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王三九      更新:2023-07-23 20:22      字数:7990
  冬夜一点半, 风势不减, 屋檐下淅淅沥沥滴着融化的雪水, 划破周身的僻静,一声又一声,似在哀怨嚎哭又在热烈鼓掌,漆黑的环境, 男人身形隐匿于此,一动不动,不知杵了多久。

  那一句“我不喜欢你了”几度飘荡于耳旁。

  脑海不知不觉浮现出从前的一幕幕,如同电影一样,每一帧都在真实的回顾,教室里,操场上, 小卖部,米线馆, 还有他们曾经居住的房子各个角落。

  曾经熟悉的清晰记忆,似乎是大脑在替他把那一句“不喜欢”从记忆力压去, 让他自欺欺人地认为,他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高中时,徐南终和贺其琛作为校园两大学霸校草,无限风光, 爱慕者无数,但两人默契地对女生都毫无兴趣,在那个年代, 电竞篮球和体育才是男孩子最重要的事。

  每天早上,徐南终都会受到各式各样的早餐和小礼品。

  女孩子送的东西花里胡哨得很,一开始他会直接扔垃圾桶里,后来被值日生抱怨后,他便直接将所有东西放到讲台,让同学一抢而光,或者留给老师。

  在五颜六色的礼物中,原本最不起眼的情书不知是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送,最终被他注意到。

  情书里没什么实质内容,只写上【徐南终】三个字,连署名都没有,不知道是谁送的。

  简陋的情书在一堆名贵的礼品中其貌不扬,平淡无趣。

  因为无署名,反而引起徐南终注意,某天抓到偷偷摸摸和一堆学生来教室的女孩。

  如同他所料,女孩平凡得很,极易害羞,被抓包后脸蛋刷地红了,两只手缩在校服口袋里,畏畏缩缩,想狡辩情书是别人让她帮忙送的。

  那时的徐南终架着一副斯文眼镜,涔薄的唇微抿,弧度随意一勾便是颠倒众生的俊美面容,偏生细长眼角,眸色又冷戾得很,玩不出轻佻的味道,硬生生打断女孩的谎话:“喜欢我,直说不行吗?”

  女孩唯唯诺诺:“嗯……”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那之后,徐南终再也没收到情书,再没看见娟秀的三个字:【徐南终】。

  大概连自己都想不到,徐家矜贵的大少爷,会在打完篮球后,朝场外看一眼,有没有那女孩的身影。

  后来,故事顺理成章。

  可王子和灰姑娘,本来就不是一对,他们的逐渐亲密,让流言蜚语传得越来越广,最终传到徐家长辈耳朵里。

  女孩的出身背景被调查的清清楚楚,生父早亡,继父酗酒,母亲爱赌,还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继弟继妹。

  徐老爷的话简单:我不同意,你必须要找个和徐家门当户对的。

  徐南终回得也简单:在a城,只有贺家和徐家门当户对,爷爷想让我和其琛……?

  徐老爷差点气出病来,最终放出话,不管怎样,他不可能同意,找个普通女孩,也不该找一个连原生家庭都不是的。

  徐南终没有听。

  一直以来他就不是听话的主儿,倔脾气。

  徐老爷也倔脾气,二话不说断了孙儿的学费生活费。

  甚至,他放出狠话:我就不信,你有脸用你兄弟的钱去养女人。

  对于天生骄子徐南终来说,没钱确实是件麻烦事。

  当时的他,未必有多喜欢那女孩,但因为老头子的阻止,让他的心坚固不已,抗衡到底。

  为了不让别人找到女孩,他们展开地下恋情,两人大学后在外同居,地方隐秘,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哪,这样的情况维持许多年。

  徐南终一直忙于工作和学业,女孩则定时定点在他回来之前准备好饭菜,两人的默契已经成为习惯。

  甚至,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那时的她,眼里全是他,那么多年,热情一直不减。

  她厨艺很好,变着法子给他做菜,她可以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会记住他的行程和每一句话。

