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鬼祟祟，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好吗？难道我就不能走出房间了？我跟你说，你不能这么霸道。”

  “微博上的事情我会澄清的。”宁绮也懒得跟她多费唇舌，一转身就回了房。

  ——阿梁啊，我是又招惹她了吗？

  ——每个女人都有那么几天，我有空的时候给她煮点红糖姜茶好了。

  ——大哥，请你喝阔乐。

  卫天璇在门口踟蹰了一阵，她走去关掉了客厅的灯，才慢慢地踱步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心中总觉得缺了那么一块似的。再拿到手机打开微博的时候，宁绮那儿果然有了新的动态，她说道：“卫天璇是我最好的朋友。”底下的cp粉们在狂欢，而她的唯粉则是不停地喊着cp粉们被打脸，剩下的一小波人则是吃瓜群众，揣测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卫天璇看着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心中犹为别扭。这不解释不行，解释了还是不行，什么别扭心态啊？

  次日，卫天璇先于闹钟醒来了。

  再一日，卫天璇睡到了日上三竿。

  宁绮和前段时间看似没有区别，但是卫天璇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被唤醒”待遇取消了！等到看见宁绮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才发现不只是如此啊！她进入剧组的事情都没有跟自己说，而早早来到家中等待的助理面对着她的疑惑时，只是微微地一耸肩。

  “你要去哪里？”卫天璇没办法继续当哑巴了。

  “进剧组啊。”宁绮淡淡地应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别惹事。”

  “等等，你这意思是不带我过去？”卫天璇瞪大了眼前，手撑着沙发，猛地一个翻身站到了宁绮的跟前。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还真是莫名的不爽。卫天璇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忍住没有摇着宁绮的肩膀大声询问。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去吗？”宁绮嗔怪地扫了她一眼。

  “我没有！我开玩笑的！”卫天璇赶紧否认道，怕宁绮听不清，她又重复了一次，并说道，“我去收拾东西，你等我一起去！千万要等我啊！”说着一溜烟地跑回到了房间中。

  这次宁绮接了一个古装剧，需要飞到外地去拍摄，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她可没有忘记，卫天璇不停抱怨天气越来越冷，想着贴身保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哪里有什么风险，也便让她留在家里休息了，哪里晓得口口声声说休息的人，这会儿比任何人都热切。

  卫天璇真是怕自己的大女主走了，动作比往日都麻利，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都丢到了一边去，匆匆忙忙提着小行李箱，见宁绮还在，她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是拍什么啊？”在路上，卫天璇睡不着，她推了推闭目养神的宁绮，小声地问道。

  “大女主戏。”宁绮低声道，“近段时间就流行这些，写一个处于深宫中不受宠的公主到女皇的成长。”

  “男主是谁啊？”比起剧情，卫天璇更关心演员。

  “赵怀远。”宁绮蓦地睁开了眼，微微一偏头看卫天璇的神情，有惊讶和不解，就是没有欣喜，她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又说道，“这个剧的女配，也就是女主的恶毒姐姐演员似乎出了点事情，听导演说要换人，但一直没有找到合意的人选，你要不要试一试回到圈子里？”现在的卫天璇有颜值、有演技，就连当初缺乏的热度也已经有了，重新端起这碗饭，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你就这样啊，让我演恶毒女配，当炮灰？”卫天璇挑眉一笑。

  “那我们换一下角色。”宁绮也开玩笑道。

  “不用了，我怕被你的粉丝用唾沫星子给淹死。再者我是说话算话的人，说退出圈子就绝对不会回头，况且我已经玩腻了。”卫天璇弯了弯唇角，笑着应道。她知道宁绮的好意，是觉得她当保镖屈才了呗，可是这是最接近女主、最容易完成任务的途径啊，至于才不才的，根本就不重要。

  卫天璇也是在演艺圈混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从导演到配角演员，甚至是一些群众演员，她都见过面，在脑海中存储着印象。跟宁绮说得分毫不差，导演在人来齐的时候便通知了大家，饰演剧中盛乐公主的演员因家中有事不能出演，只能够半道中换了个投资方塞进来的人。要知道盛乐公主是一个颇为重要的角色，她虽然中场退出了，可是在主角的成长中起了不少的作用，如果能够把这个人物演活了，对不知名演员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机遇，很可能就此一夜爆红。

  “你觉得被塞进来的是谁啊？”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卫天璇凑近了宁绮八卦道。

  “最大的投资方是神石娱乐，能够让导演松口的，应该就是神石娱乐的新人吧。”宁绮漫不经心地应道。她的视线朝着一边扫了一圈，见赵怀远朝着这儿走过来，当下便有些不悦，只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

  “大小姐好，卫老师好，我们又见面了。”赵怀远一走过来，视线都凝聚在卫天璇的身上。

  “赵同学好，哈哈。”卫天璇朝着他摆了摆手，应道。

  “我其实挺好奇的，卫老师真的不愿意再回来演戏了吗？”赵怀远眨了眨眼，开口道。

  “好马不吃回头草。”卫天璇笑道，“当然，如果是美味的嫩草我还是愿意的。”

  “你又不是老牛。”宁绮淡淡地接话。

  卫天璇眨了眨眼，促狭一笑道：“就看宁老师当不当这嫩草了。”见宁绮脸上泛着一抹红晕，卫天璇咦了一声后，见好就收，乖巧地跟在了宁绮的身后。剧组中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差不多都到齐了，就差空降的神秘人物。这第一天没有什么拍摄任务，大家都回到了酒店中收拾东西，没人多说什么，等到晚上导演说开聚会顺便欢迎新人入组的时候，就炸开了锅。

  “这待遇，到底是哪尊大佛啊？”

  “听说是某个财阀的小姐，想到圈子里玩玩。”

  “要是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什么竞争了。”

  “谁知道呢。”

  卫天璇的耳力好，她可以清楚地听到那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的人，正想拉着宁绮说几句，哪里知道她瞬间不见了踪影。卫天璇心中一惊，正想出去寻找，却见着她铁青着脸从外面走回来了。

  ——系统君，发生什么事情了，有预警吗？

  卫天璇：“……”我问的是这个吗？我是关心宁大小姐！

  ——好吧，不会遭受池鱼之殃就放心了。

  16.过气演员的大小姐（十六）

  宁绮的生气源于接到一个来自宁家的电话，老爷子到底还是惦记着他的二女儿，不继续弄出国就算了，还踢到了自己的身边？世界上哪有这么美的事情？宁绮一边走一边平复情绪，等到回到卫天璇身边的时候已经是笑意盈盈，眉眼如月。

  卫天璇是一直看着她神态变化的，倒不如一直生气着，她佩服宁绮的情绪掌控能力，同时也觉得有几分畏惧。跟宁绮这样的人在一起太可怕了，好吗？原本是个话唠的卫大小姐不说话了，本来她搭话的人只有一个宁绮。要不是看在宁绮的面子上，导演哪里会把她这么个“小保镖”放进来？

