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作者:空煜锦      更新:2023-07-25 16:25      字数:6669
  宋子遇厚颜无耻的伸手要压岁钱,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田氏差点笑出了眼泪,“你这孩子……不说给自己娘子孩子发压岁钱反倒找自己娘子要压岁钱了,丢不丢人。”

  “这有何丢人的。”宋子遇大言不惭道,“我可是吃软饭的人自然要吃的理所当然了。娘子,压岁钱可不能少了啊,为夫等着拿了压岁钱好带闺女出门玩呢。”

  他这话说的不作假,京城中人但凡知道宋子遇的人大多知道他家太太是个有能耐有本事的人,而宋子遇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还是如今一家老小都是靠着她娘子的本事养着,不然以宋子遇如今的官职别说养那么多下人了,就是连个小院子大概也买不下来了。

  说酸话的不少,暗地里嘲讽宋子遇的也有,偏偏宋子遇没事人一样,非但不以为耻,还以此为荣觉得自家娘子本事过人。旁人拿这个话头说他的时候他还兴致勃勃的跟人夸奖他娘子多么多么厉害,他娘子多么的有本事,根本不会觉得难堪。

  这会儿他大大咧咧要压岁钱,徐容绣非但不觉得不妥,反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在想是不是她太过强势了,让她的夫君受了委屈了?

  宋子遇一瞧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多想了,他凑近她耳边低语道,“娘子莫要担心我,我若在乎那些早就拘着你不让你出去了,旁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旁人又不能代替咱们自家人过日子,咱们自己过的舒坦管他旁人怎么想呢。”

  徐容绣一想也是,她应了一声笑着从袖中掏出几个荷包不光给宋子遇发了压岁钱,蓝容恩蓝容恩还有饺子也都有。他们拿了压岁钱颇为高兴,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只是大过年的有个好彩头罢了。

  饺子并不知道压岁钱有何用处,倒是对红彤彤的荷包更感兴趣,蓝容恩故意逗她,拿了空的荷包换她里头的银子,饺子也非常痛快的换了。

  蓝容菲惯常喜欢饺子,也最护着她,当即不乐意了,“哥哥你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小孩乐意被欺负啊。”蓝容恩拿着荷包逗饺子,饺子拽着荷包乐的咯咯笑根本不懂大人到底在说什么。

  蓝容菲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傻孩子啊。”

  过了年日子便过的快了,宋家在京城没什么亲人除了开头几日宋子遇带着徐容绣走了几家拜年又在自家摆了一天宴席外,剩余的时间一家人哪里也不去了。

  宋子遇尤为珍惜这几日清闲的日子,白日和娘子在家逗饺子在炕上爬来爬去,晚上哄睡饺子夫妻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宋子遇为了以防徐容绣有孕特意按照徐容绣说的法子弄来一些羊肠自己动手做了简易的避孕套。起初还觉得不习惯,但想到这样娘子不会轻易有孕便慢慢习惯了这东西,不过时间紧凑做的也不多,只过年期间便用了不少。

  宋子遇暗搓搓的趴在炕上道,“等为夫从黄河回来多弄一些,省的到了紧要关头没的用。”

  都说成了亲的夫妻总有嫌弃腻歪的时候,尤其世间男子喜欢好的鲜艳的颜色,可徐容绣却瞧着成亲的日子越久宋子遇越发的粘她。虽然嘴上有时说着嫌弃的话,可她心里明白她这辈子都离开宋子遇,宋子遇这辈子也不会离开她的。

  徐容绣躺在炕上听着宋子遇喋喋不休,不由失笑,“夫君,你在外头也这般喋喋不休?”

  宋子遇猛然住嘴,想了想在外头的时候,他忙抖个激灵反驳道,“为夫在外头自然严肃起来,在家中跟娘子何须计较那些俗礼。”

  听他振振有词徐容绣不禁想起蓝容恩曾经说过宋子遇喋喋不休如和尚念经一般教训说她坏话的人的事情,那时的宋子遇是不是也如此时一般振振有词生生将人说的哑口无言?

  徐容绣想到这个顿时乐不可支,宋子遇问她,“娘子为何发笑。”徐容绣便将这事说了,宋子遇脸上挂这红晕不自在道,“这臭小子……”

  可惜小舅子不能揍啊!

