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世子他好南风
作者:半妖的风情      更新:2023-07-24 04:47      字数:3677
  北萧123年的上元节, 刚弱冠的宁王萧勉在醉花楼与镇南王之子祝东骏为争花魁而大打出手,险丢性命。消息传入宫中, 太后大怒, 请求皇帝严惩镇南王之子祝东骏。

  朝臣们纷纷为镇南王之子求情,请求皇帝从轻发落。

  端午宫宴,宁王萧勉因醉酒调戏宫女,被皇帝禁足三月。

  中秋佳节,宁王萧勉被人捉奸于后宫, 皇帝震怒,太后以死相逼,此事就此作罢。

  除夕夜,故态复萌的宁王萧勉借酒企图对镇南王之女祝弈君霸王硬上,被其弟祝东骏发现……

  ……

  宁致尚未彻底清醒,就听得一道威严凌厉、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一群废物,勉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

  话音一落, 数道重物磕碰地面的声音传入宁致的耳中。

  他忍着浑身的疼痛,睁开眼睛, 就见数名着圆领官服的男人趴在地上拼命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实非尔等不尽心,而是宁王他……他……”已经断气了……

  宁致只觉得这具身体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他忍着欲裂的脑袋,咬牙道:“母后……”

  太后眯着眼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扭过头来, 对上宁致睁开眼,浑身颤抖地搀着宫女的手快步走到床榻边,抬起手似是想去握宁致的手,却在下一瞬又收了回去,只是掏出帕子抹着眼角,克制道:“皇儿总算是醒了。”

  说罢,她凌厉地转过身,怒喝道:“还不赶紧过来看看宁王?都傻愣着等哀家取尔等性命不成?”

  众太医回过神来,像是见鬼开口一般,齐齐露出惊骇的神色。

  还是太医令见太后神色不对,见机上前,哆嗦着手给断气近半炷香的宁王把脉,“王、王王爷,可有哪里不舒服?”

  “头痛,身体痛,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宁致闭上眼,用神识扫了一下这具身体的五脏六腑,体内多处骨折,肝脏破裂,肺部挫伤……

  怪不得他这会儿只有出的气儿!

  太医令把出宁致情况与之前一般无二,可他又不敢说实话,只得隐下部分实情,尽挑好话说:“天佑王爷,王爷既已苏醒,想来是已无大碍,只不过,王爷体虚,须得精心调养数月……”

  气若游丝的宁致不耐听他讲废话,“开方子。”

  太医令瞥了眼神色不明的太后,见太后没有拒绝,恭敬的告退。

  一众太医退出寝殿,太后开口说:“勉儿,你且好生休养,待母后为你报仇!”

  说罢,她也不等宁致开口,自顾留下两个贴身的宫女来照看,便走了。

  嘈杂的寝殿一时间寂静无比。

  宁致阖上眼,小世界不能用神力,他只能分出一小缕魂力来蕴养身体。等他再次醒来时,寝殿已经点上了烛火。

  守在床榻边的两个宫女见他醒了,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快步走了出去,不到片刻,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

  宁致在宫女的伺候下,忍着作呕的苦涩,喝完了没什么用的药,又问了过去几日,宫女说已经过去两日,他没说什么,躺着再次陷入了沉睡当中。

  魂力蕴养身体需要多多休息。

  这两日倒是把他体内的伤给稳住了,正好趁着现在把萧勉的记忆和话本剧情过一遍。

  萧勉,当今太后亲子,乃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因与兄长年纪相差十五岁,被皇帝和太后捧在手心疼,养出了他唯我独尊的霸道性格。

  太后舍不得他出宫,皇帝就把他留在宫中,直到弱冠,才封王封地又赐府。

  没出宫之前,萧勉的头上有太后和皇帝镇着,还能勉强压制本性。

  出了宫的萧勉就像脱缰的野马,连皇帝赐下的府门都没进,直接让身边的小太监带去了醉花楼,在醉花楼为与镇南之子王祝东骏争夺花魁,俩人大打出手,萧勉惨败。

  消息传到太后耳中,太后大发雷霆,让皇帝严惩祝东骏。

  文武百官纷纷求情。

  镇南王手握五十万雄兵,镇守边疆,以防戎狄侵袭,皇帝虽然心疼弟弟,可他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处死功臣之子?

  可太后却是不罢休,恰时百官求情,皇帝借坡下驴,最后以祝东骏上门负荆请罪收尾。

  因着这事儿,萧勉跟祝东骏彻底结下了死仇,同时也让他摸清楚了太后和皇帝的底线。

  他仗着有太后撑腰,先是调戏宫女;在中秋佳节的宫宴上设计祝东骏染指皇帝的后妃,不想祝东骏棋高一筹,设计不成反被设计;除夕夜,也就是宁致来的前几天,萧勉在宫宴初见祝弈君,立时惊为天人,又在得知此女乃昔日仇敌的嫡姐后,生起了染指之心,除了想抱得美人归,也是一报心头之恨,然后被祝东骏发现打的奄奄一息……

  就算宁致不来,萧勉也死不了。

  因为太后会为他取来皇宫里最后一颗回春丹,据说是百年前老祖宗打下江山的时候,一位高人赠送的。说是只要在断气一个时辰之内使用,便会让人起死回生。

  萧勉便是靠着这颗丹药复活的,只不过活是活过来了,终生却只得靠轮椅才能下地。

  太后心疼儿子,恨不能杀了祝东骏泄恨,可她顾虑镇南王,便求得皇帝给祝弈君和萧勉赐婚,想借此来磋磨祝弈君。

  祝弈君又不是真女子,加之是萧勉色.欲熏心才落得此下场,他如何肯嫁?

