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作者:在汀      更新:2023-07-24 19:53      字数:7198
  半个月没见面没联系, 甚至连声音都未曾听过, 视频中那张熟悉的脸庞正注视她。他似乎是刚起床, 靠在灰色背景墙的床头, 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 短发些微凌乱,一撮毛俏皮上顶。

  她的脸色一时有些尴尬, 笑容滞在唇角,然后下意识地抿起唇角, 猛然间发现在空调房睡的时间过长,嘴唇干涩起了皮, 她转开视线, 连忙拿起柠檬水灌下几口。

  然后视线重回到屏幕上, 那头的人依旧保持着与方才相同的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

  “国内是五点多吧?你起得挺早的。”她生硬地扯出一个话题,引得在场的另两人对视一眼看她。

  视频中的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看到照片了,很漂亮。”

  想来是叶文纪靳发给他照片, 温眠扯着嘴角客套地说:“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温眠其实心里有许多事想同他说, 连昨天晚上睡觉做梦,梦见她在同他抱怨这半个月来的日夜颠倒废寝忘食,然而现在见到了面,她的话全部堵在喉咙口,情绪像涨落的潮水时起时落。

  纪靳和叶文被他们俩这番沉默弄得有些看不下去, 叶文向纪靳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冲着视频那头的人说:“是不是因为有我和叶文在,你们俩不好意思说些私房话?我们吃得也差不多了,要不我把手机留这儿,我们先上去?”

  他说着作势要起身,对面的叶文也站了起来。

  温眠忙说:“不用,有什么话等我回国之后再说,现在这个时间还早,江易锴你再睡会儿回笼觉。”

  她快速地说完,把手机推给纪靳,然后闷头吃着眼前的东西。

  纪靳垂眸瞥了眼手机,那头不知何时把视频挂了,他随即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下一秒得到他已不是对方好友的提示,他失笑地望着那条提示。

  ——

  dd决赛第一名有拍大片上专访的一系列,只是温眠一向不喜欢出风头,只领了奖杯和奖金,以及一堆圈内大佬的名片,然后便回了国,在叶文家里睡了两天调整作息、

  她这刚睡醒,叶文那头接到她们俩一位共同朋友的电话,让她们赶紧来绿岛,一群朋友等着她们过来参加生日趴。

  叶文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差点忘了人生日,先前她和我说的时候,我忙着和文筠斗法没放在心上,在国外也没买礼物。”

  温眠更是没想到有这一茬,她在国外买的只有给李姨的保健品和给温钰的零食小吃。

  好在,那位朋友和她们关系不错,不在意什么礼物不礼物,到时候再补上礼物便是。

  两人就这么空手去寿星那里蹭饭。

  “小序呢?”

  叶文把车开出小区,缓缓地驶向外面的马路,“她忙着离婚呢,说是和于维星统一了想法,找个时间签个离婚协议再去办离婚。”

  温眠惊讶,她一直以为姜知序只是说说,毕竟离婚这事,她从去年开始在说。

  “真要离婚啊?”

  “看她那样子估计是,他们俩好像很久没有住在同一个房子,我们上次是什么时候见的于维星来着?”

  温眠想起来最近一次还是在姜知序电影首映会上,她剥了壳糖丢进嘴里,回忆起他们正式见面的场合。

  “咱们上次和他见面还是去年他们俩结完婚没多久,我们去他们家吃火锅,顺便搓了几圈麻将,从于维星那里赢了些小钱。”

  温眠想起于维星那张明星脸,感慨着说,“小序怪不得一开始会和他闪婚,于维星长得确实不赖,听说还经常锻炼来着,娱乐圈难得的极品。”

  叶文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打趣道:“这话要是被江易锴听见,又得和你置气了吧?”

  温眠呵了下,嘴里的糖被她咬得嘎嘣响,“我这是从路人角度点评这位男明星,没什么好吃醋的。”

  叶文耸耸肩,有些不以为然:“我觉得纪靳比他帅。”

  温眠顿时不说话了,行吧,恋爱中的女人最大,你说什么是什么。

  “回来后还没和他联系过吧?我说这江易锴太记仇了吧,你不找他,他难道不会主动过来找你吗?”叶文气得敲了敲方向盘,反应比她还大,“他再不找你,我看还是让小序给你介绍小鲜肉,长得不比他差,性格比他好一万倍的那种。”

  温眠被她逗乐,和她开着玩笑说:“那等小序先给自己找个小鲜肉,再忙活我这一摊的事。”

  叶文原本也就只是说说,听她这敷衍之词,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这出息。”

