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节
作者:三千风雪      更新:2023-07-25 04:05      字数:5379
  ”

  他从背后拿出了另一根簪子,方才兰雪怀手中。两个簪子确实很像,只不过先被闲灯拿出来的那一根假簪子在末尾多了一颗白色的珍珠,十分好看。

  兰雪怀把带珠子的簪子还给闲灯,却不想闲灯没收:“这个也是给你的。”

  兰雪怀一愣。

  闲灯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它特别适合你。”

  兰雪怀又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闲灯摸了摸鼻子,抬头想道:“好像是前年?”

  ——那就不是专门买给他的了。

  兰雪怀心中有几分生气,暗道:油嘴滑舌的东西!

  闲灯忽然也意识道什么,立刻说:“你别误会啊!我虽然是前几年买的,但就是看它好看,没打算买来送给别人。我是今天忽然看到你,才想起来我怀里还有这个簪子。啊!雪怀兄,这个就是缘分啊,你看看,这不是冥冥之中注定我们要相遇吗,我都提前那么几年给你备好礼物了!”

  兰雪怀道:“你送男人簪子?”

  闲灯大言不惭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我有时候送女人也送簪子。”

  兰雪怀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声。

  此时,这家老爷终于回来了,请二人上座之后,开始从头到尾把小姐的事情讲了出来。

  麦老爷是江南这一带有名的盐商,也算是个富甲一方的大富豪。家中妻妾成群,但是妻子小妾一连生了七八个都是儿子,只有他的三房千辛万苦终于生了一个女儿,就成了麦老爷的掌上明珠。麦小姐天真活泼,衣食无忧的长大,前阵子去了一趟城隍庙上香,回来的时候人就疯了。

  闲灯听到这里,不由问道:“麦小姐怎么疯的?可有说了什么话?”

  麦老爷坐在椅子上,叹息道:“我女儿小麦,一回来就发起了高烧,开始胡言乱语。她说自己是去城隍庙上香的时候,被城隍老爷看上了,城隍老爷给她下了聘礼,她收了人家的聘礼,必须在上元节的子时一刻做花轿去城隍庙跟城隍老爷结亲。如若不这么做……”

  闲灯问道:“不这么做会怎么样?”

  麦老爷道:“不这么做,我女儿就会死。她身上每过一天,都会多处一条奇怪的伤口。我们找了人十二个时辰的看着她,一刻也不敢停歇,但是她身上还是出现了伤口!我请了人来看,别人说是城隍老爷在催她,我……”

  “麦老爷,你先别急。”闲灯安抚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城隍老爷娶亲的?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麦老爷听罢,千恩万谢。

  兰雪怀走到一旁,问闲灯:“我又没求你帮忙,你来插什么手?”

  闲灯笑道:“好兄弟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吗?”

  兰雪怀冷道:“谁跟你是好兄弟!”

  闲灯道:“你别这么无情嘛,我心里都把你当好朋友了,我还送了你簪子呢。好好好,你不爱听我说这个,那我们就说正事。”

  兰雪怀道:“说什么正事?你方才答应的胸有成竹,晚上可想好了怎么办?你真的打算把他女儿送到城隍庙?如果城隍庙中有什么邪祟作怪,谁能护得他女儿周全?”

  闲灯道:“不要急,我自有妙计。”

  兰雪怀看他真的很有信心,歪着头疑惑地盯着他。

  闲灯道:“城隍庙的那位不就是想要一个女人嘛,这还不好办,我最会扮女人了!”

  兰雪怀:……

  闲灯转过头笑嘻嘻看着他,挺自豪地开口:“你有没有听说过哥的风光伟绩?”

  兰雪怀抿着唇,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闲灯就把自己怎么装女人,怎么把洗剑门的那个门主耍的团团转的事情讲了一遍。他一边讲一边捧腹大笑,笑完之后,发现兰雪怀没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收起笑容说道:“你这人真无聊。算了,我先去问麦老爷借两套他女儿的衣服去。”

  闲灯说做就做,问麦老爷拿了一套红色的嫁衣来。

  这套嫁衣原本是提前给麦小姐准备的,现在穿到了闲灯身上,上半身有点紧,腰那处有些松,用腰带扎一下便可以。他对穿女人衣服的事情分外熟练,仿佛以前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恶作剧,层层叠叠的红嫁衣,不到一刻钟时间就穿好了。

  兰雪怀站在他背后,看着闲灯毫无压力的穿完,很有仪式感的坐在镜子前面,准备给自己上妆。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你有必要吗?”

