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作者:澜桥映雪      更新:2023-07-25 02:43      字数:20618
  黑暗退去, 旭日东升,微蒙的晨光把城市一点点照亮, 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熟悉而又陌生,坐在车后座的齐乐然却低头敛目, 神情懊恼,即没有心思去欣赏窗外的景色, 也不敢抬头去看正在专心开车的卓擎宇。

  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情绪崩溃时做出的事情,齐乐然便觉得没脸见人,他怎么会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来啊!

  其实就连齐乐然自己都不清楚, 作为一个普通人,骤然当上了一个国家首脑的伴侣,还是以男人之身担第一夫人之名,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好像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并做得顺风顺水, 风光无限,可是暗地里实际上承受了多少束缚和压力, 却不足为外人道。

  背井离乡好似无根浮萍般的的齐乐然之所以能把这一切默默的承受下来,并甘之如饴,心中所依仗的不过就是斯特曼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 所以当斯特曼的信任不在时,齐乐然压抑已久的情绪便在不知不觉间爆发了,崩溃了,做出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来。

  不过这会儿就算再懊恼,再后悔, 时光也不能倒流,齐乐然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的同时,对斯特曼的气却又加深了一步,如果不是他这么对待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控制不住情绪,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就在齐乐然即是懊恼自责,又是气愤不已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目的地,缓缓的停了下来。

  位于城郊新区,新开业没多久的世纪大酒店那简洁而又奢华的高大建筑映入眼帘,卓擎宇停好车后,下车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这才抬手给齐乐然打开了车门,等他低着头下了车后,两人一边往酒店里走,卓擎宇一边在齐乐然的耳边低声说到:“我们今天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等下进去跟新郎新娘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因为昨天晚上在情绪崩溃的情况下做出了那样丢脸事情的齐乐然,此时自然是卓擎宇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跟在卓擎宇的身边快步向酒店里走去。

  因为昨天晚上齐乐然突然情绪崩溃的吓人模样,让即心疼又担心的卓擎宇只能答应他的要求,带他来参加高中同学薛绍辉的婚礼,也算是带他出来走走,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有助于舒缓他的心情。

  虽然今天两人是临时才决定来参加婚礼的,而且也并没有打算呆多久,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危险,可是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的卓擎宇在跟齐乐然说完刚才那番话后,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把两人现在的位置发给了被他们两人骗过,还留在齐乐然昨天所住的酒店里的组员们,这才略略放下了心。

  因为要避开人流高峰,所以两人来的时间较早,等他们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举行婚礼典礼的新世纪酒店八层时,因为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宴会厅里冷冷清清的还没有几个人,一些来得早的人正三三两两的聚在宴会厅外的酒店大厅里或窃窃私语或大声说笑着,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人。

  两个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男人同时出现在大家眼前,自然瞬间就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声从大厅里站着的几个年轻人中喊了出来。

  “齐乐然!”

  齐乐然下意识扭头去看,聚在一起的正是几个他的高中同学,几人正齐齐的扭头看着他和卓擎宇两人,一副即惊讶又恍然的神情。

  听到声音的卓擎宇不由得神色一紧,拉着齐乐然快走两步来到几人身边,低声说到:“不要声张!”

  几人的眼睛虽然还都一眨不眨的看着齐乐然,听到卓擎宇的话后,也都纷纷如小鸡啄米般拼命点着头,h国总统夫夫来z国访问对于z国来说是件大事,早就宣扬的沸沸扬扬的了,齐乐然的高中同学们知道齐乐然这几天会跟h国总统一起回国访问,心里都在暗暗揣测着他会不会来参加薛绍辉的婚礼,毕竟薛绍辉不仅是齐乐然的高中同学,更是与卓擎宇交好,而且时间上也刚刚好。

  如今看到他与卓擎宇一同前来,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暗觉有理,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暗叹,当初跟着齐乐然回国参加同学聚会那个长相英俊,气势非凡的男人竟然当上了一国总统,而备受大家非议的齐乐然竟然以男人的身份当上了h国的第一夫人,当时谁能想到!真是世事难料啊!

  同学们心中想法各异,可是如今却再没人敢当着齐乐然的面冷嘲热讽,说些有的没的了,而且如果当一个人跟你境遇差不多的情况下,才能引起你的比较和羡慕嫉妒恨的心理,可是如果这个人已经超越到跟你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就算你累死也够不到他的时候,除了仰视与敬畏外,就真的生不起任何其他的心思了。

  原本还想着借着热闹场景转移注意力的齐乐然此时看到昔日同学们惊讶疏离的态度,突然之间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身份地位的改变不仅自己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与束缚,于别人而言也是如此!

  没有哪一个时刻像现在这般明悟的齐乐然对大家点了点示意后,便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倒是让众人觉得他是自持身份,不屑跟大家讲话,气氛瞬间便冷了下来。

  原本也没想让齐乐然跟大家多做寒暄的卓擎宇见状,刚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一个人从楼梯间里推门走了出来,在看到站在人群中气质相貌俱是十分醒目的卓擎宇和齐乐然,愣了一下后,便快步向两人走了过来。

  “擎宇,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不来了么!刚才绍辉他媳妇还追着我问你怎么不来呢,这会儿正跟绍辉闹着呢,你快跟我来吧!”他虽然看见了齐乐然,可是因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招呼,只能假装没有看见他,拉着卓擎宇的胳膊就向楼上走去。

  “绍辉他媳妇惦记我干什么!你可别瞎说啊!”卓擎宇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一个反手挣脱了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回身对一时间没有反应上来,还站在原地的齐乐然低声说到:“正好,我们过去跟新郎新娘打个招呼就走。”

  齐乐然点了点头,抬腿向两人走了过来,此时站在卓擎宇身旁的卫明昊在低声呢喃了一句“你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去了”的话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头,对走过来的齐乐然结结巴巴的开口说到:“你….我…嗐,你现在这个身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了!”

