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明白过来的孟锦绣
作者:满溢香      更新:2023-07-26 01:00      字数:4671
  不能把人招来。

  还不大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的孟锦绣, 眼下脑子里只这个念头。

  神色慌张又怨毒的瞪着来人,威胁的话脱口而出:“闭嘴,闭嘴……再叫我杀了你……”

  她的威胁奏效了, 也成功的吓到了那下人。

  撞破了大小姐的丑事,她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念头一起,怕得她掉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大叫,一声高过一声,她不蠢, 这种情况只有把事情闹开,也不需要多开, 多引来几人就好, 至少不能是只她一人知道。

  这样她才能活命。

  孟锦绣想去追, 可她现在光溜溜的, 才跑出没两步又立马停下。

  手脚慌乱的捡着地上的衣裳, 拼命的往身上套, 可越急越慌,衣裳穿得七零八落的。

  床上的人也醒了。

  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有些弄不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昨夜来长宁侯府吃酒,后来……

  孤男寡女, 衣裳不整同处一室。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不需多想,便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眉头不由一皱,他这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下人护卫们循着声音全都围拥过来。

  很多人看到了里边的发生的事, 看到了衣裳不整的两人。

  “啊啊啊啊啊,滚出去,滚出去啊……”

  孟锦绣捂着自己,疯了一般大哭大叫着。

  她身后的的男人略嫌弃的撇了撇嘴,起身把衣裳穿上。

  睡了便睡了,一个女人而已,且还是和自己定了亲的女人。

  虽然他是不怎么满意这门亲事,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人娶了,放家里就是,又不耽误他继续寻欢作乐,享用各色美人。

  他这人风流却自认不下流,她不稀罕他碰她,他还瞧不上她呢!

  没胸没屁股的。

  ……

  正厅内。

  长宁侯夫人,老太君都在,还有刘家老太太和她二媳妇也被请了过来。

  孟锦绣、刘玉昇两人跪在地上。

  孟锦绣哭得伤心委屈,随时要倒的样子,刘无昇吊儿郎当,浑然不在意,眉眼间还盛了些许不耐烦。

  自己便要嫁给这样一个人?

  孟锦绣顿时哭得更是委屈,天塌了一般。

  “哭哭啼啼作甚,晦气!”

  刘二太太略有些不满的嘀咕一句。

  她一开始就看不上这门亲事,若不是老太太压着,再加上自己儿子确实不争气,太过风流浪荡,她才不会让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野丫头做她的儿媳妇。

  长宁侯夫人顿时黑了脸,恼怒的瞪了她二嫂嫂一眼。

  老太君端坐上首,并不发言,看不出喜怒,不过大抵也是不满的。

  刘老太太剜了刘二太太一眼,这才让她不甘不愿的止住了嘴。

  “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商量一下他们的亲事吧,好在也是定了亲的,把过门的日子往前挪一挪……”

  刘老太太无奈说到,她也觉得丢人。

  可眼下只能让她们快些成亲,好了了这丢人现眼的事。

  她这孙子什么性子她自然知道,现下发生这种事,她也只以为是那混小子没忍住欺负了人。

  “……”我不嫁,孟锦绣愤怒,可她压根不敢开口。

  她原本打算让刘玉昇和孟回搅在一起,这样她既可以摆脱这门她不看不上的亲事,又可以让孟回在所有人面前丢脸,被扣一个抢夺姊妹未婚夫婿的臭名。再就是让老太太心生愧疚,到时候母亲再使使力,让她替上乔家的亲事。

  一石三鸟,一切都算计好了。

  可如今,却是她自己自食恶果。

  叫这纨绔浪荡子给糟蹋了。

  孟回,该死的孟回,一定是她害了自己。

  孟锦绣咬牙暗恨着。

  没人去问昨夜到底怎么回事,两家人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孟锦绣刘玉昇两人的意见不重要,两家很快便敲定了的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十六,迟了怕再生出什么不好来。众人还在商议亲事上的一切事宜,长宁侯夫人见她脸色苍白,便让下人将她扶了下去歇息。

