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作者:亦安初      更新:2023-07-23 17:43      字数:8910
  婚礼当天, 蔚蓝色的天空干净悠远, 金灿灿的阳光穿透云层, 普照大地万物。

  婚礼地点选在了c市最大的教堂,一场圣洁庄重的教堂婚礼。

  之前有想过去海边举行游艇婚礼, 也有想过去程家的私人岛屿举行婚礼,甚至有想过去法国举行古堡婚礼。最后遵循了官阮的意见, 将婚礼地点定在了c市。

  官阮本就是一个喜欢低调的人,可程家毕竟掌控着内陆最大的娱乐公司, 总裁娶妻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低调。

  之所以最后还是将婚礼定在了c市,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官阮想从自己家出嫁。

  接亲前一天, 官阮回了娘家。按理说本应该很紧张才是, 可官阮不知为何,内心却格外的平静。因着第二天要早起的缘故,官阮早早地便上床睡了。

  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一夜好梦。

  然则城市另一端的程溢画则紧张了一整晚,抱着肉球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没有困意。

  打了大半宿游戏的纪璎打着哈欠下楼倒水,却被沙发上的程溢画给吓了一个激灵。

  “吓死我了!”纪璎抬手抚了抚胸口,蹙眉问道,“我说新郎官,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程溢画换了个坐姿,抬头看一眼纪璎,又收回视线。

  肉球本趴在程溢画怀里睡得正香,被一连串的动作给弄醒了, 于是不耐烦的叫了几声。

  “这都快十二点了,还不睡就没几个小时能睡了。”纪璎端着白瓷水杯,挨着沙发边坐下,冲着程溢画挤眉弄眼,“明晚可得费大力气,不养精蓄锐怎么能行?”

  “纪璎。”程溢画扭头看着纪璎,眼眸中沉着不安和紧张。

  “嗯?”纪璎不明所以的看着程溢画,拧眉应了声。

  “我....有些紧张。”程溢画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紧张情绪,出口的声调明显带着颤音。

  “.........”纪璎呆了好几秒,随即给了程溢画一个大大的拥抱,红着眼眶道,“别紧张,有我和尹恩给你打气。”

  “放心吧,明儿个小阮妹妹那边要是敢为难咱们,我第一个冲出去给你摆平了!”纪璎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对着程溢画柔声哄着,“我可是准备了好多红包,硬的不行,咱就来软的,用金钱去腐蚀一干人等。”

  第二天早上四点,官阮就被母亲给叫醒了,苏佳人亲自为女儿煮了红枣汤圆,嘱咐女儿一定要将一整碗汤圆全部吃光。

  “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你外婆也是给我煮的这红枣汤圆。”苏佳人垂眸,亲自喂着女儿吃汤圆,已在不觉间红了眼眶,“要是你爸他........”

  “妈,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官阮双手轻握住了母亲的手,出口的声音已明显湿润。

  “嗯,妈知道。”苏佳人反手紧紧握住了女儿的双手,哽咽着道,“你现在不单是我的女儿,还是程家的媳妇儿。记得要好好孝顺公婆,做晚辈的要学着多谦让些。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诚心待别人,别人自然也会诚心待你。”

  刚吃完汤圆,一身黑色笔挺西服的官沉便领着化妆师和两位助理来到了卧室门口。

  从化妆到穿婚纱,一共只用了两个小时。因官阮的颜值实在太高,太过天生丽质,化妆师只稍微画了一些基础妆容,就已无处下笔。

  “程夫人,您真是太美了。”化妆师是意大利人,因常年飞中国的原因,会简单的中文,“毫不夸张,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能为您服务,真是我的荣幸。”化妆师将笔刷交到一旁的助理手中,对着官阮微微欠了欠身。

  “谢谢。”官阮对着化妆师露出一个大方的浅笑,柔声道谢。

  镜子前的官阮,美到无懈可击,与身俱来的清冷气质凸显出独特的禁欲美。

  量身剪裁的一字肩圣洁婚纱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皙的天鹅颈上戴着奢华的钻石项链。