  “卫老师——”在这个关头，赵怀远又出现了，他没有破除凝固的尴尬的氛围，反倒让宁绮的脸色骤然间沉上了几分。“给你吃巧克力。”赵怀远仿佛没有看清楚他们的神情，扬了扬手中的精致盒子，还没等卫天璇反应过来就塞到了她的手中，同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生怕卫天璇将东西退回。

  听说吃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卫天璇看了眼脸色黑如锅底的宁绮，小心翼翼地问道：“要吃巧克力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宁绮讥诮一笑，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半晌后才硬巴巴地回复道，“不吃，你自己留着吧，胖死你算了。”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卫天璇小声地嘀咕了一阵，见宁绮没有理她，才开始观察周边的情况，那神秘的让导演开宴会迎接的空降人士出现了，就连当初腹诽她几句的人，都笑脸盈盈的前去。可不是么？那被簇拥着的是宁家的二小姐宁罗啊。卫天璇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总算是明白宁绮气从何来。

  不过，问题来了，宁家的二小姐会演戏吗？

  “姐姐。”那头的宁罗笑得甜美，她看到了宁绮，提着裙角朝着宁绮所在的地方一路小跑过来，亲昵的模样还以为人们不知道豪门的那点密辛。乖巧可爱的女孩很容易招人疼爱，至少比起冷着脸的宁绮能够博人好感，可惜啊，一切都是假象，当拍戏的时候，宁罗成了拖后腿的人物，再喜欢她颜的人，都吞不下心中郁结的那口气。

  网络上宁二小姐出演《女帝》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原先的那位演员有不少的粉丝，大部分人都认为她适合演那种气质，可是宁二小姐——表演这种事情上，大概是豪门弟子的天赋所在，一个神秘人做出的总结被顶上了头条。剧组的官微和其他演员都转发了宁罗参演的消息，除了宁绮。

  ——自己的妹妹也不拉一把吗？

  ——朋友你们怕是不知道吧，百度一下宁家八卦，那二小姐的妈也就是现在的宁太太是小三上位啊。我赌十包辣条，这两姐妹的感情一定不好。

  ——你们几时见我七七转发营销宣传了？

  ——有啊，在她转发卫老师的微博时。

  ——我听说这次卫老师也去了剧组。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cp粉们有福了。不过七七才说了是好朋友吧？

  ——我舔社会主义塑料花姐妹情不行吗？

  “我先跟你绑定了，还绑得死死。”卫天璇看了微博上的动态，小小地感叹了一句。她原以为看剧本的宁绮不会搭理她的，没想到这位眉头一挑，张嘴就问，“不好吗？还是说你想跟赵怀远绑定了？”

  卫天璇无话可说。

  《女帝》开拍的第一天，就有宁绮和宁罗的对手戏。彼时，宁绮还是被藏在深宫中不得宠的小公主，不止没有封号，日子落魄的还不如得宠的大宫女，一直以为陪着她的只有一条小狗。但是这条小狗被宁罗饰演的盛乐公主给弄死了，姐妹两因此起了冲突，一直懦弱的小公主竟然敢动手推搡盛乐公主。眼见着要被盛乐公主的下人给毒打，这时候赵怀远饰演的男主崔尚远出现了。

  ——我数一二三，导演铁定喊卡。

  卫天璇依旧找了一个最佳的位置观影，她的话音才落下，就听见了导演那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种天气下，戏服有几分单薄，寒风吹在脸上冷飕飕的。在宁罗这儿卡了四五次，惹得其他演员心中十分不快。

  ——演戏的时候什么恶劣情况没遇到过，要是这点都经历不了，那还当什么演员。

  卫天璇嗤笑一声应道，转见助理给宁绮拿过去的衣服略显单薄，她立马出声将人给喊住，脱下了自己穿在身上烘热的外套，让助理给宁绮送去。她只是嘴上嚷嚷着怕冷，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冬日比现在不知冷上多少，穿着单衫照样四处跑，怎么到了现在的社会，人就变得矫情了呢。感慨了一阵后，再抬眼又见宁绮上阵了，只不过拍另外的一场戏。至于宁罗，她已经被副导演给带走去找表演执导了。一个纯新的，没有任何基础空降下来的人，可不就是给剧组找事情吗？导演原先也是个严苛的人，可是有了宁罗这一茬，他都不好意思出声叱骂其他没演好的演员。

  ——我要不要凑个热闹？

  ——好的，那我去了哦。

  系统君：？？？卫天璇自言自语能力真是他人望尘莫及的。

  宁罗是个大小姐脾性的人，平日里娇生惯养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看着场中的宁绮很不甘心，可偏偏人们只认可宁绮不认可她。从小到大，不管在哪个方面为人称道的都是宁绮，现在的她考上了国外的高校，看似比学表演的宁绮厉害风光，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宁绮同样接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只是她选择了放弃而已。

  宁罗的助理是公司给配的，大概清楚宁家的状况，要是遇见了一般的演员，还能够借着宁家的威势给挡回去，可偏偏眼前的是宁家正牌的大小姐，明眼人都知道不该得罪的是哪一个。至于经纪人，神石娱乐想着这二小姐只是玩玩，就随便弄了个挂名的，哪里有人来管她？“要不要找替身？”在迟疑了一阵后，助理开口道。

  “找什么找！”宁罗骂道，面容因妒忌而显得扭曲。

  小助理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对上宁罗的时候，陪笑道：“表演指导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原先表演指导是在里面休息，可是就在她们在门口踟蹰的时候，卫天璇就已经溜了进去，自告奋勇愿意替她做指导工作，还描述了宁罗的可怕，最终的结果是，卫天璇成为了暂时代理表演指导。她翘着二郎腿数着数，没等到三十的时候，宁罗已经一脸愤愤地进来。见到卫天璇的时候她先是一愣，半晌后又是尖声大骂。小助理没有多想，毕竟卫天璇曾经是个实力派的演员，在剧组中担任表演指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在宁罗的耳旁小声地叮嘱了几句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卫天璇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她站起身双手环胸，上上下下打量着宁罗，冷笑道，“剧本没有看全吧？台词根本就没有背下来吧？临时插进来的没有自己的觉悟吗？现在让我想想指导从哪里开始呢？”还没等宁罗回答，她就又笑道，“简单的动作我相信宁家二小姐的聪明，一定没有问题，那就让我们从高难度的，比如打架的场景开始？”

  宁罗看着卫天璇的笑容有些发慌，脚底一软想要夺门而出，却被卫天璇赶在了前头挡住了门。“开始就先背了台词吧，我教你跟宁绮的对手戏。”卫天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半是戏弄一半是教，如果宁罗在跟宁绮对戏的时候稍微有点儿水准，宁绮就不会被她拖累，至于别的人，卫天璇就管不着了。

