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主监考换了一波又一波。

  而次位副监考的老师，却始终是远墨。

  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们考完两天出来，感觉自己活生生经历了人间地狱。

  “我他妈的一定要发愤图强，好好学习！再也不来最后一个考场了。”

  “太可怕了，校霸不让我们传答案也就算了。那个新来的老师还监考那么严格……”

  “我觉得新老师的吃鸡一定贼jb六，这个眼神，还能看不见伏地魔？”

  方云烟背着书包往校外走，闻言唇角都扬起来了。

  她那会儿还不知道。

  自这天以后。

  一中开始流传起关于最后一个考场的诅咒。

  ‘坐在最后一个考场考试的一定都是被诅咒了的孩子。’

  不然哪会遇到这么丧心病狂两个人。

  礼拜五一大早。

  往常人声鼎沸，吵吵闹闹的校园变得尤其安静。

  云烟和方铮一起往教学楼走。

  走到教学楼前的叶圣陶雕像处，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嘎！”

  这声尖叫完居然还没有人附和或者安慰。

  整个校园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云烟简直要以为自己穿越到什么异次元恐怖游戏场景中。

  方铮此时也有些疑惑，书包从肩膀上滑下，他反手把包拎在手里。

  如果里面真有什么恶性事件出现，他也有反手之力。

  不过这种事情大概率不会发生在一中。

  方铮想，他刚刚还在门口看到了一脸平静的保安。

  于是他也就没拦着云烟，两人一起走进教学楼。

  进了楼，学校里的人气儿总算回来了。

  因为这里全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有些人书包都来不及放下，就要往人群最里面挤。

  云烟拦住身边一个同学，问道：“同学，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那位同学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云烟和她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她在磨后槽牙。

  真正意义上的咬牙切齿。

  “昨天的期中考试成绩出了，名次也出了。就在最前面的公告栏上贴着。”

  云烟：“……”好像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想说话了。

  云烟不懂一中的效率，不过在她们镇上的高中，一个年级六个班，成绩都得等三到五天才能全部改出来。

  排名还要再慢一天。

  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昨天下午才刚刚考完试没错吧。

  这个速度也太惊人了。

  还不等云烟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了方铮的人影。

  陆林同学扶着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镜从人群中挤出来，雷达反应让他一眼就发现了云烟。

  他说：“谢天谢地，我还在前二十。”

  云烟想，这位同学之前不是还说要前十吗？

  不过她还是从善如流的道贺：“恭喜啊，林林。”

  陆林：“……”

  陆林：“就算叫我林林，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你是第几名。”

  那个成绩和名次都太逆天了，逆天到他下意识的扶着眼镜。因为他差点以为自己不识数了。

  云烟说：“那你看到我哥和秋秋的名次了吗？”

  对数字十分敏感的陆林，回答道：“你同桌469名，你哥117名。”

  童秋的成绩算正常发挥，但方铮这回进步可就非常大了。

  更别说他最近都在准备物理竞赛，没时间复习，结果居然反而考得更好。

  云烟也不知道做什么评价。

  不过，云烟看着陆林到现在还不愿意告诉她自己成绩的模样。

  一点都不恼怒，甚至有点愧疚：“……”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而方铮更不是故意去伤害陆林。

  他个子高，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都没看到陆林的脑袋。

  “云烟！你跟另一位同学并列第一！”

  虽然是跟宏志班的一位同学并列，但云烟也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名。

  因为有陆林在身边，云烟都没敢表现得太过惊喜，以免陆林的接受不了。

  可就算这样，方铮那句话对陆林而言，不亚于双重暴击。

  于是他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背影惨兮兮的走了。

  方铮过来的时候，入目只有一道萧瑟的背影。

  他反映了一下，才说：“那是陆林？”

  云烟语气沉重：“是。”

  方铮：“怎么不等人啊，他这次考得挺好，年级十九。”

  云烟想，人家上次第九来着。

  兴许是云烟没有第一时间表现的特别高兴，一下课方铮就对着手机敲敲点点。

  整整一大段安慰语录，用华丽辞藻的堆砌表达出‘这次只是并列第一，是因为你在准备数学竞赛。不要灰心，好好准备，下次你就可以直接第一名了’的思想。

  当然，安慰成分居多。

  毕竟宏志班那群大佬也不是吃素的。

  这回云烟冷不丁考个并列第一，指不定他们勤奋两个月，下次就直逼满分。

  方铮安慰完云烟，感觉自己打一段话不容易，于是又修改一下给陆林发一份。

  不然一会儿自己在群里发妹妹的成绩单，陆林退群了怎么办。

  陆林收到了方铮的安慰，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想，原来自己在方铮校霸心目中，是那种可以分分钟考第一名的人！

  于是他迅速在上课时间给方铮回复：“铮哥，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勇争第一！”

  方铮：“？？？”你别啊。

  然后内心os，他大爷的，忘了改这句。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这么快，让绝大部分人感觉到乌云压顶。

  童秋捂着小心脏，哭嚎：“苍天啊，咱们原本打算礼拜天评选校花啊！”

  云烟不解：“这跟成绩有关系吗？”

  童秋：“呜呜呜，学渣的世界你不懂，没出成绩我可以尽情浪，出了成绩…还这么糟糕，真的好难过啊！”

  玩的心情都没了。

  云烟沉默。

  童秋说：“都怪y-itc公司，好好的开发什么黑科技啊……”

  云烟为了同桌友谊长存，始终跟童秋保持在同一战线。

  她跟着说：“嗯，都怪y-itc！”

  刚好来七班找方云烟，已经站在她身后的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