  与耳垂上的钻石耳钉交相呼应,是白琴艺收藏的一套顶级珍品。

  一头乌黑长发挽在脑后,右侧鱼骨辫里点缀着颗颗价值连城的白润珍珠。洁白头纱扎在头顶,散开来披散在后背上,珠光流动。

  迎亲很顺利,纪璎打头阵,一番软硬皆施下来,成功地打开了新娘的卧室门。

  程溢画着一袭露背婚纱站在门口,洁白头纱披散在后背上,白皙光滑的裸背隐在头纱下,若隐若现的蝴蝶骨性感迷人。

  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一双桃花眼迷得人挪不开视线,与官阮相较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

  冷艳大气,御姐气场全开。

  当程溢画的目光落在官阮身上的一瞬间,一双桃花眼立马变得湿润,整个人愣在了门口。

  官阮安静的坐在床沿边,洁白的婚纱裙摆铺满整个床铺。抬眸与程溢画四目相对的同时,瞬间红了眼尾。

  一双白皙手指隐在裙摆下,紧紧地拽着大红床单。

  身旁是洋溢着幸福微笑的伴娘团们,和几个嬉闹的天真孩童,整个空气中都洋溢着幸福的甜蜜味道。

  “小阮,嫁给我吧!”程溢画踩着高跟鞋,稳步朝着床边迈进。待近了,单膝跪地,将手中的捧花双手送到官阮面前。

  出口的声音已哽咽,一滴晶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湿了浓密睫羽。

  “好。”官阮莞尔一笑,一颗晶莹泪珠顺着眼尾悄然滑落。

  微微俯身,双手接过程溢画手中的捧花,再将程溢画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婚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搁在梳妆台上的水晶鞋盒里,官阮故意不想为难程溢画,还特意嘱咐大家都不准为难程溢画。

  作为伴娘之一的卫辰汐默默站在角落,侧过身去,偷偷抹着眼泪。身边的魏俊天也哭得厉害,顺手将手里的纸巾递一张给卫辰汐。

  一身伴郎服的纪璎快步走进卧室,抱起整个水晶鞋盒站到了程溢画身旁,用手肘碰了碰程溢画的肩膀。

  “溢画,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新娘子穿婚鞋呀!”

  “哦。”程溢画有些手足无措,紧张的打开了鞋盒,将一双点缀满白色碎钻的婚鞋从鞋盒里取了出来。

  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婚鞋穿在了官阮的脚上。

  尹恩同样一身黑色伴郎服隐在伴郎团里,整个人帅气逼人,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对新人,唇角挂着一抹由衷的祝福浅笑。

  教堂前的宽阔草坪上俨然一片花的海洋,五彩缤纷的气球映衬着蔚蓝的天空。

  圣洁百合花缠绕而成的九道圆形拱门,从草坪的一端一直延伸至教堂门口。淡紫色彩带和粉色心形气球迎着微风飘在半空中。

  巨星名流们相聚在草坪上,优雅从容地打着招呼,阵势堪比红毯走秀。更有各大业界知名的上流人士们举杯推盏,交谈甚欢。

  十一点零八分,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教堂内,长椅上端坐着两家的亲朋好友,大家纷纷将目光落在眼前这一对壁人身上。

  慈祥的神父立在眼前这对新人面前,唇角挂着和蔼的浅笑,虔诚地对二人进行询问。

  “程溢画小姐,你是否愿意与眼前这位女子缔结婚约。”神父手捧经书,看着程溢画郑重地发问,“承诺从此以后,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将一生一世珍爱她,尊重她,呵护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

  “我愿意。”程溢画红唇轻启,坚定地吐出三个字。一双桃花眼隐在白色头纱中,眸光里有晶莹的泪花闪烁。

  “官阮小姐,你是否愿意与眼前这位女子缔结婚约。”神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官阮,同样郑重地发问,“承诺从此以后,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将一生一世珍爱她,尊重她,呵护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