  如此热闹又恩爱过后便时间过的飞快。

  到了正月初八,蓝容恩回书院备考,到秋日的时候便是他乡试的日子。而过了正月十五,宋子遇则重新跟着马侍郎等人出发前往黄河,要赶在汛期之前分工合作好歹做些政绩出来。年前他们便已经定下出行的日子,徐容绣让下面人去开张营业,而她带着一家老小给宋子遇送行。

  与年前一样,宋子遇的马车上几乎都是吃的。马侍郎也是头一回见到徐容绣,可也不好说人长短,反而一直惦记着辣鸭头。

  徐容绣将宋子遇送走,转而开始忙碌新铺子的事,年前贺家铺子昙花一现后便倒闭了,京城鸭货生意又是徐容绣的天下了。京城外的养殖场夸大了规模,城里的新铺子也开张了。

  到了二月的时候徐容绣又让李桥带人去保定、通州几处开了分铺子,李桥来往京城与这几处地方,做生意的手段越发的成熟稳重,徐容绣将那边分店的事情交给她也没什么不更放心的。

  有钱挣的买卖便有人眼红,何况宋家食铺仅仅几年的功夫迅速崛起眼红的不知凡几,若非有永安帝的赐字在,恐怕早有人下手了。徐容绣因着这个关系一直没与孙公公断了往来,逢年过节该有的孝敬一点不拉,至于其他勋贵人家,与宋家关系好些的自然也送些年礼,再旁的就没了。

  至于出京的宋子遇如今也忙碌的很,因为三项工程一起要办,是以他们这些人分了三个波次前去治理,宋子遇因为对植树造林修筑梯田见解独到,便带了人去往陕西陕西黄河两岸安排种树修筑梯田的事情,正值春天只要赶得急一切都有可能,虽然植树造林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今年种下了,明年总能活几棵,日复一日便能有好的成果。

  夫妻两人自打正月分别便许久未能相见。宋子遇忙碌,时常接不到徐容绣的书信,有时两人一封信也隔上几个月才能收到。

  出了正月的时候他们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田友德夫妻拖家带口的到了京城,到了宋家的门口又哭起来说日子难过他们过来孝敬父母了。

  田氏气的头晕,让他们进屋里说话,钱氏嚷嚷道,“姑母啊,早知道你们过这样的好日子我们早就跟着过来了。这样的机会,当初友德是敬重大哥才让出去的,我们吃了多大的亏啊……”

  徐容绣冷着脸并不想作答,张氏仍旧喋喋不休,恨不得一口气将她这两年来受的委屈倒个干净,“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友德跟着来京城的。毕竟哪家不是长子养老,可偏偏到了我们家……唉,也是我们受了委屈了,谁让我们是亲兄弟呢。”

  “弟妹,怎么了?”钱氏本来说的好好的突然见徐容绣停下了,不由疑惑,继而皱眉抹眼泪,“弟妹是嫌弃咱们这些穷亲戚了?”

  “是。”徐容绣皱眉看钱氏,讥讽道,“我的确瞧不上你们。”当初他们离开清河县的时候麻辣烫的方子可以说以超低的价格卖给了田友德,连铺面的租金都未收取,可当初那样好的买卖他们却说做不下去了,如今反过来倒怪当初没带他们出来了。

  说实话,徐容绣当初就是看上田友水脑子激灵做事周到,张氏也为人本分才将他们一家子带过来。田友德老实是老实,可却显得木讷不知变通。可现在看来当初她就不该心软的,人的胃口一旦养大了,就再难填满了。

  在钱氏的惊讶中,徐容绣对后头提着他们一家行李的下人道,“不必提进来了,送他们去田掌柜那里。”

  “弟妹!”钱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这是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就把我们撵出去了?”宋家如今家大业大难道不该请他们这穷亲戚进去喝杯茶再好吃好喝的招待吗?不是说大户人家最注重名声吗?

  “友德媳妇你住嘴!”田氏皱眉呵斥。方才送到了门口钱氏便喋喋不休,说这说那,说的那些胡话像什么样子,她正待说什么,钱氏已经一屁股坐地上哭嚎了,“这是发达了就不认人了啊。”

  田氏去看田友德,田友德一脸的难看,可他却只涨红了脸,多余的话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田友德的表情徐容绣讽刺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夫妻俩是在他们家唱双簧呢。

  徐容绣蹙眉,“将他们拖出去。”

  “表弟妹!”钱氏瞪大眼睛哭喊道,“你就不怕我出门嚷嚷坏了你家的名声吗?”

  徐容绣皱眉,“你可以试试啊。”

  看着她这样子钱氏顿时想起清河县当初关于徐容绣的传闻了,徐容绣目光冰冷,刺在钱氏身上让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你还敢打人不成?”

  “打你?脏了我的手。”说完她再不理会田友德夫妻往屋里去了。

  田氏恨声道,“去你大哥那里让你爹娘收拾你们吧。”

  钱氏坐在地上傻眼了,“当家的,姑母也不管咱们了?”

