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擦干了一滴莫名的泪水之后，就僵直地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从外表看起来年龄相仿的两个人的亲密。

  汤姆·里德尔知道，自从他的灵魂被一分为二开始，他就不完整了。

  瑞斗带走了他本身的一部分，让他的性格上也有了些缺陷，他从原来的冷静缜密变得有些暴躁易怒，所以才要用自己研发的药片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停止从那样的方面去找到所谓的永生——

  杀人会分割他的灵魂，让他的灵魂时间永远地停驻在那一瞬间，同时会夺走他的一部分东西，比如成功所需要的冷静的头脑、缜密的计算能力和优秀的判断力以及领导能力。

  如果继续下去，那就是将他自己分化，让那些所谓的“敌人”能够分而治之，逐个击破，最后的败局完全可以预见。

  所以他暂时减缓了自己追求永生的脚步。

  当年……都成了不可说之事。

  汤姆·里德尔只记得他要学会的事情，记得他要对罗伊斯的承诺和约定，但是唯独遗漏了那份少年时青涩的感情。

  他是一个生来冷漠的人，但是他可以因为罗伊斯成为另外一个自己。

  再见到罗伊斯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即使遗忘了年少时的那份心情，但还是能对他一见钟情。

  喜欢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相互喜欢是。

  汤姆·里德尔知道瑞斗发现他了，灵魂碎片之间都是可以相互感应的，瑞斗直起身，看着他的方向，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张扬的笑容——

  是了，年轻的他从来都是这么张狂，那么恣意，面上温文，而内里藏着巨大的占有欲和野心。

  突然，一辆车从庄园门口冲进来，稳稳地在草地边上停下，娜塔莎身着干练的黑色战斗服，朝着罗伊斯飞奔而去。

  “罗伊斯！”

  “娜塔莎？你怎么知道我在草坪……”

  “这个之后跟你解释，我们时间有限，你跟我来！”娜塔莎一把拎起罗伊斯，朝着面容下有些愠怒的瑞斗公式化地笑了笑，“借你们的小甜心一用。”

  “喂——”罗伊斯的脸一红，当着瑞斗的面被娜塔莎扛起来飞快地装进了车里，娜塔莎的车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光影的流线，很快地冲出了庄园。

  瑞斗从草坪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汤姆面前——

  两个人的面容太相似了，只不过汤姆的外表经过了岁月的雕琢显得更加华贵，瑞斗一直青春。

  相似的面容并不妨碍汤姆读懂瑞斗表情里的嘲讽，也不妨碍汤姆感受到自己的嫉妒。

  是的，汤姆嫉妒瑞斗，嫉妒瑞斗的青春活力，嫉妒瑞斗保有的那份感情。

  一瞬蓝光从黯淡的黑夜显现，与天上的星星相辉映，汤姆·里德尔第一次顺应了自己的内心，朝着瑞斗狠狠地砸了一拳。

  ——

  罗伊斯并不知道留在庄园里的人还有这么激烈的场景，他现在因为娜塔莎是把他从瑞斗面前像扛麻袋一样扛进车里的，有些耿耿于怀。

  “剧组的安排……”

  “我问过了，这几天你主要就是跟着塞纳女士锻炼形体，广告片拍得不错，再接再厉。”娜塔莎飞快地说完剧组里她知道的事情，凝重的表情并没有变化，“托尼回来了。”

  “……什么意思？斯塔克先生不是一直都在吗？”罗伊斯有些奇怪，特别是娜塔莎满脸沉重与纠结，让罗伊斯有点不敢猜测，“同名同姓？还是又是一位我的前男友？”

  “……都不是，好吧，这件事情有些难以置信，”娜塔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未来的托尼来了，他说了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我们需要你。”

  车外路灯的光影快速地掠过车内，罗伊斯觉得有些晃眼，娜塔莎隐藏在冷静外表下的焦虑在车内一点一点蔓延。

  终于，繁华的纽约街头渐渐地显露在两人眼前，两个人终于到了复联大厦。

  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都出现在了大厦里面，众人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托尼·斯塔克，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斯塔克先生……？”罗伊斯到了之后有些呆愣地叫出了声，但是这位看起来比较苍老的托尼·斯塔克并不认识罗伊斯，反而因为团队成员里多了这么一个人而感到有些惊讶。

  “你是？”头发花白的托尼·斯塔克并不认识面前的青年，甚至追溯到很久之前的回忆当中，都不曾有过这个青年的痕迹。

  “他是被洛基丢下来的。”娜塔莎解释道，“他不重要。”

  “好吧各位，”托尼·斯塔克开了口，“我能够回溯的时间有限，所以趁着现在的那个‘我’还在外面，我整理一下我所知道的未来，跟大家一起准备应对未来的大屠杀。”

  “……大屠杀？”班纳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未来难道没有我们了吗？”

  “……有，但是未来的我们没能阻止灭霸，也没能阻止他极端的思想实践到现实中。

  灭霸，他是宇宙中想要通过减少全宇宙人口来均衡宇宙资源的一个疯子……他为了践行自己的猜想，集齐了六颗宝石，通过这六颗宝石的力量，只打了一个响指，就消灭了宇宙半数的生命——这是毫无疑问的，是一场屠杀。”

  原本面容就有些憔悴的托尼·斯塔克回想起这些，就变得更加苍老了：“我们没能阻止……”

  娜塔莎听见面前的托尼·斯塔克说起宇宙中六颗宝石的时候下意识地朝着罗伊斯看了一眼，她记得罗伊斯之前说的是七颗宝石……

  “我们？”雷神托尔也被召唤了下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包括我吗？我可是来自阿斯加德的神——”

  “不包括你。”托尼·斯塔克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干涩，面前雷神的表情瞬间意气风发了起来，就听着托尼道，“但是除了你，阿斯加德的人们都死了——洛基也死了。”

  “……这不可能！”

  “但它确实发生了。”

  罗伊斯面前似乎凭空出现了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画面，画面里的人们是那样的熟悉，但是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

  都在化成灰。

  这也许是他的伙伴，时间宝石留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关于未来的潘多拉魔盒。

  而现在，这个魔盒，已经被从未来来的这位托尼·斯塔克先生和他，一起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