  “我愿意。”官阮毫不犹豫地回答,简单的三个字中饱含了坚定与承诺。

  宣誓完毕,伴娘代表卫辰汐与伴郎代表尹恩分别端着大红丝绒托盘来到了两位新人身旁。

  先是程溢画取出戒盒里的钻戒,微颤着手指托起官阮的左手,小心翼翼且郑重地将钻戒戴在了官阮的无名指上。

  俯身,在官阮的无名指上落下一枚湿凉的亲吻,幸福的眼泪也跟着滴落在了无名指上。

  官阮侧身,学着程溢画的样子,从戒盒里取出同款情侣钻戒。再托起程溢画的左手,缓缓地将钻戒套入对方无名指的根部。

  “如圣主耶稣所见,两位新人已发誓并交换了戒指。”神父郑重宣誓着道,“我现在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二人结为夫妻。”

  “现在,新娘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神父左右各看了一眼面前这对壁人。

  官阮先程溢画一步掀开了自己的面纱,一气呵成,也将程溢画的面纱给掀了开来。

  在程溢画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官阮前倾着身子凑近对方,一枚坚定的亲吻落在了程溢画的柔唇上。

  双手顺势将程溢画紧紧搂进怀里,加深着这个圣洁庄重的亲吻。

  一天的婚礼举办下来,两位新人皆累得够呛。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程溢画又亲自送两边父母上了车,然后才回了新房。

  新房里,官阮正安静的坐在铺满桂圆红枣的大床边,耐心的等待着程溢画的到来。

  此刻的官阮已换下了洁白的婚纱,穿着一袭大红色一字肩礼服。跳跃的烛光洒在官阮的侧脸上,漆黑眼眸中有晶莹的水光流动。

  程溢画缓步朝着床边走去,明明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可彼此仿佛都经历了漫长的等待。

  程溢画虽然很是紧张,却极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因为程溢画想在新婚夜里夺回自己的主导权。

  “程夫人,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今晚要让我在上面。”程溢画与官阮并肩坐在床沿边,牵起官阮的手轻握在手心里。

  “是的,官夫人。”官阮对着程溢画微微点了点下巴,柔声细语着道,“我答应过你。”

  程溢画眸光湿润,一个俯身凑近,轻咬住了官阮的唇瓣,狠狠地吻着对方那诱人的柔唇。

  大红喜烛的熠熠烛光照在俩人如白瓷般的凝脂上,彼此身体里的暗潮涨了又退,退了又涨。

  随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程溢画的手指滴落,白色床单上烙下一抹刺目的鲜红。美得那么惊心动魄,又叫人心生怜惜。

  从初见倾心到坚定彼此是自己的一生伴侣,这个想法由始至终都从未改变。爱一个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两颗心的坦诚相见,互道爱慕情愫。

  ———《全文完》

  章节目录 番外

  阳春三月, 河岸边的杨柳抽芽正盛, 翠绿匆匆一片。些许柳絮垂落在清澈的湖面上, 荡起一圈圈涟漪。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疾步走在河岸边,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秋款纱裙, 头上戴着一顶夸张的粉色欧式遮阳帽,将整张小脸隐在帽檐下。

  “大小姐, 你还是跟我回幼稚园吧。”小女孩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色正装的女人,紧跟着小女孩的步伐, 万不敢掉以轻心。

  女人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始终与二人保持着十米开外的距离。

  “严姨, 我之前就已经给你说过了, 我要去舅舅家花店。”小女孩停下脚步,微扬了扬下巴,透过帽檐的白色欧根纱看着眼前人, 语气里多少透出些不耐烦。

  “大小姐,可你也不能老这样逃课去花店。”严潇很是为难,无奈只好将总裁给搬出来,“如果被程总知道了........”

  “严姨,你要相信我的演技。”小女孩有些不耐烦,出口打断了女人的话, “幼稚园的老师可看不出我在撒谎。”

  “至于我母亲那里,我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点用不着你担心。”

  “大小姐,程总那儿固然可以蒙混过关, 可官总那儿.......?”

