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吐出了你的号码。”

  其实贾维斯也没有想到他离开复联大厦之后， 能这么快就跟罗伊斯见面——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形势下，因为罗伊斯卷入了某个阴谋中而见面的。

  “机器这几个月来分析出的数据还是比较精准的，我们也获得了一些信息——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周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奇怪的事情……”罗伊斯沉吟了一会儿， 他突然想到了这几天一直在门口的向日葵花束， 但是他转念一想， 那些花束是汤姆送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而且他最近也并没有接触到什么陌生人……

  罗伊斯摇了摇头，表情间有些茫然。

  贾维斯额角代表情绪的圆环一直在蓝色和橙色之间来回变换——

  他知道他现在是在工作，需要保持情绪的冷静， 不能太过于波动。

  他听见罗伊斯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到他现在所在的地点不再是纽约的地下通道，或者是自动贩卖机背后的隧道，而是邻近复联大厦的在斯塔克先生名下的公寓， 他的心情就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始波动了。

  里瑟倒是非常冷静， 他的习性让他习惯于用冷静的头脑来处理各种问题并做决策。

  里瑟摸了摸腰间的枪，确保武器还在， 就对罗伊斯说：“我们进去谈。”

  罗伊斯点了点头， 领着里瑟和贾维斯进了门。

  因为那个机器并没有给出更加详细的信息， 只能判定罗伊斯有危险，并且已经标出了可疑人员。

  贾维斯跟机器分属于不同领域，而且现在有了躯壳之后连接强度受躯壳限制变得非常有限， 贾维斯能够做的， 就是顺着机器所提供的信息进行事件的补充——

  即使是如此，因为罗伊斯是贾维斯的朋友的原因， 贾维斯也非常害怕有遗漏。

  贾维斯由于躯壳的限制，和自己有意无意地避开托尼·斯塔克先生的视线范围， 现在跟着里瑟出出外勤，有意无意地只做些小而精的技术活儿，不去触碰能够惊动超级英雄们的高压线。

  贾维斯也想进一步将罗伊斯身边的所有威胁排查出来，但是贾维斯处理的信息量一旦过于庞大或者是处理信息过快都会造成仿生人表面温度升高，很可能到达烧坏的边缘——

  所以贾维斯其实还是被躯壳给削弱了，但是能够跟托尼·斯塔克先生一起，用一样的视角看世界，贾维斯甘之如饴。

  有了人类躯壳之后能够离托尼·斯塔克先生更近，这就足够了。

  “如果你们没来，我很可能就去复联大厦避避风头了，”罗伊斯去厨房倒了两杯凉水，走到客厅把手中的两杯水放在里瑟和贾维斯的面前，“汤姆说叫我去找娜塔莎有个伴，他可能也猜到了我最近会因为什么遭遇不好的事情。”

  “也许……”贾维斯向前面的白色桌面上投射出一个照片影像。

  影像上红黑色的骷髅头就像是八爪鱼硕大的头部，周围延伸出去六根卷曲的触须，整个标志散发着一种霸道而残忍的意味——

  罗伊斯隐隐觉得这样的图案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脑海深处有什么抓不住的影像一闪而过。

  “也许你的号码被吐出来跟这个组织有关。”里瑟接着贾维斯的话说道，显然两个人已经做了功课，之前询问罗伊斯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或者希望能让罗伊斯补充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这个组织的代号名叫’九头蛇‘。”

  里瑟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发现罗伊斯并不惊讶，甚至很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个组织的存在，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

  “九头蛇组织非常神秘并且分支众多，现在的伏代莫药研公司就跟这个组织的某一分支有过合作，而机器所圈定的嫌疑人之一，就是在伏代莫药研公司下作科研的人，名叫德拉科·马尔福。”

  “……”罗伊斯垂下眼帘，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甚至可能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中一个实验室就有一份绝密的文件，里面有你的照片。”

  贾维斯将这份文件开头的详细信息页投影在罗伊斯面前，罗伊斯看到了他自己，也看到了负责这个实验的研究员——

  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罗伊斯很确定自己在跟汤姆上学期间并没有认识到这个金发研究员，但是那天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却下意识认出了他。

