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直播结束，从演播厅出来，正好是午餐时间。

  秋华从莫南身后探头出来，问走在一起的岳棠鸥和恬澄：“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岳棠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似乎没有听到秋华的话，恬澄因为记挂着还在另一个演播厅录节目的傅临安，正想着拒绝掉，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莫南倒是先一步开口了：“今天貌似是吃不成了。”

  “嗯？”秋华疑惑地看了莫南一眼，“你一会儿有别的安排吗，我怎么不知道？”

  莫南示意他看前面。

  顺着望过去，秋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那张脸分外得好认于是他又转回来看岳棠鸥：“家属来接呀，好幸福哦。”

  岳棠鸥和恬澄闻言也看了过去，恬澄一开始还以为是傅临安那么快结束了，但是只一眼，都没有完全看到对方的脸，他就确定这不是他家师兄。

  岳棠鸥的脸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和恬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傅临安一样，岳棠鸥第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是雁西楼。他就是惊讶于，这个时间雁西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雁西楼似乎感觉到了岳棠鸥投注过去的目光，同样回看了过来，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收了回去，也不走过来。

  岳棠鸥想了想，也不自作多情了。其实未必是来找自己的吧？虽然……

  虽然演播厅里雁西楼的那句“我喜欢你”至今仍旧盘桓在他的脑海当中。

  岳棠鸥和恬澄朝电梯走去，电梯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正好要路过雁西楼，岳棠鸥心里头揣着沉甸甸的，但是在路过雁西楼人的时候，却没有停下步子。

  雁西楼见岳棠鸥朝自己走过来，刚想跟他说话，没想到岳棠鸥倒好，目不斜视地就走了过去，“？？？”

  “岳棠鸥。”雁西楼没办法，只好开口叫住他。

  岳棠鸥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你叫我有事的表情。

  雁西楼气倒，他这不是很明显是来找他的吗？！

  “直播结束了？”雁西楼问他。

  岳棠鸥点点头。

  “行，那正好，一起吃个饭。”雁西楼主动过来。

  岳棠鸥想了想，指了指恬澄：“我想——”

  恬澄立马十分有眼色地开口：“我要上去找师兄，下次再找你一起吃饭啊，今天不能陪你啦。”

  说完，正好其中一个电梯上来了，他赶紧闪了进去。速度快的连岳棠鸥都来不及叫住他。

  过了一会儿，一个电梯到了，雁西楼很自然地朝岳棠鸥道：“走吧。”

  岳棠鸥没说话，似乎有心事般地沉思着什么。

  等电梯下行，岳棠鸥才又看了看雁西楼：“干嘛突然找我吃饭？”

  “早就跟你约好了啊。”

  岳棠鸥反驳：“谁跟你约好了？”

  “我前两天就跟你说了有事跟你讲，早上也又打了电话的。”

  “那你也没说要吃饭啊……”

  雁西楼顿了顿，问他：“你不想跟我吃饭啊？”

  岳棠鸥觉得怪怪的，不是说和雁西楼一起吃饭怪怪的，而是雁西楼才跟他说了那句“我喜欢你”，现在又主动过来找他，让他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他不知道在雁西楼的心里，在演播厅的那一段是不是就算表白过了？还是雁西楼其实今天另外准备了安排，还要再来一遍。

  岳棠鸥犹豫了一下，问雁西楼：“你之前说有事跟我说的那件事，今天已经说过了吗？”

  “啊？”雁西楼顿了一下，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没有。”

  他说的那件事是指岳棠鸥要跟他表白，然后他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这个事情。岳棠鸥今天有跟他表白吗？完全没有！

  “哦……”岳棠鸥就寻思，难道自己猜错了？

  雁西楼已经在餐厅订好了位置，还特意挑在私家小厨，他觉得自己不是因为岳棠鸥喜欢吃那儿的菜才定在那儿的，而是因为自己也喜欢，才选的那里的！

  在去往私家小厨的路上，雁西楼还挺“忙”的。

  岳棠鸥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忙着回复谁的微信。

  但是他偶尔能感觉到雁西楼一边回微信一边往自己身上瞥两眼，回别人的微信为什么要看自己？岳棠鸥的思维忍不住发散开来，难不成雁西楼这次准备了一个盛大的表白，然后现在他还在跟他的“同伙”在最终确认？

  雁西楼就觉得好气闷，不是冲着岳棠鸥的。而是他那帮损友在群里嘲笑他。

  宗杰：雁总，今天岳棠鸥真的要跟你表白吗，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啊。

  周浩晨：岳棠鸥会不会表白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们雁总可是已经先表白过了。我怎么依稀记得之前雁总信誓旦旦地放下了豪言壮语来着，说是人家岳棠鸥要跟你表白，你还考虑要不要答应？？？