  就算是大小姐脾气的宁罗，也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她想到那日聚会害得她跌落水池的人，她好端端地站着，怎么可能会滑倒？八成是她跟宁绮动的手脚，可偏偏没有任何证据。此时她愤然地盯着卫天璇，一双眼睛憋得通红，她尖叫道：“你敢得罪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呢。”卫天璇懒懒一笑道，“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巴，你有什么特殊嘛？你是脑子长在了膝盖上还是屁股上？”

  斗嘴宁罗也不是卫天璇的对手，她几步向前扬手就打，只是那道臆想中的清脆啪声没有响起，反而是她的手腕被紧紧地扼住，如同被铁钳夹了一般。宁罗痛得眼泪花都闪出来了，无论怎么挣扎都脱不开这禁锢。

  “怎么样，要开始背台词了吗？”卫天璇勾着一抹冷笑，问道。

  宁罗咬了咬下唇，软下了声音：“我背！我背就是了。”就她这性格、这点承受力，还想在圈子里留多久呢？靠着身家背景横行霸道的人，也就是个废物而已。

  17.过气演员的大小姐（十七）

  卫天璇其实也没有那个教育宁罗的耐性，这二小姐记忆力不错，台词过几遍就背下来，可是表演动作什么的很难让人满意，毕竟这一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台上的风光台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辛酸苦累。在真正的表演指导回来了以后，卫天璇拍了拍手就走了，丝毫不在意背后那道嫉恨的目光。

  作为一个演员，宁绮的敬业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有些时候导演都喊过了，她自己还不满意，征求重拍。慑于她的背景，跟她搭戏的演员哪里敢说不好？只敢在背地里偷偷地议论。他们都是公众人物，必须在意自己的名声，哪天传出来宁绮一次次重演只为追求艺术而某某演员因苦累而面有迟疑，这不明摆着毁了自己的前程吗？

  卫天璇没事做的时候，就打几把游戏消磨时光，这次她战得正酣，忽地传来了一道声音将她吓了一大跳，而怔愣期间就被潜伏在草丛里面的敌人给一枪爆头。连串的骂语到了嘴边兜了一圈后又重新绕了回去，卫天璇微仰着头，看着遮住亮光的一片阴霾，眸中掠过了一丝不悦。

  “卫老师，不冷吗？”卫天璇自己的外套在宁绮那边，她之前处在室内没什么感觉，不过现下被赵怀远一提，还真是有一丝丝的凉意，只不过，这关他赵怀远什么事儿啊？她睨了赵怀远一眼，似是刚下戏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防风服就走过来了。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就像是那什么小奶狗，但是很明显，她卫天璇不好这一口。

  “我冷。”卫天璇微微一笑道，“你去帮我到宁绮那里拿回衣服，行么？”

  赵怀远的笑容僵了僵，他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开口道：“我的衣服先借你吧。”

  “……”幸好卫天璇闪得快，要不然就已经被那大衣给兜中了，赵怀远这什么骚操作？她没有想到这位胆子这么大，不怕被人给拍到吗？跟赵怀远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卫天璇挑眉道，“你是喜欢我还是怎么？”

  被如此直白的戳中了心事，赵怀远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握紧了手中的衣服，用一种自以为真诚的声音坦白道：“是的，卫老师，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

  “你可别对着我许愿，我不是神仙，应不了你。”卫天璇翻了个白眼，又说道，“我不喜欢男人，所以你没戏。”

  “可是陈恩她说你——”赵怀远听了卫天璇这话面露诧色，他之前看微博上卫天璇与宁绮之间的二三事，也以为她们两个有点什么，可是后来宁绮发微博澄清了，卫天璇也不承认自己跟宁绮的关系。至于陈恩，他知道陈恩曾经是卫天璇的追求者，但也知道她被卫天璇以“不喜欢女人”的借口婉拒。

  “你不明白吗？”卫天璇看着赵怀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孩子，她又说道，“话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拒绝你，你出局了。”她的视线落在了片场中，宁绮那边也演完了一场，正匆匆忙忙地朝着自己这边来呢。冷风吹着还真是怪冷的，要衣服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呀。

  “赵怀远他问了什么？”宁绮伸手，将卫天璇冰凉的手指凑到了唇边，轻轻地呵气。这动作一气呵成，做的十分自然。卫天璇则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直蹿向心窝。耳根发烫，面色微红。“你干什么？”她横了宁绮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又低声应道，“他大概想向我告白吧。”

  “你同意了？”宁绮眸色一沉，语气也变了一个调。

  “怎么可能？儿女情长影响本大侠行走江湖的好吗？你以为我是你呀。”卫天璇翻了个白眼，应道。

  宁绮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跟男人们保持点距离，谁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那女人呢？”卫天璇作死地追问了一句，撞入了宁绮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中，才惊觉失言，捂着唇不再说什么好。

  宁绮现在接的这部戏，除了宁罗这个纯新的，还有另外一些科班出身的小新人，缺乏经验也让他们的表演显得不自然，明明半个小时可以拍完的一段，非要磨磨蹭蹭用了一个多小时，这拍了三四天，实际上只拍了两天该完成的内容。时间最是不等人的，可骂骂咧咧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只能够将晚上当做白天一样利用，然而这么一来，不满的声音便也多起来，最多的就是对那位二小姐的职责。

  “粉丝们都会心疼自家的正主儿，宁罗那表演传出去不被挨骂才怪呢。演员们顾忌着自己的事业只敢暗地里发牢骚，但是网上敲着键盘的人哪里会管那么多？”卫天璇翘着二郎腿，享受着宁绮递过来的苹果。她把自己“指导”宁罗表演的事情说了，跟她想的一样，宁绮没有任何责备的话语，甚至连侠义值都往上涨了一些。

  “但是你觉得宁罗会让人那么骂吗？”指尖点到了卫天璇的舌尖上，那位似是没有意识，还轻轻扫了一圈。宁绮蜷了蜷手指，将水果盘往茶几的另一侧一挪，拍了拍卫天璇的大腿，又说道，“我建议你自己看看网上的最新动态，别人是在圈子里的时候红，而你呢，则是在退圈后红在了各种各样的八卦里。”

  “我又一次跟那个谁传了八卦吗？”卫天璇本人已经很淡定了，在看到那些个似是而非的图片和具有导向性的文字，她只能翻个白眼。底下的粉丝们各种讨论，赵怀远那里装死不吭声，难道大大方方出来说一句自己被貌美如花的姑娘婉拒了很丢脸吗？还是让自己重复一次跟她说的话？卫天璇叹息一声，只觉得现代社会的人心啊，弯弯道道的，根本就看不透是什么。“我应该发微博解释一下，不能让人怀疑我的审美。”

  “你打算解释什么？”宁绮凑到了卫天璇身边，扫了眼她打下的一串话，摇了摇头后抢了她的手机，一字字的删除了。“过来。”她朝着卫天璇招了招手，还没等卫天璇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连拍了几张照片，po到了微博上：你们觉得容得下第三者吗？

