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志班的学生都住校。

  宿管阿姨知道这群学生都是清北的好苗子，对他们十分照顾。

  完全不像传闻中那样凶巴巴的。

  除了偶尔有人在走廊里玩手机，会被说两句。

  其他时候宿管阿姨更关心学生的身体健康。

  故此，宏志班学生偶尔在寝室刷一下手机，宿管阿姨是不会知道的。

  可余楠这位学神居然也在寝室刷手机……

  他的室友看到后，被吓到手里的书差点全掉在地上。

  “楠哥，你这是在看什么？”

  余楠心里焦虑，脸上却是一副沉浸在学习里的学霸模样。

  他心道，这不是手机吗？不认识吗？

  他手机还没来得及黑屏，就被对床的小老弟给扫到了屏幕。

  ——哦霍！一中论坛！

  没想到常年霸占着前三名的楠哥也看论坛！

  室友悄咪咪凑近了，说：“楠哥，你也看到个投票帖子了，你跟方云烟票数差不多呢！你放心，咱们都投给你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正在喝水的老哥‘咳咳咳’疯狂往外喷水。

  肯定是岔到气管子里去了。

  岔气仁兄还拒绝了他们的拍背行动，赶紧把手机按灭。

  可不能被室友知道自己投给了方云烟！

  不然他就成了叛徒……

  最后，投票截止的时候，云烟和余楠的票数都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七班人比较多，所以云烟稍微胜了一票。

  余楠看到后，觉得方云烟同学拿第一的可能性更大了。

  然后他把手机锁进柜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再看论坛。

  第二天一大早，教学楼里面弥漫着一股……颇有些凝滞的气氛。

  仿佛每个人都被震惊到了一样。

  云烟进了教学楼后就脱掉外套，露出上半身的短款海马绒毛衣。

  腿上穿着黑色直筒牛仔裤，显得一双腿又长又直，脚上的马丁靴更显腿长。

  比起以前中规中矩的学生风打扮，这样明显更具有时尚感。

  云烟拉住准备去看成绩的方铮。

  有眼皮直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铮说：“别怕。”

  不是第一就不是第一，考第一也不能用来吃。

  作为妹控哥哥，双标是必备素质。

  云烟抿了下唇，然后鼓了气儿，说：“我想自己去看。”

  方铮唇角带着明显的笑，他觉得这样妹妹更加有人气。

  原来学神如囡囡，也会因为成绩而焦虑。

  方铮说了声，“好，自己看，顺便帮我也看一下。”

  随着前面那拨人的退后，后面的人从中间涌入。

  云烟挤进去的位置不算靠前，她垫着脚尖，视线扫过成绩公布栏左边第一位。

  瞬间，云烟感觉五雷轰顶。

  第一名，不是她，甚至也不是上次考第一名的余楠。

  而是一位叫钱帅的学生，成绩707分。

  云烟一脸震惊的站在那，周围人的动静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此刻，云烟想的不是自己考了第四，也不是成绩只有699分，更不是余楠居然跟她成绩一样，排名也一样。

  云烟想的是，昨儿论坛里大部分都说这次第一要么是余楠，要么是她。

  现在……大家恐怕都很惊讶吧。

  这转变，也太戏剧化了。

  云烟想要捂脸。

  她才刚这么想完，旁边就有没看到成绩的人跟同伴说：“云烟肯定是第一！相信y神，没错的。”

  “哼，我坚信楠哥才是第一，y神毕竟搞了那么久竞赛啊。”另一个同学反驳道。

  然后，两人看到排名后齐齐愣住。

  ——“嘎？！”

  云烟：“……”她也不是故意考成这样的。

  这时候，窃窃私语的人更多。

  “我靠，我怀疑我在做梦，第一名这是谁啊？”

  “我的y神，还有余楠大神怎么都不见了！”

  “也还好啊，y神跟余楠大神并列第四。”

  “第四？！”旁边有女生破了音，“你知道吗？余楠从来没出过前三！”

  “……哎呀，人生总是起起伏伏的嘛，大家别这么惊讶。”

  “什么起起伏伏，我的y神，我的余楠大神，就该一直处于金字塔顶端。”

  “不是，第四名就不是金字塔顶端了吗？同学，你这个要求未免也太高了点吧。”

  “对啊，看淡点，俗话说马失前蹄，人也总会有失足的时候嘛。”

  “？？？同学你在说啥？你说谁失足？”

  “对不起，失手失手失手！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在他们的议论声中，云烟满脸木然的扫了一眼方铮的排名后，退了出去。