  雁西楼：那是配合节目的游戏！！

  雁西楼：我说你成天没别的事做吗，不用工作赶通告的吗，整天盯着我干嘛？

  周浩晨：我关心一下我雁总会以怎样的姿态脱单啊哈哈哈哈

  厉子期：雁总，等待回复的过程是不是很难熬啊，有没有怕他拒绝你？

  雁西楼：都说了那是游戏！我待会儿就准备接受他的表白了！

  周浩晨：什么？雁总，你第一次表白就这么失败了吗，一天里连着表白两次失败率更高啊。

  宗杰：啊？雁总你这么快就要第二次表白啦？

  雁西楼气到说不出话来，哪个家伙把他拉回群里的！一个个那么小看他的吗？都强调了很多遍，才不是他跟岳棠鸥表白，是岳棠鸥要向自己表白。

  岳棠鸥看他聊着聊着就不太高兴了，难道是准备出了什么差错？

  来到私家小厨，一进包厢，岳棠鸥就左右环顾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和装饰……

  雁西楼看他坐立不安的到处乱看，心想，难道是他已经打算在吃饭前就跟他表白了？

  今天私家小厨准备的套餐，还有饮品，很巧合的是，饮品是草莓椰奶西米露。雁西楼的粉丝就叫西米露来着。

  岳棠鸥要了冰的，忽而想起之前跟恬澄讨论过的雁西楼有没有胃病的事，于是问他：“你有胃病吗，能不能吃冰的？”

  “可以。”雁西楼看他一眼，“我胃挺好的。”

  岳棠鸥点点头，看来他之前没猜错。

  又顿了一下，岳棠鸥想起来：“但是你像现在嗓子不行，还是不要冰的了吧？”

  “行，听你的。”

  第一次从雁西楼口中听到“听你的”这几个字，岳棠鸥觉得意外的顺耳，当然顺耳之余不外乎有一点点得不习惯。

  雁西楼一直在等岳棠鸥表白，等啊等啊，总也等不来，这顿饭吃得也是没滋没味的。他本来的计划是主动挑明，不过因为上午发生了那一段插曲，他觉得不需要他明说了吧？岳棠鸥要是喜欢他，就会借机跟他表白啊。

  岳棠鸥也一直在等雁西楼表白，他想，难道要等吃完饭？之后会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吗？然后一打开，里头不是餐点而是玫瑰花之类的……

  眼看饭已经吃完了，岳棠鸥挑着西米露里的草莓吃，最后连草莓都被他挑完了。

  雁西楼也没停，喝着西米露，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餐桌上终于没有了可以吃的任何东西。

  雁西楼坐不住了，先开口：“那个……”

  岳棠鸥心里一紧张：果然要来了吗！

  “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雁西楼明示。

  岳棠鸥心里哐噔一下，雁西楼的意思是——他上午的那个就算表白了，然后要自己给他回应？

  原来没安排别的环节吗……

  “那个……”岳棠鸥心想既然逃不过去了，那就，“我再考虑几天可以吗？太、突然了……”

  “你考虑什么，不该我考虑的吗？”

  “啊？”岳棠鸥听到雁西楼的话，愣了一下，雁西楼要考虑什么？他不都表白了吗？

  雁西楼道：“你不用考虑怎么表白，我知道你喜欢我的事，直接表白就好，该考虑要不要答应的是我才对。”

  岳棠鸥：“…………”

  雁西楼看岳棠鸥神色有异：“怎么了？你也别……别太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看出你喜欢我了，我是觉得这么一直拖下去不好，就——”

  “等等。”岳棠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倏地出声打断他，“谁说我喜欢你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

  “你闭嘴！我没说话你不许插嘴！”岳棠鸥瞪他，“明明是你喜欢我，要跟我表白，你说什么胡话呢？”

  “什么玩意儿？？？”

  “你装什么傻，上午不才跟我表白过嘛，我还以为你找我要答案呢。”

  雁西楼立刻反驳道：“上午那个不是直播的游戏吗，是你让我念诗问我台词的！”

  “游戏？你……你只当那是个游戏？”岳棠鸥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可你喜欢我是事实啊！你今天本来就是要跟我表白的。”

  “什么事实？事实不是你喜欢我你要跟我表白吗！！！”

