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死?!
作者:篱音之下      更新:2023-07-26 15:35      字数:19521
  最终, 在杨茜的死亡威胁下, 沈家人同意了杨茜说的分家的方法。

  两个大队的干部以及沈家的一些族老和另外一些看热闹的上油岗的人都帮着签字画押留了证明。

  另外怕夜长梦多, 杨茜还连夜让下油岗的干部帮她开了文件证明, 把他们一家子的户口全都从下油岗的沈家给划了,剩下的,就是在上油岗落户的事情了。

  杨茜抱着新得的2000块钱,这才放下一直拽在手心的沈老太, 然后进了她之前和沈明锐住的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现在果然已经被占用了, 杨茜仔细一看,里面睡的竟然是沈明发的几个孩子。

  她有些诧异沈老太他们怎么会让沈明发一家占便宜,但也没多想, 让沈明发把睡着的孩子抱出去, 就开始在里面翻箱倒柜。

  沈明锐给原主的钱就放在床头挡住的那块地方,还是沈明锐帮原主掏空了土坯,告诉她那样藏的。

  找到钱,杨茜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好在没被沈家的人发现。

  她是没打算在乡下挨一辈子的, 日后肯定要想办法进城,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进城难,现在这下好了,三千块,就算短时间内没办法进城, 也够花一段时间了。

  她又在屋里面装模作样翻了一会儿,然后黑着脸站在门口阴阴地看着沈家的人,“我的嫁妆呢, 哪儿去了?”

  当初结婚,沈明锐不仅明面上给了钱,私底下也贴补了原主让她准备嫁妆。

  原主带过来两床崭新的被子,并一些布以及两个洋瓷盆、两个洋瓷缸、一个开水瓶以及几个箱子。

  这些东西肯定被占用了,杨茜也不打算要了,但是不妨碍她故意吓唬人。

  沈明发还在满心愧疚,听了这话更加脸红,嗫嚅道:“我……我去给你找。”

  杨茜更加诧异,听这意思,也被沈明发一家给占了。

  她的眼神扫过沈大嫂,沈大嫂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杨茜眉一挑,原主的记忆里,这个沈大嫂是个不声不响的,现在看来,有故事。

  不过她已经分家了,才懒得管他们一家的狗屁倒灶的事儿,就说:“算了,既然在大哥你那儿,就不要了。”

  不等沈明发接话,她蹬蹬蹬就开始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忽地转身,刷地掏出腰上的刀,对着沈家的大门砍了一刀,放狠话:“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不然看一次我砍一次!”

  目光掠过屋里面的每个人,打算离开的时候看见门口桌子上面放着的开水瓶,杨茜猛地一把抱住开水瓶,大步往上油岗走。

  开水瓶什么的,还是可以要的,洗洗消毒就好了。

  正好也省得她每次都要烧水,用个保温的暖瓶还要小心翼翼不被发现。

  闹哄哄的一天结束,到了第二天,整个上油岗和下油岗附近的生产队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杨茜发疯拿刀逼着沈家分家的事情。

  也知道了她手里现在捏着2000块钱。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毕竟她之前穷,又带着五个孩子,还经常被欺负,要多可怜就又多可怜,他们自然带着高人一等的目光怜弱。

  但是现在她不是了,她有了钱,在这个人均年收入不到十块钱的乡下,2000块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他们一辈字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光是想想就让不少人眼红了,哪还在乎你之前是不是可怜,你是不是被欺负。

  要是被欺负了就能有2000,他们宁愿整天被欺负。

  不过碍于不少人亲眼看着杨茜发疯,也就是私底下酸的人剁,暂时倒是没有人敢惹到她面前。

  几天后,黄草花过来找杨茜,说是她的户口问题搞定了,让她去趟大队部,顺便再说说余大嘴和沈二嫂的问题。

  杨茜特意抱着刀面无表情地跟着黄草花去了大队部晃一圈,好生吓了一群对她嘀嘀咕咕打量试探的人,然后高抬贵手说放了余大嘴和沈二嫂。

  不过杨茜是这么说的。

  她说:“反正我现在也不怕她们了,我就等着她们下次再来欺负我,来一个我砍一个,我可是听说了,这叫正当防卫,只要不砍死,就不用坐牢。”

