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节
作者:林间烟雨      更新:2023-07-23 22:15      字数:5336
  ,半压着她重重亲了一口。

  未待陆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窈窈小手抵住陆衡,小声道:“床上的花生枣子硌到我了。”

  她要一个人轻轻躺在花生枣子上还好,但陆衡这么重个人压着她,那花生枣子硌得她疼。

  陆衡一怔,这才注意到那些花生枣子,他半揽起窈窈,伸手将她身下的花生枣子扫到一旁。窈窈动了一下,想钻进被子里,但陆衡抱得紧,她没能从陆衡怀里出来。

  觉到怀里人不安分,陆衡微挑眉,在她耳际低低道:“想做什么?”

  他的嗓音比往日更沉一些,微烫的气息喷在窈窈耳际,窈窈脖颈微微缩了一下,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怎么觉得却是暧昧至极。

  她埋进陆衡胸前,隔着单薄寝衣,能感觉到陆衡身上的温度,他的心跳声很快,默了半瞬,她极小声道,“没什么。”

  应是他想做什么。

  陆衡低低笑了笑,取下窈窈挽发的玉簪,搂抱着她亲了亲,问道:“与我说说,我们那半个月是怎样的?”

  窈窈满面羞红,昏黄的烛火透过帐幔映进来,她不解看陆衡,“什么半个月?”

  陆衡轻声:“便是我们每日成亲的那半个月。”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窈窈不好意思去看陆衡,再次将脸埋进陆衡胸前,低低道:“就哄你喝药而已。”

  陆衡不信,追问道:“除了哄我喝药,旁的呢?”

  窈窈手里抓着陆衡的衣襟,旁的就是陆衡每晚都想脱她衣服,虽然那时她觉得陆衡半身不遂也不会对她怎样,但脱衣服这事太过尴尬,便每次陆衡要脱她衣服了,她就抱住陆衡,骗他说冷,这般,陆衡就会停下,不再脱她衣服,给她盖着被衾,拥着她入睡。

  陆衡轻掐了掐窈窈的腰,窈窈轻讶一声,仰起脸看陆衡。他低声:“我想听,与我说说。”

  见他甚是认真,窈窈便将那些日子的慢慢事说来,想起红彤彤的陆衡,面上的笑越发浓了,那时的陆衡,真的又是无辜又是可爱,真叫人拿他没办法。

  陆衡认真听着,耳尖慢慢红了起来,他那时其实是有那个意思吧。

  说罢,窈窈道:“夫君,要不我们睡了吧?”她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挂上两颗泪珠子。

  这一日确实是累了。

  她原以为陆衡会想那些,但看陆衡话挺多的,一点也不着急,他今晚好像没那个意思,夫妻这事水到渠成便可,今日封后大典,她也累得厉害,既然没那个意思,那便赶紧歇下,滚进暖和的被衾里,多舒服啊。

  反正她和陆衡同床共枕那么久,一直以来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的。

  她最喜他清冷禁欲的模样。

  然,下一瞬,窈窈就被打脸了,她还懵怔着,待回过神,衣裙已被褪尽,陆衡哪还是那个清冷禁欲的模样。

  平日也没有这个样,窈窈涨红了脸,有些僵硬地回应。

  “……”

  两次未成功,窈窈这会儿已经不是害羞了,她忍着不适,低低道,“夫君,今日算了吧,我们改日再试试。”

  她难受,他也难受,两个人都难受,那还是缓缓吧。

  昨日敏娘她们出宫后,皇祖母派了嬷嬷来教导,知道那嬷嬷的来意时,她吓了一跳,不知皇祖母怎么会知道她与陆衡并未圆房,但也不好多问,便红着脸听完了嬷嬷的话,也看完了嬷嬷给的小红册。

  嬷嬷说,头一两回许会有些困难,或是不成。

  今日这般,哪里是有些困难,是太困难了,窈窈拉起被衾将自己盖住,气息微喘。

  她也不知她与陆衡额上的汗是累的还是疼出来的,可疼了那么久,却还没成功,看陆衡白了脸,抿着唇说不出话,窈窈怔了怔,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有问题,所以在自责难受?