  田友德脸通红,气道,“都怪你,闹什么闹!现在好了,人家连门都不让进了,要是不认咱们怎么办。”

  “咋能不认!咱爹娘和大哥大嫂不都在这吗,能认他们就不认咱们了?咱不是亲兄弟了?”钱氏从地上爬起来,被丫鬟撵着,丢人气恼,“不用撵,我们自己走。”

  出了宋家坐上马车,钱氏仍旧愤愤不平,“你瞧瞧这马车,若不是来京城咱这一辈子恐怕都坐不上一回马车,当初就不该谦让让大哥他们来了京城,当初若是你来了,你的日子不也更好过,我们娘几个日子也能顺心不少。”

  田友德心里何尝不后悔,当初他觉得在家好,宋子遇他再能耐恐怕也讨不到好,可谁知道表弟妹这般能耐,这一路打听过来他们可是知道的,宋家的铺子京城闻名!若是当初他来了,那也不得是个掌柜的,那钱不得哗哗的往口袋里流?他婆娘他俩孩子也不用像今天这样被人撵出来吧。

  反观在乡下这两年他们虽然吃喝不愁,可大哥随便让人捎回来的钱就够他们十多年的进项了。如今爹娘也进京城了,他们作为儿子,当然也得跟着来给爹娘养老了。

  但是这些话田友德也就在心里想想,方才他们似乎惹了表弟妹和姑母不喜,恐怕他们得小心些行事,少不得还得和表弟说道说道,表弟妹实在不给他面子,他好歹是宋子遇的表兄,徐容绣再能耐也是宋家的媳妇,作为宋家的媳妇眼瞧着连他姑母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将他们撵了出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田友德心里想的很多,钱氏还在不依不挠的说这说那,他们的女儿田晓凤惊呼道,“娘,外头好多人啊,他们穿的衣服可真好看。”

  “哇,那姑娘头上的珠花真好看,娘您啥时候也给我买一朵呗。”

  她话刚落老二田晓蝶也跟着往外瞧,看着外头的人羡慕极了,尤其看到有卖好吃的更是直咽口水。

  钱氏自然也瞧见了,来的路上他们便瞧见了,京城富贵,瞧瞧这些人的穿戴,可不是清河县可以比的,实在太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他爹,咱今后就不回去了吧?”钱氏看着眼前的富贵,再想想宋家那一家子的下人分外的眼热。

  田友德看着外头那些人也非常羡慕,他想都不想道,“当然不回去了,回去能干啥?”

  铺子他们都给租出去了,爹娘和大哥一家在京城享福他们回去还能继续种地不成。

  “他爹,你说咱要不要告诉爹娘铺子给赁出去这事儿?”钱氏小声问田友德。

  田友德嘘了一声道,“这个晚些时候再说。”

  外头的车夫笑了笑,觉得他们家主子的亲戚还真够可以的。

  马车到了外城最后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钱氏从马车上下来瞧着这胡同,不满道,“这也太差了吧?”

  车夫默不作声的上了马车赶着马车走了,钱氏和田友德一家子则站在门口有些失望。

  田晓凤撇嘴道,“娘,这里好破,我方才瞧见了,街上的人也没之前的好看。”

  他们自然不知道内城和外城的区别,外城住着的多是贩夫走卒平头小老百姓自然不如内城干净整洁街上也不如内城繁华了。

  田友德上前敲了门,很快便听见田大舅的声音,田大舅开了门瞧见外头的人顿时冷了脸,“你们咋来了?”

  “爹。”田友德喊了声爹,不知道说什么了。

  钱氏挤了过来,瞧见田大舅身上穿的细布衣裳顿时眼前一亮,“爹,娘呢,我们一家子来伺候您和娘了。”说着提着包袱就要挤进去。

  人都来了,田大舅也不能将人撵出去,便让他们一家子进来了,田舅母听见动静出来瞧见他们一家子火气顿时就上了,“你们来干什么?你们来做什么?啊,你们天煞的一家子追到京城来气我们来了。”

  钱氏刚被徐容绣撵出来心里本来就委屈如今被婆婆公公这般嫌弃哪里还受得了,当即开始抹眼泪了。

  田舅母本就不是好性子瞧着她这样更加生气,很快田家小院又热闹起来了。

  这厢徐容绣将田友德一家子甩给田友水后非常厚道的派人去将此事说给田友水听了,田友水赶紧去找张氏,“二弟他们一家子来了,先去表弟家闹疼了一通被表弟妹直接送咱家去了,这可咋好,可别和咱娘吵起来。”

  “我赶紧回去瞧瞧去,你去弟妹家问问她主意去。”张氏说完回家瞧瞧去了,田友水则去了宋家。

  田友德来京城自然不能白吃白喝白住,但若是想进宋家食铺还得听徐容绣的主意。

  哪知徐容绣直接拒绝道,“按说他也是子遇的表兄,我们于情于理不能不帮,可他们夫妻如今什么德性,想必大表兄也清楚,就钱氏贪小便宜的性子,进了宋家食铺早晚有惹事的时候。所以我与娘商量了一下,他们一家子哪个都不能进宋家食铺。”