  他的话其实代表了绝大多数同学们的心理,只是别人没有像他这般坦白直率罢了,不过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倒是让齐乐然憋闷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笑着回到:“你这不是说的挺好的么。”

  齐乐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非议的普通人了,就算他自己不想承认,可是这两年的经历和身周环境的熏陶,让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间都已经多多少少带上了上位者的气场和威压,此时他神情轻松的浅笑着回答,便不知不觉间给人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夸赞,如沐春风的惬意感觉,让所有听到他们两人对话的同学们都不由自主的从心里产生一种即折服又放松的矛盾感觉,看着几人消失在楼梯间门口的背影,都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果然做了人上人,就是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卫明昊带着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快步上了一层楼,来到酒店九楼新娘子所在的休息室,三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从屋里传来的一个女人发脾气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的好兄弟卓擎宇一定会来么?!我不管,你现在就给他电话让他来!”

  “娜娜,别闹了,他临时有事来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是跟我结婚,又不是跟他结婚…”

  “我不管,我就是讨厌你这个爱吹牛的毛病,你把他吹得那么厉害,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你,你是不是又吹牛了,人家压根就没说过会来你的婚礼!”

  站在门口的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他们两人结婚,管卓擎宇什么事?这会倒弄得他像个主角似的了。

  站在两人身边的卫明昊神色有些尴尬的小声解释到:“绍辉这个女朋友是个混血美女,人长得很漂亮,凭她的条件找个富二代也不成问题,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上了薛绍辉这小子,所以就算平时有些骄纵,绍辉也一向都挺惯着她的…”

  卓擎宇听到卫明昊的话,皱了皱眉,从刚才听到女人的话开始,他的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对的感觉,可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只能在心中暗暗防备,准备见过新娘和新郎后就赶紧离开。

  卫明昊说话声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屋里刚刚陷入冷战不再说话的两人听到,正在气头上的薛绍辉不由得对门口的卫明昊大喊了一声:“明昊,你不进来跟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偷听哪!”

  刚才是怕正在争吵中的两人尴尬,三人才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这会儿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三人也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走了进去。

  “擎宇!”薛绍辉在看到卓擎宇后,惊讶的大声喊到:“你不是说来不了了么!”

  “怎么?我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你的婚礼,你还不愿意啊!”卓擎宇笑着上前两步,跟薛绍辉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开心的说到:“兄弟,恭喜你了!”

  站在薛绍辉身后的新娘果然如之前卫明昊说的那样,是个深眉高鼻,明眸皓齿,身材火爆,皮肤白皙的混血美女,她在看到跟卓擎宇和卫明昊一起从门外走进来的齐乐然后,眉目间的惊讶和兴奋一闪而过,在薛绍辉和卓擎宇热情的打着招呼的时候,上前几步,对卫明昊神色自然的开口问到:“明昊,这位是?”

  “我是薛绍辉的高中同学,”齐乐然怕卫明昊说漏了嘴,连忙自己主动开口说到。

  “你好,”混血美女主动伸出右手,对齐乐然笑着说到:“我是绍辉的未婚妻高明娜,很高兴认识你!”

  “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既然人家已经主动伸出来来,齐乐然自然没有不理的道理,所以他也同时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高明娜的手,同时真心实意的说到,他自己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所以他更希望看到别人能有美满和谐,永远幸福的婚姻,也好让他有个念想。

  混血美女握着齐乐然的手微微用力按压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的松开了。

  齐乐然只觉得被她握过的手好似被什么东西猛地蛰了一下,随后就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掌心一路向上蔓延,瞬间整条手臂就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而那股酥麻之感还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的全身各处席卷而去,他的神智虽然还算清醒,可是身体各处却好似不是自己的躯体般,完全不受控制。

  打完招呼的卓擎宇正在被薛绍辉介绍给他的妻子高明娜,几人说说笑笑间没有人注意到呆愣在原地面无表情的齐乐然。

  卓擎宇倒是注意到了齐乐然的异样,不过他只是以为齐乐然是看到别人新婚燕尔,所以心有感触,才会呆愣在原地,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明知道会这样,又何必要上赶着来遭这份罪呢!

  为了怕齐乐然难堪,再突然情绪崩溃,卓擎宇没敢去打扰他,倒是高明娜好似看出了齐乐然的不妥,十分善解人意的表示他们两个人要出去招呼宾客了,把空间让给了有些神色怔怔的齐乐然。

  等他们几人全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个人后,卓擎宇才暗暗叹了口气,来到齐乐然的身前,轻声说到:“我们走吧!”

  他的话是说完了,可是齐乐然却好似没有听到般,不说也不动,卓擎宇只能无奈的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面前的齐乐然,谁知齐乐然就随着他这一下没有多少力气的动作整个身体僵硬着向后倒去。

  卓擎宇身体快于大脑做出反应,长臂一伸,将身体向后倒去的齐乐然抱住,这才知道他已经出事了!

  “齐乐然!”卓擎宇抱着眼眸半垂,好似木偶般毫无反应的齐乐然低声惊呼,却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目眦欲裂的抬手快速在齐乐然的颈动脉上按了一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连忙掏出兜里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求援,可是当他看到手机上毫无信号的显示后,额头不禁沁出了一丝冷汗,显然两人已经掉入了别人精心准备的陷阱里!

  直到此时,卓擎宇才明白过来刚刚那些若有似无的反常之处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几个月之前便如此大费周章,蜿蜒曲折的布置好了这一切!

  可是卓擎宇的心中却又升起了一个疑问,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带齐乐然来参加薛绍辉的婚礼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卓擎宇反手把齐乐然背在自己的背上,快步向屋外走去。

  也许,因为之前自己临时说不来参加婚礼了,他们的布置会有些许漏洞,自己必须尽快带齐乐然离开这里,或者躲到其他楼层去,就是能够闯进楼下的婚礼现场也是好的,毕竟那里那么多人,他们还敢全都杀了不成!

  其实正如卓擎宇心里预料的那样,这个针对齐乐然的局,是国外反z国势力早在得到他要回z国访问的情报时,就已经开始布置的了,虽然婚礼的日期就是针对齐乐然访问z国的日期来定的,可是他们也并不能确定今天齐乐然就一定会来。

  他们通过内部情报得知卓擎宇在国家安全局的工作就是保护来z国访问的各种贵宾的,所以推测出他有很大可能会被派去保护齐乐然,可是卓擎宇的工作性质特殊,他本人为人又极其机警,在试了两次无果后,只能把目标定在了跟他关系颇好的薛绍辉身上。

  他们做了两手准备,就算今天齐乐然不来参加婚礼,那么通过薛绍辉认识了卓擎宇的高明娜,也会在剩下来这几天制造机会让薛绍辉和自己与保护齐乐然活动的卓擎宇偶遇,进而认识齐乐然,然后再想办法制造机会,刺杀齐乐然,挑起z国和h国之间的矛盾。

  可是谁能成想齐乐然和斯特曼在访问z国期间起了矛盾,齐乐然竟然真的跟卓擎宇一起偷偷跑来参加薛绍辉的婚礼了,这可真是个能够活捉齐乐然的大好机会,相比于无奈之下的刺杀,活捉对于他们以后的计划显然更加有力!