  闲灯说道:“什么有必要。”

  兰雪怀:“……化妆。”

  闲灯哈哈一笑:“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这么不介意吧。哎呀,我懂得我懂得,是个男人都不喜欢把自己扮成女人,不过我不一样,我才不介意这个。小仙君,其中的门门道道很多的,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女人去做,可比男人去做轻松多了!”

  兰雪怀蹙起眉头。

  闲灯笑道:“扮女人还能少做点儿事情,你不知道上回我跟唐棋乐去帮山下一户人家除祟,结果招惹了一个当地的阔少爷,原本要打一架才能从少爷手中骗回装邪祟的罐子,但是哥多聪明啊,灵机一动,穿了件女人的衣服去钓他!其实追女人跟钓男人的手段差不了多少,我都是无师自通的,那个少爷被哥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我打都不用打,就拿回罐子了。”

  兰雪怀脸色沉下来,“你还挺自豪。”

  心中想道:沾花惹草,寻花问柳,不是东西!

  闲灯:“你跟唐棋乐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怎么不自豪啊,你看我是不是轻松了许多,打架难道不费灵力吗。至于脸皮嘛……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脸皮,反正都能打成目的,在乎这个做什么?”

  他看起来真的不在乎自己是穿男人衣服还是穿女人衣服,说这话时也听不出什么情感上的波动,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注意,能够让他有底线的在乎在乎一二。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闲灯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兰雪怀。

  兰雪怀正看着他,闲灯正拿着胭脂,沾了一点正要往唇上抹。他顿了一下,忽然弯了弯眼睛,咧开了嘴,笑的十分动人。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从镜子里看出来,透露着一丝勾人的意味。

  “小仙君,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试试看吗?”

  兰雪怀好像还没明白闲灯是什么意思,诧异地看着他。

  闲灯已经跃跃欲试地转过头来了:“我还没让别人给我涂过胭脂呢,你来试试!”

  兰雪怀身体一僵,耳根迅速被染红了:“你又在发什么疯?”

  闲灯问道:“什么发疯?你不觉得好玩吗,你不想吗?”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

  兰雪怀僵硬的身体开始回血,他迈出了一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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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老婆涂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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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打架

  闲灯的嘴唇很软,不算特别薄, 形状生的非常漂亮, 摸上去有些干燥。

  兰雪怀拿过口脂, 研究了一下,问道:“这个要怎涂?”

  闲灯道:“搞了半天你不会啊。当然是用手涂,你用手沾一点,然后涂在我嘴唇上。”

  ——太亲密了。

  他的朋友少, 别说是去摸人家的嘴唇了, 就是碰到人家的手都不常见。

  兰雪怀心跳如雷,沾了一些红色的口脂在手上。

  “你闭上眼睛。”兰雪怀命令道。

  闲灯不解:“又不是涂眼睛,我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兰雪怀道:“你看着我,我就涂不好了。”

  “可我就是想看着你。”闲灯直白道。

  他心里很没有压力地暗中补充道:我就是为了看看你什么表情才让你给我涂的,要是闭上了眼睛,那还有什么看头?

  闲灯这个人,用唐棋乐的话来说, 就有点儿没事儿找事儿, 是个十分讨嫌的性格——人家愿意上赶着倒贴自己的不要,就喜欢去找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人玩儿。

  兰雪怀就是这么一个人, 对闲灯爱理不理, 就十分容易被闲灯这种厚颜无耻的牛皮糖给缠上。

  而且, 闲灯不但要找不理自己的, 而且还热衷于去挑战兰雪怀这种小棺材脸的底线。

  闲灯不闭上眼睛, 兰雪怀也不能强行把人的眼皮子给拉下来, 只神色凝重,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他等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手指一点一点按上闲灯的嘴唇。对方的嘴唇有些干燥,比他的手温度高,摸上去十分软。红色的口脂一抹到他嘴唇上,立刻将闲灯颜色本来就有些殷红地嘴唇染得更加的艳丽。

  刚抹了一下,闲灯就忍不住转头去看铜镜:“怎么样怎么样,让我看看!”

  兰雪怀皱眉,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闲灯被他掐的下巴一痛,惊呼道:“好痛啊!兰若,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儿吗。”

  兰雪怀凶巴巴道:“我还没有给你涂完,有什么好看的。”

  闲灯:“那你可以用嘴巴跟我说,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你的嘴巴长来不说话的吗?”