  “你要是不喜欢我，之前干嘛突然不跟我吵架了！还主动加我微信，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是抖m吗？！不跟你吵架了就是喜欢你了啊！你那么喜欢吵架的吗！我加你微信怎么了，那你还老打我电话呢！还接近我的猫，想走迂回路线，我都看出来了！”雁西楼反驳回去，“哦对了，还有，那天还故意装醉！”

  岳棠鸥一时没想起来：“哪天，你说清楚，谁装醉了？”

  “酒吧那天，明明没喝酒，还装醉，故意跟你哥搞得很暧昧的样子，不就是试探我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去你的试探！老子那是真的醉了！醉可乐不知道啊，你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噗，真好笑，连醉可乐都编出来了，谁喝个可乐就醉了，喜欢我就喜欢我，又不丢人——”

  “呸！本来我还考虑要不要接受你的表白，现在算了，可拉倒吧！”

  “搞清楚是我考虑好么？”

  “你个自恋鬼谁会喜欢你啊。”岳棠鸥倏地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雁西楼也在后边道：“谁有你自我感觉那么良好！”

  岳棠鸥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走出私家小厨的时候，岳棠鸥的脑海里就剩下了荒谬两个字。

  他以为他喜欢他，他却以为是他喜欢他……

  “操！”这叫什么事儿！

  雁西楼坐在包厢里，脑子还晕晕乎乎的——岳棠鸥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

  ·

  “雁西楼居然觉得是我要向他表白，还抢了我的台词，反过来说他要好好考虑考虑，这叫什么事儿啊！”岳棠鸥忿忿地在群里跟宋翕和恬澄吐槽。

  已经知道真相的两人，只关心结果：那之后呢？你们怎么收尾的？

  “还能怎么收尾，我摔门就出来了啊。”

  小甜橙：不是吧……那雁神上午不还跟你表白过了吗？

  岳棠鸥：“他说那只是游戏！”

  小甜橙：……

  中嘻嘻：但是他也没感觉错啊。确切的是你俩都没感觉错。

  岳棠鸥：“什么意思？”

  中嘻嘻：他喜欢你，所以你感觉到了，这没错。你也喜欢他，所以他也感觉到，也没错。

  小甜橙：结论就是你俩本来就是互相喜欢的。之前你以为雁神要找你表白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做好接受他的准备了吗？

  中嘻嘻：虽然中途是有那么一点小差错，那也只是因为你们互相正视了对方的感情，却没有正视自己的啊。

  “他说我自我感觉良好。”岳棠鸥想也不想道。

  小甜橙：所以比起你自己喜不喜欢他，你还是更在意他是不是喜欢你咯？

  中嘻嘻：这恰好说明你就是喜欢他的。

  岳棠鸥沉默了许久：“你俩什么时候被雁西楼策反投敌了？”

  中嘻嘻：我俩是帮你认清自己的感情！

  小甜橙：对！

  在岳棠鸥继续自我纠结的时候，宋翕和恬澄互相私聊。

  小甜橙：怎么办，结果好像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那蛋糕要不要取消了？

  宋翕：再看看，我觉得还是有戏的。万一……那到时候找个安慰他的借口也可以吃。

  小甜橙：可能用不了，我特别叮嘱了蛋糕店上面一定要写上“恭喜脱单”这几个字。

  宋翕：唔，那到时候再看，我们可以先把那几个字吃了再送过去，就说路上颠簸弄坏了。

  ……

  岳棠鸥回到家的时候，糖球正蹲在门口迎接他，他一把将可爱的小猫猫抱了起来：“糖球你怎么那么好呀。”

  他将糖球抱到沙发上，然后一顿蹭：“比你那个爸爸好太多了……”

  “喵呜~”

  岳棠鸥吸了会儿猫，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糖球，你说，你爸爸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那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爸爸？”

  ***

  “哈哈哈我就说今天得陪你喝酒吧。”周浩晨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

  雁西楼似乎并没有听到周浩晨的嘲笑声，他靠坐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杯酒，一动不动。

  “喂，你是入定了吗？”

  雁西楼喃喃自语：“他不可能不喜欢我的……”

  “是是是，你俩互相喜欢，别折腾了，赶紧在一起吧。”

  雁西楼倏地看向周浩晨：“你也觉得他是喜欢我的？”

  周浩晨嘴角抽了抽：“……我才见过他一次好嘛！反正你是挺喜欢他的就对了。”

  “我……喜欢他吗？”

  “是啊是啊，你那首情诗朗诵得多深情啊，你那句表白听得我都想答应你了。”

  雁西楼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去去去，赶紧去。”