  配合着她挥舞的刀光,硬生生吓跑了一群人。

  杨茜这才有时间看新的户口本、粮油本。

  户主:沈明锐。

  她略一挑眉,又往后翻了翻,发现其他都正常。

  杨茜有些诧异地问陈志军:“支书,我家男人不是都成烈士了吗,怎么他的户口还在,也没盖章注销啊?”

  陈志军叭叭抽了两口烟说:“原本把你们从沈家分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估摸着应该是沈家那边忘记弄了,我这边一时间也没有文件,不好给注销。”

  杨茜了然,接着又问:“要啥文件?”

  “从小到大的证明,部队给开的证明,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你要是想注销,怕是要问沈家要文件,”陈志军看了杨茜一眼,转身钻屋子里面,没多久拿了张纸条出来递给杨茜说:“需要的材料我都写上面的,你看着什么时候备齐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杨茜把纸条收起来,谢过陈志军。

  至于找沈家,算了吧,她可懒得和那家子人再有接触,反正就一个名字而已,管他死不死的。

  整个十月已经过半,杨茜接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家里蹲着,除了带孩子,最主要的就是拾掇自己。

  她是个爱美的,还记得她当初第一眼从空间拿出镜子照着自己的时候,原主又黑又瘦,偏生眼睛又大,就像是披了一层黑皮的骷髅头,她差点没有直接昏死过去。

  所以她这段时间就忙着吃吃吃和每天各种保养。

  到了十一月初,杨茜整个人算是长了点肉,人也没有之前那么黑丑了。

  这边地处偏南,气候还算温和。

  到了十一月,虽然气温开始下降,但是田地间却要忙了。

  趁着这个时候,还要种不少冬季的作物,来年春夏的时候就能收获,也不至于断粮。

  另外,诸如秋薯这些也要准备挖了,这些都是粮食。

  杨茜因着已经在上油岗立户了,免不了也要出工。

  杨茜自己心里面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是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要是不出去,一准儿有人说她有了2000块钱就开始飘了,然后各种风言风语。

  杨茜虽然不怎么在乎,但也不想整日被指指点点的。

  大概是因为杨茜之前的表现太过吓人,所以陈志军就一直把她安排着和黄草花分在一起,也好让黄草花看着她,免得出事。

  头两天,杨茜过的非常顺畅,除了时不时有人打量着她,然后自以为小声的嘀嘀咕咕以外。

  到了第三天傍晚,杨茜累个半死终于和黄草花一起把分给她们的那块地给作弄完了。

  她捶着自己的老腰,感觉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心里面忍不住盘算要找机会不下地了。

  好在黄草花还有点人性,也没说趁着天还没黑继续干别的。

  两人收拾了一番就往回走,路过东大塘的时候,黄草花忽地拽了拽杨茜的袖子。

  杨茜顺着黄草花下巴指着的方向一看,是狗剩娘……沈桃花,她正在挑塘泥肥地。

  杨茜这段时候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蹲着,但是不代表她不清楚生产队的事情。

  无论是陈老憨一家还是陈建设一家,都闹腾了好长时间。

  据说沈桃花被打了个半死,然后被扔回娘家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回来了。

  看见杨茜看她,沈桃花狠狠地瞪了杨茜一眼,啐了一口。

  杨茜皱眉,什么动作还没有呢,就看见黄草花站在她身前指着沈桃花呵斥道:“狗剩娘,你干啥呢,赶紧干你的活去,不然扣你家十天工分!”