  方铮见她脸色中还夹杂着震惊，以为她真的没考过余楠。

  一路上没再问成绩，反而是想着怎么安慰自家妹子。

  其实上次云烟跟余楠并列第一，方铮就觉得十分震惊。

  余楠此人，虽然他没见过，但学神名头一直在外。

  云烟在缺课两周的情况下，居然跟他成绩一样，还并列全年级第一。

  刺激到方铮当时就定下了好好学习的决心。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云烟才回过神来：“哥，恭喜你，全年级102名。我只是大概的扫了一下，全班你大概排第四名。”

  方铮知道云烟说的‘大概扫一下’，其实就是准确的班级排名了。

  他家妹子那一目十行的能力，他心里有数。

  七班的学生对云烟成绩接受度很高。

  云烟和方铮刚一进门，就有人欢呼。

  “恭喜云烟，又是前五名！”

  “没错，还跟余楠大神并列呢。”

  “还得恭喜铮哥，马上就要进前一百了！”

  “学霸兄妹，羡慕了！”

  方铮眉梢微微挑起，他家妹子这次依然考得很好啊。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欢呼了几秒后，有人说：“艹，云烟这身衣服好酷啊。”

  “好可惜当时校花评比，云烟主动弃权了，这身段，不是校花还能是什么？”

  “别这么说，宁悦也很好看啊，明年她就要毕业了，咱们云烟人美心善，这不还有一年么？”

  “等等，只有我注意到了云烟的腿吗？那么直！”

  “看着铮哥和云烟的腿，我现在相信他们俩是亲兄妹了。”

  “我想静静，以前云烟都穿校裤或者宽松的裤子，我以为她的腿肯定不好看……对不起，是我自己肤浅。”

  “我能悄悄说一句腿玩年吗？”

  “……被铮哥知道，你就死定了。”

  “呜呜呜。”

  余楠这边，他的同学们可比七班同学要震惊多了。

  “不是吧？楠哥，你跟人家级花就这么难舍难分？”

  “滚，好好说话。咱们楠哥跟y神成绩一样，那叫缘分。”

  “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第一回见楠哥考出了年级前三。”

  “前五也很六啊，我楠哥还是我楠哥！”

  余楠全程没说话，鼻梁上驾着黑框眼镜，一脸的学霸样。

  过了会儿，宏志班的班主任抱着卷子进来。

  如果云烟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位女老师就是前两天的监考老师。

  余楠先拿到了自己的语文卷子，往常没怎么下过130的语文，这次只有117。

  女老师走到他身边，说：“分数主要丢在作文上，因为作文有点跑题，你这个立意，全年级找不到一个人……不对，只有一个人跟你一样。”

  这次考的是半命题作文。

  给了大家自由发挥余地的同时，又约束了大方向。

  余楠听到这句话，右手上一直转着的笔停了下来。

  老师看到后，只以为余楠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给他讲更加适合给评卷人看的立意。

  余楠听完后，问老师：“另一个作文也跑题了的，是不是方云烟？”

  女老师眉毛上扬，“这你都知道？我们当时评卷时候还说，你跟云烟怎么想一块儿去了。”

  余楠原本想给老师解释一下自己这么立意的想法。

  听到她这么说，最后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这次作文题目是一张很常见的漫画，一个小孩从59分考到60分，会得到父母奖励的一个吻。

  而另一个小孩只是从100分考到了99分，就被扇了一巴掌。

  大部分人立意都是‘考试成绩让人欢喜也让人忧愁’‘父母的教育问题’。

  而只有余楠和云烟主要写‘拒绝唯成绩是论的实用主义（注）’。

  老师说了，这方面可以被提到，但通篇这么写，就有点跑题。

  所以余楠和云烟的作文成绩都不高。

  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中午，昨天论坛上的帖子已经抽出了幸运儿。

  获得楼主提供的书籍一份。

  大家从‘y神和楠哥居然才第四名’中缓和出来，看到这帖子，开始一个劲儿给第十楼回复。

  “老兄，我看到你卖萌，所以投了你，没想到你真的是第一。”

  “我也投了你，可惜我没中奖。”

  钱帅：“……那个，我中奖了。不过还是感谢你们给我投票，谢谢大家，鞠躬。”

  “……？？？”

  “楼主，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第一名还能中奖？”

  “我感觉钱帅同学有点锦鲤，让我蹭蹭，祝我以后考试全过！”

  “帅锦鲤，我也要蹭。”

  钱帅：“……”你们随意。

  他考一回第一，人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