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华三千      更新:2023-07-22 19:20      字数:3778
  阿雾脑内:“我草小音音真的色i诱成功了吗?我草这他妈也行?我草原来不管是英雄还是枭雄都过不了美人关吗?我草这破逼任务是不是真有可能完成?我草之前山谷里解毒的事是假的吧?我草小音音你要是能感化这个反派,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嘲讽你的智商了!我草!”

  阿雾表面:“吱——”

  晏沉渊瞧了阿雾一会儿,其实他一直有点烦这只死老鼠老是在池南音身上爬来爬去的,甚至还敢在她怀里睡觉。

  他眸中不由得眯进了几分杀意。

  阿雾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咻——”地一下逃窜,化成一个小白点,钻进了煤球的肚皮底下撅着屁屁瑟瑟发抖。

  阿雾脑内:“你他妈有病啊!宠物的醋你也吃,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我草你要是敢杀了我,你信不信小音音跟你绝交!但也不一定,就小音音那怂得要死的性子说不定就忍了,草,什么垃圾宿主!”

  阿雾表面:“吱吱吱~”

  煤球抬起爪爪摸了摸阿雾,“喵呜”一声,一身黑毛油光水滑的大黑喵,护着一团抖得要得帕金森的小白球。

  晏沉渊闭眼,算了,小姑娘挺喜欢那只死老鼠的,以后再找个机会把它炖了吧。

  阿雾决定不把自己瞎猜的想法告诉池南音,因为,它不信任池南音的智商。

  现在池南音能在大反派这儿得到独宠,全靠她没脑子的一通骚操作,要是点破了这事儿,说不得她弄巧成拙,反而不妙。

  阿雾有正当地理由怀疑,池南音绝对会弄巧成拙的,不然她凭啥上辈子一直是条单身狗,摆明了不会谈恋爱嘛!

  马车昼夜急驰,池南音望着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略微有那么点儿矫情的惆怅。

  她不想回去嘛,沧京城里好烦人的。

  但马车还是驶入了沧京城中。

  热闹与繁华扑面而来,这可真是个人声鼎沸,花天锦地的地方,与她此行所见的清幽僻静处仿佛是两个世界。

  但池南音将马车帘子合得紧紧地,没有探着脑袋看外面的热闹,要是又听到不好的话怎么办?

  晏沉渊瞧着她的小动作,也只是笑。

  回国师府后,她好好地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后就扑向大床。

  虽然自助游很好玩,但睡觉的地方总是不如家里软床来得舒服的。

  满头青丝倾泻在浅玉色的锦缎上,她裹着小被子睡得香甜,玉琢般的小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晏沉渊支着额头看,哦,原来你一个人睡也睡得这么香的吗?

  搞了半天,突然变得不习惯一个人睡觉的人只有自己?

  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

  晏沉渊有点生气,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池南音握住他的手枕在脸下,小脸在他大掌里蹭了蹭,软软糯糯地呢喃了一声:“国师大人……”

  晏沉渊感觉他的心似要化了。

  他忍不住笑,笑意染在他眼角眉梢,凝目细看着这个小迷糊,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眉眼,琼鼻,朱唇,在唇上停住,来回抚了一下。

  然后翻身上榻,将她揽进怀里。

  他催了内力,怀中暖和,池南音就偎着这块热源直往他怀中钻,脸蛋儿紧紧地贴着他胸口,小手还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襟。

  阿雾捂脸没眼看。

  晏沉渊挥手就把阿雾丢了出去,黑猫一口叼住它,放在自己肚皮下面围着。

  次日清早,池南音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好舒服,醒来只觉浑身苏爽。

  丫头送来早点,告诉她国师早朝去了,池南音点点头。

  他翘班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个工作能不能接得上进度啊。

  “但大人说,姑娘今日可以出府,去看望您的姐姐。”丫头笑道,“顺便,请务必要把您带回来的礼物也送出去。”

  丫头笑得有点尴尬,今早国师望着雁芦阁里的那堆东西,眼中满满都是嫌弃,没一巴掌将那些事物拍成粉末,大人今日的脾气简直好得出奇了。

  “好的呀,谢谢!”池南音跳起来,急急忙忙地用完早点,揣上阿雾,提上自己带回来的各式礼物浩浩荡荡地去找池惜歌。

  算上先前闭关的日子,晏沉渊差不多有三个多月近四个月没在朝堂。

  这些日子里,朝中发生了许多大事。

  今日他终于返朝,自是有许多事要与他说明一番。

  他听不听是一回事,流程还是要循例走一下的,以示尊敬嘛。

  说句实话,晏沉渊不在朝中的这段日子,是诸位文武大臣的庆贺日。

  他们简直弹冠相庆,互道恭喜,恨不得高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恭喜你发财。

  实在是晏沉渊这尊煞神太招人恨,也太招人怕了。

  今日他一归朝,朝臣们又是薄雾浓云愁永昼,愁云惨淡万里凝,好日子眨眼就到头,回到了脑袋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苦日子。

  而晏沉渊只是一如既往地支着额头打盹,以前是手中捻佛钏,现在指间缠流苏,他意兴阑珊,百无聊赖,满脸都写着“莫烦劳资”。

  入冬了,要给小姑娘添冬衣了,什么颜色好呢,也不知如今京中时兴什么样的料子花色,无妨,好看的都给她添上一身,小袄子不错,斗篷也要的,她喜欢到处跑着玩,披着挡风暖和。