  沈桃花听见工分,脸色当即变了,挑着塘泥跑了。

  黄草花也拉着杨茜赶紧走。

  她现在可不敢随便让人惹杨茜,不是怕杨茜被欺负,而是怕杨茜拿刀砍人。

  包括现在,她虽然没见到杨茜把菜刀拿出来,但是别在她后腰上的那块四四方方的,想也知道是什么。

  到了分别的岔路,黄草花左思右想,还是劝了杨茜一番,让她别整天胡思乱想,现在既然有了钱,就好好过日子。

  杨茜板着脸保证,“只要她们不来惹我,我就好好的,黄主任,你放心,我不会主动惹事的!”

  黄草花:“……”

  她叹了口气,决定等农忙的这段时间过去,决定和队里面的干部在唠叨唠叨,让大家都注意些,顺便做做杨茜的思想工作。

  杨茜可不知道这些,她一路跑回家,龇牙咧嘴地从后腰抽出来一块铁片子。

  这一天天的,带着这个玩意儿上工,可把她难受死了。

  杨茜把铁片子往边上一扔,见到桌子上放着凉白开,知道是大丫这丫头专门给她留的,她狠狠喝了两口,才坐下歇息。

  没多久,大丫就带着几个小的捡柴火回来了。

  看见杨茜在,几个小的高高兴兴地往她跟前冲,然后歪在她身上。

  大丫抿嘴看了杨茜一眼,把柴火一根根码齐。

  杨茜歇了一会儿就去帮大丫,见天色还早,就问几个孩子晚上想吃什么。

  这段时间,这几个孩子算是被杨茜养的不错,一个个的现在胆子也大,张嘴就说:“肉!”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

  杨茜顿时有些头疼。

  大丫倒是懂事,她说:“姨,我们不吃肉,咱家的钱要省着点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杨茜心累地摆摆手。

  她倒不是心疼钱,主要是这段时期吃的肉都是她那空间里面的速食鸡腿或者速食鸭腿。

  每天晚上睡觉前,杨茜会在灶膛里面煨一罐,然后和几个孩子第二天吃。

  这么一个月下来,空间里面的鸡腿鸭腿肉眼可见的见少,现下也没剩多少了。

  吃倒是没问题,就是杨茜自己觉得吃腻了,有些受不了。

  而且那种东西,味道重,各种调味料又多,吃多了败胃,几个孩子还小,杨茜也不敢天天给他们吃了。

  想了想,杨茜让大丫领着几个小的,她跑到自留地拔了根萝卜又掐了点菜,快速地洗干净切成碎丁,然后从空间拎出来一袋子十斤重的大米,准备晚上烧蔬菜粥,顺便烙个火烧,然后再炒个西红柿鸡蛋。

  最后从空间里面扒拉出来一根香肠,撕开包装笃笃笃切成薄片放在碗里,然后放锅里面蒸熟。

  这些东西别看多,但是每样都没多少,给每个孩子分两筷子西红柿鸡蛋,然后配一小块火烧,再来半碗粥和几片香肠,剩下的也就够杨茜吃。

  顶天了会剩下一些火烧,这个也没事儿,等天黑了,也差不多消化一轮了,正好配着奶粉再吃一顿,吃完了好睡觉。

  反正现在她和几个孩子都瘦了吧唧的,刚好当养膘了。

  这么想着,等到吃完饭,果然就如杨茜算的那样就剩下小半块火烧。

  大丫忙着帮忙洗碗,杨茜曾经见过她干活,知道她稳当,也就没拦着。

  她让老海和小丫领着双胞胎玩,开始在脑子里面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空间里面的东西,说实话,暂时能用的不是很多。

  而且这玩意不稳当,总是无时无刻在缩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见了,所以里面的东西也要赶紧用,不然就浪费了。

  但是怎么用,这还是一个问题。

  毕竟里面大多数的都是见光死。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空间虽然一直在缩小,但不会立马消失,中间起码要好几年,倒也算安慰。