  “你发了什么？”卫天璇反应过来的时候，趴到了宁绮身上去抢手机。扫了一眼她发出去的话，嘟囔道，“感情这不是你的微博，什么话都敢乱说啊！你的粉丝又要说我蹭热度抱大腿了，怎么办咯？”

  “随他们去吧，你卫大侠不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吗？”宁绮勾唇一笑道。

  ——火钳刘明。

  ——这照片角度一看就不是卫大侠发的，是不是可以猜测这条微博也不是她发的。

  ——是啊是啊，我卫老师就是个傲娇啊，想想之前明明是拿了七七的衣服回家还死不承认，被当场打脸。

  ——所以她们是社会主义姐妹情吗？

  卫天璇扫了一眼留言，又开心起来了，她笑道：“还是粉丝们有眼光，知道这么不要脸的微博一定是你宁绮发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是谁发的不重要。”宁绮哼了一声应道。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卫天璇追问道。

  宁绮不答话了，她眯着眼睛看还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手指落在了她的背脊上，沿着脊椎一点点地往下滑动。眼见着到了那危险的部分，她又蓦然间收回了自己的手。卫天璇跟赵怀远这点儿小绯闻八成是宁罗放出来的，她还知道买热度来掩盖别人对她的叱骂，这点儿小手段倒是使用的很顺溜，不过想想，话要是传到宁老先生那儿，她宁罗的生活说不准，但是耳朵肯定不好过吧？

  问题来得快去得也快，卫天璇不会在某件事情上深究，在看到了其他的东西时，她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宁绮的腰腹，笑道：“喂，网上也有说你无情无义的，对待自己的亲妹妹都这么狠，在剧组里也不知道关照她。”

  “我要是关照她，网上更多的人说她走后门，仗着自己的身世怎么怎么，他们还会说我把事业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宁绮闷哼一声，抓住了卫天璇的手，“她什么东西都想跟我比，小孩子脾性，根本就玩不长久的。”

  卫天璇赞同地点点，小孩子脾性有时候是一件坏事情，尤其是在一个心智健全已经成年的人身上。小孩子作恶只当是玩笑，那么成年人呢？到了宁绮身边以来，系统的警报声响起的次数不多，都是些小打小闹。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卫天璇坚信这将出自身边人的伤害，而不是陌生人的袭击。“得防着你那个妹妹点。”她喃喃自语道，要是系统君允许的话，就先让她去把宁罗揍一顿，长长记性也好啊。

  可惜，这被归类于坏事，是绑定了侠义值系统的她所不能为也。

  18.过气演员的大小姐（十八）

  剧组里的人基本都谨记了一条：宁罗是宁家的二小姐，除了宁绮谁也不能对她发脾气。当然，这指的是当面。私底下的声音从来不会少，尤其是洗手间这个嚼耳朵的好地方。根本卫天璇的经验，女人之间的冲突很多都是从洗手间开始的，轻则谩骂重则大打出手，破坏形象。

  “我早就听说了，宁罗她妈是小三上位，怎么别人就这么命好？”

  “你也可以好啊，去勾搭个，爬上谁谁的床不是很容易？”

  “呵呵，你自己怎么不去？我还听说宁绮喜欢女人，抱她这个大腿不是更好？”

  “得了吧，就你这德行，人家能看上你？”

  “那卫天璇怎么就可以？”

  其实听到这里的时候，卫天璇已经憋不出想要出去破坏她们的讨论的，但是这时候有另外的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感情这洗手间是什么危险的地方，都要成群结队的来？宁家二小姐那尖利刻薄的声音，是卫天璇熟悉的。她还听到了明白埋汰着宁罗的人，此时露出了谄媚的语调——她们最终达成了共识，一个作弄她卫天璇的共识。

  这些人呐，怎么都这么无聊？她明明已经退圈了。

  卫天璇等到了所有人都离开后才慢悠悠地走出来，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这污浊的地方满是恶臭，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今天的宁绮戏份并不多，不需要跟其他的演员一起熬夜，跟导演说几句话后，她便转身离开了。作为贴身保镖，卫天璇自然是不会离开她的身边。

  “有人想要陷害我，你说怎么办？”卫天璇状若无意地提起了这件事情。

  宁绮眸光沉了沉，应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最好还是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不愧是小世界的女主，提出了的建议怎么就这般不善良呢？卫天璇摸着下巴笑了笑。她们所谓的主意就是半夜找一个男人，然后跟在后方偷拍弄出一条大绯闻。

  半夜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宁绮已经睡得很沉了。卫天璇帮她掖了掖被子，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算得上熟悉的面容，毕竟剧组中经常瞧见的，谁不知道这个年轻男生是某个副导演的助手呢？

  “张导说有事情跟您说。”廊道上的灯光通明，助手的笑容腼腆。

  “什么事情非要挑在现在这种时候？”卫天璇掩上了房门，她冷冷地扫了那男生一眼，假装成那种对人不设防备、胸大无脑的女人，“算了，我跟你走一趟吧。”

  卫天璇的爽快让男生稍显得迟疑，他偷偷地觑了卫天璇一眼，又搓了搓手道：“可是现在有点晚了，我觉得你这样过去——”

  “到底要不要我过去？”卫天璇不耐烦地应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还是得有点防范意识吧？”那男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便走在前面带路。他似乎是怕卫天璇跟丢了，时不时回归头看她一眼。

  ——阿梁啊，你说她们在陷害人之前不考虑一下可行性吗？我怀疑半夜敲门都没人应的，都睡成死猪了吧？就算醒了谁会半夜去男人房间啊？他们是不是傻。要不是我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好戏，我早就回到温柔乡了。

  卫天璇在心中暗暗嘀咕，她察觉到背后有人在跟踪，当下暗笑。那某导演的房间在楼下，寂静的长廊只听得见他们的脚步声，腼腆的男孩在敲开了门之后，便一溜烟的跑了，最后出来的是一个酒气熏天、目光迷离的老男人。副导演张某某嘛，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但是背后有靠山，肆意妄为，当然也有很多是小明星为了出名自己送上去的。卫天璇在看见这名声臭的导演时，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开口道：“找我有事？”

  张某某搓了搓手，笑容猥琐，他向着卫天璇伸出了一只手，眼见着就要碰触到卫天璇的时候，直接被她一脚踹回到了屋里，发出一道惨痛的嚎叫。这个时间点，没有多少清醒的人，卫天璇撩了撩发丝，她不再管这个色-欲熏心的导演，反而向着发出那细微动静的地方走过去。拿着手机偷拍，是不是打算连夜编辑了让人发出去，然而第二天让绯闻惊动整个圈子？躲藏的人以为自己才是最终的胜利者，连卫天璇怎么靠近的都不知道。

