非常符合叶煦小布尔乔亚的审美。

  也许是他的温和和干净的感情史给了他错觉,以为那是心有绮念的信号。

  然后他发现自己错的很彻底。

  林久桥并未因为他的表白而就此疏远,短信照常来往,偶然碰面也会自然地打招呼,他这个人总能把各种情绪处理得滴水不漏,外人面前看不出任何生分隔阂。

  然而叶煦不喜欢这样。

  他痛恨这种状若无事,也痛恨这种比绵绵疼痛更缠人的放不下。

  新学期开学,学生会忙乱成一团,九月底的大型活动近在眉睫,每个部都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林久桥从生科院前路过时,正碰见叶煦从楼梯上搬着一个大箱子出门,精致的眉头皱得很紧。如今天气已经逐渐凉爽,他却出了很多汗,一绺刘海贴在额上,脸色与唇色白得不太正常。

  林久桥想起之前爬山曾了解过叶煦手臂受伤不敢用力,迅速走过去搭了把手,把箱子扶向自己这边:“你手臂有伤,不要逞强,我帮你搬过去。”

  “久哥?”叶煦见到是他吃了一惊,脸色微变。

  林久桥手上加了两分力,试图从他手中把箱子接过来,两人双手在箱子底部不经意地交叠在一起。

  叶煦触电般地收回手,林久桥没拿稳,箱子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大片灰尘。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林久桥方才惊觉他眼中的拒绝和疏离。

  “谢谢林大神,”叶煦慢慢地蹲下去,身形低到尘埃里,收拾好箱子,皱着眉头重新把它抱在手里:“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就可以了。”

  一贯温和微笑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

  林大神——除了最初认识的那一天,他有多久没从叶煦口中听过这个称呼了?

  林久桥注视着那个瘦削身影渐渐走远,有些话想问出口,却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

  疼痛渐至麻木,已经变成了一件可以忍耐的事,叶煦把箱子交给另外的部员,推说自己下午有课,便早早回了宿舍。

  何安易生都不在,寝室里难得清静。他小心地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的小臂肌肉绷得死紧,皮肤发红发烫,侧边有一道蜿蜒狰狞的伤疤。

  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臂,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初中时发现自己性向与别人不同,战战兢兢地活在深渊里,高中时交了一个男朋友,在他的引导下逐渐了解了同性恋,对自身排斥渐渐消除,却因为同学恶意的窥探和告发惊动了家长老师。

  那时候的叶煦还很天真,坚守着自己认为对的东西,以为只要他们两个足够坚持,对这份感情足够忠贞,哪怕是再大的压力也终究会挺过去。

  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老泪纵横苦口婆心,却劝不动他回头。

  男朋友最终受不了压力率先屈服,举家搬去了外省,他离开前甚至没告诉叶煦一声。直到叶父说出这个消息,叶煦依然不肯相信。

  他说:“你骗我。他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的。”

  叶父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当场拿出手机打过去对质,叶煦听着那边越来越弱的语声,一直以来不肯屈服的神色终于开始动摇。

  他歇斯底里地冲着叶父吼:“我不信!一定是你们逼他走的!我要去找他,让他当面跟我说清楚!”

  “混账!”叶父怒火攻心:“他都丢下你跑了,你还要巴巴地跑过去倒贴?!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不懂的是你们!”他仰起脸,脸上全是泪水:“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

  叶父气得发疯,随手拿起身边一个什么东西劈头砸下去。

  叶煦跪在地上,躲闪不及,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他父亲扔过去的是一个分量不轻的根雕摆件,这件事最终在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告一段落。

  他从那时起明白一个道理:性向不会变,感情却最善变。

  他喜欢林久桥,他要的是林久桥所有的温柔体贴都是恋人专属,而不是暧昧朋友。他没那个心思去做他最好的基友,未来亲临他的结婚典礼,看他牵着别人的手,自己还要送上红包,不仅赔钱,而且伤感情。

  也许这就是他和易生做不成好gay蜜的原因,易生比他更心软,何安说要做朋友,他心里疼也笑着点头,慢慢地将这块百炼钢软化成绕指柔。而他叶煦,霸道,小心眼,嘴贱事多还爱作,他给林久桥的选项只有恋人和陌生人。完整的得不到,宁可不要。

  秋天过去,又是一个寒冬。

  然而最终叶煦和易生还是成了好gay蜜。

  谈恋爱一起吃饭时林久桥曾戏言他们是南北配,叶煦给他夹了一块糖醋小排,软软地说:“上海男孩子可以接受做家务,我做饭给你吃啊。”

  等到真正生活在一起,林久桥反而不太让他进厨房。

  倒不是嫌他手艺有什么问题,只是叶煦手臂上陈年旧伤总是不见好,林久桥心疼,连个锅都舍不得让他端。

  他曾把伤痕交给时间慢慢平复,虽然难免疼痛,但总会愈合如初。

  然而上天让他遇到了林久桥。在经历过酸楚与磨难之后,这个人把旧伤痕,变成了宠爱的另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