  她是一个,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的女孩。

  爱得温柔而热烈。

  第一次时,徐南终半撑在女孩的身上,低喃她的名字,缱绻嗳昧。

  兄弟们都说他金屋藏娇,不肯把女孩带出来见面。

  徐南终没给过她任何名分,给她的卡,里面多少钱,还回来还是多少钱,她不爱奢饰品,她更喜欢去超市挑拣新鲜果蔬和肉鱼。

  徐南终那时还不知道,在他们分开前夕,她就被徐家人找过了。

  不止一次。

  可他所看到的她,依然是做好饭菜耐心等他回家的女孩。

  大概怕他担心,她从没和他提起过,自己把徐家人所有过激的言语承受下来,一个人默默面对。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离开他。

  可最终。

  还是走了。

  一声招呼都没有。

  徐南终被禁足之后第一时间冲到他们所住的地方,里面还是干净整洁,惟独没有等他回家的女孩。

  徐老爷试图骗他,说她拿完钱就走了。

  她那个把钱贪到自己腰包的妈妈也试图骗他,说她走了。

  为什么不和他解释一句就走呢。

  为什么不两个人一起面对呢。

  徐南终始终不知道,那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了,徐南终一直都只和她发展地下恋情,从来没有公布过。

  她要是告诉他,爷爷找过她,只会给两个人添堵,让他陷入为难,让他们关系更加不堪一击而已。

  如果【我和你妈妈掉入水里你先救谁】类似的事情在现实里真的会发生,她不会让他做出选择,她会选择直接溺亡。

  比起再花十年二十年去经营不讨喜的感情,和他对抗外界的压力面对未知的以后。

  她还不如就此割舍,远走高飞。

  漫漫长夜,所有店铺早已熄灯关门。

  有人在温热被窝里打滚。

  有人在雪地里站了一宿。

  也有人在窗口看着。

  还有人,摁亮落地灯,借着微弱的光线,柔声撒着娇。

  一处僻静的公寓里。

  黑冷灰色调的装潢,让人感觉房间温度下降两度,床铺上,被窝不断翻动。

  “阿肆哥哥……”江窈娇声地笑着,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额头抵着对方的肩头,两只爪子像是抱洋娃娃似的抱着他的臂弯。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但周肆这根烟始终没有点起来,神色和事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语调淡漠:“关灯,睡觉。”

  江窈一副不满的样子:“哥哥,知道什么叫拔吊无情吗。”

  周肆:“我不拔也无情。”

  “……”

  江窈没有恼,仗着自己个头小,泥鳅似的滑到他跟前,稳稳地往腰上一坐,两人都没什么遮挡物,此时面对面,双方眼神都极为平静。

  “哥哥今年二十二了吧。”江窈掰着手指数,“要不要考虑,和我结个婚?”

  周肆:“嗯。”

  江窈:“真的吗?那你得先向我求婚,然后订婚,最后再……”

  周肆:“江窈。”

  江窈:“嗯?”

  周肆:“你一边动一边说。”

  江窈:“……”

  江窈年纪不大,但各方面发育得都不错,该凸绝不凹,玲一珑有致,线条优美,声音又奶娇奶娇的,叫起来既甜美又惊心动魄。

  何况,她在讨好男人这方面有一手。

  能让对方乖乖听话,有求必应似的。

  “阿肆哥哥……”

  “你娶我吧。”

  “我很便宜的,不要彩礼钱,只要你和我说一句话。”

  周肆嗓音被她晃得沙哑,眼神一瞥:“什么话。”

  江窈:“说你喜欢我。”

  周肆:“嗯,我喜欢你。”

  …………

  临近春节的那几天,是最冷的。

  陈婉约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三不穿原则,不穿秋裤秋衣,不穿棉鞋,不穿羽绒服。

  贺其琛则不厌其烦地和她做斗争。

  “婉婉,你现在是备孕的状态。”贺其琛心平气和地从她那堆衣服里找出保暖几件套,“要是感冒的话……”

  “我现在健康的很,你却诅咒我感冒。”陈婉约一本正经地拦住他,“说吧,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贺其琛没同她多说废话,一样一样地丢过去,慢条斯理地问,“袜子穿白色的还是米色的。”

  “白色的。”

  “羽绒服和大衣选一个。”

  “大衣。”

  “帽子和围巾,要戴吗。”

  “只戴围巾。”

  “那过来,我帮你戴。”

  “你确定你会?”