  “我同样也有办法摆平!”

  风太大,小女孩不得不用手压着帽檐。明明只有五岁的小小年纪,言论举止却如同个小大人一样。

  走了不足两百米,几人便来到了一家花店。

  花店不算大,只有五十平米左右,装修风格很是温馨惬意,还带点日式浪漫情怀。

  门口的风铃迎着徐徐清风,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细碎响声,迎来送往每一位出入花店的客人。

  “好了,严姨,你在外面等我吧。”小女孩试图将女人给撇开。

  “好的,大小姐。”严潇对着小女孩微微欠了欠身,自觉地退到花店外。

  没有了一众“尾巴”,小女孩抬脚跨过门槛,大步朝着窗台下的榻榻米走去。

  “魏叔叔,你还在睡午觉吗?”小女孩止住了脚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混血男人。

  魏俊天这刚准备打会盹儿,便被人给吵醒了。缓缓睁开一双睡眼惺忪的蔚蓝色瞳孔,待看清眼前人后,顿时被吓得睡意全无。

  “小屁孩,你怎么又来了?!”魏俊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蹙眉道,“今天可是周五耶,你不上学的嘛。”

  “我有名字,我叫程妤歌。”程妤歌最讨厌别人叫自己小屁孩,语气明显不悦,“麻烦记得叫我妤歌,或者妤歌小姐。”

  程妤歌一边说着,一边摘掉了头上的遮阳帽,将整张粉嘟嘟的小脸全部露了出来。

  一双和程溢画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桃花眼常年都渗着清冷神色,这样的眼神和官阮如出一辙。

  因年纪太小,桃花眼眼尾呈椭圆形,多添几分可爱,少了几分媚态,依旧是孩童的稚嫩模样。

  “是,妤歌小姐。”魏俊天无奈地耸耸肩,识趣地唤了个称呼。自己可吃了这小屁孩不少苦头,倒是不敢再惹这小屁孩不开心。

  “我舅舅呢?”程妤歌左右环顾了一圈,却仍是没发现舅舅的身影。

  “你舅舅他去花市了。”

  “那舅妈你怎么不好好守着花店,还躲着这儿睡大觉。”

  “我那是........”魏俊天诧异地瞪大双眼看着程妤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舅妈。”

  “谁.....谁让你这么叫的?”

  “舅舅。”程妤歌坦然着道,还顺带白了一眼魏俊天。

  这人的心智跟年龄完全不匹配,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人是心甘情愿陪自己玩,不像旁人那般敷衍。

  “............”魏俊天整个人都傻掉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将一大一小的视线通通吸引了过去。

  “妤歌,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学吗?”官沉怀抱着一盆白如初雪的绣球花,跨步走进了花店,一抬眼便看到窗台下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由有些吃惊。

  “我不想上幼稚园。”程妤歌抬眼,板正着小身子看着不远处的自家舅舅。

  “为什么不想啊?幼稚园不好玩吗?”官沉笑笑,将怀里的绣球花摆放在了角落处,起身的空档顺便拍了拍外套上不小心沾到的泥土。

  “太无聊了。”

  “要喝饮料吗?舅舅去给你拿。”

  “谢谢舅舅,给我一罐橙汁好了,我妈她不让我喝碳酸饮料。”

  “俊天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官沉朝着柜台前走去,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目光无意间落在魏俊天的脸上。

  “没......没有。”魏俊天赶紧冲着官沉摆摆手,脸烫得更厉害了。

  “魏叔叔只是害羞而已。”一旁的程妤歌突然插话道。

  “害羞?”官沉爽朗一笑,笑容堪比窗外的灿烂阳光。收回落在魏俊天身上的目光,转身去取饮料。

  正午十二点,星艺娱乐公司总裁办公室里。

  一身乳白色小西服的总裁正倚靠在老板椅上,一头茶色大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侧,泛着健康的光泽。