  孟锦绣离开了正厅,步履蹒跚的直接往松柏院跑去。

  门是虚掩着的,恨红了眼的孟锦绣,直接闯了进去。

  屋内。

  一夜无梦,日上三竿才醒的孟回,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闯进来的人。

  手上捏着糕点,慢条斯理的吃着,压根不搭理她。

  露秋出去看热闹了,冬青坐在一旁绣花,听着声响抬头一看,抿着唇乐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贱人,你害我,是你害我……”

  被无视的孟锦绣,脑子一热,瞬间炸了。怒吼着朝孟回扑去,修剪得有些尖锐的指甲,直接朝着孟回的脸抓去。

  砰的一声响,孟回手中的碟子碎开。

  孟锦绣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锋利的瓷片,轻压在她脖子上,稍动一下,便是一阵刺疼。

  她想躲开,孟回却开了口:“别动哦,会死的。”

  “你敢杀人不成?”孟锦绣强自镇定,恶狠狠的瞪着她。

  却也老实不动了,怕痛,也怕破相。谁知道这贱人会不会故意往她脸上划,毁她容!孟锦绣咽了咽口水,兀自警惕着。

  “还记得在普光寺掠了我的山匪吗?你以为我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孟回扯了扯嘴角笑得恶劣又可怖:“就这样一刀刀的割开了其中一个的脖子……”

  捏着刺片的手来回比划着。

  “你知道吗?”

  冰冷的瓷片说着喉管描绘着,激起了她一声鸡皮疙瘩,孟锦绣抖着唇:“你……你别乱来……”

  孟回没理会她,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薄薄的皮肉之下,这里藏了一根莹白的喉管,这地方不好割断,得来回好几下才断的了……”

  “疯了,你疯了……”

  孟锦绣吓得跌坐在地,双腿不停蹬着,试图躲她远点。

  眼中全是惊恐,她在笑,可她在她眼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色,全然都是冰冷,她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只随手就可捏死的蝼蚁。

  她怕了,脑子里全是她刚刚的话,她不觉得那些话是吓她的,若是没有亲手做过,亲眼看过,怎么可能说出那种骇人听闻的话来。

  人真的是她杀的。

  她会不会杀了自己?

  孟锦绣慌了神,急急否认:“与我无关,你别找我……”

  “与你无关?”

  孟回冷笑着向前两步。吓得她惊声尖叫起来:“别过来,你别过来……”

  “装委屈挑事,让你娘过来找我麻烦的不是你?利用孟锦月想让我出丑的不是你?还有普光寺发生的事,后又让人散步谣言,还有这一次,那一次没有你的手笔?”

  孟锦绣愕然的看着她,随即否认:“不知道你听谁说的,可真的不……”

  “蠢就是蠢,千万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以为事事都能算计,事事都能如意,会吃亏的。”孟回十分好心奉劝了一句。

  话被憋回去,青黑着脸的孟锦绣,暗暗瞪了她一眼。

  也心虚。

  她知道?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有一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乔家……”孟回突然面带古怪的笑了笑。

  乔家?乔二公子……

  孟锦绣瞬间扭曲了脸,嫉妒的看着她,怒道:“你别得意,你真以为你可以嫁进乔家,嫁给乔二公子?也不掂量掂量你那破名声,乔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乔家确实没看上我……”孟回截断了她的话,笑意却不减一丝。

  满是戏谑的看着她。

  “与乔家说亲的又不是我,人家不需要看上我啊。说你蠢,还不信,啧!”

  “噗,可不是嘛!与乔家说亲的是咱大公子,与我家姑娘有何干系?锦绣姑娘莫不是发了癔症?怎的胡言乱语起来了!”