  高明娜在按照原本的计划刺伤了齐乐然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通知原本以为卓擎宇不来了,而有所松懈的同伙,如果不是这样,在刺伤了齐乐然后,她原本也应该试着去刺伤卓擎宇,可是因为她的同伙有所松懈,没有在既定的位置接应,所以她也不敢贸然尝试,以免被卓擎宇察觉,打草惊蛇,导致计划失败。

  不过就算卓擎宇没有被刺伤,他们两人现在的处境也十分的不利,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的齐乐然让卓擎宇分心不少,同时也拖累了他应敌的动作。

  就在卓擎宇背着齐乐然小心翼翼的从屋里出来,还没有走出几步的距离,就听到电梯口处“叮”的一声响,然后电梯门便缓缓的向两侧打开,显然是有人来了!

  在敌友不分的情况下,卓擎宇自然不能冒险,背着齐乐然一闪身进了来时他就出于职业习惯,已经观察好的堆满了床单被罩,各色洗漱用品的酒店清洁间。

  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电梯上走了下来,神情戒备的快步向刚才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呆着的房间跑去,来到那间房间大门虚掩着的房门前,十分谨慎的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手_枪,慢慢向里面走了进去。

  “靠!”他们竟然有枪!在看到男人从兜里掏出枪来的那一瞬间,卓擎宇不禁在心中暗暗骂了句脏话,那两个男人进屋去后,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两人已经逃走了,一定会在走廊上挨间搜查,到时候就算自己尚有反击之力,也难保不招来更多的敌人,让齐乐然受到伤害。

  事不宜迟,卓擎宇回身把自己身后瘫坐在墙壁边毫无知觉的齐乐然身上的黑色西服脱了下来,随手抓过身边的床单卷成一团塞进黑色西服中,用力缚在自己背上,然后把齐乐然扶到角落,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抓过身边胡乱堆在地上的床单、被罩盖在了他的身上。

  卓擎宇退回门口,回头看了看,在确认没有破绽后,才慢慢挪出门口,向楼梯间快步走去,并时时关注着身后的情形。

  就在卓擎宇走了几步,离楼梯间近了不少之时,那两人男人已经检查完了房间,在发现压根就没有人后,便快速窜了出来,就在这时,一直观察着他们情况的卓擎宇猛地站起身来,猫着腰快速向楼梯间跑去。

  两个男人一出房门就看到了远处背上背着个人,正向楼梯间跑去的卓擎宇,连忙一边开枪,一边快步追了上去。

  卓擎宇虽然一闪身躲进了楼梯间里,可是还是被男人按了□□的抢打中了胳膊,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卓擎宇全然不顾胳膊处传来的剧痛,也刻意的没有去包扎伤口,一滴滴温热的鲜血滴在地上,好似路标般给身后的两个男人提供着指引,两个男人果然沿着卓擎宇留下的血迹一路追了上来。

  害怕楼下有埋伏的卓擎宇,没有向楼下跑,而是往楼上快步跑去,反正他在早上进酒店前就已经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手下,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快要到了,自己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行了。

  因此卓擎宇毫不犹豫的向楼上跑去,他要把敌人引得离齐乐然越远越好,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安全。

  等跑到十一层楼梯间的时候,追在卓擎宇身后的那两个男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卓擎宇突然捂住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推开楼梯间的大门闪身跑了进去。

  沿着血迹追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来到楼梯间大门处,发现他们一直追寻的血迹在这里突然消失了,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

  “他会不会故意引我们去十一层,其实他还往上走呢?”一个男人面色凝重的对另一个男人低声说到。

  “很有这个可能,反正酒店只有十二层,他又已经受了伤,我们两人分别行动,我来搜十一层,你去搜十二层,总会把他找到的!”

  “好,多加小心,那小子据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要不是老历他们几个早上听说那小子今天不会来了,便偷偷跑出去花天酒地去了,咱们早就把他们两个抓起来,立了大功了,妈的,谁能成想不仅那小子来了,就连那个什么第一夫人也来了,也不知道咱们俩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行了,赶紧抓人要紧,要是真能抓到了那个第一夫人,咱们哥俩以后要什么没有!”

  他们两人想要抓住齐乐然立个大功,又顾忌卓擎宇手中的枪,怕这样分开搜查后会有所伤亡,在絮絮叨叨的说了两句话,缓解了一下紧张情绪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分头行动了。

  一名黑衣人举着手里的枪,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走廊,十分谨慎一步步向走廊中间的清洁间走了过去。

  使用计策让两人分头行动的卓擎宇躲在离清洁间不远的卫生间里,因为手-枪没带□□,不敢冒然开枪,怕引来更多的敌人,只能躲在门后,静静的听着黑衣人的动静,他要把落单的黑衣人抓个活口,这样才能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将他们一网打尽。

  黑衣人先是来到了清洁间,里面的情形跟九层的清洁间没有多大的区别,床单被罩堆了一地,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慢慢走了进去,视线在堆成堆的床单被罩上一一扫了过去,在确认床单被罩下不能藏人后,刚刚想要转身出去继续寻找的黑衣人,只觉得脑后一阵风声袭来,他下意识拧身抬手挡住,同时大腿已经向后方快速的踢出。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卓擎宇这招只是虚招,在用拖把向他打出去以后,便撒开了手,自己快速后退了两步,让黑衣人仓促应对下的腿上动作落了空,导致他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向侧后方倒去。

  这个时候,卓擎宇才抬起脚来,迅速的踢向黑衣人的手腕,把他手上的手_枪一脚踢飞了出去,等黑衣人堪堪站稳身体之时,却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门,吓得他一个激灵,再不敢动弹了。

  卓擎宇没有跟他废话,一个手刀击在他的颈动脉上,将他击晕了过去,然后把他扔到堆了一地的床单被罩里,遮了起来,这才转身快步向楼梯间跑去,赶在去十二层搜查的人回来前,一边听着楼道里的动静,一边快速向九层跑去。

  卓擎宇快步跑到九层的清洁间,扒开堆在地上的床单被罩,露出里面齐乐然苍白而又毫无知觉的脸,心中的恐慌一瞬间涌了上来,他…不会有事吧!

