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呼之欲出
作者:疏窗听雨      更新:2023-07-20 18:45      字数:3525
  手里薄薄的支票到银-行走一遭后就是大捆大捆的百元粉红票子,头一次,乔亚楠觉得钱不可爱。

  如果自己有很多钱,肯定如法泡制回去,甩一张支票让肖二少俯首臣服。

  胸臆中一股闷火燃烧,脑子里嗡嗡响,不假思索地,乔亚楠将手里的支票撕个粉碎。

  纸屑纷纷扬扬飘洒,心中的闷火还是没消散。

  中午喝的酒在脑袋中挥发了,脑袋昏昏沉沉,很想干些什么发泄。

  刚才该答应的。

  把肖豫北剥个精光,看看他的身材是不是梦里见到的那样好看,然后再把他捆到马桶上,让他蹲一整天,报他不尊重自己之仇。

  想到就要做到,乔亚楠马上给肖豫北打电话。

  “对不起,我错了。”电话刚接通,肖豫北就急忙道歉。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提包养的字眼实在侮辱人。

  “知道错了就好。”乔亚楠哼哼,特有志气地告诉肖豫北,支票自己撕了,“我要是想卖-身,轮不到你买,十几岁时就被人包了。”

  “是我混蛋。”亚楠是洁身自爱的好女孩,肖豫北道歉的话说得心甘情愿。

  “光嘴巴道歉就完啦?”乔亚楠还没完全消气。

  “那你说怎么办?我任你处置。”肖豫北只求能得到谅解,一面说,一面急忙上网向专家柒染请教。

  “怎么办还要我说吗?太没诚意了。”乔亚楠撇嘴,看到电脑来信息了,赚钱重要,不和肖豫北置气了,挂电话当专家去。

  “我用钱砸了,然后惹她生气了,怎么办?”肖豫北可怜兮兮问。

  不是财迷吗怎么用钱砸没砸倒呢?

  乔亚楠计拙,挠头半晌,信口胡扯,说:“这是好事,对一个财迷没能用钱砸倒,证明她对你有好感,重视感情多于重视钱,感情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真的吗?”肖豫北喜得打字的手都哆嗦了。

  “当然,你不相信我吗?我可是专家。”乔亚楠壮着胆子忽悠,东拉西扯佐证,言之凿凿,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相信了,我真的好帅暗恋的那个女孩也喜欢他的。

  “真是你说的这样就好了。”肖豫北无比期待,又请教怎么道歉。

  乔亚楠一点经验都没,哪有什么讨好女孩的高招,苦恼地挠头,头皮都快挠破了,忽想起戏台上的小丑,人家可以彩衣娱亲,烽火戏诸侯,千金一掷博美人一笑,我真的好帅也可以丑化自己搏那女孩子开心嘛。

  霎那间计上心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献策。

  这样子好么?如果被记者拍到了,自己一世英名就毁了。

  肖豫北纠结许久,丢脸事小,讨好亚楠事大,下班后,咬了咬牙往服装店而去。

  真不错,陪“我真的好帅”聊了一下午又赚了几百块,乔亚楠伸伸懒腰,到隔壁名典去视察。

  接了江丙锡生日宴会的供应后虽然没有再接到大宗供应单,名典的名气却打出去了,来消费的客人不少,这些日子生意很好,每天都赚钱。

  乔亚楠一面吹小调一面摁计算器算帐,盘算着,如果心缘的生意一直不好,等高明泽出院后,自己干脆开个咖啡屋算了。

  在那之前,得帮登记在册交了中介费的小姑娘们安排相亲,一定不能退中介费,可是男顾客资源上哪找呢?

  乔亚楠正伤脑筋着,手机响了,小区的保安打来的电话,她妈下午又发病了,拼命要往小区外冲。

  “亚楠,你还是把你妈送精神病院吧。”房辉和谢卓看到乔亚楠一齐大叫。

  “亚楠,我看到你爸了,真的,他穿着白衬衣,灰色西裤,妈不会认错的。”柳凌被捆住双手绑在柱子上,看到女儿,拼命喊:“亚楠,你快放了妈,妈要出去找你爸。”

  连穿什么都说得很清楚,看起来神智清醒,难道她爸真的没死,出现了!

  乔亚楠迟疑了一下,没再喂柳凌吃药,给她松了绳子,牵着她的手,母女俩一起往外冲。

  “就在这里,你爸当时就站在这里。”柳凌站在路口,四处张望,高声喊:“旭铭,旭铭你出来,我是凌凌……”

  汹涌的车辆和人流从她们身旁走过,怪异的看疯子一样的目光落母女俩身上,入夜了,路灯亮了,地上拖出长长的孤独的影子,乔亚楠低下头,无声地苦笑。

  她真的以为她妈看到她爸了,异想天开。

  “旭铭,你出来,我是凌凌……”柳凌不住口喊,开始还有声音发出,后来就是嘶哑的闷吼。

  乔亚楠攥紧柳凌的手,衣裳被汗水湿透了,贴在身上冷得直发抖,忽然间就想起她爸刚失踪那些日子,那些天,她妈牵着她,走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停地喊“旭铭旭铭……”