  还有一点,眼看着就是冬天了,虽然这边天气不错,冬天不算冷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这里的空气潮湿,一旦降温,那滋味可别提多难受了。

  其他的不说,几个孩子到现在还穿的破破烂烂的,衣裳鞋袜什么的怎么也要备起来了。

  布料的话,杨茜暂时不缺,但是架不住那些布料不能见人,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还有棉,她空间里面可没有这种东西,倒是羽绒被羊绒被之类的不少。

  不过这些东西拆了给几个孩子做衣裳的话,怎么看都有些浪费。

  再者要是拆了这些,她又上哪儿去找被子,指望着这个家里面的,呵呵!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衣。

  杨茜想到就做。

  她空间里面的布料虽然有不少华丽的,但是也有不少颜色素净的,可以用来做里面的衣裳,不打眼,穿着也舒服。

  杨茜连续翻了一会儿,挑了几块这个时代的主流色以及和这个颜色相近的,然后开始做衣裳。

  杨茜自己是不会做衣裳的,但是架不住原主打小就和她娘学绣花,倒是学了一手的好手艺。

  按照原主的记忆,加上小孩子的衣裳做起来也快,天快黑的时候,她就给最小的双胞胎一人缝了一套短袖和短裤。

  天快黑的时候,杨茜见几个孩子还没回来,就放下东西出门去找他们了。

  杨茜转了一圈,最后发现几个小的正在生产队的打谷场。

  打谷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不少人都端着碗在那儿吃饭,说说笑笑。‘

  杨茜走过去,刚准备喊几个孩子回家洗澡,就听见队里面的妇女端着碗撩拨大丫:“大丫,这天都黑了,你咋还不领着你弟妹回家吃饭啊。”

  大丫脆生生道:“我们吃过了。”

  “吃过了,你们吃的什么啊?”

  大丫就说:“吃的糊糊。”

  “真的假的啊?”那人不信,又说:“大丫,你没说瞎话吧。”

  “我才不说瞎话呢!”大丫拉起双胞胎又喊了老海和小丫一起回家。

  那人还在说:“大丫,你姨现在有2000块钱你知道不,至少可以买一屋子的肉,你姨就没有给你们割点肉回家烧肉吃,对了肉你吃过的吧,兑上水煮煮,那叫一个香!”

  大丫不理她,又催促着几个小的赶紧回家。

  那人撇撇嘴,“死丫头片子,真不懂事儿,和你说话呢,你咋不理人啊!”

  大丫有些嘴笨,不知道说啥,就闷头拉着几个小的继续走。

  倒是小丫和老海,这俩孩子正处在要懂事不懂事的年纪,最近被杨茜养的有些虎,冲着那人撅了个鬼脸。

  小丫:“就不理你!”

  老海:“说瞎话,你说瞎话!”

  “个死孩子!”那人站起来,抄着破鞋底想要动手,结果刚一转身,杨茜正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那人:“……”

  讪讪一笑,那人说:“哟,杨……杨茜妹子你来了,你说说你走路咋没声呢,吓我一跳你看。”

  杨茜冲着几个孩子招招手,冲着那人冷冷一笑。

  “我不是看高嫂子你正打听我家里面的事情,我给你机会问清楚吗。”

  高嫂子呵呵两声,“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杨茜冷哼一声,懒得搭理她。

  回到家几个小的就看见杨茜做的新衣裳,几个孩子眼睛顿时亮了,把她围成一圈,嘴里面喃喃道:“娘/姨~”

  也不说要,就这么闪烁着大眼睛盯着她看。

  杨茜装作没看见,把衣裳往双胞胎的身上比划了一下,有些大,不过也还好,能穿。

  杨茜准备明天洗一下,然后再收收边角,再给两小只穿。

  双胞胎虽然说是三岁了,但是从小就养的不好,现在也才刚过两个生日,会说的话也少,但是此刻却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杨茜手中的衣裳。

  见杨茜把新衣裳在他们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收回去,两个小的嘴上叭叭叭:“新衣裳,新衣裳,娘娘娘……”

