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首战告白
作者:霜雪明      更新:2023-07-23 17:18      字数:4166
  徐酒岁见他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她最近也没有做特别出格的事情。

  于是她咬了咬下唇:“昨晚我不是故意老盯着你的身体看的。”

  薄一昭差点把烟整根吞肚子里去。

  “跟这个没关系,”他调整了下呼吸频率,让自己听上去淡然一些,“我是想说,我前天晚上在搜索引擎上搜索了一下关于恋——”

  “老师,”徐酒岁盯着他的脸,无比冷静地打断了他,“晚点说好么,我尿急。”

  薄一昭:“……”

  直到浸透了甜香的香水淡香与自己擦肩而过,脑袋顶上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薄一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被她跑了。

  她比他想象中聪明得多,根本不像是撒娇作妖时候那样好对付。

  面对空无一人的走道,薄一昭咬着烟屁股,勾起唇角哼笑了声,只是那笑意未达到那漆黑的眼底。

  男人的手从她卫衣下摆抽出来。

  徐酒岁一把摁住他的手腕。

  他挑眉看着她,露出个“你在说什么疯话”的表情。

  她自动忽略他浑身散发的嘲讽和不友好,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微红还未散去,冲着他眨眨眼,认真地问:“不继续了吗?”

  继续?

  往哪继续?

  薄一昭差点笑了,她如果知道他现在唯一想干的大概是把她摁在沙发上抽一顿,可能被抽打老实了,她就不会继续这么一脸天真又恋恋不舍的发问。

  他抬起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想这真的有些过了……于是懒洋洋地“嗯”了声,有些敷衍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好穿衣服,什么时候再考虑继续。”

  这么说的时候没来由地想到上次补习,她好像也是穿得乱七八糟的,宽松的外套从她肩膀滑落的一幕忽然在脑海之中变得无比清晰,他眉心又是一跳。

  男人闭上嘴,不想说话了。

  薄一昭看在眼里,觉得对一个吃饱了拉,啦拉完了睡的小孩说什么双语教育实在是很一言难尽,他视徐酒岁为傻子,但是也没有开口打击她的当妈积极性——

  毕竟她在把薄岁安生下来后就自行认为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八个月过来,除了实在是因为她不奶孩子儿子就会饿死,其他的事儿她向来跳脱。

  比如给小杰瑞换尿裤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身边没有人可以求救的时候才会捏着鼻子自己上……

  这一点是薄一昭亲眼见识到纹身店老板(*二十八岁未婚青年)用十分纯熟的手法给自己的儿子换尿布时,才得到认识的。

  说她,她就一脸娇气加沮丧:可是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味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凉拌。

  薄一昭拿她并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亲自下场,亲力亲为。

  所以,薄一昭觉得让徐酒岁多亲近下儿子挺好的,哪怕只是瞎胡闹。

  然而男人的演技不太好,于是徐酒岁某天在一边给儿子喂米糊一边跟他絮絮叨叨说话时,不经意一回头,便看见男人似笑非笑瞅着他们娘俩的表情。

  薄一昭不说话了,只是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着好像有点生气了。

  徐酒岁露出一点笑容,就是前几天和他在楼梯间相遇时,他看到了觉得很讨厌的那种:“做什么这样看着我,生气啊?没必要,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失去我这么个优秀的邻居?”

  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说完,又成功地先把自己说恼了。

  猛地收了假笑,恨恨地跺了下脚,转身像只螃蟹似的冲回自己家。

  剩下男人立在门边,被她一窜话砸得无言以对,伸手捏了捏眉心,头痛欲裂,直到对面那扇门“呯”地一声惊天动地地响起。

  老旧的楼道天花板都被震掉了一块墙皮。

  薄一昭盯着那块摔得四分五裂的白色墙皮,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脑子里就一句话——

  好像确实是有点舍不得。

  被他嘲笑的人一张小脸迅速由白转红再发青,她发现她这辈子搞不好都没办法跟他阴阳怪气地说话了——

  因为他永远比她更会阴阳怪气。

  比这个……她甚至会输。

  妈的,好气。

  徐酒岁嘴噘得能挂油瓶,瞪着他,拒绝跟他讲话。

  “……刚才岁岁还没到的时候,乔欣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说看见了,正在我这准备打耳洞呢。”

  仿佛没看见前一秒还恩爱的像是一个人的两人这会儿斗鸡似的互瞪,许绍洋笑得一脸无辜——

  “她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没跟我说清楚人就过来了……做什么,你还怕她啊?”

  他自然知道薄一昭是不怕的。

  一个男人对漂亮年轻的女人怎么可能害怕呢?

  薄一昭走在前面,偶尔转头看街边店铺的橱窗,倒映着身后低着头,像是鹌鹑似的乖乖跟着他的小姑娘。

  谁也没话。

  薄一昭有些烦躁。

  刚才他也是一时冲动把她带了出来,带出来以后要说什么还是做什么,他其实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

  他都避着她避了两天了……

  突然功亏一篑。

  最好笑的是如果他不是想法太多,今晚干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他反而不会像现在一样进退两难。

  ……也不知道现在把她塞回队伍里来不来得及?

  男人有些无语地摸了摸口袋,又摸出一支烟,低下头点燃了含在唇边,不吸,只是含糊地咬了下烟屁股。

  “第一次见你穿校服。”他含糊地说,“挺有创意,校服是给你这么穿的?”