  “手机给我吧。”卫天璇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宁家的二小姐还真是敬业呀，当然她的两个不知道怎么收买的小姐妹也不差，三个人躲在了一绿色植物的后方，只露出了一个屁股，是以为自己也是绿色的嘛？笑眯眯的卫天璇并不让人觉得可亲，反而是令人胆寒发颤，都不等她盘问，便自主地供出了宁罗，乖乖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卫天璇。

  重要的东西删除了，手机还是要还回去的，卫天璇自认为不是个恶霸，她微笑道：“等会儿拍什么，你们应该懂得吧？”看着小尾巴们忙不迭地颔首，她才转过头看那吓软的宁家二小姐，收走了她还录着像的手机，慢悠悠地开口道：“你就这点儿本事啊，还想跟你姐姐斗？你问过你爸以后给你多少财产了吗？要不然等大小姐坐上那位置，你们母女两得去讨饭了吧？”在删除视频的时候，卫天璇顺便扫了眼宁罗的手机相册，对沈冰河还真是情根深种呢。“接下来的事情，我相信以你的家世可以轻而易举摆平的，但是很明显，日后的你别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不属于你，乖乖念书去不好吗？”看着那张挂满了惊恐的面容，卫天璇又唏嘘了一阵。制服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姑娘还不容易？将晕过去的宁罗抬到了张某某导演的房间里，她转头对另外两个可怜虫笑。

  那张某某再好色都不敢动宁罗，但是拍点传出绯闻的照片还是很容易的。卫天璇满意地看着这结果，用眼神威胁了一通后便回去睡大觉了。次日，如她所愿，宁罗的绯闻独居榜首，照片上简单地打了个马赛克，可是不太走心，明眼人一瞧就发现是谁了。在宁家的人和神石娱乐插手此事前，已经传了个遍，至少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了，眼神暧昧不明。什么都不缺的富家女和老男人？图得是什么呢？没有人愿意深思，他们只要趁这个时间开始狂欢。最后处理这条绯闻的方式简单粗暴，有关的网页变成了404，搜索跳出来的词条很多，可偏偏没有宁罗的某导演的事情。某导演的事业算是完蛋了，但是宁罗本人也退出了《帝女》，她的明星梦还没有开始，便在漫天风雨中宣告结束。

  盛乐公主中途换演员，所有相关的片段都需要重拍一次，所幸那位新来的是个演技派，虽然没有像小花旦一样红遍大江南北，可实力上绝对是碾压。

  “是你？”宁绮一看到卫天璇狡黠的笑容，就知道是她干得好事情。

  “是你教我的。”卫天璇摊了摊手，实在是无辜。顿了一会儿，她又好奇地问道，“沈冰河会跟她结婚吗？我觉得不太行了吧。”

  “不会。”宁绮扫了眼卫天璇，看着她面上得意的笑容就觉得碍眼，伸手掐了掐她的脸，继续道，“怎么说都是神石娱乐的演员，这事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说你啊，要做事情就干脆利落些，为什么要留下蛛丝马迹？现在别说是老爷子，就连沈冰河都旁敲侧击，问是不是我的意思，还说如果不想宁罗在娱乐圈，就直接说没必要用这种败坏名声的方式，我替你背了好大的一个锅。”

  脸被人掐着，说话都不自在。卫天璇拍下了宁绮的手，故意板着脸道：“你怎么没大没小的？”虽说两个人的年龄相差几岁，可怎么看都是宁绮要老成一些，这点就连卫天璇自己也承认。闹够了之后，她思考着宁绮话中的含义，眨了眨眼问道：“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宁绮冷哼一声，目露不屑。

  “也是，你是大小姐嘛。”眼珠子骨碌地转动，卫天璇爬到了宁绮的身上，双手压住了她的肩膀，又问道，“那我是不是很惨了，我会暴尸街头的吧？”

  “你留下了线索不就是想要有人陪你玩玩？”宁绮的语气平静。就算酒店调出来的录像能看，可这件事情必须就这样终了，因为追溯到源头，还是宁罗的错。但是在宁家的人、神石娱乐的人来看，谁对谁错根本就不重要，他们只知道有人敢对宁罗下手。“我要提早回去了。”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宁绮忽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卫天璇笑得没心没肺，她知道宁罗对付她八成是因为宁绮，这一切的危机最后还是要落在宁绮的身上，而她卫天璇则是负责保护宁绮，完成小世界的任务。“我真是爱你啊。”她忽然间感慨了一句，凑上前在宁绮的唇角亲了一口。

  19.过气演员的大小姐（十九）

  就算知道卫天璇只是表达一下自己愉悦的心情，宁绮的心免不了因她的一个动作颤动，她深深地望着卫天璇，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妥，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将这种亲昵当成了极为寻常的事情，忘记了宁绮之前说过可以找女人试试的话，是她卫天璇大意了。

  《帝女》的拍摄进度因为临时换人而有所延误，可最终还是在年底的时候杀青了。卫天璇不是剧组的演员，更不是工作人员，按理说是没资格参加的，可是导演给了宁绮一个面子，让她也在邀请之列。喝酒，自然是图个尽兴，别说是赵怀远，就算是其他的男演员上前进酒，她也是来者不拒。灯光下迷离双眼，妩媚的红唇勾出了慵懒的笑意，她朝着宁绮正跟导演说完事的宁绮招了招手，见她盘腿坐到了自己身边，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轻笑一声道：“真乖。”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剧组中的演员之间也有些熟络了，不知道是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众人一致通过，而不想玩闹的宁绮也被卫天璇拖入了其中。空酒瓶子在桌面上快速地旋转，几乎所有人都屏着气息看酒瓶子正对着谁，卫天璇算是其中最为放松的人，手指敲在了桌面上，发出了有节奏的“笃笃”声。

  第一个中招的是宁绮。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她都不愿意选择，直接喝完了一杯酒。

  第二次宁绮、第三次宁绮……那酒瓶子就像是跟宁绮作对似的，每一次都在她的跟前停止住。其他人都感慨宁大小姐的“好运气”，宁绮只是微微地一笑，她淡淡地睨了卫天璇一眼，见她耸肩笑得无辜，更是笃定是她在暗中捣鬼。

  “先看看是什么大冒险吧。”几杯酒下肚，酒量再好宁绮都有些撑不住，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懒洋洋地开口道。

  “从在座的人中选一个，舌吻三十秒。”

  这声音一响起的时候，众人忽然间寂静了下来。宁绮正式出现的男朋友有那么几任，最后都被证明了是“渣滓”，曾经的宁绮还获得了一个“鉴定渣男之眼”的外号。现在嘛，她的绯闻依然没断过，但是对象只有卫天璇一个人。关于同性之间的爱情，在座的演员们也是见多识广，甚至还参加过同性题材的拍摄，但是对于宁绮和卫天璇之间的那段儿事，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的。见宁绮的面色微微沉下来，最后是庄家干巴巴地开口道：“宁老师，喝酒吧？”

