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就这样, 温卡和周珩都回南城了, 只有赵晓刀留在了北城。

  走之前, 周珩给她发了微信, 大概意思是没钱就和他说。

  赵晓刀还记恨他给她扔两块钱的举动，没理会他。

  她现在有外快，有温卡的资助, 谁要狗男人的臭钱。

  顺便那两块钱，她给他发了一个红包过去。

  哼，两清了。

  ——

  赵晓刀在北城工作很顺利。

  《自心》上映的时候，首日票房就过了3亿，网上也是清一色的叫好声和自来水。

  作为野路子和自来水的宣传策划赵晓刀也拿了一笔丰厚的宣传费。

  时至年关，赵晓刀看着节节攀升的票房，又看了一眼越发冷清的校园，准备回南城了。

  她给家里人都买了礼物。

  当然用的是自己赚来的钱。

  以前赵晓刀也有钱，相对而言，现在的她还要贫穷一些，但她心情莫名好。

  自己赚的钱哪怕少, 但成就感简直无法形容。

  ——

  她给乔瑶买了一个机械键盘，给乔如松是一件品牌很好的羊绒衫，给乔逍买的一块品牌小众, 但是很好看的男士手表，就连乔妈也买了很好质地的羊毛护膝。

  虽然和她平时消费不一样，不是什么高价格的品牌，但零零碎碎加起来也用干净了她身上的钱。

  收到礼物的时候, 一家人都很诧异。

  乔逍更是毫不客气，拿来就戴上了。还撑开手仔细打量，“什么牌子，挺好看的？”

  赵晓刀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一个很小众的牌子。

  “不是什么大名牌。”乔逍一贯是戴大牌子的，她也知道。不过实在是囊中羞涩。

  出乎意外的，乔逍十分开心，戴上了就没有取下，“那更好，免得撞表。不错，配得上我的气质。”

  乔如松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换上了新的羊绒衫。

  赵晓刀眼眶有些红。

  大概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

  ——

  这一年的南城，是个寒冬，不下雪的城市罕见下起了雪。

  一家人吃了团年饭，乔如松问起了她在北城的工作。

  赵晓刀简单总结了一些，乔如松点头。

  “嗯，找点事情做也不错。”乔如松对女儿要求不高，只要开心快活，就可以。事业上，还是男人的事情。

  乔逍坐了过来，一脸喜滋滋，“那是，以为会养一只米虫的，没有想到米虫也会工作赚钱了。”

  赵晓刀特别不好意思，“可能我还是一只米虫，我赚的钱买礼物用完了。”

  乔逍：“……”

  乔如松咳嗽了两声，没有再说话，只是晚上分发过年红包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沉甸甸的。

  就连乔逍这个铁公鸡也给她转了五百万过来。

  赵晓刀：“……？？？？？？”

  ——

  乔如松一贯是不看春晚的，他早年当警察的时候伤了身，现在年纪大了，表现明显。所以发完压岁钱，就精神不济上楼睡觉了。

  几个年轻人坐在客厅里，围着电视讨论今晚的春晚热搜。

  忽然，赵晓刀接到了周珩的短信。

  “我在门外。”

  赵晓刀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考虑了半晌还是出门去了。

  她穿着白色的鹅毛羽绒服，在昏黄的路灯下，朦朦胧胧的，像从画中走出来的雪人一般。

  周珩靠在车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身上穿着的黑色羊绒大衣肩膀上垫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这么冷，你怎么不在车里等。”赵晓刀看着他发白的脸，心里隐隐有些刺痛。

  “没事，我刚到。”

  赵晓刀瘪嘴巴，这人又在撒谎了。明明嘴唇都冻得发白。

  “你来干什么？”

  周珩没说话，转身从车里抱了一个大熊出来，还有一束玫瑰花。

  赵晓刀诧异了，这家伙今晚是喝醉酒晕头了吧。

  她的确是闻到了酒味。

  熊是家里壮壮同款，只是颜色和个头有些不一样。

  “年会上抽的末等奖。我没用，就拿来给你了。”

  周珩看着她，眉眼温柔。安静雪夜中，她俏生生出现，又白又亮，一如初见。

  事实上，他抽中了一等奖，不过作为老总本来就不会要的。

  他和小米换了末等奖。

  这只熊。

  赵晓刀好像很喜欢这只熊，就连离家出走也带走了壮壮。

  ——

  雪越下越大，不少落在她的发丝上。

  他心口有些热，把熊和花都放在她的怀里。

  随后，他伸出手，帮她轻轻拭去肩膀上飘落的雪花。

  “冷吗？”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脸，冰凉一片。

  赵晓刀摇头，她不冷。

  好像冷的是周珩。

  周珩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抬起她羽绒服的帽子，轻轻给她戴上，最后还把她羽绒服的拉链缓缓拉到了最上面，替她挡住了往脖子里灌的冷风。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很温柔，也很随意，就好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缓慢，又十分耐心。

