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笑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 班里有监控吗？班里没有监控, 办公室怎么可能安监控。你们做学生的喜欢被监控盯着吗？你们不喜欢, 我们自然也不喜欢。”

  言之有理，“唉，行吧，那走吧, 我去看看张老师怎么诬陷我, 也看看我们教导主任到底够不够聪明。”

  李莉见他心态似乎还不错，这才放心。她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 知道当学生的最怕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说作弊, 所以在张燕蓉看到陆云飞的成绩说他作弊建议取消成绩时，当场就表示不可。

  陆云飞的英语成绩确实进步得太多, 可是并不能依靠这个断定他作弊，给一个学生打上作弊的标签, 让他背负着这个污点在高中生涯艰苦前行，这太沉重了, 也太残忍了。李莉不愿意，也不相信陆云飞真的会作弊。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的右手边，陆云飞和李莉进去时，张燕蓉已经在了。

  教导主任见他们进来了, 让他们都坐下。

  李莉关了门, 拉着陆云飞坐了下来。

  “陆云飞同学, 你应该已经听你们班主任说了为什么叫你来办公室了吧？”

  “嗯。”

  “从74到98, 进步了整整24分，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上次月考完，李老师为了提高我的英语成绩，给我换了边晋源当我同桌。边晋源的英语成绩您也应该知道，他和我坐同桌后，为了帮助我，给我制定了许多计划，从单词到作文，全方面监督，我进步也很正常。”

  张燕蓉闻言，笑了一声，带着些讥诮，却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陆云飞问她。

  “没什么，就是觉得边晋源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的话，那他当什么学生啊，他才应该去当英语老师，一个月24分，咱们学校怕是都没这么厉害的老师。”

  陆云飞觉得可笑，“怎么，你自己做不到，还不准别人做到啊？要我说，有些老师呢，空有年纪，没什么本事，还真的不如学得好的学生。”

  “你……”

  陆云飞笑了笑，“我说错了吗，张老师？”

  教导主任见他们俩快吵了起来，拍了拍桌子，让两人安静了下来。

  “所以陆云飞，你这次月考及格、进步这么大的原因就是边晋源对吧？”

  “对。”

  “胡说八道。”张燕蓉插嘴道，“你分明就是那天偷看了卷子，你敢说你当时没看我办公桌上的卷子？”

  “我那天是去找李老师，又不是去找你，根本就没去你的办公区域，更不知道你的办公桌上还有一张卷子。”

  “你当然不承认，那天办公室没人，你就算看了，也没人知道，不是吗？”

  “你有证据证明我看了吗？”

  “你不就是仗着办公室没监控，所以才敢这么说吗？”

  陆云飞微笑，“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

  “陆云飞，你要是真的没看，那天我和你聊天的时候，问你这次能及格吗？你敢信誓旦旦的保证能吗？你不就是看了卷子，知道了这次的试题，所以才知道自己这次肯定能及格，不是吗？”张燕蓉怒道。

  “哟。”陆云飞拉长语调淡定道，“张老师要和我说上次聊天的事是吗？是上次和我说补一节课一小时一千六的那次聊天吗？”

  “你胡说什么！”张燕蓉恼羞成怒。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什么一节课一小时一千六？”

  “主任您别听他瞎说。”张燕蓉着急道。

  陆云飞不紧不慢道，“就是张老师说，我英语成绩太差了，最好能去她那里上课，一小时一千六。”

  教导主任瞬间冷了脸，不满的看向张燕蓉。

  水至清则无鱼，再加上中国式家长对孩子高考的重视，所以一中的校长也罢，教导主任也罢都知道学校大部分老师，都在自己家开了课下补习班，然而像张燕蓉这样一张口就是一千六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也太贵了吧！这要是捅出去，一中的声誉就完了。

  “张老师，我希望一会儿就这件事，我们聊一聊。”

  “主任您别听他说，他都是胡说八道。”

  “哟，张老师您敢做还不敢当啊，当着学生的面说谎，这可不是为人师表该做的。”

  张燕蓉转头怒视他，“陆云飞，你是看我抓住了你作弊，所以可着劲儿给我泼脏水呢是吧。”

  陆云飞笑了一下，“你这因果关系说错了吧。我看是您狮子大开口不成，所以才诬陷我作弊，给我泼脏水。”

  “我诬陷你？”张燕蓉哂笑道，“你自己看看你这半年的成绩，你及格过吗？次次都是七八十，怎么偏偏就这次及格了？还不是因为你偷看了试卷。”