  市里找遍了没找到,就出城,有一天母女俩迷路了,进了野外一片树林,怎么也走不出来,从白天走到黑夜,那夜下着大雨,脚下泥泞,每抬一步都那么艰难,像有无数只魑魅鬼怪的手拖攥着她的脚踝不让她走,满目的暴雨浓雾,风声嘶嘶,她怕极了,又冷又饿,不停哆嗦。

  “旭铭……”柳凌嘶哑地无声地喊,跟那夜一样,在乔亚楠一头栽倒前倒了下去。

  “妈!”乔亚楠低喊,张臂将她妈抱住,抓住臂膀转了一下搭到自己后背背了起来。

  跟那夜不同,她不再是无助地摇着倒在泥泞地里的母亲哭喊,她长大了,她的肩膀能为她妈顶起天了。

  给柳凌洗过澡抱上床,一点一点擦药,看着密密麻麻的绳子勒出的伤痕,乔亚楠忽然有些恨她爸。

  不管她妈愿不愿意,她都要搬家。

  她爸就算活着,她也不认一个没心没肺绝情绝义的爸。

  肖天宇这些天一直住院治疗,非常烦躁不安。

  中午彭禹英急匆匆回公司开会,趁着特护疏神,肖天宇悄悄出了医院,也不喊司机陪同,走路来到佳兴小区外面的路口。

  他想听听上次那个令他心痛如绞的叫声。

  他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凄厉惨切地高喊“旭铭旭铭”。

  女人的声音像重锤敲着脑袋,一下比一下重,肖天宇头痛欲裂,越凝神听越头痛,一头朝地上栽去。

  肖豫北逛着服装店,接到彭禹英的电话急忙往医院赶。

  “怎么又发病了?前两天不是好转了吗?

  “应该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明天我陪他出国走一趟,公司你盯紧些,别给你三叔四叔和允北可乘之机。”彭禹英嘱道。

  “大伯刚离职,五叔工作还没上手,让戴叔陪我爸去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我陪我爸去。”肖豫北道。

  肖天赐把财务工作频频弄出乱子,他毕竟是晚辈不便太削肖天赐面子,彭禹英这时离开不合适。

  “我知道,最多一周就回来。”彭禹英低声道,让肖豫北到公司去,跟她的助理把她手上的工作了解一下后接过去。

  只有一周关系不大,肖豫北不再反对。

  当年肖天宇出车祸后就是到国外治疗的,肖豫北也没生疑。

  肖豫北走后,彭禹英看了看点滴瓶,问医生。

  “你看着,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他嘴里一直喊着凌凌,不是肖董周围哪个人的名字,看来是以前的记忆里的人,我怕他清醒过来了就没法收拾,点滴里加了安眠药,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还没确认。”医生悄声道。

  “行,不用确认了,安眠药接着用,药力持续到我带他到了m国为止,我带他去做催眠。”彭禹英沉着脸,冷冷地盯着病床上的肖天宇。

  电梯停在17楼一直不下来,不锈钢门光鉴照人,肖豫北瞟了一眼,忽而急转身,凌厉的扫膛腿攻向背后悄无声息走过来的人。

  “是我。”来人侧身避过,摘下墨镜。

  是邵桦。

  “你帮我找人怎么跑医院来了?”肖豫北不满。

  “医院里说不定有乔旭铭的送医记录,我过来看看。”邵桦笑道,电梯到了,比了个请的手势和肖豫北一起走进去,状若无意问道:“肖先生怎么到医院来了?”

  “我爸生病住院。”肖豫北简短地道。

  “我在电视里看过令尊的采访,风采无双啊!”邵桦赞道,话锋一转,说:“说起来,令尊这几年好像呈退隐状态了一样,媒体上鲜少见他露面,都是令堂代表宏基出现。”

  “我爸出过车祸,身体没以前好。”肖豫北说。

  “我想起来了,当时媒体还报导过,是十五年前的事吧?”邵桦道,电梯到一楼了,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媒体报导过?有吗?”肖豫北皱眉,他怎么记得,当时这件事被她妈捂下去了,连他这个儿子也是在他爸出国治好伤回来后发现他爸的反常,追问后才知道他爸出过车祸。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邵桦耸耸肩膀。

  陈年久远的事,肖豫北没在意,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我委托你的事有眉目了吗?”

  有眉目了,只差查出过程,可是。

  邵桦很想说:“肖先生,结局可能不是你想要的。”

  “我尽快,有结果了就告知肖先生。”邵桦没说实话。

  两人在医院大楼门前分手,肖豫北去宏基,邵桦在车里抽了一枝烟,思考了半天,开车来到佳兴小区。

  这些天邵桦一直在蛋糕店和佳兴小区之间的路段上转悠。

  下午,他听到柳凌凄厉地大喊“旭铭”,看到肖天宇发病,他打了急救电话送肖天宇到医院,路上他听到肖天宇喃喃喊凌凌。

  邵桦把车停在小区外,然后从小区往蛋糕店走,来回走了三次,不时抬头看路面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