  温眠嘿嘿笑着,手机在她手上颠来倒去,也没半个动静。

  绿岛还是同以往一样热闹,工作日的晚上也丝毫不影响大家玩乐。

  寿星包了绿岛一楼开趴体,请了一堆朋友在大厅蹦迪,望过去乌泱泱的一片。寿星原本是想包场,但绿岛的规矩是一楼对外包场,至于二楼三楼,不好意思,那是特殊区域不给包场,给再多的钱也不行。

  温眠和叶文姗姗来迟,和寿星打过招呼后,跑去大厅隔壁的小餐厅蹭吃蹭喝。

  两人在家睡了一天,肚子像是空城打鼓,赶紧让师傅给弄个铁板炒饭。

  寿星晃荡晃荡着过来,看见两人眼睛发亮地盯着眼前的铁板炒饭,顿时有些好笑:“你们这是在国外没吃上饭还是在那里流浪了几天?这么饿吗?”

  寿星坐在她们旁边,也点了份铁板炒饭,每人面前摊一只手,开玩笑地催促道,“礼物呢?”

  “我半个月都被关在一个酒店熬通宵,你看看我这黑眼圈,到现在还是乌黑乌黑。”

  寿星还真的凑过去瞧,“哎你去国外干啥?我听说江少没跟着一起去啊。”

  “比赛,顺便给你赢了点礼物钱,你看上什么和我说,我给你付钱。”铁板炒饭上来,温眠往寿星那里推了推。

  寿星顺势从她盘里挖了一勺,“就你那奖金能有多少,我不缺什么,你要是实在想送,给我弹首生日快乐,文文你伴唱,我发个朴实的朋友圈乐乐。”

  叶文猛摇头:“我不,别让我去外面丢人,我还是给你买个包。”

  寿星也没勉强,好奇地问温眠:“你那参加什么比赛?又是什么时装设计的比赛吗?”

  “我给你看照片,下次让眠眠友情价给你设计礼裙,保管惊艳全场。”叶文拿出手机,小姐妹俩高高兴兴拿着手机欣赏那天的情况。

  温眠偶尔凑过去望一眼,她自己都没看过秀场的那些照片,回来这几天连网都没有上过,尽顾着倒时差睡觉。

  吃饱喝足,三人回隔壁大厅,蹦迪舞曲换成了舒缓音乐。温眠走到一架三角钢琴前,先试了试音。上一次弹还是为了唐贝贝手里的那幅画,后来江易锴在公寓搬了一台钢琴进来,她却一次都没再弹过,要不是有李姨在家时不时地擦着,估计到现在为止,落了不知几层灰了。

  温大小姐自从家里没落后,越发得低调和沉寂,尤其是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在场的客人都知道温大小姐和寿星关系不错,自然也没有人敢看温大小姐的热闹,只是暗戳戳地往她那一处看,见她站在钢琴前,纤长手指在上面一一划过,最后坐了下来。

  三层蛋糕被绿岛的工作人员推着上场,生日快乐的旋律从指间缓缓流出,光线忽地变暗,起哄和掌声错落响起。

  寿星被一群人聚在中央,被迫戴上土土的生日帽闭眼许愿。

  温眠抬起头看向人群聚集的大厅中央,烛光闪耀女生那漂亮的侧颜,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许着心愿。

  她记得去年生日她在国外念书,晚上是和elvis他们一起过的生日,也是类似的场景,老太太一定要她许愿。

  她许了什么愿望?好像是家人和朋友平安顺遂。她这短短二十几年过得肆意畅然,不缺衣食不少宠爱,所求的不过就是平安健康,然而这也是最难实现,短短几个月,没了平安,更没顺遂,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也从没有意料到她会和江易锴纠缠在一起。

  音乐戛然而止,一束灯光骤然亮起,大厅里重新恢复方才的热闹欢聚。

  温眠合上钢琴,不远处一位服务生匆忙过来,停在她面前。

  “温小姐,江少请你过去。”服务生手里捏着张明廷酒店的房卡,毕恭毕敬地说。

  温眠一愣,抬眼望去,江易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二楼的栏杆上,倚着看向她。光线晦暗,她却轻而易举地寻到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

  “你让他下来找我。”

  说着,她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房卡,随意地揣进兜中,然后转身去了大厅某处角落坐着。

  服务生脸色为难地瞧瞧她,又看看二楼,发现那一处栏杆旁已没了身影。

  温眠被带出了绿岛,连和寿星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给她留,然后坐上了车。

  车子疾驰在繁华街道,灯红酒绿的喧闹街景不断地被无限拉长后退,然后一晃而过。

  丝丝冷风迫不及待地挤入车窗缝隙,吹散各自心头的烦闷和燥意。

  车子右转驶向公寓的那条路,她不由得转过头问:“去哪儿?”

  “回家。”江易锴说。

  她从兜里掏出那张房卡,问:“那这卡呢?”