  一旁的冬青,噗嗤一声笑了,说的话却让孟锦绣恨不能挠死她。

  “你说什么?”孟锦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与乔家结亲的是大哥哥,不是孟回?怎么可能她得到的消息明明是老太君想撮合孟回与乔二公子,怎么会这样。

  不对,消息是松柏院流出来的,侯府其他人就连母亲都还不知道这事,怎么偏巧就让她知道了?孟锦绣瞬间清醒过来,目眦欲裂,怒吼道:“你害我,果然是你害我,啊啊啊啊啊,你故意设下套子,骗我上钩,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怒火腾腾的她,理智尽失,破口大骂着。再顾不上什么仪态教养,浑然就是个市井泼妇。

  见她有脸把罪名都赖自家姑娘头上,刚进来的露秋不干了,插着腰骂了回去。

  “呸,若无害人心,你又怎么会自食恶果。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的安排,你有今日这结果,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与我家姑娘何干?不要脸……”

  “你害我,就是你害我,你个贱人,毒妇……”淬了毒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孟回不放,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孟回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送她一字:“滚!”

  手中的碎瓷片飞了出去。

  碎瓷片落在孟锦绣脚边,割开了裙摆上的薄纱。

  孟锦绣吓了一跳,惊叫怒骂着。

  甚至想捡起地上拿瓷片与她同归于尽,可到底胆怯了。

  她怕死。

  她们主仆三人,自己一个,打不过。

  孟锦绣见她拿起了茶壶,勾着唇朝自己笑着,生怕她下一刻就把茶壶砸她脸上。

  她还不敢把事闹大。

  怕了,怯了,也心虚着。

  孟锦绣灰溜溜逃跑了。

  ……

  亲事谈定后,刘老太太便带着不满的二媳妇离开了侯府。

  老太君回了松柏院。

  一回到松柏院,齐嬷嬷便把孟锦绣到孟回屋里撒泼的事说了。

  听罢,老太君也只是摆了摆手。

  并没有去追究这事,也没有去追究她为什么找回丫头,更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说回丫头害她。

  左不过是背地里做了什么,被回丫头还了回去罢了。她不追究是因为事已至此,且回丫头稳当无事。否则,单只孟锦绣敢在她大孙好日子里作妖,她就不能轻易饶了她。

  好在,与刘家的亲事已经敲定,如今又破了身,她不嫁也得嫁。刘氏养的白眼狼,且还给她刘家好了。

  ……

  另一头。

  长宁侯夫人处理好手边的事,便去了孟锦绣的院子。

  却不想院门前碰见了正失魂落魄,一脸死灰的孟锦绣。

  “儿啊,这是怎么了?”

  长宁侯夫人一脸心疼的扶住了她。

  见是她,孟锦绣瞬间崩溃大哭。

  “娘,孟回害我,她害我,呜呜呜……”

  口中一直来回重复着这话。

  可问她孟回怎么害她,她有缄默不语,只是哭得伤心。

  孟锦绣晕了。

  太激动再加上昨夜刚经历了情/事,还是在那等无节制的情况下,颠鸾倒凤了一夜。她再也支撑不住,脚一软就晕了。这可把长宁侯夫人急坏了,忙让人把她扶了回去。

  本打算让人去请大夫,又怕大夫诊出个什么,坏了她女儿的名声。

  顾虑再三,到底没有派人去请大夫,好在她身边的婆子懂点医术。

  说只是太累了,睡一觉便能好,她这才松了口气。

  当天夜里孟锦绣便醒了,长宁侯夫人一直陪着,见她醒了,人没事了,她便也放心下来。

  安慰了她一会儿,见天色已晚,长宁侯夫人又吩咐了下人仔细照顾好孟锦绣,这才起身离开。

  人一出院子。

  屋内候着的几人便突然跪了下去,不停磕头求饶。

  孟锦绣冷冷的看着她们,面容扭曲一会儿,瞬间又恢复平静。

  又问了她们几句,得知自己一夜未归她们不找的原因。

  孟锦绣沉默了。

  父亲恼了母亲,两人分房而眠,母亲心中难过,她时常会过去陪她。若是晚了,有时便会宿在母亲院中的侧间,昨夜有人来报说母亲留她在正院。

  因为不是头一回,她院里的人也就没有察觉不对。

  孟锦绣苦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抬了抬手让她们先下去。

  又过了几日。

  心惊胆颤了几日。

  也是风平浪静的几日。

  孟文瑞早前被放出来后,就被逼着去了书院,没敢再胡闹,侯府发生的事,他也还都不知道。

  孟锦绣安安静静的在自己屋中待嫁,似乎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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