  他嘀咕了一句,又开始碎碎念:“你真是太凶了,好霸道的人,除了我跟你做朋友,别人一定都不敢跟你玩。两句话说不到就要动手打人,你还是小孩子吗……”

  兰雪怀道:“闭嘴。”

  闲灯听他说闭嘴,激起了一股逆反心理。

  兰雪怀做事的时候十分专注,尽管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涂口脂是一件十分古怪和诡异的事情,但是他做的似乎也蛮得心应手的。闲灯心中想道:这么熟练?难道以前给人家涂过?哼,看不出来嘛。

  这一点小火苗在心中蹭的一下窜起来,加上方才的逆反心理,闲灯忽然张开了嘴,有些不爽地咬住了兰雪怀的指尖。

  对方本来已经涂完了最后一小块,正准备收手,指尖就传来一阵酥酥麻麻地疼痛。

  兰雪怀的定睛一看,闲灯咬着他的指尖,没松口。

  “你……你咬我!”

  他惊呆了。

  “松口!”兰雪怀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闲灯偏不松口,再接再厉,又往前咬了一截。这下,大半个手指都被闲灯咬住了,兰雪怀已经摸到了对方的舌头,又软又湿,闲灯似乎也觉得自己咬太进来了,条件反射的舔了一下兰雪怀的指尖。

  兰雪怀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可怕。

  闲灯见势不对,连忙把他的手指吐出来,兰雪怀的手指上已经有了浅浅的一圈牙印。

  “不好意思,咬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凶我。”闲灯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看到兰雪怀的脸色不对,又贴上去嗲道:“你别生气啦,咬一口而已,我让你咬回来呗。”

  他说着,将自己袖子卷起来,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放在了兰雪怀面前,大义凌然道:“你咬吧,我绝对不会松手的。”

  兰雪怀死死地盯着他,他浑身发抖,终于对闲灯说出了最想说的那句话:“你给我滚!”

  闲灯被他吼得一个激灵,不敢在插科打诨,忙不迭送地提着裙子:“滚啦滚啦!”

  他瞬间消失在门口,兰雪怀气得喘了两口气,用手指抵住额头。

  片刻后,门口又露出一双眼睛来。

  兰雪怀抬头一看,发现刚才滚出去的闲灯又乖乖的滚了回来,并且还露着一双无辜的狐狸眼睛,十分撩人地眨了两下,像在撒娇。

  兰雪怀心里一跳,面上没好气道:“你不是滚了吗。”

  闲灯道:“是啊,我发现麦老爷家是一个圈,现在我又滚回来了。你生完气了吗?”

  兰雪怀重重地冷哼一声,闲灯嘻嘻一笑,又蹭过来:“好吧,你如果真的要生我气,能不能晚上的时候再生,现在跟我和好吧。”

  他拽着兰雪怀的衣袖,轻轻地晃了两下。

  兰雪怀凶道:“你不要对我撒娇!”

  闲灯的手收了回来,心中想道:撒娇?我没有撒娇啊?

  他说道:“兰若,你诬赖好人啊,谁撒娇了。”

  兰雪怀道:“就是你!难道你不是再跟我撒娇吗?”

  闲灯老神在在道:“当然不是,这算什么撒娇?你该不会是看我长得美,故意诬陷我吧?啧啧,兰若,你这人好不单纯。”

  兰雪怀被他反将一军,一句话梗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闲灯道:“况且我都说了,这又不是撒娇。我告诉你什么是撒娇!”

  他说完,忽然抱住兰雪怀的手臂。兰雪怀还在羞恼,忽然被抱住,条件反射地就想甩开他。不料闲灯抱得非常紧,隔着层层叠叠的婚服,身体的热度都传到了他的身上。

  兰雪怀被他这一个猛扑没站住,跌跌撞撞地往后走了两步,跌坐在床上。闲灯趁热打铁,从床上爬到他的身上,紧紧地把他压住。

  兰雪怀吓得小脸惨白,活像个被调戏的小小姐。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闲灯伸出手,刮了一下兰雪怀的下巴,歪着嘴笑了一声:“小郎君。”

  他低下头,离兰雪怀越来越近,嫁衣盖在兰雪怀的身上,闲灯的身体则是牢牢地卡进兰雪怀的双腿之间。

  眼看二人就要亲上了,兰雪怀条件反射,死死闭着双眼。

  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轻薄和亲吻都没有,反而是一阵狂妄的笑声在床上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雪怀感到身上一轻,闲灯已经歪在床尾,捧腹大笑。他双腿上下晃动,在床上砸了好几下,砸的咚咚作响。

  “你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哈哈!”

  闲灯笑岔了气,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抹了一下眼睛,揶揄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恼羞成怒,从床上一下子翻身下来。闲灯察觉道兰雪怀生气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