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嘛？”汪nǎinǎi抬起眼帘朝童童看了过去。

  “有！”童童立刻把两个布头从书包里拿了出来，闪到了汪nǎinǎi的面前，“这个大的里面有二十元，应该够了，这个的买这几本书。”

  童童完，把手里的《民间故事》和《儿童时代》推到了汪nǎinǎi的面前。

  原来汪nǎinǎi是担心她没有钱呢！

  童童不由得眉梢微挑，视线滑过汪nǎinǎi看过来的目光，朝那两个布头看了过去。

  她可是有备而来的呢！

  咦？童童忽然想到一件事来，眼光又落到了那几本《民间故事》和《儿童时代》上了。

  她刚才还书的时候，忘记了问班主任了，这书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会不会涨价了呢？

  童童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又移到了那个布头包上，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今主要是来买《席慕蓉全集》的。

  大不了，她就将就一下，《民间故事》和《儿童时代》少买几本，或者下次再来买好了。

  就这么办了。

  童童抬手抓了一下脑后的长马尾辫，抬起头来，朝汪nǎinǎi看了过去。

  这坚定的目光呵！汪nǎinǎi瘪了瘪嘴，刚才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她可是认识这个孩子的，从三年前，她第一次牵着她爸爸来买书的时候，她就记得了。

  童帅，那是一个帅伙子呀！

  重点是，这孩子的妈妈展云，她认识的，哦不，确切地，是从看着长大的。

  好像也不对，她只是看着展云出生，长到，汪nǎinǎi朝童童看了看，长看这孩子这般年纪的时候，她便tiáo走了，先是去了云凌县中学部教书。

  一另个五年后，她又tiáo至静云一中附属中学，再后来，tiáo至静云一中，再后来……

  咳咳，汪nǎinǎi眨了一下满是褶子又有些凹陷的眼，想这些做什么呢。

  她一个眼看七十岁都快要入土的人了，总是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些陈年旧事的。

  不都老来多健忘的嘛？

  却总是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好了。

  一片落叶，一抹浮云，一缕清风，一片湛蓝的宇，一个熟悉的面庞，总是会不经意地勾起她内心深处的回忆来。

  汪nǎinǎi朝童童看了一眼，这孩子跟展云长得可真像呀。

  连爱好都相同，都喜欢看书呢。

  就是不知道，长大后，会不会像展云一样，忽然间由一个文气的女生，变得耍大刀了。

  十五年前，她因“风波事件”回到这里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展云居然画风大变了。

  此一时彼一时了，好好的一个读大学的苗子，就此被耽误了。

  耽误的何止一个展云呢。

  汪nǎinǎi不由得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幸，那个浓眉大眼的伙子，还是不错的。

  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只希望他们的未来，会越来越好，不要再经历他们曾经所经历的事就好了。

  汪nǎinǎi抬起眼帘朝童童看了过去，如今，展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而她，也已经老了。

  汪nǎinǎi眨了一下满是褶子又有些凹陷的眼，朝童童看了看。

  汪nǎinǎi怎么还在盯着她看呢？还不给她拿书！

  童童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眼睛，不管怎么样，反正，今这书，她是买定了。

  “汪nǎinǎi，”童童轻轻地唤了一声，心地往汪nǎinǎi面前又凑了凑，“书呢？”

  书？哦，书！汪nǎinǎi垂下满是褶子的眼帘，略微地弯了弯腰，伸手在摊位下的书箱里摸了两把，拿出厚厚的《席慕蓉全集》来，朝童童递了过去。

  书？童童眼睛一亮，朝手去接，咦，颜sè不对呀。

  “汪nǎinǎi拿错了吧。”童童定晴一看，呵呵，《席慕蓉诗集》!

  “嗯？”汪nǎinǎi抬起满是褶子的眼帘，扫了一眼童童，又朝那童童手里的书看了过去。

  她虽然眼老，但也没有到昏花的地步呀，她仍然是耳聪目明的。

  那么大的“席慕蓉”三个字，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

  汪nǎinǎi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童童手里的书，微微的挑了一下满是褶子的眼帘。

  嗯？席慕蓉诗集？

  汪nǎinǎi眨了一下眼睛，仔细地又看了一眼，绿sè的封面上赫赫然地写着席慕蓉三个大字。

  真的拿错了？

  咳咳，好吧！

  知错就改，是她一贯的作风。

  汪nǎinǎi朝童童看了一眼，抬手朝童童挥了挥。

  童童立刻把书递了过去。

  《席慕蓉诗集》！

  汪nǎinǎi垂下满是褶子的眼帘仔细地又看了一下书名，看了一下书皮的颜sè，不动声sè地把书放到了书摊上，弯腰朝书箱里看了过去。

  绿sè的是诗集！那么，这么紫sè的呢，应该是全集了吧。

  汪nǎinǎi拎起一本，准备朝童童递过去，想了想，停了下来，拿到面前定睛看了一下，咳咳，又拿错了。

  居然是《席慕蓉散文集》！

  老孙这是欠揍了呀，居然把这两本书放在同一个位置，不懂得分类的嘛？

  汪nǎinǎi把书放到了腿上，拿了老花镜戴到了眼睛上，想了一下，又拿下了。

  她是老花又不是近视。

  绿sè的不是，紫sè的不是，那这本橘sè的呢？

  汪nǎinǎi朝箱子里看了看，翻了又翻，一共是三种颜sè？！

  诗集了，散文集全了，那这第三种颜sè肯定是全集了。

  汪nǎinǎi从书箱里捞起那本橘sè的书，拿到面前看了看，《席慕蓉全集》！

  这次是对了！

  汪nǎinǎi又看了一眼那橘sè的封皮上的书名，把书朝童童递了过去了。

  顺手把腿上的紫sè的席慕蓉放到了书箱里。

  “谢谢汪nǎinǎi。”

  童童接过书来，眼里眉间蓄满了笑意，手指轻轻地滑过橘sè书封上席慕蓉全集五个大字。

  太好了，终于买到了。

  童童抱着厚厚的《席慕蓉全集》，指了指书摊上的那几本，她挑出来《民间故事》和《儿童时代》，笑道：“汪nǎinǎi，一共多少钱？”

  多少钱？汪nǎinǎi伸手老花镜的手顿了一下，她也没有看，她哪里知道多少钱？

  汪nǎinǎi瞟了一下书摊上的两个大不一样的布头包。

  如果钱不多，大不了，她就将就一下，就给这孩子打个折好了。

  总不能因为几块钱打击了一个孩子读书的积极性吧！

  好歹，她也是，咳咳，曾经是一名教育工作者。

  再了，她卖书，也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只是以后，这报纸要少看一点了，字太了，看得她都快要老眼昏花了。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