  “不。”宁绮唇角上扬。

  这样的“艳福”会落在谁的身上，在场的男人至少是有点儿期待的，只有卫天璇低着头，嘴角的笑容险些绷不住。在听到了这个大冒险的时候，她就知道要完蛋了，她以为宁绮会选择喝酒的，她的目的也只是看宁绮的醉态而已。这下子，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要是宁绮选了别人呢？这种猜测让卫天璇更是难受，她霍地一下抬起头，紧凝着宁绮。

  宁绮没有说话，她只是朝着卫天璇勾了勾手。

  卫天璇便极为自觉地凑了上去。

  说是三十秒钟的舌吻，其实在触碰到的那顺便被分开了，卫天璇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和悸动，像是春风吹过，一瞬间所有的花都开了；像是冰雪消融，涓涓的溪流从雪山带来了生的气息。她忽然间有些不满足了，伸出手勾住了宁绮的腰，硬是上演了“三十秒”。围观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是存照留念了。“微博上的‘罪名’，大概在这一刻得到落实了吧？”卫天璇没有立刻松开宁绮，而是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

  宁绮不置可否，只是伸手在卫天璇腰间用力地掐了一把。

  皮肉上的痛楚换来的是更为放肆的笑容。

  《帝女》的拍摄结束后，宁绮又空闲了一段时间，谁也不曾想到她推掉了所有的通告和剧本邀请，着手进行解约的事情。时间悄然流逝，潇洒的秋走向了严寒的冬，像是预示着最后的一段路，又像是告诉人们新生就在远方。系统的提示很早就响在了卫天璇的脑海中，她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宁绮的身边，而宁绮也足够让她省心，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了家中。

  新年的钟声响起来的那一刻，宁绮退出娱乐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处。宁绮在家中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不相干的事情，也不知道采访者是有意无意，将卫天璇的身影录到了其中。

  ——这发生了什么？相继退圈？

  ——我也是一脸蒙蔽啊，七七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突然间就不演了，难受。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看她都跟卫天璇同居了，可别是要结婚了吧，所以提前地退圈了？虽然在事业的大好时期做出这种决定……但是我还要祝福他们。

  宁绮没有发微博再解释些什么，而激动的粉丝一溜烟跑到了卫天璇的微博底下询问。

  “别说是他们，其实连我都有点儿讶异。”卫天璇挑了挑眉，看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

  “我不是跟你提过吗？”宁绮缓缓地往后靠，等到背脊接触到柔软的沙发时，她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了下来，“你除了幸灾乐祸，就没有其他的神情了。”

  “这新的一年，主动是不平静啊。”卫天璇感慨道。

  “是啊，不平静。”宁绮淡淡地应道。

  在第二天，网上有传出了其他的消息，说是宁家集团董事长忽然间换了人，宁家的大小姐继承了老爷子所有的股份，一跃成为最大的董事。至于那一对母女，只分到了房子和一些现钱，宁氏集团摆明了是没有她们的份。在前往宁家老宅子的时候，卫天璇还在低头刷微博，她无比同意网友们留下的评论：家里有金山银山要继承，还抱着这挖空的矿山做什么。

  宁绮不演戏了，当霸道总裁去了，她也从影后的小保镖摇身一变成为总裁的贴身护卫。

  刺耳的尖叫和哭声，还没有踏进宁家的大门时候，就清晰地听见了。

  ——你看看她，跟女人厮混在一起，你怎么可以把公司给她？宁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罗儿难道不好吗？她比不得那女人优秀？

  ——什么那女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难道罗儿不是吗？你让我们母女两个怎么活？她以后会怎么对待我们？

  ——宁绮不是那种人！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如果真的有本事，靠着我给的那笔钱白手起家。

  激烈的争吵声传来，卫天璇觉得自己这个外人应该避一避，毕竟在宁家的老宅子里，能够出什么事情？她正想着，忽然间被宁绮抓住了右手，跟着她一同迈进了老式的门槛，像是要见家长的小媳妇。

  所有的呼喊在看见了宁绮的身影时戛然而止，但是眼神犹是凶恶，不难猜想之前那歇斯底里的一幕。宁罗那母女自然是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宁老爷子在看见被宁绮握住的卫天璇时候，脸色更加的不好。深知自己女儿的个性，他哆嗦着唇，最终只是杵着拐杖坐回到了沙发上。

  “宁氏集团也有你妈的心血。”宁老爷子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你玩了几年，也应该回来了。不管我在还是不在，我还希望你善待她们母女俩。你的那点儿私事我也不管了，你自己开心就好。”母女俩是谁不言而喻，老爷子这一番话落下，又激起了那情绪难以平复的宁太太的尖叫声，她一个箭步冲到了宁绮的跟前，眼见着十指就要戳到宁绮的脸上，被卫天璇一把扼住。

  “你应该在把股份转让给我的时候，把这个当做威胁条件的。”宁绮扫了一眼面容扭曲的宁太太一眼，心平气和地说道，“现在的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凭着血脉中的那一点羁绊吗？”

  “宁绮——”老爷子也悲哀宁绮的话给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来，用拐杖指着满脸不屑的宁绮，最后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算爸爸拜托你了，行吗？”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他的错，没有必要让下一辈的人也承担。属于她宁绮的东西一直都是属于她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抢走。

  宁绮笑了，她示意卫天璇松开了宁太太，往前走了一步道：“她们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我当然可以放过她们，但是前提是她们不起什么心思。”从被接回到宁家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打着宁氏集团的主意，现在尘埃落定，但是争了十多年，她们愿意放弃吗？这点不只是宁绮，就连宁家的老爷子也无比地清楚。

  在得到了宁绮的保证后，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20.过气演员的大小姐（二十）

  作为小世界女主的宁绮就算是离开了娱乐圈，依然占据着大众的视线，只不过身份完成了从年轻的影后到商业骄子的转变，到底是天赋还是小世界女主的金手指呢，卫天璇是无暇考虑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系统的警报声，明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

  宁家的老爷子是在腊月二十五进医院的，到下发病危通知单也不过是短短的三天时间。每年的年末，大部分的人都沉浸在一家团圆的欢乐中，可是宁家的宅子死气沉沉，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就在前几天，宁绮还说不回老宅，约自己一起过新年呢，可谁知道这接踵而来的事情，让她陷入了一个别人帮不得的泥淖中。宁家的老爷子到底是她的父亲，也将一辈子最好的东西留给了她。客厅中的那母女两还在大声地哭闹，宁绮站在了二楼倚靠着栏杆，冷冷地下望。她的指尖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配合着那讥诮的神情，有一种不同于俗世人的妖和艳。除了在荧幕上，卫天璇可没有看到过宁绮的这一面，她从兜中翻出了打火机，往前走一步笑道：“需要借火吗？小姐？”

  宁绮眸子骤然一沉，她朝着卫天璇勾了勾手。

  火光猝然间亮起，在顷刻后便留下了点点的星芒。缭绕的烟气向上，宁绮只是用手夹着，在片刻后捻灭丢进了垃圾桶。

  卫天璇啧了一声道：“浪费。”