  “去吧,把这部分文件送到官总那儿。”程溢画缓缓阖上一双倦意的桃花眼,抬手冲着赵秘书轻轻挥了挥,示意明确。

  “好的,程总。”赵倩倩冲着总裁微微欠了欠身,抱着一大堆文件退出了总裁办公室,转身朝着副总裁办公室走去。

  总裁办公室旁就是副总裁的办公室。

  “官总,我能进来吗?”赵倩倩立在副总裁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办公室门。

  “请进。”不过几秒,便从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干净清冷的声音。

  赵倩倩轻轻推开了办公室门,踩着高跟鞋缓步进了副总裁办公室,径直朝着办公桌走近。

  “官总,这是程总让我拿来给您过目的。”赵倩倩立在办公桌前,恭敬地开口。

  官阮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身纯白衬衫扎进黑色高腰西裤里,修身剪裁的裤腿衬得整个腿型更加笔直修长,一头黑色顺直长发披散在后背上。

  衬衫的扣子扣到最顶端的那一颗,穿正装的官阮自带禁欲气质,和与身俱来的清冷气质完美融合。

  “谢谢,放这儿吧。”官阮抬眸,冲着赵倩倩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这都十二点了,你也赶紧去吃饭吧。”

  “好的,官总。”赵倩倩上前一步,弯腰将怀里的一摞文件依次摆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转身出了副总裁办公室。

  待赵倩倩走后,官阮将最面上的一份文件给拿了起来。翻开文件的同时,只见一张字条正夹在文件里。

  【我亲爱的程夫人,请来我办公室一趟。】

  官阮扬唇一笑,收起字条,起身出了办公室。

  刚一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便听到办公室里传出程溢画打电话的声音。

  总裁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着的,官阮踩着白色羊皮高跟鞋径直走了进去。拿起办公桌上空了的水杯,来到角落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度适应的温热水。

  “怎么了?”官阮站到程溢画面前,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了程溢画,“你这是在生谁的气?”

  “咱们的女儿又逃课了。”程溢画收起一脸的温怒,伸手接过官阮递上来的水杯,无奈地叹口气。

  “我抽空找她好好聊聊。”官阮对女儿的逃课行为已司空见惯,从容不迫着道。

  “我说程夫人,你小时候该不会也经常逃课吧?”程溢画一双白皙手指轻握着水杯,微蹙眉宇看着官阮。

  “没有。”官阮勾唇一笑,补充着道,“我不逃课,我直接跳级。”

  “原来这基因是随了你。”程溢画轻笑出声,低头喝了一口温热水。

  “妤歌她逃课去哪儿了?”官阮拧眉,猜测着道,“我哥的花店吗?”

  “嗯。”程溢画随手将水杯搁在了窗台上,微微偏头,作势要去亲吻官阮的柔唇。

  “不去接女儿了吗?”官阮唇角上扬,溢出一抹轻笑。

  “一会儿再去。”程溢画故意冲着官阮的耳根吞吐着热气,诱声道。

  语毕,程溢画狠狠地吻住了官阮那诱人的唇瓣,并将官阮给圈进了自个儿怀里。

  下午花店的生意很好,引来送往一批又一批客人。

  官沉和魏俊天忙得不可开交,无瑕陪程妤歌玩,便拿了一本《镜花缘》塞给她。

  程妤歌特别爱看书,可以安静地坐在那儿看一下午的书,不吵不闹。这个爱看书的习惯倒是随了官阮。

  窗台下,程妤歌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捧着一本注音版的《镜花缘》,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所以当妻妻二人牵手走进花店的时候,正巧看到女儿正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书。

  “程总,小阮,你们来了!”官沉和魏俊天正在接待几个女大学生,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看向了店门口。

  “哥,你们忙你们的吧,不用管我们。”官阮回应一句,目光投向窗台边,视线径直落在女儿的身上。

  程溢画站在官阮身边,冲着俩人微微点了点头,唇角挂着儒雅大方的浅笑。

  “冰箱里有饮料,你们自个儿拿啊!”官沉同妹妹交待完,又转头和客人继续之前的话题交谈了起来。

  程溢画迈步朝着窗台走去,待近了,蹲在榻榻米边上,拿出做母亲的威严来,用问责的语气说道,“程妤歌,你这是又逃课了?”

