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作者:澜桥映雪      更新:2023-07-25 02:41      字数:7150
  眼前发黑的齐乐然向后仰倒的身体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

  “凯文!”齐乐然本能的知道抱住自己的人就是斯特曼, 一瞬间不敢置信的巨大惊喜让他那已经模糊不清的眼中蓦地涌出了两行泪水, 只要斯特曼没事,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齐乐然转过身把脸埋在斯特曼的怀里,一遍一遍的轻声呢喃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斯特曼抱着怀里几近虚脱的爱人,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的耳边低声安抚着“宝贝, 我没事, 我就在你身边, 我没事的…”

  这时已经被保镖们抱住的安妮死死的盯着抱在一起互相抚慰的斯特曼和齐乐然两人, 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得知斯特曼一点事情也没有后, 齐乐然的精神瞬间好了很多,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窝在斯特曼的怀里,偷偷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仰头间赫然看到斯特曼衬衫领口边缘处零星的暗红色血迹, 连忙伸手去揭斯特曼的衬衫查看。

  斯特曼握住了齐乐然去揭他衬衫的手, 对他低声说到“我没事,这是罗伯特的血。”

  “罗伯特的血?”齐乐然一脸茫然的站直身体,看着斯特曼,疑惑的开口问到“这件事情跟罗伯特有什么关系?”直到此时理智回归的齐乐然才突然想起为什么安妮会在这里。

  斯特曼抬手揉了揉眉心, 齐乐然这才注意到斯特曼铁青的脸颊旁隐约还残留着没有完全擦干净的干涸血迹。

  “今天我去国家金融监管局参加会议,你知道的, 罗伯特就是在那里工作, ”斯特曼边揉着眉心, 边沉声说到“安妮大概是从罗伯特那里知道了我今天要来这里开会的消息,所以非要缠着他带她来见我,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结果就在他们在门口拦住我的时候,发生了袭击,罗伯特他…”斯特曼侧头看向了手术室大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和自责。

  此时手术室的大门已经打开,几个护士从里面推出一个担架车,车上躺着一个全身被白布覆盖的人,齐乐然顺着斯特曼的视线看了过去,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与罗伯特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跟斯特曼回家见家长那次,一次是他和斯特曼两人的婚礼上,因为第一次他跟斯特曼回家有了不愉快的经历,再加上斯特曼的工作繁忙,两人便再也没有回去过,齐乐然知道,安妮和贝拉曾经给斯特曼打过多次电话想要见他,可是斯特曼都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了,所以他跟罗伯特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可是一个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去了,一时间也让齐乐然难以接受。

  “真是难忘的生日礼物!”齐乐然耳边传来斯特曼嘲讽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斯特曼对命运的嘲讽和对自己无法改变命运的自嘲。

  齐乐然知道斯特曼的心中是痛苦的,自责的,如果他没有因为安妮针对自己而刻意的冷落她,或者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把罗伯特安排进政府部门工作,那么今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如此说来,安妮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罗伯特,也不是全无道理,可是她却忽略了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就在她自己身上,如果当初她没有刻意的针对自己,弄出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来,那么现在这所有的事情就都不会存在了。

  可是人就是这样,别说安妮是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就是成人,又有几个人能够直面自己的错误和由这个错误所带来的惨痛后果呢?只有将一切错误归咎于别人身上,自己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就在齐乐然愣愣的看着那辆载着罗伯特尸体的担架床从自己眼前缓缓推过时,他的眼角余光看到被保镖抱着的安妮两眼无神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担架床,就在担架床就要消失在走廊尽头时,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边挣扎着从保镖的怀里跳下地跌跌撞撞的追着担架床跑了过去,一边嘴里大声喊着“爹地,你们要把我爹地弄到哪里去?!”

  在斯特曼的眼神示意下,几个保镖模样的人追在安妮的身后跑了过去。

  “然,我这边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需要处理,”斯特曼的声音将齐乐然的视线拽了回来,齐乐然这才注意到手术室门口站着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有他认识的国家安全局局长和情报部门的负责人,还有几个虽然眼熟,却不知道具体负责什么事情的人。

  齐乐然点了点头,总统遇袭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其中牵涉极多,后续处理复杂而又必须及时,斯特曼确实有许多事情要急着去处理。

  “所以,罗伯特的后事就只能托付给你了。”斯特曼见齐乐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说到。