  田友水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来了,可不进宋家食铺难不成就在他家中住着他们一家子养着二房一家老小?也不能够啊,他们早在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分了家了。

  田友水心里苦,可也知道徐容绣说的是事实,当即出了宋家唉声叹气的回家去了。

  田家今日注定不消停,果不其然,到了第二日的时候田舅母就一脸愁闷的来了宋家与田氏诉苦。

  钱氏自来是个爱占便宜的,到了田家真不将自己当外人,这里翻翻那里瞧瞧,田舅母和田大舅拦都拦不住。也是巧了,这一幕被张氏瞧见了,任凭张氏是个好性子瞧见钱氏的所为也是气个不轻,妯娌俩当即吵闹了起来。

  昨晚一家子也没睡觉,商量着日后怎么办。

  田友德夫妻说了:“我们也要进宋家食铺做掌柜的,大哥一个月多少钱我们就得多少钱。还有这样的宅子也得给我们买一座。”

  田友水则说了:“宋家食铺进人他说了不算,表弟妹那边说了,他们夫妻哪个都不要。这院子是我们自己攒钱买的,二弟想要自己攒钱买。”

  听了这话,田友德夫妻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田友德红了眼眶指责田友水道,“大哥您这是瞧不起我们了?当初若不是我将进京城的机会让给你,你和大嫂一家子能到京城来过好日子?”田友德越说越觉得这几年自己一家子吃亏了。

  “二弟这说的什么话!”张氏气道,“当初自己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还有你真当以前表弟妹就想让你们来?不信你去问问去,表弟妹当初本就看上友水干活踏实,压根没瞧上你们。”

  钱氏一听顿时站起来了,“大嫂这话说的没良心,这两年可是我们在养老,你们拍拍屁股走人了啥都不管了,现在享福了不管我们了?没门!”

  田友水有苦难言,但做兄弟的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

  而钱氏则嚎啕大哭,说他们不顾念兄弟,不管他们死活。田舅母骂也骂了,可眼瞅着田友德要抽腰带上吊了,田舅母又心疼儿子了。

  最后无法,田舅母只能厚脸皮来求田氏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想让田氏帮帮忙将田友德两口子也弄进宋家食铺里干活挣钱去。

  田氏一听顿时恼火,“大嫂,我们一家子帮衬你们家还不够吗?”若是田友德夫妻和田友水夫妻一般踏实能干,不用她说徐容绣也会安排妥当,可眼瞧着田友德夫妻就不是好好干活的,她这嫂子居然还真求上门来了。

  田氏一声吼,田舅母顿时懵了,接着脸涨的通红,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友水夫妻俩若是没有你们,也到不了京城过了好日子,可是都是一家子兄弟,我们这做父母的,还能真看着他吊死在我跟前不成?”

  “那依着大嫂的意思,是让友德他们也到铺子里帮忙?”田氏嘲讽一笑,“当初路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选的,选错了路那也得自己走下去,我们宋家不是给田家收拾烂摊子的!一个小本买卖他们都敢糊弄食客,到了宋家的铺子,谁敢用他!”

  以前田氏没嫁人的时候没少被田舅母奚落,如今位置颠倒过来了,田舅母觉得丢脸极了,可一方面又觉得田氏实在不体谅她这个做母亲的,田舅母被田氏指着鼻子这般说,不由委屈,“可,你是他们舅母啊,本就不该偏心啊。”

  一听这话田氏惊讶的瞪大眼睛,“这怪我们家了?”

  “这不是怪你们家,友德友水本就是亲兄弟,你做姑母的帮衬的时候失了偏颇,这不是让他们兄弟不合吗。”田舅母被儿子儿媳妇闹的头晕脑胀,说出这话后突然松了一口气,是了,若是当初宋家将两个儿子一起带走不就成了?非得弄个在家的一个带出来,不然的话哪成这般模样。

  听到大搜说出这样的话来,田氏的心都凉了,她站起来,还未说话,徐容绣突然从外头进来了,她叫了一声舅母。田舅母看着徐容绣讪笑一声,有些心虚。

  可徐容绣根本不给她心虚的机会,她直接道,“既然大舅母觉得我们宋家帮衬田家错了,那么就返回原位吧。二表哥一家我们宋家肯定不会收,至于大表哥一家,既然舅母觉得兄弟失和不好,那就一起回清河吧。”

  “走之前先让二表兄将我铺子的钥匙还有租金交了。”徐容绣看着田舅母,“既然要计较清楚,那就算个明白。”

  田舅母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