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款早餐
作者:霜雪明      更新:2023-07-23 17:12      字数:2292
  这一天的天气不太好。

  从早上开始,天空就乌压压的,像是要下雨又不下的样子,小风嗖嗖,风里难得带着一丝丝凉意,倒是驱赶了九月天的燥热。

  “年哥,感觉要下雨了,你带伞没有啊?”

  教室里,徐井年同桌用手怼了他一下,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大家就叫他小胖或者胖子。

  “没有。”徐井年懒洋洋看了眼窗外,捏了捏手里的手工三明治,却不着急拆开,“真下雨了,我家岁岁会来送伞啊。”

  “妈的,羡慕死了,我怎么没这么贴心的姐妹?”

  徐井年闻言懒洋洋笑了声。

  没一会儿早读铃就响了。

  两人闲聊了两句,皆是发现对方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风浪——

  无非是薄一昭被砍了研究经费负气回国,准备在国内东山再起;

  而许绍洋则同他之前的那个谁也没见过,捂了几年的小女朋友分了手……

  这大概就是所有的挫折了。

  说到自己那个小女朋友,就难以避免地想到了自己这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的感情问题,更难免想到了今天听见的一些风言风语……许绍洋扫了一眼薄一昭,并未看到他有什么情绪上的不妥,心想这人的心情是真的好。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见薄一昭说:“洋哥,没想到你居然同你那个小女朋友分了手?毕竟你就有过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友,听说你还为她乖过好多年,那几年许叔叔过年都拉着我爸去烧高香,说佛祖好灵……我们当年都以为,你会和她耗到结婚。”

  许绍洋放下酒杯,心里开始泛酸。

  他心想我今天还见过她,她赏了我一巴掌。

  我还得冲她笑,就差把另一边脸也送上去让她打。

  “我爸就知道胡闹。”

  转眼到了出发的前一晚。

  以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心里建设了八百遍一过去生活就能自然而然都投入正轨,这天晚上徐酒岁却还是失眠了。

  晚上19:00。

  给徐井年做了个晚餐,普通的红烧牛肉,坐在桌边看少年吃饭的时候,她抽抽搭搭地抽泣了一声,抬起手抹眼泪。

  “你是二十六岁还是六十二岁?”已经坦然接受姐姐抛弃自己奔赴美帝的徐井年面不改色地夹牛肉,“能别像个老太婆似的看着别人吃饭都流下眼泪吗?”

  徐酒岁抬起手整理了下弟弟的衣领,一脸慈爱:“以后少叫外卖,有空的话还是自己做……实在不行,去找姜泽蹭饭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拧开头又去擦眼泪。

  徐井年满脸黑线,以前她在外地上大学,他被留在奉市也没见她这么优柔寡断。

  “那么舍不得就别去了。”徐井年一脸讽刺。

  老公和弟弟怎么选?

  她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手里握着的钥匙尖深深扎入掌心,才缓缓道:“你可不可以帮我补下英语,我按外面的补课费给你钱……”

  徐酒岁语落,感觉男人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慢吞吞、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

  他没有多少掩饰的意思,这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秒他可能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怀不轨。

  然而当她大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直到过了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这才听见对面门边,男人嗓音缓和,甚至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补课啊?”

  鸡皮疙瘩一瞬间爬满了背,寒气入骨从脊梁骨往上窜。

  徐酒岁猛地抬起头,瞪大眼望向他。

  却看见男人依然笑容温和,仿佛刚才的提问只是随口一问,他点点头:“我考虑一下。”

  徐酒岁:“……”

  被抢了台词的徐酒岁:“……”

  愣了三秒,她瞪圆了眼,像一只惊怒的猫:“这位先生,您不会是昨晚喝酒喝到失忆症了吧,当初把我赶出门的人是您,不想看到我的也是您,现在您在这生哪门子的——”

  气。

  “我不是赔礼道歉了吗?”

  “什么时候?谁?哪?”

  “前两天,餐桌边?”

  喜酒岁举起自己还包着创可贴的右手:“您说这个吗?”

  她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因为她的动作在杯子里危险晃动,却一滴都未洒出来。

  “多少天了还包着,伤口不想好了?”

  薄一昭伸手要去捉她的手指,徐酒岁把自己的手连带牛奶杯背到身后,不让他碰。

  “……”徐酒岁尴尬了,抬起手摸摸鼻尖,“你别说,心动是心动,姐姐还真有点儿怕他这类人……大概是高中天天被教导主任站在楼下抓迟到,抓出的后遗症。”

  她上高中那会儿就是迟到狂魔,打断腿都改不了硬要磨蹭到上课铃响才进教室那点臭毛病。

  徐井年又瞅了她一眼,徐酒岁已经换上了睡意,白色的长裙,吊带的,但是裙摆盖住脚裸,挺保守……小姑娘往深蓝色沙发上一坐,深浅对比,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她正垂着眼摆弄手机,乖得很。

  “我马上好。”徐井年又强调。

  徐酒岁头也不抬地应了声。

  少年低下头继续解题,等沉浸进题海里,瞬间就忘记了时间概念,连屋外进来人也没发现——

  薄一昭进家,第一时间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只是这个人明显是规矩过了头,除了不远处,正埋头写题的少年手边多了一个杯壁上挂着牛奶残液的空杯子,家里每一样东西都摆在它们原来的位置——

  其余的,包括他回家时随手扔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在内,纹丝不动,角度都没变过。

  后者火烫似的甩开他,整个人都快贴在栏杆上。

  男人眉毛一挑,低下头跟她说了些什么,只见她整个人僵住了一只手死死握住栏杆,用整栋教学楼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吼一声“薄一昭,你敢”,另外一只手还飞快地摸了把自己的屁股——

  男人顺势抓住她的手肘,将她往走廊中间拽了把,把挂在栏杆上的人拽了下来。

  两人你推我拉地走远了。

  徐井年:“……”

  徐井年:“???”

  你们中年人,真的是,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