  “你去忙吧,这边的事情就放心的交给我吧!”齐乐然有些心疼的握了握斯特曼的手,神色郑重的说到。

  斯特曼明明也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刺杀,更是亲眼目睹了与自己关系颇好的妹夫罗伯特的死亡,说得更夸张一点,他自己更是仅仅与死神擦肩而过,可是他却没有精力悲伤,没有时间害怕,有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继续投入了工作,齐乐然只是想想就觉得无比的心疼。

  可是就在刚才,来这里的一路上和刚刚以为斯特曼已经发生意外,离开了自己的时候,齐乐然已经领悟到了太多的东西,明白了太多他之前不明白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行动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心疼和支持。

  两人之间不用多说什么,斯特曼自然也明白齐乐然的心情,在反手握了一下他的手后,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后,便头也不回的向那几个站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他的人走了过去,对于斯特曼来说,与其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痛苦自责,不如用这些时间和精力来给罗伯特报仇和排除以后的隐患。

  齐乐然看着斯特曼坚定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的勇气,因为就在刚才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爱人斯特曼,却又在痛苦绝望中跌入了他那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中时,齐乐然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明悟,曾经他跟斯特曼说过,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其实死亡亦然。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无论如何,我们总在一起就是!

  至此,齐乐然的心中再无恐惧!他转身向罗伯特被推去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派人去家中接来的贝拉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和看到罗伯特的尸体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伤心欲绝的哭喊叫闹,而是脸色惨白神情恍惚的坐在罗伯特的身边,不言不语,好似一个活死人般,让人更加的担心。

  齐乐然咨询了医生,知道她这样的情况其实更加的危险,再加上出事前她就不太稳定的刚刚才有所好转的精神状态,在医生的建议下,给她打了针镇定剂,让她睡了过去。

  而坐在一旁刚刚哭了许久,已经哭累了的安妮,这会儿也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毕竟她的年纪还小,经历了这样的事情,精力早就支撑不住了。

  齐乐然让人把她们娘俩抱上了车,亲自送回了斯特曼的父母家,并把事情跟斯特曼的父母大概说了一下,接下来这几天他要忙着罗伯特葬礼的事情,贝拉和安妮还有本,就要由斯特曼的父母来照顾了。

  斯特曼的父母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最初的震惊和伤痛后,很快的接受了这件事情,并表示自己会出面安抚罗伯特的家属,并且在嘱咐过齐乐然和斯特曼注意安全后,才放他离开了。

  罗伯特的父亲早亡,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外市,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母亲独居,一想到要把他离去的噩耗告诉他寡居的母亲,齐乐然就无比的头痛,幸好现在有斯特曼的母亲代劳,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说是负责罗伯特的葬礼,可是就齐乐然目前的身份来说,也并不用他具体做什么,况且对于西方葬礼的事情齐乐然懂得也并不太多,倒是贝拉和安妮的状态让他牵涉了太多的精力。

  贝拉自从那天出事后,就不言不语,甚至不吃不喝,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其实齐乐然完全能够明白她的感受,在苦难的日子刚刚有所好转,对未来重新升起希望的时候,却遭此厄运,是个人都会禁受不住打击,而且对于贝拉来说,如果不是她非得逼迫斯特曼给罗伯特在政府部门安排工作,那么罗伯特就不会死,所以那份浓浓的自责、懊悔和对未来生活的绝望彻底压垮了她。

  虽然贝拉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但是相对于贝拉来说,齐乐然还是更加担心安妮,安妮已经不再哭闹喊叫,可是每每齐乐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就会用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充满怨毒的盯着他,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齐乐然相信自己早就已经死上百八十回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齐乐然担心的,毕竟安妮不喜欢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让齐乐然担心的是,他发现安妮盯着本的眼神也越来越诡异,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不管怎么样,罗伯特的葬礼都在快速而又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就在斯特曼遇袭的第二天早晨的早间新闻报道了总统于昨日遇袭的消息,这么大的事情,能够压得了一时,却不宜压得太久,否则从非官方渠道流露出这个消息,将会大大降低政府公开透明的形象,造成不利的影响。

  新闻中报道了总统凯文斯特曼遇袭的时间和地点,同时也指出了总统凯文斯特曼在此次事件中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有一名国家金融监管局的工作人员在此次事件中丧生,也正是因为他无意间的举动才挽救了总统凯文斯特曼的性命,报道新闻的同时罗伯特的照片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此事引起了h国民众极大的关注和愤慨,在和平年代,总统遇袭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是对h国尊严极大的挑战和蔑视,而且让这样胆大包天的凶徒游荡在外,也是对公共安全极大的隐患,在庆幸总统没事的同时,民众们也发起了要求政府尽快捉拿凶手的请愿。

  而就在报道出来的当天下午,某国际恐怖主义组织便声称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并公开发表言论抨击斯特曼和齐乐然的同性婚姻是违背神的意志的恶劣行径,应该遭受所有人的唾弃和制裁,他们的行动还远远没有停止。

  得知这一消息的齐乐然愤怒的当场爆了粗口,神同不同同性结婚告诉你了?你他妈的是哪根葱!