  宁绮低垂着眼睫，淡声道：“我不喜欢烟味。”

  “那你还抽？”卫天璇瞪大了眼。

  宁绮望着她笑：“不是你帮忙点的？”

  客厅的声音由嚎啕大哭慢慢地转变成了低低的呜咽，也不知道是作秀还是真的觉得伤感，那母女两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出不来。宁老爷子的遗嘱说得很清楚，原先她们就对财产分割不满，还想着劝老爷子改变主意，哪里知道这还没有过去多久，人就没了。分到了两套别墅和现钱，可是房子比不上老宅、现钱更是比不上那每日盈利的公司，让她们如何甘心？

  “你说你要是在你爸才走的时候，就把这母女两扫地出门，人家会怎么说你啊？”骂骂咧咧的声音卫天璇听得一清二楚，她原本就不待见这两人，如今对于她们扭曲丑恶的嘴脸，更是多了几分鄙夷。

  “凭心说，老爷子这事情做得不厚道，偏心眼很明显。”宁绮看着底下的人，笑容收敛了几分。

  “他要是厚道的、平均分成三份，你会高兴吗？”卫天璇挑眉道。

  “不会。”宁绮摇摇头，她扶着栏杆缓慢地走下了楼梯，一步步到了那母女的跟前，“你们在这里哭，有谁能够听见呢？要不我我帮你们请记者吧？”

  “你——”没有了靠山，还如何在宁绮的跟前趾高气扬？宁太太的半句话梗在了喉间，可是宁罗却像是一个疯婆子似的站起身，她大声叫道，“凭什么都是你的，我也是爸爸的女儿，按照法律，我也有继承权。”

  宁绮淡淡地审视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她从来没将宁罗放在眼中。到了这种时刻，她免不了会去想，如果宁罗没有学她那个妈，当个老实乖巧的妹妹，自己待她会不会有些不同呢？可是早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做揣测的必要了，此时，在听了宁罗疯狂的叫嚣后，她一挑下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滚回学校把你的书给念完，毕业后回到公司来，做到那一步算你自己的本事。”这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给她的机会。

  “我不！凭什么！”这番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宁罗的神经，她畏惧着站在后头的卫天璇，不敢对宁绮动手，只能讲茶几上的摆件一扫而动，“凭什么你毫不费力地得到一切，我到公司要你的同意？”

  宁绮不想跟她们多费唇舌，只留下了一句：“老宅你们暂时住着吧，但是别忘了这是我的，总有一天你们得搬出去。”对她来说，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能算作是“家”，老爷子尚在的时候便因为这母女两乌烟瘴气。

  除夕夜的大街小巷都是安静的，就连挂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牌子的店铺，也关上了大门，两侧只有路灯照亮了那早已经在瑟瑟寒风中凋零的树。卫天璇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回眸看着在残雪上留下的两串脚印，眉眼弯起似是一道月牙。“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还要出来啊？”小小的抱怨声在寒冷的风中被吹散，宁绮抄过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体验一下别样的新年夜。”

  “要是冻坏了怎么办？”卫天璇反问道。

  “那我就打120，把你送到医院里去，不过这时间段，值班的人也很辛苦，倒不如你自己忍忍？”宁绮的眼眸中闪着淡淡的笑意。拐了一个弯便到了滨江公园，长椅上的积雪不曾消融。比起大街的冷冷清清，这儿还是多了几对看风景的人，不过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会注意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是谁？

  “这个年你过得开心吗？”卫天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帽，宁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能够开心吗？

  “有你在。”宁绮没有表达自己的情绪，她将卫天璇的手拉出来，凑到了唇边轻轻地一吻。江上的风迎面而来，像是打在肌肤上的冷刀子，可是卫天璇浑然不觉，她失神地望着认真而虔诚的宁绮，一时间说不出其他插科打诨的话来。“有人在放烟火。”宁绮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才唤回了卫天璇的神思。她一直是个直截了当的人，当初对赵怀远那莫名的行为时，便开了口，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比起往日的轻佻，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凝重和认真。

  ——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宁绮坦然应道。

  卫天璇皱了皱眉道：“我以为你之前说找女人是开玩笑的。”

  宁绮轻声道：“那个时候是开玩笑，但现在是认真的。”

  “好吧，那我也喜欢我自己。”卫天璇唇角一勾，她的面容平静一如往日，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得到的一样的答案，可是对面是不同的人，而她的反应更是千差万别。她和宁绮之间的亲昵固然有几分玩笑的成分在，可为什么只能是宁绮呢？还有之前的那个吻，不止一次出现在梦中，她想过如果不是在那种场合，深吻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终究要在任务离开的时候离开这世界的。

  ——系统君，在我离开后的世界会怎么样？

  卫天璇升起了好奇之心。

  还真是教科书般的标准答案，卫天璇哑然失笑，她知道只要系统君不愿意，她是不可能撬出相关的讯息的。不知道宁绮以后会怎么样了，那么，她自然是不能够给出认真的答案，可是在这种关头，她不愿意见宁绮低垂着眉眼，脸上布满了如阴云般挥之不去的忧愁。

  ——系统君，你能不能放个烟花？这点本领还是有的吧？

  债多不压身说得就是卫天璇，她连看都不看，一口气便定下了十个烟花，她可以选择绽放出来行成的模样。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半空中拼凑了一个笑脸以及“七七新年快乐”的字样，卫天璇拍着宁绮的肩膀，指向了那烟火最盛处，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欢喜。

  “这是你的一个真心粉放给你的吧？”

  当然那个真爱粉就是我卫天璇了。

  “谢谢她们，谢谢你。”宁绮双手合十，她低着头闭上了眼。

  烟花只有一瞬的美丽，在盛放后天地间又归于了沉寂，天上的一轮明月，江上的几点渔火，地上的一抹残雪。周边的景物勾勒出了一副绝美的图景，卫天璇看着宁绮的侧脸，忽然间了悟，在月色和雪色之间，还有第三种绝色。

  新年的钟声敲响。

  卫天璇主动地向宁绮伸出手，将她抱在了怀中，她听着彼此的心跳节奏逐渐融合，寒冷的冬天不再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她看着宁绮那双晶亮的眼眸，心中忽地一动。所有的亲昵行为都无师自通，总有理智不存在的时刻。此时她就是一个被美色蛊惑的人，甘愿陷落到那万劫不复之地。

  唇齿交接时候的感觉跟想象的一样美妙，她就像是一个脚步虚浮、踩在棉花上的人，而面前的宁绮是她唯一的依靠。只不过，还能够持续多久呢？脑海中突然响起的事情给了卫天璇当头一棒，她猛地从迷离的状态中挣扎出来，对上宁绮那双水润的双眸。