  陈婉约总觉得自己上了他的当。

  本来打算穿一身凉爽靓妹装出门,结果硬是被他的选择题逼成大妈,而且她深度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管她管得入了魔,怕她冻着,居然定制澳洲羊毛棉鞋。

  他难道不知道让她冬天穿个单鞋就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吗。

  而且他很直男风格地选择了芭比粉棉鞋。

  当然,陈婉约没有穿过,但也没拂去他的心意,托人改做成大宝贝的外套。

  听贺其琛要帮她系围巾,陈婉约还是有些期待地蹭过去,按照他的吩咐,一动不动地像个模特儿似的站好。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帮女孩子系围巾?”陈婉约啧啧感叹之后,突然想到什么,“说吧,你是不是给其他女孩系过。”

  “没有。”

  “说谎,你肯定系过,不然……”

  话还没说完,贺其琛不咸不淡打断:“系好了。”

  闻言,陈婉约下意识看向全面镜。

  且不论她这一身打扮有多村姑,单提他刚才给的围巾……

  这人是把围巾当超市购物袋吗,系过之后还打了个死结。

  看着丑到极致的围巾系法,陈婉约收回自己刚才的质问。

  她想多了。

  这么直的土狗,怎么可能给其他女孩系过同款围巾。

  “放心好了,媳妇。”贺其琛淡声陈述,对上她的视线,没什么求生欲地回答,“我没给其他女孩系过围巾,我只给狗系过绳子,还挺结实。”

  所以,他是根据狗绳子系法来帮她系围巾???

  陈婉约心平气和:“你刚才说什么?”

  贺其琛:“挺结实。”

  “前一句。”

  “我没给其他女孩系过围巾,只给狗系过绳子。”

  “再前一句。”

  “放心好了,媳妇。”

  “滚,你没媳妇。”

  “……”

  在贺其琛再三叮咛下,最终出门面对寒风的陈婉约身着长及膝的大衣,围着围巾,头顶上戴着出门前被男人强行摁下去的帽子,一副保暖手套,再加一个口罩,全副武装之后,她才被送上车。

  如此浓重的打扮臃肿得像是小企鹅,每一步都走得艰辛。

  当然,陈婉约不好当面拒绝老公的爱心,上车后也乖乖地穿在身上,但到了舞房,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妈的帝企鹅,她要变成活泼快乐的小麻雀。

  她来的稍稍迟,几个早起轻快练舞的姐妹们聚在一起,看到她之后招呼叫道:“婉约姐,你吃饭了吗。”

  陈婉约回了个差不多欢快的语调:“吃了鸭。”

  穿衣方面,贺其琛管得宽,饮食方面,他还是随她自己的。

  虽然她吃得少,但一直以来都保持营养均衡,人看着瘦却很健康。

  “这边有减肥酸梅,姐姐要不要来尝一口。”姐们们笑着邀请。

  “好吃吗?”

  陈婉约顺声走过去,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装,漫不经心地撕开,继续和她们闲谈,关于近期出演的事情,谁要是身体有恙就尽早提,别为了名誉耽搁大家。

  说话的时候她的唇瓣刚好碰到酸梅,不多不少尝了一下,涩涩的酸意触碰到舌头味蕾之后,一种刺激感像是在大脑里炸开似的。

  太酸了。

  而且让人犯恶心。

  陈婉约没忍住,下意识地捂着嘴干呕两下。

  见此,其他人都围了上来:“婉约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始干呕。

  大家不由得惊愕,纷纷看向手中的梅子,奇怪了,她们吃了这么多都没见有什么情况,怎么陈婉约一吃就干呕了。

  有人给她递纸巾,有人拍着后背安抚,还有人小声提一嘴:“婉约姐不会怀孕了。”

  这话一出,陈婉约立刻不呕了,刚才还焉巴巴的,猛地打起精神来,“没有。”

  “可是……”

  “我最近也没什么……”陈婉约一边说一边摇头,“剧烈运动吧。”

  “附近有药店,你们谁帮忙去买一下早早孕吧。”有人提议。

  不等她们去献殷勤,陈婉约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大家还是满脸担忧:“那姐姐你小心点。”

  陈婉约:“没事没事。”

  她随手把害自己干呕的梅子扔进垃圾篓,佯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潇洒模样,面带微笑从大家视线中撤离。

  她一走,几个姐妹们互相看了看,商讨着。

  “要不跟去看看吧。”

  “我也觉得,外面天冷,姐姐要是不小心冻感冒的话,我怕贺总……”

  “贺总怎么了,姐姐感冒,难不成他还能找我们麻烦吗?”