  但是一步没迈出去，他又坐下了：“我……喜欢他？那他呢？”

  周浩晨头疼：“打死我也不谈恋爱！瞧我们雁总都成了个傻子！”

  这时雁西楼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立马掏出来一看，发现只是助理给他发的微信。但是看到内容后，雁西楼彻底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走，这时倒不见犹豫。

  弄得周浩晨有些好奇，难道是岳棠鸥发消息跟他表白了？

  助理跟雁西楼说，岳棠鸥让她明天把猫接回去。

  雁西楼想了很多，迅速得出一个结论，岳棠鸥要跟他划清界限了，兜兜转转他们又要回到原点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雁西楼的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

  雁西楼过来的时候，岳棠鸥正登录他有阵子没上的微博小号，他看着自己小号的名字，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也许分手倒计时并不会实现了的感觉。

  不过，下一秒他一刷，看到了那个被他备注“小二哈”的账号，在一个来月前置顶了一条微博：高价收购岳棠鸥黑历史。

  心里复杂的情绪顿时散了一半。

  岳棠鸥：“？？？”

  他还来不及发私信过去询问，门铃先响了。

  都晚上九点多了，谁会来？

  岳棠鸥放下手机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雁西楼，他愣了一下：“你……怎么，有事？”

  这时，屋里的糖球喵呜叫了声，迈着小短腿跑了出来，往雁西楼身上扑。

  “啊……你来接猫的吗？”

  雁西楼意外地没有理会糖球：“你怎么突然要把猫送回去了？”

  “那本来就是你的猫啊……”

  “但，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吗？”雁西楼犹豫着，提了一句，“是因为今天中午的事，所以你才……”

  今天中午这几个字似乎是岳棠鸥的一个敏感点，他下意识地想回避掉：“我是因为之后几天要出去工作没时间照顾猫……”

  “哦……”雁西楼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那等你回来再给你送回来？”

  “算、算了吧，来来回回挺麻烦的。”

  没想到岳棠鸥竟然拒绝了，雁西楼迟疑了一下又道：“其实我今天中午不是想跟你生气，我只是太意——”

  岳棠鸥打断他：“没别的事的话，我关门了。”

  说话间，岳棠鸥已经动了手。

  雁西楼看着将要再眼前阖上的门，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等一下，我还有个事……”

  “糖球的话还是明天再接它走吧，它的东西都在我这里——”

  “不是糖球，我是想问你——真的不喜欢我吗？”雁西楼看着岳棠鸥，目光有些忐忑。

  岳棠鸥倏然抬头，今晚第一次对上雁西楼的目光：“那……你呢？”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我……”雁西楼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他们都说我们应该是互相喜欢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对不对，我没喜欢过人，不知道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岳棠鸥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可能会有些失落吧，但是他极力将这种感受压了下去：“哦，我懂——”

  “但我觉得，好像是可以喜欢一下。”

  “等等——”岳棠鸥怔在那里好一会儿，“你刚刚说……”

  雁西楼深深地看向他：“你觉得呢？”

  “我……”岳棠鸥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不会说话了，“我，我能考虑一下吗？”

  看到雁西楼的视线，岳棠鸥又补充道：“其实我也没喜欢过人，所以我……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你今晚会过来，我还以为、以为……”

  “要多久？”

  “啊？”岳棠鸥呆呆地看向雁西楼。

  “你要考虑多久。”

  “等、等我回来吧。”

  雁西楼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忽而道：“那我改变主意了。”

  岳棠鸥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脑子一片混乱，耳朵里只听到他那句“改变主意了”，脱口就要答应——

  “我也要考虑一下，”雁西楼说，“就考虑到你回来吧。”

  “啊……”岳棠鸥松了一口气，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好。”

  雁西楼点点头，心情比来时要轻松了一些：“是要谨慎一点的，毕竟是我们的初恋啊……”

  岳棠鸥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好半天没动，忽然“噗嗤”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刚刚跟他告别的雁西楼还在他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正好将岳棠鸥的那声笑纳入了耳中。

  “所以他是高兴的？”

  确认了这个，雁西楼的心情也变好了，他踩着月光回家，却连几分钟都等不了，急于和朋友分享此事。

  雁西楼：我马上就要脱单了。

  周浩晨：哈哈哈雁总你刚才还在跟我喝失恋的闷酒呢。

  宗杰：雁总你上次似乎说过类似的话？

  宋煋让：马上是多久？

  雁西楼一愣，脚步顿了顿，仰头望了望天：他好像……忘记问岳棠鸥什么时候回来了。

  不过没关系，毕竟，今晚月色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