  祝弈君接过圣旨,偷偷给边疆的镇南王去了封密信,然后,镇南王反了!

  宁致捋顺话本里的剧情,嚯地睁开眼,对太后留下的宫女说道:“你去禀报母后,祝东骏与其姐一事,其父在边疆为我北萧鞠躬尽瘁,我北萧皇室不应苛待了二人,你跟母后说施以小惩即可,令,本王在鬼门关走上一遭,悟透生死,余生只想皈依我佛,为我北萧祈福。”

  宫女:“……”

  诚惶诚恐的宫女把消息带进宫中,太后吓的脸都白了。

  她儿子什么性格,她能不知道?

  说二世祖那是抬举他,事实上若不是出生皇家,他就是一不学无术、若事生非的恶霸。

  现在儿子能说出这番深明大义的话来,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假话!

  太后坐不住了,连夜出了宫,好生劝说,想打消儿子的念头。

  可宁致巍然不动,还十分平静的劝说:“佛家有七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这七戒,除去二戒,其余我皆有沾,尤其是三戒,如今想来,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谓名利和美女,不过是红粉骷髅。”

  太后被儿子这番话震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当她看着儿子的眼睛,发现里面再无半分戾气和欲.望,只剩下一片澄澈。

  太后再也无法顾及太医的叮嘱,扑倒在床榻边,握着宁致冰凉的手,哽咽道:“皇儿,你可别吓唬哀家,哀家的身子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母后。”宁致艰难的抬起手,安抚的地拍了拍太后的手背,温声道:“儿子看破红尘,您应该为儿子高兴才是。”

  说罢,他用清澈的眸仁直视着太后的眼睛,平和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之前作恶太多,才遭此劫难,也是经过这番劫难,儿子才大彻大悟。”

  太后哪里舍得让还没娶王妃的儿子断了香火?

  她劝说了一阵,见没效果,匆匆赶回皇宫,把皇帝臭骂了一遍,似是不解恨,又把心头的怒火迁怒到祝东骏和祝弈君俩‘姐弟’身上。

  她刚吩咐人好生招待那俩‘姐弟’,守在儿子身边的宫女来禀,说宁王让太后放过那俩‘姐弟’,若是太后一意孤行,也无妨,等他身子好了,他会去皇家寺庙替太后祈福。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良久才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放!人!”

  再大的怒气都比不过她的儿子。

  只要儿子不出家,别说放了祝家‘姐弟’,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举倾国之力她也会摘!

  大理寺监狱。

  大理寺卿亲自把祝东骏和祝弈君俩‘姐弟’请出牢房,又客气寒暄了几句,用马车把人送到镇南王府,这才谦逊地告辞。

  俩‘姐妹’望着大理寺卿的背影,对望了一眼。

  祝东骏道:“姐,这事儿你怎么看?”

  祝弈君背着手,面色凝重。

  夜风袭来,一股馊味立时萦绕在他的鼻端,他蹙起秀气的眉,道:“祝一,你去打听一下。”

  话音一落,一道黑影闪电般地融入黑夜中。

  祝弈君转过身,莲步轻挪,边走边道:“此事若是过去了,你且得收敛些,别为了丁点小事再去触怒宁王,若这只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了眼皇宫的方向,继续道:“安抚父亲的决策,你便去边疆寻父亲。”

  祝东骏点了点头,担忧道:“宁王没对你怎么样吧?”

  祝弈君冷笑了一声,“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以为他能近得了我的身?”说到这儿,他顿下脚步,抬起一双我见犹怜的美.目,平静地对上弟弟的眼,“咱们遭此横祸,皆因你之顾,你说你,三番两次的招惹宁王作甚?”

  祝东骏不屑的扬起头,委屈道:“是他先招惹我的,红梅是咱们的人,当初她让人给我传消息,说是有消息告诉我,不想宁王他横插一脚,再说了,我当时也没认出他来,所以才……”

  “那之后呢?”

  “是他追着我不放啊!”祝东骏越说越委屈,“你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找人打我,给我下泻药,还差点让我睡了陛下的妃子,这可是砍头大罪啊,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在没成……也不敢这么胡来啊。”

  “行了,你也别委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宁王套麻袋的事儿,这事先揭过,等祝一打听到消息回来,若是没事,你明儿个一大早带着重礼去宁王府给宁王道个歉,若只是决策,你明早就动身。”

  祝东骏撇了撇嘴,道:“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