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弦很久没睡的这么舒坦了，尤其是这张床，又软又暖和，当然，如果没有一睁眼就和顾忠湛炯炯有神的眸子对视就更完美了。

  大清早的还怪吓人。

  “……你一夜没睡吗？”

  顾忠湛怎么可能睡得着？！

  身边躺着软玉温香的小姑娘，连翻身都不敢翻，煤油灯亮了一夜，他也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一夜。

  就怕闭上眼再醒过来身边的人就没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恍惚的一点都不真实！

  更何况昨晚还是洞房花烛夜，脑子里龌龊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后来心里想着伟大领袖加强了大半夜的思想建设。

  然后伸手扒拉了扒拉夏以弦的小被子，漏出她小巧精致的嘴唇，侧身躺在她身边，心软的一塌糊涂。

  再后来天都亮了，他也没能睡着。

  “哥哥醒的早。”说完又迅速补充了句，“你眼里有眼屎。”

  夏以弦瞬间把头缩进被窝了，偷偷地用指尖抿了下。

  哪里有？！

  混蛋！

  从被窝里钻出来，一本正经的胡说，“你还有口臭呢！”

  顾忠湛面色一怔，不着痕迹的和夏以弦拉开些距离，嘴唇长开的弧度都比平常要小的多。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用了，还要上工。”夏以弦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里想着等会儿谁先起床穿衣服。

  虽然穿的有秋衣吧，但还有觉得有些尴尬。

  “傻了？都快过年了，可以歇歇了。”

  “哦。”

  然后两人就躺在床上互相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夏以弦受不了他炙热的视线，小声问他，“起床吗？”

  顾忠湛回过神点点头，藏在被窝里的指尖动了动。

  好想捏捏她的脸！

  夏以弦还在犹豫一会儿穿衣服会不会尴尬，身边的顾忠湛掀开被子就起来了。

  …也不怕冷。

  敬他是条汉子！

  夏以弦觉得自己大清早就像个乌龟样，缩进被子里，又探出来。

  顾忠湛上身就穿了个白背心，肌肉.文理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刚刚无意间看到的肚子上露出来的肌肉。

  身材是真的好！

  夏以弦正盯着看他小腹那块，突然被毛衣遮住，然后顾忠湛还拉着被子提了提。

  抬眸就和他荡漾的眼眸对视。

  “在看哥哥哪里？”

  夏以弦这才意识到自己视线太过暧昧，红着脸大声反驳，“肚子！”

  不要乱想！

  “要不要摸摸？”

  “！！！”

  你这是诱导未成年犯罪！

  不对，她前几天成年了。

  翻过身不去看他，“你去把裤子穿上，我一会儿就起来。”

  顾忠湛也是随口一说，大清早本来就挺暧昧的，真摸下去会出事的！

  穿好裤子，“我去给你打水，等会儿在院子里洗脸。”

  他们家洗脸的地方就在院子里。

  顾忠湛趁夏以弦没出来之前，特意把牙刷了两遍，呼了口气，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等夏以弦出来的时候，徐虹已经在灶火屋烧饭了，炊烟袅袅的。

  她和顾忠湛站在一起洗脸刷牙，水是温的，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男人，心里暖暖的。

  她平常在知青点只有凉水。

  随意擦了擦脸，“我去帮帮忙吧。”

  顾忠湛伸手拿过她的毛巾，替她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没事，趁她现在勤快，让她多干点，指不定啥时候又不想干了。”

  夏以弦木讷着嗯了声，身体有些僵硬，顾忠湛还拿着毛巾替她擦脸，隔着帕子她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还没好吗？”

  “没。”

  早就擦干净了，他就是……卑鄙的想摸摸夏以弦的脸。

  软乎乎的。

  “咳。”

  夏以弦听到声音回头紧张的就差没立正站好了，“爹。”

  被人家家长看到这种亲密的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顾忠湛脸皮比她厚多了，嘻嘻哈哈的，“爹，您起来了。”

  顾国强嗯了一声，又看了看他身边红着脸的夏以弦，小不正经的，站在院子里就调戏人家知青。

  “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你大嫂就把饭做好了，你们也过来吃饭。”

  “好嘞，爹。”顾忠湛等他爹走了之后把帕子还给夏以弦，“好了，别害羞了，我去把水到了，咱们去吃饭。”

  夏以弦撇撇嘴，谁害羞了！

  早饭还是比较丰盛的，不仅有馍馍竟然还有菜。

  简直太丰盛了！

  “大柱啊，借嫂子骑骑你的自行车行不？嫂子今天想去县城里买点东西。”徐虹突然开口问道。

  顾忠湛正给夏以弦夹着菜呢，听到她的问话想都没想的就回了，“嫂子，今天估计不行。”

  “我和以弦说好了，今天要带她去县城玩，你想啊，我们新婚夫妻的也就这么点乐趣了。”顾忠湛终于端着自己的饭碗开始吃饭了，“要不你去问问周大叔，他要是进城的话，让他用牛车拉你一段？”

  正在吃饭的夏以弦满脸茫然，什么时候说好要去县城了？

  又看了看被堵的哑口无言的徐虹。

  ……她还是继续吃饭吧。

  徐虹强扯出了个笑容，“行，那大嫂就不破坏你们的兴致了。”

  “大柱媳妇，你们可好好玩啊。”

  夏以弦点点头，“嗯，知道了。”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徐虹气的咬牙，刚嫁进来，都不懂得谦让下？！