  “我都说了，是边晋源给我补习的功劳。再说了，我有必要作弊吗？我图什么？一次月考，还值得我作弊？分班考试那么重要的考试我都没作弊，我这会儿作弊？我脑子有病吗？”

  “说不定你只是正好看见了，所以临时起意呢？”

  “那我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当然是图一个好成绩，你英语不及格了这么久，心里也是盼着及格的吧。”

  “那您可太不了解我了，我英语不及格了这么久，我都习惯了。再说了，我其他成绩足够好，那不是我英语就算不及格，次次不及格，我也照样考进了一班，还是中等偏上水平呢。”

  张燕蓉简直被他给气死。

  教导主任看着他们俩唇枪舌战，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既然陆云飞同学说自己没有作弊，说这是他真实水平，那不如陆云飞同学就再考一次吧。”张燕蓉故作从容道，“英语组每次考试前都会出两套卷子，这次月考用的是a卷，b卷还在我抽屉里，正好可以给陆云飞拿来做。如果陆云飞同学没有作弊，在两套试卷难易程度差不多的情况下，他应该也可以及格吧。”

  陆云飞愣了一下。

  教导主任想了想，“陆云飞，你觉得可以吗？”

  我觉得那必须不可以啊！凭什么他还要再做一套题？那万一他一不留神没及格，岂不是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张燕蓉见陆云飞不说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了？陆云飞同学不愿意吗？既然你没有作弊，那怕什么？”

  “张老师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谁都知道，考试一靠实力，二靠运气，要么也不会有发挥超常、发挥失常之说。你说我作弊，你有证据吗？人证物证，你有一个吗？你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血口喷人，又凭什么要求我再做一套。我国法律，疑罪从无，证据不足还要当庭释放呢，你既然没有证据，就该给我道歉，而不是让我再做一套卷子。”

  “你刚刚不是挺自信的吗？这会儿心虚了？我还以为边晋源很厉害呢，看来也没有多厉害啊。”

  “你少提他，你一个老师和学生比，你不嫌丢人吗？”

  “没有你作弊来的丢人。”

  “张燕蓉，你再说一次我作弊试试。”

  李莉见他直接叫了张燕蓉大名，连忙按住了他，“陆云飞你别冲动。”

  “是我想冲动吗？你看她说的这是人话吗？”

  “陆云飞你说什么呢？你说的是人话吗？”

  “好了。”教导主任斥道，“吵吵吵，吵就能解决问题吗！”

  “反正我要是没有作弊，我肯定不心虚，别说是一套卷子，就是二十套我也做。”张燕蓉含沙射影道。

  陆云飞冷哼一声。

  教导主任看了看面前的三人，想了想，发话道：“陆云飞同学说的有道理，可张老师的质疑也不能不做处理，这样吧，张老师把b卷拿出来，陆云飞同学就在这里做这张卷子。24的一半是12，只要陆云飞同学能比上次高出12分，那么，这证明陆云飞同学没有作弊。可以吗？”

  74+12=86，陆云飞算了一下，这个分数虽然对他而言也不是百分百稳妥，但是教导主任这么说了，他再拒绝，倒像是自己真的心虚。还不如拼一把，反正作文和默写他应该分数都不会低，这一个月学的考点就那么多，边晋源已经帮他复习过了，他就算错应该也不会错特别多，可以拼。

  “可以。”他道，“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教导主任道。

  “如果我的成绩在86分以上，那我要张燕蓉老师郑重的给我道歉。”

  张燕蓉闻言，瞪了他一眼，“那如果你没有考到86分，就证明你作弊了，通报批评，档案记过，下个周一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进行检讨。”

  陆云飞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打算，“那我改一下，我也要张燕蓉老师通报批评，档案记过，下周一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郑重的给我道歉。中英双语，八百字。”

  “好。”张燕蓉才不信他能考86，就陆云飞那成绩，上80的次数寥寥无几，86这对一班其他人可能不是什么难事，对陆云飞，绝对不简单。

  “那你先回去上课，中午的时候，你过来，我监考你。”教导主任道。

  “不用。”陆云飞端坐在椅子上，语气里满是不以为意，“下节课是化学，应该就是讲化学卷子，我化学这次是满分，所以没必要听，直接现在就考吧。正好化学课下了是生物课，我生物也是满分，两节课加一个课间，也差不多够我写完了。”

  张燕蓉看着他一脸从容，说话中还不忘炫一下自己的理综成绩，气得直咬牙。

  教导主任闻言，倒是不觉有些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