  “是的,母亲。”程妤歌合上手里的《镜花缘》,冲着程溢画仰起一张粉嘟嘟的小脸蛋,脸上洋溢着孩童专属的天真无邪笑容。

  “你倒是很从容不迫嘛。”

  “多谢母亲夸奖。”

  “小阮,我先去门口等你。”

  程溢画拿宝贝女儿没办法,极力压抑着胸腔内的怒火,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出了花店。

  官阮立在原地,冲着程妤歌招招手,柔声道,“妤歌,到妈妈这里来。”

  “哦。”程妤歌垂下小脑袋,乖乖放下手里的书,起身朝着官阮走去。

  在这个家里,程妤歌只怕官阮一个人,对于官阮的话是言听计从,向来不敢违抗。

  官阮上前,牵起女儿的手轻握在手心里,领着女儿朝着花店的后门走去。

  花店后门连接着一个小型花园,有一方石桌椅建在花园的正中央。

  “妤歌,怎么又逃课了?”官阮抱着女儿坐在了石凳子上,语气温柔。

  “妈妈,幼稚园教得那些知识我都学过。”程妤歌大着胆子回答,“我觉得我没必要继续上幼稚园,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我想直接念小学。”

  “..........”官阮冥思片刻,开口道,“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问问你母亲。”

  “妈妈,母亲可是一向最听你的话。”程妤歌扭头看向官阮,嘟囔着小嘴。

  “好了,你去店里看看你舅舅忙完了没有。”官阮将女儿从怀里放下来,嘱咐着道,“如果忙完了,让你舅舅来花园找我,妈妈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舅舅说。”

  几分钟后,官沉只身一人来到了花园,大步朝着妹妹走去。

  “妹,你找我有事吗?”官沉坐到妹妹旁边的石凳子上,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哥,你打算卖一辈子的花吗?”官阮抬眸,视线落在哥哥身上。

  “怎么突然这么问?”官沉尴尬的笑笑,错过妹妹投来的目光。

  “回来演戏吧。”官阮开门见山着道,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官沉猛地瞪大一双黝黑瞳孔,不可置信地看着官阮,“妹!你不怪我了?!”

  “嗯。”官阮面色平静,不紧不慢着道,“当年你刚展露头角就被星艺给雪藏了,整整六年,你也为你当年做的错误决定付出了代价。我知道演戏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溢画她也是个惜才的人。”

  “演员没几个六年可以浪费。”官阮微微一笑,兄妹俩这么多年来的恩怨仿佛在这一瞬间消散殆尽,“所以,哥,你还是回来演戏吧。”

  “......好!”官沉激动地瞬间红了眼眶,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整个河岸上。湖面波光盈盈一片,偶尔被晚风吹起些许涟漪。

  程溢画和官阮俩人分别牵着女儿的小手,一家人并肩走在河岸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母亲,我想直接念小学。”程妤歌突然停下脚步,仰着小脑袋望着程溢画,语气十分笃定。

  “这.......”程溢画收回落在女儿身上的目光,眸光看向了身侧的官阮,“我得和你妈妈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妈妈她已经同意了。”程妤歌小脸崩得紧紧的,再次开口道,“而且母亲你不是最听妈妈的话嘛?”

  “这叫宠爱。”程溢画蹲下身子,抬手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溺爱着道,“就像母亲我宠爱你一样。”

  “..........”程妤歌微微皱了皱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

  “好了,我们回家吧。”官阮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眸光里有晶莹的水光流动。

  “嗯。”程溢画应了声,将女儿抱在了怀里。

  夕阳的橙色余晖分别洒在三人的身上,妻妻二人抱着孩子,并肩漫步在河岸边。如同每个平凡的傍晚,时光悄然在指尖流逝。

  适时,一阵晚风袭来,将垂落在地上的柳絮吹起,惹得柳絮漫舞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