  “抱歉，我还真是个恶劣的混账。”卫天璇拉过她的手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脸。哪里是她一个人的深陷？她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上系着宁绮，她所有的越界行为，最后的伤害和痛苦是宁绮一人承担，她拍了拍屁股走人，进入下个世界忘怀一切，但是宁绮呢？

  21.过气演员的大小姐（二十一）

  卫天璇有意无意地远离宁绮,这一点连宁绮也察觉到了,不是空间距离上的远离,而是态度上的。很多时候她要么当做是没听见，要么在眉眼隐藏着不耐，宁绮尝试着跟她交流，可是卫天璇却抗拒着与她深谈。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宁绮百思不得其解，她想要硬下心肠让卫天璇收拾东西离开,可是在看到她眉眼间笼罩着一层阴云的时候，盘旋在舌尖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在害怕什么？是遇见麻烦了吗？”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宁绮，她跟卫天璇是并肩走近屋的,往日她们都会在沙发上腻歪一会儿，可现在,卫天璇似是排斥跟她的身体接触,一回家就钻到了自己的房，只剩下“砰”的一道关门声。

  宁绮的无力感来自于对卫天璇的不理解以及不愿意说上一句重话。

  而卫天璇的无力则是来自于对命运的抗拒，这个世界的一切在她离开后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说白了就是一个会在脑海渐渐消失的梦，她根本就不该投入感情。她转过身,勾了勾唇，若无其事地应道：“没什么啊，怎么了？还有事情吗？”

  “你——”宁绮的眉头紧锁着,最后看着卫天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卫天璇已经在她失神的这段时间里,转身回到自己的屋了，明明是两个人的住处，可却到处泛着一股冷寂。宁绮觉得自己待不住了，她需要纾解自己内心的愤懑情绪，拿了车钥匙后便直接出门。

  在宁绮离开后的四五分钟，卫天璇才小心翼翼地从房间探出一个脑袋，可是客厅里黑漆漆的，宁绮在离开前年已经关了所有的灯。按照她往日的习惯，她会坐在客厅看一会儿新闻和杂志的。卫天璇心一惊，她快步地冲到了宁绮的房间，果然空空荡荡的，没有她的身影。她是出门去了？她打算上哪里去？

  电话的铃声划破了一片幽暗的氛围，她连都没有带着。

  ——阿梁，你怎么不说话？

  卫天璇焦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也拿了钥匙冲向了车。

  宁绮平日里常开的车已经不见了。

  近段时间系统的警报声频繁响起，说明最大的危已经降临了，这种时候怎么能放宁绮一个人出门？卫天璇拍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的混账，只注意自己的情绪而没有关注宁绮的动态。她知道自己冷漠的态度刺穿了宁绮，可是她以为宁绮会退缩的，回到原位就像是普通朋友。但是这种事情，可能吗？连她卫天璇自己都不信。

  ——阿梁啊，你是宕了吗？宁绮她在哪里。

  【滨江公园】

  系统君冰冷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滨江公园那么大，具体点呢？

  【看导航】

  其实卫天璇跟宁绮去公园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她能够记得滨江公园，因为这儿是一切美好的顶点，但也同时是冷漠和疏离的开端。亲近一个人的时候千方百计，可后面的疏离无师自通，这让人如何甘心？卫天璇恨不得将车开到飞起。真正的春天还没有到来，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余下一路冷色的灯光，偶尔在道路两侧的长椅上看到不怕冷的小情侣。卫天璇沿着宁绮走的路，可直到进入了公园停车，依旧没有看到宁绮的身影。

  ——我觉得她在马路上飞车了，肯定要被开罚单的。

  卫天璇跟系统君说了一句话，想要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可是勾起的唇角怎么都是牵强。她缓慢地走了几步平复呼吸，可是半晌后一句脏话出口，她拔腿飞奔。系统只能感知到宁绮在附近，可具体在哪一处，还是要靠她自己来寻找。

  隆冬时凋零的草木，在新年过后就长出了一点点的嫩芽，就像是那浅浅的希望，可是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被扼杀掉，就像现在，一群看着像是小混混的人，随意地折下了枝条，一步步地逼向了自己。

  宁绮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有些背的，今天没有带任何的保镖，就碰到了这么一群人。冷清的冬季太少人出来逛街了，再加上她所在的是公园极为偏僻的一处。借着不怎么亮的灯光，她冷冷地打量着那群人，心在遗憾后悔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幸好卫天璇没有跟在自己身边，要不然之后发生的事情，恐怕得两个人承受吧？

  “这里是公园的死角，没有监控。”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脸上一条刀疤的汉子，他的身形魁梧，宁绮瘦弱的身体跟他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呢？求财还是求色？”宁绮冷静地问道，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就算知道没有任何退路了，还是勉力寻找生还的会，不是么？

  “哥们，别跟她说太多了。”后面一个瘦高个的男人眼神阴狠。

  “是那母女让你们来的？”宁绮只是试探性一问，没想到汉子们的脸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公园的一角，最近的路是偏僻的巷子，那儿以前有家杂货铺，可是关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巷子的右侧是破墙，经常看见有流浪狗从那儿钻出来，恐怕哪里有一个大洞。宁绮在脑海勾勒出这一片公园的地形，她忽地大喊一声：“叔叔阿姨，救命！”只要是公开的公园，还是有可能会来人的，大汉让自己的兄弟看着，可免不了会有漏网之鱼。在宁绮喊话的一瞬间，他们都愣了愣，而宁绮抓住了这个时转头就跑。

  “快追，好不容易落单了。”汉子大喊道。其实他们盯着宁绮有一段时间了，可偏偏两点一线的生活让他们没有任何的下之。宁绮走到这公园，是他们的幸运，领头的当立断，要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好地方完成任务，哪里肯就这样让她跑了？

  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宁绮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狂奔过，脑海划过的片段如浮光掠影，抓不住也看不清。她的体力自然是不如那群大男人的，很快的她又将自己逼入了另一个险境。跟她估计的没有错，这条巷子里有个大破洞，可是在不久前被人用成堆的垃圾给堵上了。

  四处寻找宁绮的卫天璇，确定自己听到了一声呼喊，她找到了那个地方，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她再一次的询问系统君，可是只有那一声急似一声的警报，最高等级的危险，说明是要命的。卫天璇能够想到希望宁绮死的人，也只有那对不要脸的母女。到了紧要的关头，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站在远处听四面八方传来的细微动静，最后还真是被她捕捉到了女人的呼喊。

  如果宁绮出了什么意外？卫天璇根本不敢去深思这件事情。

  她找到了那条破巷子的时候，尖叫声更为刺耳明晰，这儿不是民宅区，几乎没有人会路过这里。卫天璇只看到了一个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挡在了眼前——他们是什么人？打算做什么事情？卫天璇心一紧，抄起了一块废弃的搬砖，就向着那个离自己最近的人头上砸去。汉子的后脑勺遭了这么一下，铁定是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