  “你留着自个儿玩。”

  温眠撇撇嘴,把卡随意地丢到中控台上。

  光影沉沉洒落在车内,空气彷如凝滞,谁也没主动再开口,两张脸掩映在光影流转间,显得越发沉寂,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胸口的那颗心脏跳动得飞快。

  车子安静地飞驰而过,距离越近,那种心慌气促的感觉越明显。他们就像是在被一只猛兽追赶,一刻不停地推着往前跑。

  该解决的还是会解决。

  车子驶到公寓,缓缓地慢下速度,保安和江易锴打了声招呼,放车子通行入内。

  蹲在路旁的一个女人看见他们的车子,连忙跑了过来,扒住半开的车窗,和副驾驶座上的温眠说,语气急切和匆忙:“温眠,我要和你谈谈。”

  温眠一愣,转过头看着她。周芸紧紧地扒着车窗,一张脸被冻得通红,头发被冷风吹得略显凌乱,脸色也极差,完全不如她在温家时的那副安逸贵妇模样,此时的她显得狼狈不堪。

  温眠回过头,目光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谈的。你还是去找你那男朋友好好谈来得实际。”

  说完,江易锴朝保安岗使了个颜色,那头立刻有人过来拉走周芸。

  周芸在身后大喊着什么,被风吹散得一干二净,她透过外面的后视镜,那具身影被保安紧紧地拽着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叮咚”,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她下了车,正好掏出手机看了下——“你不关心你爸爸到底是为什么会出事吗?”

  她愣在车旁,手指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然后抬头看向身前的江易锴。

  江易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得回头,看见她站在路灯下,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满脸无助地看着他。他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走回去抱住了她。

  他发现她在发抖,“怎么了?”

  他才发现她连牙齿都打着寒颤,她似乎很冷,不等他再问,温眠把手机拿给他看。

  他的视线微顿,眯了眯眼,随即问道:“周芸发的?”

  她点点头。

  “你先上去待着,我去找她,”

  她拉住他的手,执拗地说:“不,我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江易锴定定地看着她,最后妥协,紧紧地牵住她的手,打了个电话给保安岗,没过多久,保安带着人过来了。

  公寓外的一家咖啡内,江易锴牵着温眠的手坐在其中一侧,对面是喝着热饮的周芸,她在冷风中蹲了一天,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敢离开片刻,生怕错过温眠进出。此时坐在暖气里,她才稍稍缓了些过来,捧着一杯热饮小口喝着。

  “我等了你大半个月,但你最近好像不住在这里。”周芸尴尬地笑笑,见温眠不搭理她,脸上的窘态毕露,微垂下眼眸,干干地笑着。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孙璞……他骗走了我所有的钱,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是别人的……”

  江易锴冷冷地盯着她:“说重点。”

  周芸瑟缩了下,没敢看江易锴的眼神,她盯着温眠,沉默几秒继续说:“我原本以为是我遇人不淑,碰见一个骗财骗色的大骗子,但是我前段时间和方蕊吃完饭,路过王家的别墅,我看见了孙璞在王家门口,似乎是想找王家的什么人。我本来是想问清楚,但他一看见我就立马跑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所以赶紧过来找你,只是你一直不肯见我。”

  “孙璞和王拓权认识?”温眠猛地抬起头,想起那天她在茶馆看见的那个男人,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周芸摇摇头:“我不能确定,我只是把我看见的事情告诉你。是我过于理想化,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我,所以当初他说想来我们家,我没有拒绝。我对不起你爸爸。”

  “你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我爸爸出事难道确实和他们俩有关?”

  她犹豫片刻,羞耻感像一张蜘蛛网牢牢地黏住她的全身,“你爸爸是过来找我的路上出了车祸。那天你爸爸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质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当时想和他离婚,所以就承认了。之后我告诉了孙璞,他好像中途出去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他打电话给谁……”

  周芸终于止不住泪意,呜咽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温眠冷眼看着她,对她的眼泪丝毫没有触动。

  江易锴给周芸一些钱,打发她离开。

  温眠看向窗外,旁边的小广场上几只金毛聚在一起开小会,一群小孩儿跑来跑去嬉笑玩乐,一对老夫妻沿着广场边沿慢慢地散着步……

  这座城市永远都那么喧嚣繁华,仿佛不曾为任何人有过停留。人来人往,离去了一波人,还有会另一波人过来。

  咖啡厅没什么客人,收银台有视频的声音一阵阵传过来,似乎是什么偶像剧。

  江易锴握紧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她淡淡地说:“郑秘书……就是我爸爸先前的秘书,他在帮我查当时的事,他查到造成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一家在国外旅游,住的还是一万块一晚的房间,还挺有钱的,是吧?”