  “我怕贺总给大街上装暖气。”

  “……”

  几番商量后,她们一直觉得应该跟过去看看。

  陈婉约在此之前都是言出必行,行事果断利落的御姐形象,但那些仅限于舞房,工作之余的私底下,她们不是没看见她是怎么为一点小事向男人撒着娇。

  去药房买个早早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看那姐姐的模样,似乎还没做好怀孕的打算。

  大家怀揣着担忧和好奇心,纷纷跟了过去。

  药房里,陈婉约环顾四周,在店员的询问下,小声告知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用早早孕。

  店员很快拿出两支给她。

  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试验两次。

  付完钱之后,陈婉约把小袋子装到自己的包包里,像是偷了人家的钱似的,迅速溜回去。

  舞团姐们们又怀揣着好奇心继续跟踪。

  洗手间里,陈婉约正根据说明书探寻早早孕的用法。

  她以为洗手间里没人,所有的小情绪都没藏着掖着。

  “不应该啊,这个时候怎么会怀孕嘛。”

  “我还想等到比赛结束的。”

  “现在怎么办,要是有了的话,我就得天天带孩子?那不就熬成黄脸婆了吗。”

  “不行,还是把孩子扔给土狗吧。”

  听着听着,躲在洗手间外面的姑娘们继续递眼神,纷纷猜测。

  “土狗是谁?”

  “不会是贺总吧。”

  “贺总会带孩子吗?”

  议论还没结束,她们又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的尖叫——“两道杠,没怀!哈哈哈……”

  姐们们:“……”

  就算她们没有备孕的知识,也知道两道杠是代表怀上的意思吧。

  果然,下一秒,又听见对照过说明书的陈婉约再一次尖叫:“怎么又怀了,刚才看不是说没怀吗,这说明书玩我的吧。”

  姐妹们保持沉默。

  她们聆听里面陈婉约是如何经过情感挣扎最终振作起来,自我肯定并且勇敢面对现实。

  经历过复杂的心理纠结过后,陈婉约开始给贺其琛打电话。

  贺其琛:“嗯?婉婉?”

  陈婉约:“老公,我要生了。”

  贺其琛:“?”

  陈婉约:“不对……我要当你爸爸了。”

  贺其琛:“……”

  陈婉约:“也不对,是你当爸爸了。”

  夫妻二人坦诚交流很长时间,贺其琛才弄懂她的意思,不知道那边的小媳妇是怎么个情况,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婉婉,你别紧张。”此时的贺其琛正在徐南终的咖啡厅里促膝谈心,接到这个电话后,内心多少跃起压不住的情绪,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那边的人。

  陈婉约:“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根本就没想这么快生孩子。”

  贺其琛:“那你之前说的备孕算什么?”

  陈婉约:“我骗小孩的,谁知道他信了,还真的来了。”

  贺其琛:“……好吧,先别激动,你看你激动得都说错话了。”

  他让她在那边等他,早早孕的效果不一定准确,具体还应该去医院检查过后再说。

  挂电话之后,咖啡厅老板徐南终用一种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贺其琛:“你干什么去?”

  贺其琛随手拿起外套,淡淡丢下一句:“我媳妇生了。”

  徐南终:“……”

  这人傻逼,想孩子想疯了。

  走之前,贺其琛不忘叮嘱徐南终:“对了,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追女人切记要直接,不要畏畏缩缩的。”

  徐南终:“知道了。”

  表面上应得敷衍,内心也相当敷衍。

  他们两个都是菜鸡互啄,只不过贺其琛运气好而已,守株待兔硬是把人给等到了,而他不一样,他守着守着,兔子和小兔子要被另一个人抢走了。

  不行。

  还是要抓紧时间。

  他应该向兄弟取取经,怎样才能让自己不要脸。

  直接开门见山的方法确实好,但不符合他一惯高高在上的作风。

  兄弟走后,咖啡厅只剩下徐南终一个人。

  这家咖啡厅不卖咖啡也不卖别的,但凡因为装修繁华而走进来的客人会被建议去隔壁的猫咖,在那里消费多少元,可以拿着发票来他这里报销。

  这种方法固然费力且没什么实际操作可言,但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默默无闻能为秋棠做的唯一一件事?

