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陷害
作者:李从嘉      更新:2023-07-24 03:50      字数:3316
  在季旆和赵鄞呈骑着从李诺一手里抢来的紫骝离京安越来越远的时候,秦似和时鸢两人在栖悟苑里发起了酒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的喜悦,还是因为认清人渣的真正面目,秦似一碗接着一碗的灌酒,将桌上的酒菜都收进了胃中。

  一坛子酒在太阳还未落山就让两个小姑娘给干完了,酒菜也没了,那要做些什么呢?

  自然是划拳打趣撒酒疯。

  两人从天上说到地下,从七大姑八大姨说到她娘舅她大爹,把心中的不快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整个广平王府张灯结彩,红火纷争,无人顾及栖悟苑正在原地发疯的两人。

  疯够了,精气神也耗得差不多了,两人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夜半时分,秦似被院里肆意的冷风吹醒,推了推身边的时鸢,头痛欲裂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了房间睡下。

  秦似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时鸢已经起身了,正汲毛巾准备给她擦脸。

  宿醉一夜,头痛欲裂。

  反观时鸢,也是一脸憔悴的模样,相比也没少受这杜康之苦,一边拿着半湿的毛巾一边絮絮叨叨道:“要不是昨晚小姐醒了,不然得在那院里头睡上一夜了呢,您身子本就孱弱,又要着凉了。以后小姐可不能喝那么多酒,酒后伤身,况且要是因为王爷,就更加不值得了。”

  秦似眯了眯眼,心中暗想时鸢看来是把她昨晚如何醉酒的场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秦似懒洋洋地爬了起来,靠着双手挪到了床边,两腿有些发软,时鸢连忙替她穿好了绣花鞋,秦似这才软绵绵地从床上下来,蹭到了桌边。

  因为是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宿醉,加上刚刚重生不久,秦似没什么精神,她端起桌上唯一的一碗小米粥,喝了一半方向,有气无力道:“其实我没看上他。”

  秦似也不知道自己那会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居然看得上季遥那样的人?

  难道是因为自己独爱白衫男子?而那天季遥也是一袭白衣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似想起那一天大雪封山,自己以为就要死在那茫茫白雪之间的时候,一袭与雪色融为一体的白衣出现了,救下了自己。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浑浑噩噩的趴在那个白色的背上,呢喃着喊着娘亲救命,他温润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声安慰着,说很快就能出去了。

  她问他何名,他说,季怀若。

  从那时起,季怀若这个名字就深深刻在了秦似的脑袋里,那时的她还很受宠,赵飞骊也很受宠。

  赵飞骊是调香师,从小对秦似耳濡目染,因而秦似也很喜欢调香。

  在变故还没突生之前,她秦似调的香,还是京安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而自己在被小人陷害宠爱全无之时,自己调的香再好,也不过是徒劳无益。

  时鸢没发现秦似发呆,自顾自的说着。

  “小姐就应该如此,那王爷有什么好的,奴婢觉着小姐生了这一场大病之后啊,整个人都变了,但是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去为了王爷而与许氏争风吃醋,倒也乐得清净。”

  时鸢的眉眼间总算有了些神采,看着秦似剩下的那半碗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对了小姐,一个时辰之前许氏过来给小姐请安,那会小姐还睡着,我就没搭理她,那会她在院子里福着身等着小姐起身,这会不知道走了没?”

  秦似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栽了下去,幸亏及时扶住了桌边,才没能成功掉落在地。

  要知道上一世因为时鸢没叫醒自己,许莺给自己招了个□□烦,这次自己一下子喝太高,把许莺在今日搞出的幺蛾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姐,怎么了!!?”

  时鸢被秦似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那许氏不过是个妾,婚后翌日来给正妃请安不过是情理之中罢了,小姐为何如此大惊失色。

  “许莺来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这不是想着昨儿个小姐在高堂上被许氏烫了手,奴婢就…就想着让她在院里多等会,反正见小姐不起来,她自然会离开。”

  时鸢被秦似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有些不知所措。

  秦似头疼的揉揉眉心,倒数起来,“五、四、三……”

  一字还没出口,院子外面便传来一声丫鬟惊慌的高呼:“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秦似掏掏耳朵,面带微笑地看了时鸢一眼,看吧,出事了。

  时鸢看懂了秦似眸里的意思,羞愧难当。

  许莺的柔弱又不是没人见识过,连一杯热茶都端不稳的人,还指望她会乖乖在院子里福礼而且这一福就是一个时辰?

  “说吧,你想怎么办?”