  就在卓擎宇担心齐乐然的安危,害怕救治晚了会出什么意外,准备不顾后果的冲下楼去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叮”的一声打了开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伴着熟悉的说话声传来过来。

  卓擎宇马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被屏蔽的信号已经重新恢复了,他的手下已经找来了。

  “这里!”直到此时,后怕、失血和疲惫种种状况涌了上来的卓擎宇才浑身虚脱的倚在齐乐然身边的墙壁上,对走廊上的人高声喊到。

  “组长,这是怎么了!”

  “快,快叫救护车,齐先生出事了!”

  听到卓擎宇的声音快步跑过来的z国保镖们,在看到自家组长和齐乐然两人的惨状后,都不由得大惊失色,纷纷惊呼出声。

  他们在收到卓擎宇的信息后,马上就赶了过来,无奈他们来时正赶上早高峰,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赶到时,被酒店外放风的人看到,连忙通知了酒店里的人,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撤退了,所以z国保镖们并不知道酒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见到两人的惨状,自然会惊讶异常。

  “快送齐先生去医院,他可能中毒了!十一层的清洁间里有名黑衣人,快派人去把带回去好好审问!”在强撑着说完了这两句话后,卓擎宇便慢慢失去了意识。

  等到斯特曼得到齐乐然出事的消息,赶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原本耐着性子等到上午九点,还不见有齐乐然的消息斯特曼终于忍无可忍了,然而当他愤怒的去找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质问齐乐然的下落时,却生生被在接待室里拖了两个多小时。

  谁知再次见到齐乐然的时候却是在医院!

  他的爱人,那个阳光开朗的,昨天还对他发过脾气的黑发青年,如今却毫无声息,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斯特曼只是看了一眼,便好似疯了般猛地冲了过去。

  “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明明你昨天还是好好的!你生我的气,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对不对!”斯特曼抱着毫无声息的爱人,疯狂的咆哮着。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后,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轻声说到:“斯特曼先生,你先冷静下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斯特曼便猛地转身,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杀气腾腾的看了过去,嘴里则低声咆哮着:“都是你!如果你把他的位置告诉我,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让所有害了他人全部给他陪葬!”

  “这件事情我们z国确实有错,”龚雅容又再次叹了口气后,接着说到:“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齐先生的安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他提醒了的斯特曼便对跟在龚雅容身后一起进来的医生焦急的开口问到:“他这是怎么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能醒?”

  头发花白的医生神情倒是很镇定,并没有被他那副疯狂的模样吓到,不急不缓的开口回到:“经过我们详细的检查,他是被一种新型的神经毒素所感染,暂时来说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他什么时候能醒,醒来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却暂时不得而知,我们还在制定进一步的治疗计划,希望会有好的结果。”

  “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治疗?!你们都是废物吗!”早已经理智全无的斯特曼在听到齐乐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话后稍稍放松了心情,可是当他听说剩下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以后,却控制不住的发起了脾气。

  “迈克尔,给瑞娜打电话,让她组织我国最有名的医生团队来z国会诊,现在,马上!”斯特曼吩咐完了以后,就坐在齐乐然的病床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他那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的懊悔好似一条毒蛇般,一点点啃噬着他的内心,如果他没有醋性大发胡乱怀疑齐乐然,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齐乐然就不会赌气跑去参加什么婚礼,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几天的功夫,自己怎么就不能忍忍呢!其实在斯特曼的内心深处,他并没有真的以为齐乐然和卓擎宇两人之间会真的有些什么,他就是不想看到卓擎宇这个人,一看到他,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初他和齐乐然抱在一起的情形,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可是如果跟齐乐然的健康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能够让齐乐然好起来,就算是卓擎宇每天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斯特曼也不会再有二话的!

  人往往就是这样,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时候有多么的幸福和珍贵!

  看着坐在病床边方寸大乱,伤心欲绝的斯特曼,站着他身后的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的心中此时也是充满了懊悔,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邀请他们两人来z国访问的。

  如果齐乐然最终能够醒来,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会有怎样的后果,她一点也不敢想象!

  从h国赶来的医生团队在第二天一早就已经赶了过来,在对齐乐然做了详细的检查和与昨天的各项数据对比过后,虽然同样没有做出什么好的治疗计划,不过却得出了齐乐然正在渐渐好转,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结论,让斯特曼和龚雅容都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

  龚雅容用不打扰齐乐然的父母为缘由,才勉强拦住了斯特曼想要把齐乐然带回h国的想法,现在齐乐然躺在这里,可以封锁消息,可是如果斯特曼突然之间在不跟齐乐然父母打招呼的情况下,就把他带回h国,齐乐然的父母一定会怀疑,那齐乐然受伤昏迷的消息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让两位老人再出些什么事情,等齐乐然醒过来以后,没准就更加不会原谅他了。

  考虑到这些,斯特曼只能勉强压下把齐乐然现在就带回国的冲动,不吃不睡的坐在齐乐然的病床前,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

  “你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在桑深大学里见到我的情形吗?”斯特曼一只手握着齐乐然的手,神情恍然的柔声说到:“我还记得,那天你快要迟到了,怀里抱着一摞书,从外面大步跑了进来,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看着站在讲台上的我,笑得没心没肺,我却好似看到了一缕灿烂的阳光,穿透了窗外的乌云照在了我的心上…”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喜欢你,原本以为会把你吓跑,结果你却对我笑着说,这么巧,我也喜欢你…”

  斯特曼一句一句喃喃的低语,都好似割在自己心上的刀子,曾经那个阳光灿烂的爱人,被自己作得毫无知觉的躺在了病床上,不能对着自己没心没肺灿烂的笑了。

  三天后,当斯特曼形容憔悴得几乎就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病床上的齐乐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宝贝,你终于醒了!”斯特曼的想要伸手去抱齐乐然,可是三天时间的不吃不睡,已经几乎秏空他全部的精力,他那缓慢抬起的手将将要触碰到齐乐然的脸上时,扭过头看向他的齐乐然,却用沙哑的声音,茫然的说到:“你是谁?”