  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的齐乐然只能把全部精力放在了罗伯特的葬礼上,务必让他走得风风光光,即慰藉了死者的灵魂,同时也表明自己根本毫不畏惧的态度。

  可是就在罗伯特的葬礼准备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时,网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言论,有人认出了在总统袭击事件中丧生的男人名叫罗伯特格雷格,正是总统凯文斯特曼的妹夫,而且当初罗伯特格雷格之所以能够进入国家金融监管局工作都是托了总统凯文斯特曼的关系!

  这个言论一出,网上一片哗然,很快关于罗伯特格雷格这个人更加详细的信息便被人一一挖了出来,多年前他在就职的风险投资公司犯了大错,差点被判刑的事情自然也就呈现在公众面前。

  以他这种情况,别说国家金融监管局,就是任何一家跟经济有关的公司都不可能聘用他,总统凯文斯特曼明显是在以权谋私!

  涉及到政府高官的腐败渎职问题,一向是那些负责政治版面的记者们最为热衷的话题,更别说这次出事的是总统本人,而且有着无可辩白的事实做依据,一时间各大新闻媒体同时争先恐后的报道了这一消息,以示自己不畏强权,身为媒体人的尊严和操守。

  而在不久前的总统竞选中败下阵来的独立党,此时也毫不避讳的站了出来,公开表示面对这样严重的以权谋私,损害公众利益的行为,必须严格杜绝,并进一步彻查,追究相应涉事人员,严肃处理。

  同时,在采访中,他们还将事情引申出去,隐晦的表达了既然在总统袭击事件中罗伯特格雷格代替总统中枪身亡,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一时间,所有的舆论都指向了刚刚经受袭击,并失去了亲人的总统凯文斯特曼!

  虽然当初对于斯特曼把罗伯特安排进政府部门工作的事情,齐乐然就持不赞同的态度,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引发轩然大波,带来这样严重的后果。

  此时的形势对斯特曼来说可以说是内忧外患,齐乐然虽然担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谁也没有时光穿梭机,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就在这种压抑的情况下,罗伯特的葬礼如期举行了。

  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好似特意在为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却一生坎坷的罗伯特送行。

  身着黑色套裙,脸色不正常的惨白着的贝拉,有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在朋友的搀扶下看着罗伯特的棺椁一点点沉入了地下,坐在墓园路边黑色轿车里的斯特曼缓缓摇上了车窗,低声吩咐了一句“回去吧!”车子便发动了起来,缓缓的离开了墓园。

  现在这种情形下,他还是不要出现在罗伯特的葬礼上比较好,否则那些守在暗处的记者们就会蜂拥而上,打破葬礼的宁静,打扰罗伯特逝去的灵魂。

  齐乐然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了,扭头看着墓园一点点消失在车窗的视野里,细小的水珠不断的打在车窗上,滚滚而落,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让齐乐然心中不禁暗暗感慨,命运就如这窗上水珠结成的细网般,交错复杂,不知拨动了哪根细线,便会改变无数人的人生,可是仔细去看时却又无迹可寻!

  就在罗伯特葬礼举行的同一时间,政府部门发言人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就罗伯特格雷格的事情做出了公开的解释。

  发言人声称,罗伯特格雷格不是国家金融监管局的正式工作人员,而是外聘来的负责临时工作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不涉及国家金融监管局的任何核心内容,而且他的工资也是由总统凯文斯特曼个人负责支付。

  政府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同时出示了罗伯特格雷格与国家金融监管局签订的劳动聘用合同和总统凯文斯特曼个人支付给罗伯特格雷格薪水的每月银行流水证明。

  虽然新闻发布会证明了总统凯文斯特曼在罗伯特格雷格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可是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些解释的民众们,认为他虚构证据欺骗大众,引发了更加激烈的言论,斯特曼的声誉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在得知了这一切后,齐乐然很好奇的问过斯特曼,这一切都是真的么?结果斯特曼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罗伯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原来斯特曼对此早有准备,齐乐然不禁再次暗暗感慨,政治就像是在几万米的高空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跌得粉身碎骨!