  “我帮你去查。”

  温眠靠在他身上,长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我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我爸爸一直瞒着我,直到他去世前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爸爸当初亏损了很多钱,我爸爸去世后,公司落到了王拓权的手里,是有点不对劲吧?”

  她冲他笑了笑:“左右在这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我们走吧。”

  江易锴目光定定,一动不动。

  温眠故作轻松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谈谈先前吵架的事吧。”

  江易锴神色有些不自然,哦了声:“那走吧。”

  话虽是那么说,两人还在外面晃荡几圈才回了公寓。

  刚一打开门,奇怪的味道一阵一阵飘入两人的鼻尖,着实令人头痛。

  温眠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一片狼藉,一堆啤酒易拉罐或立或倒,烟尸横七竖八地躺在烟灰缸中,空的红酒瓶倾倒在地上,酒液已经干涸,染红地毯,像是在控诉先前遭受的待遇。

  温眠皱了皱眉,立刻走过去打开窗户散味。

  江易锴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地把一堆垃圾丢进垃圾桶,然后提起袋子往外扔。扔完回来,发现温眠还盯着茶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先前喝的,忘了收拾。”

  她出国,李姨又把温钰带到自己家里照顾,这里没了人收拾,他有时候住在公寓,有时候回明珠苑,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忘记这回事。不过这股味道确实难闻,馊味和霉味、潮湿味种种混合,简直是强中之强,难闻到极点,连他自己都嫌弃。

  温眠默不作声,任由他胡乱收拾着客厅。

  她被这暖气熏得有些发热,脱了身上的大衣,然后一个盒子从大衣兜里掉出来,滚落在江易锴的脚边。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捡,另一只手抢在她先前把那只盒子捡起来。

  “不是说是给客人设计的?”他拿出盒子里的袖扣,在灯光下仔细地看着,“一位女士送给男朋友的礼物?那位女士是谁?她心爱的男朋友是谁?”

  江易锴似笑非笑,拇指指腹在袖扣表面细细摩挲,慢慢靠近她,得寸进尺,“嗯?”

  他的嗓音低沉,尤其是尾音的上扬,听得她脸色微微发烫,像是看透了一切嘲笑她。

  她恼羞成怒地过去抢,却被他灵敏地一避,“不早说,害我莫名吃了一大缸的醋。”

  温眠瞪着他,气得说:“不是给你的。再说你不是生我的气吗?拿着我的东西算什么?”

  江易锴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随即解开衬衣袖扣上的袖扣,把新的那副戴上去,很臭美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大半个月没见,气该消了。”他嘚瑟完,重新解开袖扣放在一边,然后解着中间的一排扣子,眼尾上挑,朝她轻飘飘地投来一眼,“难道你的气还没消?”

  温眠快步去衣帽间,随手给他找了件衣服丢给他。

  他捏着衣服一副要穿不穿的样子,被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大步走到窗边,敞开窗户,冷风呼呼涌进来,扑打在江易锴的身上。

  温眠轻飘飘瞥他一眼说:“你不怕感冒的话,你继续光着吧。”

  江易锴立刻套上衣服,端坐在沙发上,等她开口。

  天气还未入春,此时的夜风裹挟着一丝晚冬的凉意扑打在人身上,阴沉沉凉飕飕,很快打败暖气,包裹住一整个客厅。

  寒意使人清醒,适合一场高效率地谈话。

  温眠在他对面坐下来。

  “那副袖扣,我原本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但制作的工时有些长,所以我又另买了一条领带。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其实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她略微一顿,垂下眼眸,笑了笑,“只是后来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得那么突然,我们俩还大吵一架,所以到现在我才拿到这东西。”

  江易锴欲言又止,想开口说些什么,温眠止住了他。

  “一个个来,你让我先把话说完。”她说,沉吟片刻,随即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和方蕊见面这件事我有不对的地方,我当时应该主动和你说,但我回了家就把这件事忘记了。我不是想你所想的那样想和她交好,那没必要,我希望你在这一点上不要误会我,我做的我会认,但我没想过的你也不要强加给我。”

  “这大半个月我想了挺多,我们俩这算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因为从一开始我们是各取所需的状态……”

  江易锴打断她,一脸认真地说:“所以我们结婚吧。”

  温眠一怔,顿生无奈,“江易锴,这个时候你能别开玩笑吗?”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地提建议。你说的没错,一开始确实是各取所需,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强迫你待在我身边。我不是慈善家,会为了报复你,牺牲自己的色相和身体。我想从你这里再找回场子,让你明白当年你拒绝我是错误的决定,但这不妨碍我一都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们结婚,我如果骗你,我爷爷不会轻饶我。”

  温眠:“……”

  每次话题交到他手里,他总有那个本事总能歪到犄角旮旯。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肥了吗(很肥、太肥、肥得不能再肥=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