  听说京中那个有名的大厨前些日子出了道新菜式,颇受好评?等下让展危叫来府上做给小姑娘吃,不来就杀了。

  阴春池里的莲花凋敝,她跑步没景儿看了,不如在府上种些梅花吧,绿梅倒是雅致,但颜色太素了,再种些红梅,她肯定喜欢,可以弄个梅园,等到下雪的天气,梅园对酌也挺有意思的。

  昨日似见到她院子里的那株蓝楹花也谢了,反正都有了梅花,再弄些三角梅过来吧,那花开起来跟不要脸似的,一开一大片,能爬满整道墙,就种在她的院子里,一道花墙,倒也是好景。

  众卿家不知晏国师在寻思些啥,只知道他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抿唇,再一会儿还挑挑眉梢。

  他们惴惴不安,诚惶诚恐,莫不是方才他们等人所说之事,惹得国师不快,令他难以抉择,故有这番变幻莫测的神色?

  他不会一回来,就又要大开杀戒,血洗金殿吧?

  大人们后背有点冷,汗有点多,日子,不好过啊。

  晏沉渊忽觉朝中寂静,掀眸看了看众人,个个都面色发白噤若寒蝉的,他又看看龙椅之上少了一条胳膊的明宣帝。

  独臂君王,他看着有点想笑。

  明宣帝左手袖管空荡荡,不见晏沉渊时,他倒也能做到不怒自威,心平气和,可一见到他,断臂之痛便突然发作。

  “晏爱卿对方才诸卿家所说之事,有何见地?”明宣帝沉声问道。

  实不相瞒,方才诸卿家所说之事,他晏沉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但是,随便吧。

  晏沉渊碰了一下佛钏,展危推着他出了金殿,并说:“大人您吩咐吧,需要我跑几趟腿。”

  他还能不知道他家大人刚才琢磨些啥吗?

  除了对池姑娘的事他家大人愿意用心想一想,别人的死活大人眼皮都懒得抬。

  晏沉渊便道:“我记得宫里似乎有个梅苑?”

  “是的大人,陛下的宠妃梅妃素来爱梅,故而那梅苑修整得十分好看。”展危道,“大人,可是有什么想法?”

  “紧着好看的挖了,挪到我府上来。”晏沉渊说。

  “……好的,大人。”展危想问问池南音,姑娘你说,你是不是前两日说想看梅花了?

  展危推着晏沉渊出宫,问了句:“大人,今日朝上那些话,您可有什么看法?”

  晏沉渊:“我没听,你有兴趣的话,你去玩好了。”

  “小的没兴趣,小的就是想知道,池公子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池澈?”晏沉渊轻笑了下,“是个可造之才,但也不过尔尔,倒是那池惜歌有点看头。”

  他说着又觉得有点好笑和奇怪,多说了一句:“她居然会是那丫头的姐姐?”

  这两人,真是一个爹生的?

  池南音是把她的脑子全送给了她长姐吗?

  “池公子若是听了您这番话,必是难过。”展危笑道。

  “那他就去死好了。”晏沉渊抬了下眉,又支起额头阖上双目打盹了。

  宫里新得了白雪公主的那位梅妃娘娘,看着挪梅树的下人们,她气得要打人啊!

  哭哭啼啼地她就跟明宣帝告状,“陛下,那国师未免忒不讲理了些,宫中谁人不知这梅苑是陛下为妾身所筑的?他这般做法,便是不将陛下放在眼中!”

  然后,梅妃娘娘就失宠了。

  明宣帝隐约间有点儿羡慕晏沉渊了,他所钟情的那个美姬池南音,不止生得好看,而且从不闹事,乖巧软糯,温驯得很。

  而他后宫中的这些女人,却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聒噪不说,还很烦人。

  男人嘛,得了机敏的女子,便念想听话的。

  得了听话的,又想要能为自己分忧的。

  两者兼得了,还想要更年轻的,更漂亮的,更懂事儿的,甚至别人闺中的。

  男人是这样,那么女人呢?

  旁的人不好说,但至少像梅妃这样的女子是有些羡慕,甚至嫉妒池南音的,只不过她们绝不会承认。

  她们会在围炉烤火嗑瓜子的时候,嫌弃而鄙夷地骂一句池家女子,不知检点,实为祸水妖物,听一听都是污了自己的耳朵。

  可她们就不想做这祸水么?

  得天地间最有权势,最横行无忌的男人偏爱着,独宠着,为她构一处金屋玉舍,捧在手心心里地疼着哄着,无畏为她得罪任何人,天上地下凡是她看多了一眼的事物便送进她绣阁。

  梅妃她们不想要这等泼天宠爱么?

  世间其他女子,不羡慕这等宠爱么?

  若不想要,不羡慕,何至于要哭哭啼啼委委屈屈地向明宣帝告状,盼着身为天子的他,为自己从国师那儿讨个公道,以证自己宠冠后宫,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只是因着得不到,便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可以肆意恶毒诅咒罢了。

  她们远不如池南音可爱,至少池南音会坦坦荡荡地承认:我真的好喜欢做一个堕落的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