  窈窈凑过去,紧紧抱住陆衡,温声:“夫君不要多想,并不是夫君的问题,这是正常的。”

  陆衡微僵,什么正常,这哪里正常。

  窈窈红着脸,看陆衡的面色便知,陆衡是不知道的,皇祖母都派人跟她说婚前性教育了,那好歹也要寻个人教育一下陆衡呀,她只得硬着头皮将嬷嬷的话粗粗与陆衡说了一遍。

  陆衡的脸白了红,红了白,却是比方才好看了些。

  窈窈轻轻吻着陆衡,安慰他,慢慢道:“我们先歇下吧。”

  陆衡没有马上回答,片刻后,他突然收紧手上的力,扣住窈窈的腰肢,回吻窈窈,哑声:“我们再试一回。”

  “……”

  窈窈被折腾的睁不开眼,陆衡说什么她都只是嗯一声,她什么也不想了,也没力气说话,只想睡觉,奈何陆衡没有睡觉的意思。

  窈窈也记不大清,陆衡是什么时候停下的,云歇雨停,任着陆衡抱她去浴洗,待再次回到御塌,沾了柔软的锦衾,几是瞬间入睡。

  睡前脑中只一句,什么清冷禁欲,不存在的。

  大典已过了两日,这日午后,窈窈陪着太后明华小坐,不知是因喝了些酒还是因旁的,她面上染着些薄红。

  太皇太后相视一笑,寻着些趣事聊着,多年未曾有过这般惬意舒心的日子。

  明华想起以前她与阿渺喝酒闲坐,毓儿便在一旁陪着,她微笑道:“幸而有窈窈陪着,不若我们两个老婆子也怪是无趣。”

  太皇太后颔首笑道:“窈窈这酒酿的好,总让哀家忍不住多饮些。”

  窈窈为二人添了酒,温声:“但皇祖母可不许贪杯,喝罢这杯可不能再喝了,天冷,不若再打个锅子,暖和暖和身子。”

  冬日最佳,无疑火锅。

  明华最先应了好,吩咐宫人去置,不消一刻钟,锅子便上了。

  太皇太后朝苏嬷嬷吩咐,“把宛丫头也叫来,这锅子,人多着吃,倒是更有趣些。”

  原是三人在院中喝酒小聊,萧宛并未来伺候,窈窈微顿了顿,倒没说什么,萧宛毕竟颇得众人信任。

  不多时,萧宛到了院中。

  太皇太后心情极佳,“今儿个我们也来当文人雅客,试试这雪中烧锅子,把酒话寒梅。”

  萧宛微垂着眉眼,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窈窈,近来太奇怪,清心殿的事,她一点也打探不出,就连小六也莫名被调离,据柳儿说,小六不在皇城了。

  更怪异的是,封后大典那日,竟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顺顺利利,她明明安排霍海换了奉和殿的烛火,可洛窈宁却是一点事也没有,她专为洛窈宁备的蛊虫莫名不见了。

  就连霍海也再寻不到,霍海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内侍,一殿太监副总管,哪能说不见就不见,她莫名有些害怕,好似哪里出了问题。

  好在今日柳儿出宫会买回更好的蛊药,很快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洛窈宁。

  太皇太后出声唤萧宛,“发什么愣,吃吧,宛丫头,瞧你最近瘦得厉害。”

  萧宛忙应了一声,小口吃了些东西。

  太皇太后又道:“我让苏香给你送的画像折子可看了?可有心怡的?”