  原本就已经体力不支的斯特曼惊愕的看着眼前刚刚苏醒的爱人,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巨大的响声惊动了走廊里的保镖,一瞬间冲进屋来。

  齐乐然放在被子里的手蓦地抓紧,默默扭过头,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跌倒在地上的斯特曼。

  “没有人生来就会爱,经历了生死的我,再也不会轻言放弃了,我要教会你如何去爱,陪你一起地老天荒!”

  章节目录 终章

  齐乐然的苏醒让许多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也让暗潮涌动的z国政府和h国政府之间的关系渐渐平复了下来。

  策划了这次绑架事件的z国境外反动势力,也在z国政府与h国政府的联合打击下元气大伤, 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时间, 国际上蠢蠢欲动的各股势力都暂时偃旗息鼓,保持了观望的态度。

  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在得知了齐乐然已经醒来的消息后, 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医院,却又再次得知了齐乐然失忆的消息,不由得万分的惊讶。

  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龚雅容, 脚步沉重的缓缓来到齐乐然的病房门口,虚掩的房门中传来两个熟悉的男人对话声,龚雅容停住脚步静静的站在病房门口。

  “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卓擎宇略有些暗哑的嗓音十分好辨认。

  “卓擎宇?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齐乐然语气中的惊讶和迷茫,让听说他已经醒了, 而匆匆赶来看他的卓擎宇十分的不解, 他还不知道齐乐然失忆的消息。

  “我跟你一起来这间医院的,怎么会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卓擎宇看着一脸茫然的齐乐然, 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和担忧,齐乐然的状态明显的不对,他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那种新型的神经毒素有什么后遗症?

  就在卓擎宇和齐乐然两人好似鸡同鸭讲般无法沟通的时候, 已经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龚雅容推门走了进来,对一脸疑惑不解的卓擎宇轻声说到:“医生说他失忆了。”

  “失忆?!”卓擎宇不敢置信的猛地扭头看向靠坐在病床上的齐乐然,只是片刻后,他就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般出声惊呼到:“不对!他明明认识我!”

  龚雅容听到卓擎宇的话,眉头微蹙, 回忆起刚才两人对话的情形,也不由得猛地看向了靠坐在病床上的齐乐然。

  齐乐然没有回避龚雅容的视线,而是神色清明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龚雅容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就明白了齐乐然的意思,突然开口对仍然一脸震惊的卓擎宇开口说到:“你去问问医生,看看齐先生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状况弄得心如乱麻,完全没有注意到齐乐然和龚雅容两人之间眼神交流的卓擎宇,在听到龚雅容的话后马上大步流星的向病房走去,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剩下齐乐然和龚雅容两个人的病房里,响起龚雅容那清雅却又戒备的声音。

  “龚夫人不必担心,我所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危害到z国的利益,只是…”

  二十多分钟后,当龚雅容面色复杂的走出齐乐然的病房后,不由得微微摇头苦笑,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善良,可是你却千万不要去惹他,把他惹急了,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可怜的凯文.斯特曼,你就自求多福吧!

  当斯特曼醒过来,养好身体,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迫不及待的斯特曼连满脸的胡子和油腻腻贴在头皮上的头发都来不及打理,便再次来到了齐乐然的病房。

  可是跟龚雅容一样,还没等他进到齐乐然的病房里去,就听到病房中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一个是他朝思暮想的齐乐然,另一个却是他恨不得永远不再见到的卓擎宇。

  “你得多吃点,你现在的身体还太虚弱,等你身体彻底好了以后,我就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到时候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卓擎宇的声音暗哑中带着温柔,好似在哄小孩子般,与他平日里沉稳内敛的性格完全不同。

  “真的?!我想去哪,你都陪我去?”齐乐然的声音惊讶中带着雀跃,好似有着无限的憧憬。

  “嗯,快吃吧!”卓擎宇的回答虽然简短,可是语气中却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宠溺。

  两人间带着些许暧昧的对话,让斯特曼的心中怒火中烧,经过这样的事情后,置齐乐然于险地的卓擎宇竟然还有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他带着齐乐然偷偷跑去参加什么高中同学的婚礼,齐乐然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危险!

  不说他们之间那些让人讨厌的暧昧,就是他没有保护好齐乐然这件事情,斯特曼就绝对不会让他再待在齐乐然的身边!

  “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他的面前?!”斯特曼抬手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阴沉着脸,高声说到。

  卓擎宇在看到从外面推门而入的斯特曼后,脸上自责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随后他就抬起头看着斯特曼,沉声说到:“确实是因为我的失职,才让齐先生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我愿意承担任何责罚,可是齐先生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斯特曼怒极反笑,“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么?你是他什么人?他有我这个伴侣陪在身边,用得着你陪?”

  斯特曼抬手一指病房外面,冷笑着说到:“滚出去!”

  “我不是哪个意思…”卓擎宇听到斯特曼的话,才意思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连忙开口解释,可是就在这时,坐在病床上的齐乐然却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仰头看着他,轻声说到:“我们走吧,这个人这么凶,你不要惹他了,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齐乐然的话好似一枚炸-弹般,让争执中的两个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斯特曼瞪大了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齐乐然,被自己刻意回避的昨天晕倒前的那一幕恐怖的情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你是谁?”黑发青年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嘴唇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好似最恐怖的魔咒般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不敢靠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斯特曼看着病床上的黑发青年,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我不认识你!”齐乐然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探究,不是我不记得你了,而是我不认识你!我的生命里压根就没有你的存在!