  秦似决定将剩下的半碗粥也喝了,惩罚一下时鸢。

  时鸢脸色苍白,双手指关节已经被她捏得发白,秦似觉着,时鸢下一刻估计就要哭出声来了。

  于是撂下碗,提起裙角,脚步匆匆地出门一瞧,果然,许莺脸色苍白地晕倒在了丫鬟怀里。

  扶住她的丫鬟一见秦似出现,立马声泪俱下地控诉道:“王妃再怎么不待见我们夫人,也不能见着夫人身子弱就这样苛待她呀!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王妃要奴婢怎么向王爷交代!”

  秦似扶额,重活一次,还以为自己可以谨防小人给自己穿小鞋,怎的这一下子大意了!

  转身推推时鸢,吩咐道:“快去请陈大夫来。”

  时鸢差不多也瞧出了许莺的伎俩,见不可耽搁,风风火火地跑出了栖悟苑。

  季遥早朝回来以后前脚才迈过王府门槛就听说许莺在秦似的栖悟苑晕倒了,顿时火冒三丈的朝栖悟苑走去。若是在平时,就算秦似在栖悟苑饿死病死,他都不会进栖悟苑半步。

  走到一半遇上了方才声泪俱下控诉秦似的丫鬟栾青,他心急如焚的撇下还在抹眼泪以示忠诚的丫鬟,匆匆朝着烟升苑去。

  这时的许莺已经被丫鬟们送回了季遥的主卧所在的烟升苑,正虚弱无比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陈大夫给她把脉得出的结果是,许莺身子太虚,又在外面福礼太久僵了身子,加上日头有些晒,导致血脉不活络而引起的晕厥,吃几帖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陈大夫正欲提笔写下药方,一见去季遥怒气冲冲地进来,这王妃又在房中,昏倒的还是王爷昨儿个刚刚娶进门的媳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于是抓上麻纸背上药箱很上道的出去院子里写药方了。

  秦似抬眸瞥了一眼季遥,准备拉上时鸢就离开这大红气息过重的卧房,这是她第一次进季遥的卧房,也是最后一次。

  时鸢被秦似一拉,原本就害怕得要死,一个没站稳,瑟瑟地就曲腿在季遥面前跪了下来,还不及说半个字,季遥目露凶光的低低冷声道:“滚出去。”

  时鸢被吓得一抖,哆哆嗦嗦地说道:“都是奴婢的错,跟小姐无关,求王爷……”

  她说到一半,跪着扑过去抱住季遥的腿,季遥眼光一寒,将时鸢一脚踢开。

  秦似皱了皱眉,这打狗还得看主人,时鸢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尽管自己也不是“嫁”给了季遥,但这人在自己踢自己的人,真威风。

  她将时鸢扶了起来,拍拍她腰间被踢脏的衣裳,淡定地道:“时鸢,你先出去。”

  时鸢捂着被季遥踢疼了的腹部,担忧地望了她一眼,咬咬嘴唇,强忍着腹部的不适起身出去。

  季遥这才缓缓抬眼看向秦似,不带丁点感情,眼里满满的都是鄙夷和厌恶。

  秦似自知理亏,这种情况下季遥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听自己的解释,况且自己解释了他也不会信。

  犹豫片刻,她决定将这件事担下来,因为上辈子因为自己解释了几句,时鸢就被季遥打得皮开肉绽的,还差点儿送了命。

  她垂头道:“是我的错,让妹妹在院子里站得久了,没能及早发现,我也没想到妹妹会在新婚第二天来给我请安,若是妹妹怪罪,我请回她一次便可……”

  “啪”一声脆响,秦似突然顿住,整个人都傻了。

  浓密的发丝从肩后滑到了胸前,遮住了她印上了红印的侧脸。

  侧脸像是被火烧一样地痛。

  虽说上辈子她活得是凄惨,但是没被人打过脸,但是今儿个自己被这人打脸了?

  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季遥,季遥打人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

  “说完了?”

  季遥漠然道。

  “呵,完了。”

  季遥不屑地勾唇冷笑:“从前你装出一副柔弱怯懦的样子,倒是本王有些小瞧了你!”

  秦似捂着侧脸,眼也不抬地随口应了一句:“我也是有些高估了你,做为南唐唯一一个亲王,竟然这般没品。”

  季遥被她这一句话给惹怒了,那骨节分明有强劲有力的手倏地捏住了秦似纤细的脖子,三两下将她抵在墙上,双眼冷如利剑,五指收紧,顿时秦似蹬着双脚挣扎,脸色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