  窈窈给太皇太后明华各添了一筷子肉,知道太皇太后说的画像折子是给萧宛相亲的意思。

  萧宛怔了怔,太皇太后确实是听了洛窈宁的话,要给她安排婚事,苏香拿的画像不少,虽都不是什么大的世家,但也是还算不错的人家,太皇太后并没有想随意打发她。

  她现在是个县主,看着风光,实则却是被世家所看不上的,后妃与侍卫私通生下的私生女,有哪个正经勋贵世家愿意娶。

  她费尽心机将自己的公主之名除去,要的不是这么一桩婚事,她要的是陆衡。

  她低了声,“宛儿想多留在太皇太后身边几年。”

  她必须想办法留下,才有机会得到陆衡,而洛窈宁,绝不允留下!

  窈窈不看萧宛,认真吃自己的东西,这么多人在,她不怕萧宛,萧宛不傻,绝不会在众人眼皮子下对她动手,只是她以为萧宛要有动作了,结果却未见着。

  萧宛不愿离开,她也没法将萧宛抓个正着,似陷入僵局,普通人还好,偏的萧宛颇得太皇太后的欢心,若是处理不好,太皇太后这不好办。

  对萧宛,只能逼,不能惊。

  太皇太后轻蹙眉,却是道:“姚家的小公子不错,哀家看着样貌也是端正,哀家安排安排,让你们见见。”

  萧宛怔怔抬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看萧宛眼睛红的要掉泪似的,明华道:“阿渺不会亏你,莫要担心。”

  陆宛哑声,默了片刻起身,朝着太后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哭求道:“求太皇太后留下宛儿,宛儿自小在宫中长大,不愿出宫嫁人,宛儿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宛儿却将太皇太后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太皇太后生气也好,打骂也好,宛儿都明白,那是太皇太后对宛儿的教诲,宛儿这辈子只愿侍奉在太皇太后左右,并无婚嫁之意。”

  她说着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磕破了额角。

  明华蹙眉,原是大好的心情,这会儿却是有些不悦。

  窈窈咽下口中的藕片,许多时候,她都看不懂萧宛,听不懂萧宛的话几分真心几分别有用意。

  太皇太后长叹,让苏嬷嬷将萧宛扶起,却是无言,长久的沉默后,她淡淡道:“请太医过来看看,你先回去歇着。”

  太皇太后的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叩拜,陆衡疾步入了园,看到萧宛,陆衡面色大变,至窈窈身旁。

  于溯领着禁军跟着后头,抬指轻点萧宛,领头两个禁军快步上前,从苏嬷嬷手中接下萧宛制住。

  众人惊愕。

  萧宛倏然白了脸,挣扎着,委屈不解:“陛下这是作何?”

  禁军将狼狈的柳儿押出,跪在众人面前,萧宛狠狠一滞,柳儿明明是出宫去了,怎会儿在这处。

  因着受了刑,柳儿说话的声音带着颤,“都是县主逼奴婢做的,奴婢都是被逼的,郑含是县主放的,药也是县主给的,是县主想杀皇后娘娘,是县主逼着奴婢做的,人都是县主杀的,都是县主做的……”

  她带着哭音,话都说不清,陆衡拧眉冷喝:“好好说!”

  萧宛大声辩解道:“陛下,这贱婢在胡言!”她用力挣开禁军,上前狠狠甩了柳儿一掌,用极低的声音警告:“贱婢,胆敢胡言!”

  她背着众人,无声又道,你娘的命不要了吗!

  禁军赶紧再次制住萧宛。

  陆衡目光如冰,眸中满是厌恶之色,萧宛狠狠一怔。太皇太后身子晃了晃,差点栽下,明华陡然变了脸。

  柳儿一战,将前后所有的事说来,杀小宫女埋在桂花树下,将定国公孙女推下水,牡丹花宴时,萧宛在红牡丹下放毒蛇,安排内侍刺杀窈窈,支开离秋宫的侍卫,从郑含宫中偷出毒药,让她扮做内侍去将郑含放出,给郑含毒药,告诉郑含窈窈在陶然亭,如何引出自己的身世问题,杀死那顶了私通后妃之罪的侍卫。

  说罢这些,柳儿又将前些日的坤怡宫之事说来,“县主认为放在茶水中陛下容易发现,知道陛下经常去坤怡宫,便将牵情香融进白烛,想要以此得到陛下的宠幸,秋儿的弟弟在县主手中,秋儿不敢多言,死在后湖的王木也是县主安排人杀的,这都是县主逼奴婢的,奴婢的娘亲在县主手中,不敢违逆县主。”

  说罢,她拼命磕着头,求道:“奴婢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求陛下太皇太后救救奴婢的娘亲。”

  太皇太后听得险些晕过去,这一切的一切,竟是为了衡儿?