  就在罗伯特的葬礼进行后的第三天,齐乐然就得到了消息,那个袭击了斯特曼的恐怖分子已经被抓获,让齐乐然的心情好了不少。

  为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罗伯特的家属,齐乐然再次来到了斯特曼的父母家。

  斯特曼美丽而又优雅的母亲明显的憔悴了下来,几天不见眼角已经爬上几丝细纹,老斯特曼先生那头暗金色的头发中竟然已隐见花白,不过他们身上那强势而又沉稳的气势,却还是能够让齐乐然觉得莫名的心安。

  坐在客厅里跟斯特曼的父母喝着咖啡的齐乐然,把恐怖分子已经落网的消息告诉给了他们,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了欣慰而又伤感的神情,齐乐然还很关心的询问了住在这里的贝拉、安妮和本的情况。

  斯特曼的母亲叹了口气后才幽幽的说到“贝拉的情况很不好,不吃不喝,不说不动,呆呆的一坐就是一天,我们两个人已经老了,又要照顾安妮和本,实在是没有精力照顾她了,我们想把她送到私人疗养院,想来应该比在家里受到的照顾要周到许多。”

  齐乐然点了点,表示赞同,并表示这件事情就由他来办好了,对于贝拉现在的情况来说,条件好的私人疗养院确实比家里要更适合她。

  就在齐乐然跟斯特曼的母亲说着话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硬物倒地的声音,斯特曼的母亲连忙站起身来,向楼上快步走去,齐乐然也同时站起身来,跟在她的身后上了楼。

  声音是从安妮和本的房间传出来的,两人快步来到两人的房间前,一推门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同时吓得魂飞魄散!

  安妮正状若疯癫的掐着本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着,同时嘴里还喃喃的不停的说着“你们都该去死,你们都该下地狱!”之类的话,而本那原先白里透红的小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手脚正无力的挣扎着。

  “安妮你疯了吗!他是你弟弟!快放开他!”斯特曼的母亲连忙上前两步,伸手去拽安妮掐在本脖子上的手,可是安妮却好似真的疯了般死死的掐着本的脖子,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跟在斯特曼母亲身后的齐乐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不过在看到斯特曼母亲根本掰不开发疯的安妮的手,而安妮手中的本脸色越来越难看之时,齐乐然心中突地升起了一丝怒气,他上前几步来到安妮的身前,抬手狠狠的给了安妮一个巴掌。

  齐乐然一个成年男人,即使他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安妮这个小女孩还是被他扇得身体踉跄着向后跌了出去,同时放开了手里原本掐着的本。

  齐乐然连忙扶住身边的本,查看他的情况,幸好安妮本身也是小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脸色青紫的本趴在齐乐然的怀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齐乐然一把抱起无力的趴在自己身上的本,大步向外跑去,嘴里同时高声喊到“我送他去医院!”此时的他已经明白了安妮在罗伯特死后这几天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她把罗伯特的死归咎于齐乐然的身上,然而当她看到斯特曼对齐乐然不仅没有丝毫的责怪,而且还十分的亲密时,终于把她心中那份扭曲的仇恨也同时放到了与齐乐然“沆瀣一气”的斯特曼身上,而与斯特曼极其相像的本天天出现在她的眼前,终于把她刺激得发了疯,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来。

  齐乐然带着本把能做的检查做了个遍,幸好除了脖子处的红肿外,并没有什么后遗症,这时候齐乐然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把他的衣服浸透了。

  “姐姐,为什么?”本用沙哑的嗓音蹦出了两个单词。

  齐乐然看着怀里软乎乎的跟斯特曼如出一辙的小本杰明,那双湖蓝色的眸中透出害怕和茫然的眼神,心底一阵阵的抽疼,他的年纪还这样的小,大概还不能明白他的爸爸已经离他而去,从此以后他都再也没有爸爸了的事实,再加上已经呆傻的妈妈和几近疯狂的姐姐,齐乐然不禁为小本杰明的未来担起心来。

  “姐姐是在跟你做游戏呢!”齐乐然没法告诉他,他姐姐因为他长得像极了凯文舅舅,而被迁怒的真相,所以只能用话敷衍过去,幸好本的年纪还小,属于谎话还能忽悠过去的时候。

  又惊又怕在医院折腾了许久的本在齐乐然的怀里慢慢的睡了过去,那双肉乎乎的小手还紧紧攥着齐乐然胸前的衬衣,浓长的金色睫毛偶尔会突然急促的抖动着,显示着他睡得并不沉稳。

  看着怀里与斯特曼酷似的那张可爱的小脸,齐乐然的心中不由得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