  耳朵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她以最贴近的距离,听着他声音振动胸腔——

  “我喜欢你。”

  哪怕做好了准备,是她死皮赖脸求来的糖,徐酒岁脑子还是“啪”地炸开一片,觉得下一秒死了也行。

  “我也喜欢你,”她急忙忙地说,“薄一昭,我喜欢你。”

  就好像生怕慢了半秒,他就听不见了似的。

  最终这鸡飞狗跳的一天,得以以小鸳鸯相拥而眠作为完美落幕。

  ……

  ……虽然这甜蜜遗憾地没能持续超过十二个小时。

  第二天徐酒岁正睡得香,就被小船从床上挖起来——刚刚加班回来的人也不知道昨晚扎了什么极品肌肉男,这会儿精神的活蹦乱跳的,手里拿着手机,大声宣布趴在她耳边嚷嚷:“热搜!岁岁!你看热搜了吗!你他妈有生之年也是上过微博热搜的人了!”

  “哦,”徐酒岁抱着枕头睡眼朦胧,翻了个身,“老师呢?”

  【岁岁平安:你高中时候有个有纹身的妹子跟你表白过?】

  【薄:不记得了。】

  【岁岁平安:她们说,有纹身,无限接近约等于野鸡!】

  徐酒岁正低头噼里啪啦打字告状,那边,乔欣她们的对话也没停下来。

  “阴暗生物也是有趋光性的,”乔欣淡淡道,“听说是父母离异,只给钱不管教的,又不是她们的错。”

  【岁岁平安:说我有爹生没妈教!】

  “薄一昭当着那么多人拒绝她的表白,她脸上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哈哈哈是真的好好笑,大概想不到她长得好看也有人拒绝她,”王嘉笑道,“嗳,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骚浪贱那款的狐媚子?”

  【岁岁平安:说我是狐媚子!】

  乔欣:“所以现在她怎么样了,在做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上大学交了男朋友,原本手认真想恋爱的,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结果男朋友受不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分手了,之后被个老板包养起来了,过得挺不好的。”

  空气里只剩下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觉得眉心一阵发麻——

  只能放下手机,她浑身僵硬地坐起来,撑着床,觉得自己现在情况不太对,想到了过度呼吸综合征。

  她手忙脚乱地下床在角落里想找纸袋捂住口鼻,光脚踩在地板上的一瞬间她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扑,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膝盖火辣辣的疼痛!

  她挣扎着爬起来,听见身后手机里的人问她“怎么了”。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却还是忍不住一把抓过沙发上的抱枕狠狠扔向手机:“滚!你给我滚!!!!”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看来是那边主动挂断了语音。

  ……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颤抖着手翻出个装面包的牛皮纸袋,捂在口鼻处吸了几口气,站在冰冷的房间里,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无声地落了。

  徐酒岁脚下一顿,心里“咯噔”漏跳一拍,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院子里昏黄的路灯下,薄一昭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

  微弱的光芒将他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中,徐酒岁看不清楚他的脸,总觉得他大概是微蹙眉看着自己的,那双漆黑的瞳眸里泛着疏远又淡漠的光。

  徐酒岁没说话。

  在不远处男人的眼中,她就是呆呆地站在那,安静又乖巧的样子,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看着他,眼中映着头顶的星光,她像是一只软弱的兔子……

  揣测不安地望着他。

  ……又是害怕。

  薄一昭忽然“啧”地嗤笑一声。

  徐酒岁:“……”

  怎么了?

  简直不敢想薄一昭知道她这三天两头还真老往前男友工作室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那个一条稍微露一点胸脯的裙子都不让买的男人!

  徐酒岁忽然觉得有些腿软。

  她伸手抚了把胸口, 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够飙上120了。

  抬起手敲了敲脑袋, 坐在画架前面,她眼神儿一个劲地往窗外飘——飘来飘去最后盯着画室旁边大大敞开的窗户, 不动了。

  她站起来,快步走到窗边伸脑袋往外看了一眼……

  其实二楼也不算高。

  不知道能不能顺着水管爬下去?

  “你在做什么?”

  低沉缓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绍洋推门进来的时候, 就看见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姑娘半个身子挂在窗户外面, 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往外看……此刻那两条短腿都双双离了地, 一个闹不好整个人都要从窗口栽出去的样子。

  难为薄一昭在她零碎的抱怨里,自我脑补重新组织语言,大概地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承载者刺青原色太重,只能涂黑遮盖,因为有唐狮元素限制,她只能涂黑的同时间隙留白,勉强留出个唐狮的轮廓。

  但是效果不尽人意。

  男人沉默了下,而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出了许绍洋一样的评价……不同的是,他仗着国家颁发荣誉证书的保障,勇敢地说出了声。

  “笨。”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徐酒岁眼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你还骂我笨!要不是遇见你花光了我前半生所有的幸运值!”

  要不是她表情太凶,这大概是一句标准的情话。

  男人看着她急眼,宽容地收下了这句凶巴巴的情话:“你就是容易上头钻牛角尖,都做到知道涂黑留白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再往下想想……刺青我是不懂,但是常识我有,自然界还是有能驾驭在黑色之上的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