  萧宛挣扎着,大声哭道:“太皇太后,宛儿是冤枉的!”

  太皇太后不应,颤巍巍到了柳儿跟前,怒喝:“你家主子不过一个小小县主,哪来的人和毒物,你给哀家说清楚!”

  这些肮脏手段,她不是没见过,后宫险恶,不择手段者甚多,可按柳儿所说,萧宛的身份并不是有假,是萧宛为了衡儿故意使得计谋,萧宛与衡儿是兄妹。

  柳儿容色狼狈,道:“奴婢不敢欺瞒,县主手中有银钱,哪里会没有为之办事的人,郑含被囚后,县主收买人潜入延宸宫,偷了不少郑含的毒药蛊毒,顺京之中有专卖毒药蛊虫的暗坊,什么样的毒物都能买到,县主寝殿之中的梳妆镜台有个暗格,里头还藏了不少。”

  太皇太后气得天旋地转,一时竟是喘不过气来,萧宛怎会有这样的心思,怎能有这样的心思!衡儿可是萧宛的哥哥啊!萧宛竟几次想杀窈窈。

  很快便有人将萧宛殿中藏着毒物蛊虫的胭脂搜出。

  陆衡本意不愿窈窈听这些,但窈窈不愿走。

  不住的哭闹辩解,这一场闹剧至后半夜才结束,太皇太后受了太大打击,昏迷过去,待奉太皇太后喝完药,邵太医告知太皇太后已无大碍,窈窈陆衡才安下心。

  萧宛在冰冷的墙壁上狠狠划着,十日了,她被押入天牢十日了,天牢之中阴臭肮脏,满是虫鼠,她本是金枝玉叶,而今却是这般下场。

  早上她听到了陆衡给她的处置,流放西南。

  是太皇太后给她求了情,留她一命。

  流放西南?她做的一切难道是为这流放西南?萧宛大笑起来,额抵在石壁上,身子慢慢瘫软,她为的是什么啊!

  笑着笑着却成了嚎啕大哭。

  狱卒不耐,狠狠踢了踢牢门,怒喝:“安静点,还当自己是公主还是县主?大半夜的鬼哭什么!”

  萧宛置若未闻,狠狠捶打那石壁,是她错了,她就该想方设法杀了陆晟,她就该杀了郑含,她就该让陆衡一辈子站不起来,任她摆布。

  两日后,萧宛同一众流放命妇罪臣被押解离京,萧宛并不寻死,能吃的吃,能喝的喝。

  萧宛咬着已经变味的硬馒头,身后那些人的议论一概不听,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她还有机会,她定要回来。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泥泞棉靴,虽是极普通的料子,但能穿得这么一双暖和棉靴的人,不会是一同流放的命妇罪臣,萧宛僵硬抬头,被解差带到了偏僻之处。

  身穿锦袍的贵公子下了马车,萧宛狠狠一怔,她认得,这是定国公府大公子墨漾,墨萱的嫡亲哥哥。

  墨漾拔了身旁侍从的长剑,一字一字艰难挤出:“萱儿不过十四岁。”

  萧宛面色煞白,连连后退,她知道墨萱才十四岁,可墨萱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墨萱该死。

  吃完干硬粗粝的干粮后,一众命妇罪臣再次启程,有不少人发现萧宛不见了,真正能走到流放之地的罪犯其实很少,众人默而不言,只当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