  “我是凯文,凯文.斯特曼,你的爱人,你合法的伴侣啊!”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斯特曼,猛地向病床上的齐乐然冲了过去,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与自己的眼睛对视,红着眼睛大声喊到。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病床上的青年吓了一跳,在用力挣扎了两下却无果后,青年突然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拼命扭动着身体,状若疯狂的大喊大叫起来。

  站在两人身边的卓擎宇,连忙用力一把推开了被齐乐然这幅模样吓呆了的斯特曼,长臂一伸把发狂的齐乐然紧紧搂在了怀里,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低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斯特曼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心脏好似被千万条丝线缠绕、勒紧,没有一寸不痛,却又无从舒缓,怔怔的呆立了半响后,才踉踉跄跄的向病房外冲去。

  斯特曼的背影刚刚消失在病房门口,状若发狂的齐乐然便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卓擎宇,掀起被子把蜷缩成一团的自己紧紧的包裹住,拼命抵挡住从心底一阵阵翻涌上来的酸楚和彻骨的痛意。

  虚张着毫无温度的怀抱的卓擎宇,神色怔怔看着病床上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的被子,心中的懊恼如潮水般蓦地涌了上来。

  如果当初没有心软答应带他去参加薛绍辉的婚礼,他就不会被暗算受伤;

  如果当初没有认识斯特曼,他就不会卷进这种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去;

  如果当初没有出国留学,他就不会认识斯特曼;

  如果当初没有拒绝他,他就不会出国留学…

  卓擎宇突然之间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连忙拼命摇了摇头,把这些荒唐的念头甩出了脑袋。

  同一时间,医生办公室内。

  “他现在的表现,应该是丧失了部分记忆,经过我们的测试,了解到他的记忆停留在了遇到你之前,在遇到你之前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对坐在他面前,失魂落魄的斯特曼缓缓的说到。

  “这怎么可能?!”斯特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老医生,“失忆不是应该失去所有的记忆么?!为什么他别的事情都记得,偏偏就把我忘记了?!”

  “齐先生这次感染的是一种新型的神经毒素,会有什么后遗症,我们都不得而知,也许这种毒素只是感染了他储存记忆的某一部分神经,这种片段性失忆,就是它的后遗症。”老医生看了看憔悴得不成样子的斯特曼,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继续说到:“当然,这种情况是十分罕见的,而且据我所知,齐先生的这种好似有针对性的失忆,其实是一种人体对于自身的保护机制在作用的后果,也就是心理防卫机制。”

  “这是什么意思?”斯特曼那双略显浑浊的湖蓝色眸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老医生,让他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才开口回到:“简单来说,就是因为他受到了某种剧烈的刺激,因为不堪承受而选择主动遗忘了那些他不想记得或者是想要逃避的人或事。”

  “原来他是主动忘记了我吗…”沉默了半响后,斯特曼才苦笑着喃喃自语。

  半响后,斯特曼沙哑着嗓音低声问到:“那他这种失忆症是永久性的吗?以后会不会恢复?”

  “这个不好说,失忆症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病症,一切皆有可能。”老医生回答得十分的含糊,不过他说的倒都是事实,他也不知道齐乐然以后会不会恢复记忆又或者是恢复到何种程度。

  因为之前来z国为齐乐然会诊的h国的医生会诊团队里的医生,都是h国最顶尖的医生,不可能一直待在z国,在得出了齐乐然身体没有大碍,过几天就会苏醒的结论后,他们就已经飞回了h国,所以此时斯特曼就是想找人求证,都无人可问。

  走出医生办公室,掏出手机,在给瑞娜打电话把齐乐然现在的情况向她说明,让她跟之前那些来给齐乐然会诊的h国医生确认z国医生的说法是否可信后,斯特曼便步履沉重的回了自己原先呆过的病房。

  一绺绺淡金色的胡须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被打着旋的白色泡沫水流席卷着消失在下水口,雾气氤氲的镜中,男人恢复了以往的英俊优雅,只是眉目间带上了一丝抹不去的阴鸷。

  一声若有似无的话语穿透了哗哗的流水声,让人心生寒意。

  “就算你把我刻意的忘记了,我也会让你再把我记起来,就算你永远都不记得我,我也不会放手…”

  等斯特曼重新精神起来,收拾好自己,部署妥当,再次踏入齐乐然的病房中时,正好是午饭时间。

  齐乐然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架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都是齐乐然爱吃,在h国却又吃不到的z国饭菜,坐在小桌子对面的卓擎宇,正低头专心致志的给齐乐然挑着鱼刺,每挑好一块鱼肉,便放到齐乐然面前的小碟子上。

  齐乐然头也不抬的默默吃着饭,每当卓擎宇挑好的鱼肉刚刚放进齐乐然面前的小碟子里,他就迅速的把它夹起放进自己的嘴里。

  卓擎宇一边挑着鱼刺,一边无奈的笑着说到:“你慢点吃,又不是没有,我这都快供不上你了。”

  眼前这和谐而又温馨的一幕,好似一记重击般砸在斯特曼的心上,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以前他和齐乐然在一起吃饭时的情形。

  他把盘子里的牛排用刀切成一个个小块,坐在他对面的齐乐然时不时的就会伸出自己的叉子,叉走他面前盘子里的牛肉块,每当他出声抱怨的时候,齐乐然就会叉起一块牛肉块,伸手喂到他的嘴里,然后还会神色嘚瑟,十分欠打的对他笑着说:“看我好吧,吃好吃的时候还不忘记你!还不快谢谢我…”

  前尘往事,恍如隔世,斯特曼不知不觉间上前一步,低声轻呼:“宝贝,你真的要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么?”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足以让安静吃饭的齐乐然听到,青年猛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斯特曼时,突然一下扔下手里的筷子,快速的缩到离斯特曼最远的病床角落里,用棉被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看也不敢看他。

  “斯特曼先生,您昨天吓到他了,”卓擎宇连忙站起身来,快走两步,挡在斯特曼的身前,沉声说到:“这几天您还是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为好,等他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以后,您再来过来看他吧!”

  看着昔日自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男人,现在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拦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斯特曼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荒唐苦涩的感觉,明明他才是齐乐然最亲近的人,可是现在却连见他一面都要经过别人的允许,而自己却无力反驳!

  斯特曼紧紧的攥住插进裤兜里的手,勉强压抑住一拳打飞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的冲动,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神色平静的对卓擎宇开口说到:“让他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吧!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

  卓擎宇半信半疑的接过他已经调出号码的手机,神色戒备的慢慢退回到缩在病床角落里的齐乐然身边,对他柔声说到:“齐乐然,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声平安,免得他们担心。”

  原本还缩在被子里的齐乐然闻言,突然一下把被子扔到了一边,伸手抢过卓擎宇手上的电话,看了一眼是自己的手机后,便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从电话里传出齐妈的声音,“小然哪,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打电话回来,是不是很忙啊?你和小凯都要注意身体,别累病了!”

  “嗯,最近事情有点多,我会注意的…”齐乐然听到齐妈的话,拿着电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以前她跟自己打电话没有这么啰嗦吧!