  赵晓刀心口莫名发烫，明明知道已经绝无可能，但在这个寒冬的晚上，还是会因为他的靠近而感觉到温暖。

  “你喝酒了？”

  “一点点。”

  赵晓刀不乐意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不知道吗？等会儿我让乔逍送你回去。”

  “不用了。”周珩还是浅浅一笑，更多的雪花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毫不在意，明明手指冰冷，却执意不肯离开。

  两人就这样站在雪地好一会儿，曾经是夫妻的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直到乔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赵晓刀！温卡的节目要开始了！”

  这时候，赵晓刀才如梦初醒，“那个我要去看崽崽跳舞了！你走吧！”

  “嗯。”

  “还有，谢谢你的熊，还有你的花。我很喜欢。”

  “嗯。”

  “算了，我还是让乔逍开车送你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太危险了。”

  “……嗯。”

  不管她说什么，周珩都乖巧点头。

  赵晓刀咬咬牙，小跑回屋，片刻后又回来了。

  这次，她把一条卡其色的围巾绕到了周珩的脖子上。

  因为她的接近，周珩明显身体僵硬。

  所幸，赵晓刀很快退开身体，她别开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己赚钱买的，不是什么大牌子，但是很暖和。”

  周珩摸着那软绵绵的围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温柔缠绵，“嗯。”

  赵晓刀：“…………”

  莫名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你走吧。天气冷了。”

  “嗯。”

  周珩点头，但身体却不动。

  他其实是想留下来的，可是赵晓刀没有叫他进去。

  里面的人也不会欢迎他。

  那里面欢声笑语一片，却早就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首次，在过了14岁后，周珩第一次觉得孤单。

  很孤单。

  ——

  屋内，赵晓刀把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用透明花瓶装了起来，一边踢了一脚在沙发上躺着毫无形象的乔逍，“乔逍，你去送他。他喝了酒的。”

  乔逍吃着果干，懒洋洋拒绝，“不去。他如今政界商界通吃，你还怕警察大半夜查他吗？”

  “喝酒开车很危险好吗？”

  “那他只能选择狗带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你个乌鸦嘴！你快去送他！他还没走！”

  迫于淫/威，乔逍只好出门了。

  不过，天寒地冻的，他才不想和周珩这狗男人呆一车。

  他给周珩叫了一个代驾。

  瞧，他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给你叫了个代驾。大过年的，你可别醉驾死了，害得我爸大半年的还要加班。”

  周珩：“……”

  ——

  乔瑶看着赵晓刀怀里的大熊，又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一眨也不眨的赵晓刀。

  屏幕里面，温卡一身红色，喜气洋洋唱着歌，跳着舞。

  她的眼里全是温卡，丝毫没有周珩的存在。

  乔瑶叹息了一声，暗想，没心没肺真的活着不累。

  “姐……他送你花了，是想追你吗？”

  “年会抽到的末等奖。”赵晓刀头也没回，眼神专注看着她家崽崽，“这年头谁送花还送这么媚俗的红玫瑰呀。”

  不远处的周珩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明明挑选了一个下午，纠结了好久最好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

  “他对你似乎比离婚前还好了。”

  “没有吧。”赵晓刀有些懵逼，周珩对她一直还不错。不过都是装的啦。

  温卡的节目结束后，赵晓刀才有心情理会乔瑶，也想到周珩的异常，解释道：“不是，他就是寂寞了，觉得大过年的身边没有人，心里不习惯才来找我的。放心好了，等他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

  对周珩而言，这一年的确是最寂寞的一年。

  他以前觉得他不在乎的，他很享受一个人的感觉。

  但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晚上会那么难熬。

  所有人都有家人，甚至单身狗陶也都回家过年了。

  他回到家，只有一室的冷清。

  还有冰箱里面塞得满满的吃的。

  他毫无胃口，随手拿了一个苹果。

  咬了一口，味同嚼蜡。

  打开电视，春晚已经接近尾声，电视上开始在玩摇一摇抢红包。

  他毫无兴趣，把手机丢在一边，头枕着沙发的抱枕。

  抱枕是个熊猫的形状，是赵晓刀网购的。

  有段时间她迷上了网购，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他用了好久才把满屋子的狼藉收拾干净。

  这个熊猫质量一般，但胜在颜值，所以最后被留下了。

  以前壮壮还没来的时候，赵晓刀就喜欢抱着这熊猫。

  仔细闻一闻，熊猫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捡起了沙发上的手机，打开了微信。

  他给赵晓刀转了笔钱过去，美其名是压岁钱。

  发完之后，他去了洗了个澡，还用了赵晓刀最爱的沐浴露。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微信的钱，赵晓刀没有收。

  他又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她也没有回。

  他想，她那么爱睡，应该是睡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60章左右正文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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