  这个名字罗伊斯似乎也非常熟悉，熟悉到——一瞬间就跟一大片空旷地上的向日葵联系在了一起。

  那些向日葵可能对别人来说代表着阳光，但是对罗伊斯来说，他下意识地觉得，向日葵中间黝黑的花盘好似象征着吞噬——

  像是要吸干他全身的血液和灵魂的那种空洞的吞噬。

  “德拉科·马尔福……”罗伊斯下意识地喃喃。

  “怎么了，你认识他吗？”贾维斯追问。

  “我可能认识……但是我忘了。”

  贾维斯也知道罗伊斯体质特殊，没有深究，而是提醒道：“这么看来，除了超级英雄之外，已经有外人知道了你体质特殊，甚至准备利用你做研究——

  甚至还可能有更深层次的阴谋，但说实话我和里瑟并不能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

  “所以还是要解决这个问题才行。”罗伊斯想了想，问，“既然这个是绝密文件，那么看到的人毕竟有限，是不是只要摧毁这份文件有关的信息，就能让这个实验室查无此人呢……”

  “有这种可能。”贾维斯赞同道。

  “那份血液样本是早些年采集到的，以当时的技术只能发现血液中的细胞带有极强的生命活力，甚至能够自我修复，现在科学技术发展了，很有可能他们也想要进一步发展实验。”

  里瑟补充，“而且之前的人习惯于用纸张记录实验信息，这样关键的实验成果和数据就不会被互联网上的其他人所探索到，我们要是将纸质文件销毁，那么很有可能罗伊斯就不会再被这个组织关注……”

  里瑟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特工，他关注的地方往往都一针见血，就在三个人在屋内商量对策的时候，罗伊斯公寓的门把从外面被转动了一下——

  “咔哒。”

  罗伊斯本以为是汤姆·里德尔回来了，正要到门口去迎接，但是他看到原本反锁的门被轻巧地打开了，一个金发的青年穿着白大褂出现在了罗伊斯的公寓里。

  是他！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收到汤姆要离开罗伊斯公寓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想趁着罗伊斯还在公寓的时候能够拐走罗伊斯，就在董事会和汤姆·里德尔扯皮的这段时间，能够继续自己的永生研究。

  德拉科·马尔福怕汤姆·里德尔，但是一想到只要自己研究出了真正的永生之法，这点小小的勇气自己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德拉科·马尔福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想着见到罗伊斯的时候要怎么先礼后兵——毕竟在麻瓜区动用魔法，说不定还要到魔法法庭去走一遭。

  德拉科·马尔福早就将计划在自己心里反复过了千百遍，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罗伊斯并不是一个人在家——

  幸好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德拉科·马尔福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自己的魔杖，指着眼前三人挥舞了一圈：“昏昏欲睡咒！”

  德拉科·马尔福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应声倒地，罗伊斯还撑得比较久一些，但是好像还是抵挡不住身体的本能，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

  德拉科·马尔福不敢多留，上前抱起罗伊斯就往外走，不过马尔福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衣服后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纳米追踪定位器。

  作为仿生人的贾维斯，他的构造本就跟一般人类不同，自然不会被昏昏欲睡的魔法给击倒，只不过是想要找到德拉科·马尔福所属的秘密实验室，才跟罗伊斯和里瑟想到了这个计策。

  罗伊斯本身就是咒语不侵的体质，就连洛基的心灵魔法他都能不受影响，更何况是德拉科·马尔福的这个低级咒语，罗伊斯一边让自己进入冥想，一边想着马尔福到底想要他的什么。

  血液吗。

  马尔福的动作很快，他将罗伊斯塞到车后座，以一骑绝尘之势扬长而去，贾维斯并不着急，他将桌上的一杯水倒到里瑟的脸上，等到里瑟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熟门熟路地递过去一条新的毛巾。

  “走吧。”贾维斯的定位系统成功锁定了马尔福即将到的方向，他冷静地说，“我们这次，可能又要准备出国了。”

  贾维斯快要走出公寓的时候顿了顿，像是思考了一下什么，里瑟没有注意到贾维斯的光圈有一瞬间变得通红，他走在前面，跟贾维斯沟通道：“把定位信息发到车里的电子地图上，我们出发。”

  “好。”

  ——

  与此同时，托尼·斯塔克的信箱里多了一封邮件。

  “罗伊斯很安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