  “你们是不是访问结束要回h国了?走之前再回家一趟吧,你爸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让你带回h国吃…”性急的齐妈有点受不了齐乐然磨磨唧唧的样子,一句接一句的开口问到,弄得齐乐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正在这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齐乐然身边的斯特曼,伸手把他举在耳边的手机突然拿走,放到自己耳边,快步向病房外走去。

  “妈,我是凯文,因为h国临时发生了点事情,我们要马上回去处理,就没有时间过去了,以后你们想我们了,就去h国住上一段时间吧!”

  “对,好,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然然的…”

  说到这里,斯特曼突然把手机稍稍拿开了些,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然后才又把手机放在自己耳边,急促中带着歉意的开口说到:“妈,不说了,我们这就要起飞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站在走廊上刚刚打完电话的斯特曼收起手中的电话,转身要往齐乐然的病房里走的时候,就看到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从走廊尽头缓缓走了过来。

  “你安排了专机,今天下午就要回国?”走到斯特曼近前的龚雅容停住了脚步,看着走廊窗外明媚的阳光,轻声问到。

  “是,”斯特曼也同样转过身,与龚雅容并排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开口低声回到:“我不仅要自己走,还要带齐乐然走,难道龚夫人来,是想阻拦我?”

  “你是h国的总统,他是你的合法伴侣,我拿什么阻拦你?”龚雅容的声音淡雅从容,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接着说到:“我来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忠告。”

  “忠告?”斯特曼低声嗤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不过不屑的意味却已经十分的明显,能够走到他现在这个地位的人,会需要别人的忠告?

  龚雅容的神情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神色淡淡的开口说到:“以齐先生现在的状态,你认为他会愿意跟你回一个人都不认识的h国吗?你觉得跟你回h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好的选择吗?如果真正为他着想,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

  “我不知道龚夫人竟然还有为别人调节家庭纠纷的爱好!”斯特曼听到她的话,明显变得烦躁起来,可是嘴上却还是不服输的说到。

  “当然,我只是给斯特曼先生一个忠告,至于听或者是不听,那都是斯特曼先生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提醒你一声,我们z国人温和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刚烈的心,如果你逼迫太过,不知道齐先生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龚雅容说完这些话后,也不等斯特曼回答,便转身迈步离开了。

  不过在她刚刚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停住脚步,扭头对斯特曼开口说到:“爱到底是什么呢?在爱情中,到底是自己的幸福快乐重要,还是自己所爱之人的幸福快乐重要,斯特曼先生你知道吗?”

  她口中虽然说的是问句,可是却显然压根就没有要等斯特曼回答的意思,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飘然离去了,只留下被她的话问得神情恍惚的斯特曼犹自站在走廊上久久没有动弹。

  片刻后,从楼梯上传来的纷杂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的斯特曼,迈克尔和约翰带着h国的保镖出现在了走廊上,在斯特曼的示意下冲进了齐乐然的病房里。

  “你们要干什么?!”卓擎宇看到h国的保镖们突然冲了进来,连忙站在齐乐然的身前,高声喝问到。

  “我要带他回h国。”斯特曼慢慢从门外踱了进来,一字一顿的开口说到。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你回去?!”卓擎宇闻言惊讶的问到。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斯特曼嗤笑了一声,对站在病房的里的迈克尔和约翰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便冲到了齐乐然的身前,要把他强行带走。

  卓擎宇抬手想要去拦他们两人,迈克尔那黑洞洞的枪口却蓦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耳边同时传来斯特曼冰冷的声音:“如果你要阻拦,我是不介意打死你的,如果你想送他一程,就跟着来吧!”

  卓擎宇知道斯特曼是真的敢杀了自己的,而且是自己抗命在前,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至于他让自己跟着去送齐乐然,不过是想要跟自己宣誓主权罢了,可是如今的情形,也由不得他拒绝。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去什么h国!”一直表现得十分害怕的齐乐然,此时却瞪着眼睛,高声喊到。

  斯特曼的神色一暗,挥了挥手,便率先走了出去。

  迈克尔和约翰神色为难的架起齐乐然,给他套上外套,架着他向往走去,可是让大家十分意外的却是,齐乐然竟然没有如大家预想中的那样激烈的挣扎,就这样沉默的被他们两人架了出去。

  面色涨红的卓擎宇一言不发的跟在几人身后,垂在两腿旁的双手紧握,青筋崩出。

  车队风驰电掣的开到了专用机场,一架小型专机正静静的停在那里,等待着斯特曼和齐乐然的到来。

  被斯特曼抱下车,放在轮椅上的齐乐然仰着头,神色冰冷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说到:“你就是这么爱他的?难怪他会宁愿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斯特曼的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的看向坐在轮椅上即熟悉又陌生的黑发青年,颤声问到:“他?”

  “对,他!”齐乐然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斯特曼,语含嘲讽的说到:“爱你的那个他已经死了,完全没有你的记忆的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爱-欲,便不顾别人的意愿,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这样的爱,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想要!”

  没有说话的斯特曼抓着轮椅推手的双手松了紧,紧了松,双脚好似灌了铅般重逾千斤,好似每向前迈一步,心便被刀子割一下,看不见的血已经流了一身,却无法言说。

  “爱到底是什么呢?在爱情中,到底是自己的幸福快乐重要,还是自己所爱之人的幸福快乐重要,斯特曼先生你知道吗?”

  龚雅容的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斯特曼的脑海中回响,伴随着这句话的是齐乐然抱着头,缩在病床上状若疯癫的大喊大叫的画面和他那句“这样的爱,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想要!”的话反复的出现。

  在离飞机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时,斯特曼缓缓的停住了脚步,好似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神情沉重的走到齐乐然的身前,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扶着轮椅扶手,仰着头看着齐乐然柔声说到:“我回去辞职,安排好一切后,再回来找你,我会重新追求你…”

  斯特曼抬起右手,托起齐乐然苍白消瘦的下颌,用手指深情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呢喃:“不要急着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没有人生来就会爱…”

  斯特曼猛地站起身来,对跟在众人身后,满脸惊愕的卓擎宇沉声说到:“这段时间我就把他交给你了,照顾好他!”