  早上饭也不做，哪有个当媳妇的样子？！

  当天早上，徐虹吃完饭就撂摊子走人了，连碗都没刷。

  这几天她为了表现自己，每次吃完饭都是她刷的碗。

  夏以弦想着嫁到了人家家里总不能什么活都不干，自告奋勇的去刷碗。

  没洗两分钟就感觉有人盯着她，回头见顾忠湛眼都不眨的直愣愣的目光火辣，又想起两人昨晚还同床共枕的过了一夜，抿了抿唇故作高冷的不去看他。

  顾忠湛没想到自己能把小姑娘给看羞了，凑到她身边笑的贼兮兮的，“亲哥哥一口哥哥帮你刷。”

  夏以弦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这种下流话听多了以前还会有些害羞，现在竟然也无感了。

  连个眼神都没分他，继续刷碗。

  顾忠湛抽出她手中的碗，瞬间凑到她脸前笑的越发的贼，“那换哥哥亲你？”

  张爱华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听她儿子的话老脸都红了，咳嗽了声。

  夏以弦被突然的声音吓的抖了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论一个早上被调戏两次还都被家长瞧见的尴尬程度。

  顾忠湛倒是没皮没脸嬉笑着喊了声妈，半点尴尬都没有。

  张爱华走到灶台，眼神暧昧的在他们俩身上打了个转，“我来拿东西，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又补充了句，“继续刷碗。”

  她刚开始还觉得夏以弦嫁过来肯定会觉得自己委屈，没想到两人这黏糊劲，相处的还不错。

  夏以弦等张爱华走了，站在顾忠湛身边，想和他一起洗碗。

  “想帮忙啊？”

  夏以弦乖巧的点点头。

  顾忠湛心里恨铁不成钢的，怎么还上赶着想干活的？

  “那你帮我刷好的放回去吧。”

  “啊？”

  “啊什么啊，敢不听话看老子晚上怎么收拾你！”

  夏以弦哦了下，拿着旁边刷好的碗整整齐齐的放回去。

  顾忠湛边刷碗边分心看她。

  妈的，怎么能这么乖！

  看的他心都化了！

  刷完碗以后就被他妈叫走了，直接塞给了他一把钱，“你今天去城里给你媳妇多买点东西。”

  顾忠湛把钱推了回去，“妈，这钱是你的，我不用，再说了，我有钱。”

  张爱华平常也没啥花钱的地方，大儿子不在身边，就单宠小儿子的，“跟妈客气啥，拿着。”

  硬塞到他手里，“你和她相处的怎么样？”

  顾忠湛心里急着找他的心肝儿好好交流感情，随口应付，“好着呢。”

  “大柱，妈给你说，你现在成家了，做事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毛毛躁躁，还有，把你身上的流氓气收收。”

  “知道了，妈。”

  张爱华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妈问你，你们俩昨晚有没有那什么？”

  顾忠湛被问楞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接话，“妈你这问的太过分了吧，这问题……”

  “我咋过分了？关心你还不行？！”

  张爱华叹了口气，“妈没别的想法，就想早点抱上孙子，你大哥我也不指望了，一年也不一定回来一次，你可得给我抓紧点。”

  “行行行，妈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张爱华也看出来顾忠湛的心思早跑了，挥挥手就让他麻溜的滚了。

  顾忠湛觉得他妈有一部分说的挺对，他都成家了，再拿爹妈的钱怎么都不合适。

  主要是万一夏以弦知道了，再看不起他可咋办？

  走之前特地把钱塞到张爱华的枕头下面。

  夏以弦正准备坐自行车后座的时候，顾忠湛又直接拦腰抱起她让她坐在前杠上。

  “大柱啊，这是带你媳妇去哪啊？”

  隔几步就会忍到个顾忠湛的熟人问这句话。

  顾忠湛嘴边的笑都没落下过，“去县城，带我媳妇儿去玩。”

  像是宣誓主权一样。

  夏以弦可能是真的彻底从心里接受了这个年代，路上碰到的人看着都觉得鲜活不少，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质朴。

  如果没有暧昧的眼神就更好了。

  等出了村子，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顾忠湛凑到她耳边，“你害羞了？”

  “没有！”

  “哥哥看到你耳朵红了。”

  说完还咬了咬她耳尖。

  更红了。

  夏以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烫的烧手，再加上自己现在基本等同于被他圈在怀里，鼻息全是他的味道，清清爽爽的。

  这会儿是真害羞了。

  “我没有害羞，就是耳朵比较敏感。”

  指尖按在他刚刚咬过的地方。

  顾忠湛突然说了句，“哥哥早上刷牙了。”

  夏以弦愣了下才意识过来，自己早上为了反驳他故意说他有口臭。

  没想到他会这么敏感。

  “我早上是开玩笑的。”

  顾忠湛嗯了声，他就是怕夏以弦嫌弃他。

  垂眸又看了看她还泛红的耳朵，心里有些痒痒。

  ……还想再亲一下。

  过了会儿，夏以弦的耳朵有恢复到白白嫩嫩的样子，顾忠湛坏心眼的又凑到她耳边。

  热气都喷洒在她耳朵上，酥酥的。

  “咱妈刚刚说，让我赶紧和你生个大胖小子。”

  啧，又红了！

  真敏感！

  ……他也挺敏感的。

  不自觉的朝后面坐了坐，和夏以弦拉开些距离，遏制着自己突然加重的呼吸，这反应来的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