  能想到这个方法,徐南终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既不打扰,又想要她好。

  这对直男来说太难了。

  当然天才也有苦恼的时候,譬如现在他在纠结贺其琛所说的直接到底是几个意思。

  直接告白,然后展开猛烈追求吗?

  那会不会太唐突了点?

  思考一番,徐南终最终还是走出咖啡厅,再走入旁边的猫咖。

  “你好,欢迎光临——”

  秋棠正在忙事情,没看清人,直接喊出话来,待看见新来的客人是徐南终之后,小脸蛋直接僵硬住。

  徐南终径直走过去,俊脸不无严肃,英眉轻拧:“秋棠。”

  “干嘛?”

  “和我结婚吧。”

  “……”

  …………

  路上,用蓝牙耳机接电话的贺其琛一字一顿:“所以你认为我说的直接点是指直接向人家求婚?”

  “不然呢?”

  “憨狗吧你?”

  “是你教我的。”

  “老子没教你这么傻x。”

  贺其琛所提议的直接是勇敢展开追求,不逃避不退缩,用于面对自己的过错并且加以修补,而不是出来秀直男智商。

  徐南终的直接求婚,不出意外地被撵出猫咖了。

  要是平日里,贺其琛可能为他出谋划策。

  但现在。

  他要急着去看小媳妇。

  小媳妇因为他在电话里说的:你在原地不要动,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个小傻子似的,杵在洗手间外,手里的说明书早已被她捏成一团。

  凭什么两道杠是怀孕qaq。

  贺其琛一过来,便看见默默站在墙角像是犯错的小媳妇。

  “婉婉。”

  熟悉的男声让陈婉约慢慢地抬头,看见两道杠的罪魁祸首后,小嘴一撇,不无怨气地先捶他两个拳头再说。

  尽管没什么用。

  贺其琛抓住她的手,不无笑意,“真怀了?”

  “嗯qaq。”

  尽管腕被他捏入掌心,陈婉约还是慢吞吞地蹲下去,像个耍赖的小孩,“但我不想生。”

  孕时焦虑症,可以理解。

  “还不一定呢,婉婉。”贺其琛大手将她捞起来,半托半压在墙上,让她正视着自己,“而且,不是你说要备孕的吗?”

  “人家只是随便说说。”陈婉约低头,“没想到这么快。”

  乍看见那两道杠的时候她大脑是晕眩的,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看错了,并且发出轻微的尖叫,但实际上,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在尝到酸梅准备干呕的那一刻,她对自己的身体就有数了。

  那一刻,万千思绪涌入脑海,犹如一团麻线乱糟糟的。

  贺其琛掌心覆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安抚,“先去检查,好吗?”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陈婉约慢吞吞答应,“好吧。”

  准备走时,她又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停下,“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

  “第一,带孩子。”

  “嗯。”

  “第二,不许凶我。”

  “好。”

  “第三,我能少穿点吗?”

  贺其琛没搭话。

  陈婉约温吞吞地陈述:“外面也没有多冷,我穿得跟企鹅似的。”

  要知道以前的冬天,她可都是一件单衣一件外套再等上长靴就直接出门的。

  现在俨然被他当小孩子管束了。

  “婉婉。”男人认真陈述,“你既然这么喜欢脱衣服,咱们回家慢慢来,想脱多少我帮你。”

  “……”

  “但是在外面,你给我把衣服穿好。”

  说着,贺其琛把她的大衣纽扣,扣到最上面,最后盘上一条围巾,系上直男死结扣,指尖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乖,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写到这里啦,后面番外写写狗爸的带娃生活,南哥的追妻日常,江窈和周肆的事也会交代清楚。

  作者拍胸脯保证:除了江和周,其他cp都是甜的。

  南哥: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