  说完这句话后,斯特曼便猛地转过身去,大步向不远处的飞机走去,凛冽的寒风将他藏在湖蓝色眼中的一滴泪水吹落在空中,了无痕迹。

  时间好似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男人宽厚的脊背倔强的挺立着,却又莫名的萧瑟,然而他就这样违背着自己的心意,为了他所爱之人的幸福快乐,一步一步,好似踩在刀尖上的小人鱼般,义无反顾的向前走着。

  当他的脚即将踏上飞机阶梯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有如惊雷般的声音。

  “凯文…”

  斯特曼浑身僵硬的一点一点转过身去,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嘴角微翘,眼含深情的看着他,恍惚间他好似听到青年轻声的呢喃:“爱如掌中之沙,攥得越紧,剩得越少…”

  章节目录 尾声

  蓝天, 白云,晴空万里, 碧海无波。

  “这里,这里, 用点劲儿,”黑发青年惬意的趴在白色的沙滩上, 懒洋洋的吩咐着坐在他身边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那里,对,哎呀!你这么大的力气想要弄死我啊!”

  “啪”的一声, 暗金色头发的英俊男人用力拍了一下黑发青年裸露在外,已经涂满了防嗮油的后背,笑骂着到:“你个小坏蛋,之前假装失忆来骗我,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对我这么颐指气使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难道你希望我之前是真的失忆, 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吗?”黑发青年翻过身来,单手支在脑袋下面,侧头看着金发男人, 笑得干净明澈,人畜无害。

  看着黑发青年眼中毫无一丝阴霾之色,一如当初他们两人相见之时的模样,毫无岁月和世事的浸染与阴晦,金发男人欣慰的抬手亲昵的揉了揉黑发青年被海风吹拂的乱七八糟的短发。

  “快拿开, 你把沙子弄了我一头!”黑发青年拼命摇着头,抗拒金发男人的抚摸,可是他的动作倒好像是小猫欣喜与主人的手掌,主动蹭上去一般。

  金发男人嘴角微挑,微微用力的手臂让他那肌肉纹理明晰的健硕胸膛和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更显诱人。

  “嗨,帅哥!”一个身着嫩黄色比基尼,身材傲人的金发美女站在两人不远处,高声喊到,在看到金发男人抬起头看向她的时候,举起手里的防晒油晃了晃,对金发男人眨了眨眼睛,神情暧昧的开口说到:“帮个忙!”

  还没等金发男人开口说话,侧躺在他身边的黑发青年就已经率先开口替他回到:“不好意思,小姐,我不太喜欢自己的爱人给别人涂防晒油。”

  金发男人对金发美女耸了耸肩,做出一副家有醋缸,无能为力的表情后,又转头看向一脸嘚瑟的黑发青年,宠溺的笑了笑,再次抬手用力揉了揉他的黑色短发。

  没有想到这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男人竟然会是情侣,被猝不及防的喂了一嘴狗粮的金发美女在气愤的翻了个白眼后,扭头走开了。

  金发男人笑着开口说到:“你这么积极主动的回答,弄得我好不适应啊!”

  “没办法啊!”黑发青年翻过身,仰面躺在沙滩上,惬意的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开口说到:“你连衣服都没穿,我就是想要给你带微型摄像机,都没地方带去啊,总不能别在那里吧!”黑发青年眼睛向金发男人的下面扫视了一眼。

  “你个小坏蛋,没完没了是吧!”金发男人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如饿虎扑食般扑到黑发青年的身上,伸出手去挠向他的腋下。

  被金发男人弄得浑身酥痒的黑发青年反手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金发男人,用力向一旁甩去,两人扭抱在一起,打闹间肌肤相亲,气息交融,渐渐的两人的身体都慢慢起了变化。

  “别…别闹了…再闹就出事了…”黑发青年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开口说到。

  金发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身下满脸通红,剧烈喘息着的黑发青年,不甘心的翻身躺在了他身边,如果不是在公共的沙滩上,他真想马上就把他这样那样个没完,好好振振夫纲。

  两人同时抬手枕在脑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蔚蓝的天空,突然生出一种天高云阔,心高意远的舒朗与恬静。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金发男人突然开口轻声说到:“如果当时我一定要带你回h国,你会怎么做?”

  “死给你看…”黑发青年听到金发男人的问话,没有一丝的迟疑,扭过头来对他戏谑的说到:“信不信?”

  “你个小坏蛋,骗人骗上瘾了是不是?”金发男人随手屈指弹了黑发青年的额头一下,笑容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沉声说到:“之前我要带你走的时候,z国第一夫人龚雅容来跟我说了一番话,虽然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可是因为我的心思全在你的身上,所以并没有深想,不过过后我就明白了,你早就跟她达成了协议,我是根本就带不走你的。”

  黑发青年好似被金发男人的情绪所感染,沉默了片刻后,也语气略显苦涩的开口说到:“其实你当时又何尝没有骗我!”

  他扭头看向金发男人,“你说回去辞职后,就回来重新追求我,可是你心里明明知道,一国总统哪是那么容易辞掉的,别说你们党派会不会让你辞职,就算他们让你辞职,你就真的能不管不顾的抛下那些关系着全h国命脉的事情,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情么?”

  “我…”金发男人嗫嚅着说不上话来。

  “凯文,你知道为什么最后我会叫住你么?”黑发青年看着金发男人眼含深情的缓缓说到:“因为我知道,当时的你是抱着一颗如果能让我真正的幸福,就算舍弃了你也可以的心,才做出了那样艰难的决定!”

  金发男人随着黑发青年的话,脸上一点点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好似回到了当时那种痛苦纠结,无助伤心的情形,突然坐起身来把脸埋在膝间,含糊的喃喃说到:“虽然很想把你强留在身边,可是我知道,就算把你强带回h国,你也不会回心转意的,更不会幸福快乐,而且以你的性格,没准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我不能…我不能冒这样的险!”

  “凯文,你知道吗?”黑发青年抬手把金发男人缓缓抱在了怀中,一边轻吻着他的脸颊,一边柔声说到:“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那一刻那样,让我深切感受到了你的爱意。”

  他捧起男人的脸,与他对视着,从男人那双湖蓝色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没心没肺的笑容。

  “那一刻,我知道,你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那一刻,我终于,找回了对你失去的信任!”

  男人看着黑发青年那抹熟悉的笑容,一如最初一见钟情时的相遇,笑容慢慢浮上脸颊,同样伸出手捧着黑发青年的脸,缓缓吻上了他的唇。

  所有能够说出口的矛盾,都已不再是心结;所有旗鼓相当的爱情,才能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