  杨茜就说:“新衣裳要明天洗了才能穿,今天不可以。”

  双胞胎不乐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懂,两个人四只手拽着新衣裳不愿意撒手

  杨茜想了想,懒得和两小只讲道理,干脆把衣裳给他们了,反正等会儿就给他们洗澡,一并给洗了,看你还吵着穿,湿的总不穿了吧。

  然后就是给几个孩子洗澡收拾,杨茜非常顺便且冷酷无情地把两小只的新衣裳给洗了,一点也没有心软。

  不过好在有杨大丫帮忙哄孩子。

  几个小的都睡下后,杨茜还没睡。

  她最近每天晚上都要敷好多面膜,怕吓着孩子,顺便也可以整理一下空间的物资。

  白天的时候,她就想着能不能用空间里面的东西去换现在这个时代的物资。

  除去好些不能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以及那些吃的,剩下的就是一些布料和化妆品保养品。

  这个时代的布料是好东西,杨茜暂时不打算动,就把注意打到了那一堆的化妆品保养品上面了。

  别看空间才小二十平米,但是四分之一也有五平米,都装上化妆品也足够吓人的。

  面膜什么的肯定不能拿出去,她自己还要用呢。

  一些化妆品也不行,太扎眼了。

  剩下的就是水乳面霜之类的保养品了。

  现在的人用的都是百雀羚、雪花膏之类的东西,那就只能是面霜了。

  杨茜一个人在外面可劲儿地倒腾这空间里面的东西,感谢上帝,她当初临死前随便花钱买东西,还真就买了雪花膏。

  不止如此,除开其他的,还有好多好多的宝宝霜。

  嗯,袋装的!

  杨茜瞬间感觉到了巨大幸福,她在现代的时候,别的爱好没有,倒是因为喜欢diy,就倒腾了不少容器,各种各样的小瓶子也有不少,塑料的玻璃的,有颜色的,没颜色都超级的多。

  这下好了,到时候把那些宝宝霜装到小瓶子里面,然后找机会拿出去卖了。

  哈哈,杨茜瞬间满足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又从空间里面翻出来一袋宝宝霜挤了放到瓶子里面,准备给几个孩子用。

  且不说几个孩子一觉醒来发现又有新东西的喜悦,接下来的几天,杨茜继续白天上工,晚上抽时间给几个小的做衣裳,顺便拾掇那些面霜。

  要说这些日子唯一有些让她膈应的就是时不时地看见狗剩娘,然后听着她阴阳怪气地冷哼。

  杨茜不以为意,就当没听到。

  到了十一月中旬,生产队的事情总算是忙完了。

  这时候,各家各户又开始忙活着自己自留地里的那点东西。

  杨茜也紧跟着忙活。

  不过她想了个办法,她那个空间虽然功能很奇葩,但是当一个暂时的运输工具也是不错的。

  所以她就白天在自留地里忙活,然后趁着夜色在把东西塞空间里面送回家。

  简直完美。

  一连几天,杨茜都是这么干的。

  这天,杨茜继续敷了面膜,然后准备趁着月色去自留地把剩下的那点东西都运回家。

  月影风高,最近又降温,夜里的风凉飕飕地刮着。

  树叶随风飒飒,杨茜裹紧衣服跑到自留地把里面的东西装进空间,然后转身。

  和一个女人面对面了。

  “啊!鬼啊!”

  一声尖利女声划破沉睡的夜,黑咕隆咚的,响起了几声狗叫。

  杨茜:“……”

  杨茜看着面前的女人,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狗剩娘。

  这大半夜的,他们两家的自留地也不在一起,这人来她家自留地干什么?

  杨茜眯了眯眼睛,想起来这段时间狗剩娘对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明白过来了。

  感情这人是过来偷东西的。

  她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故意压低嗓子说:“你来啦,我等你很久了,走吧,该去地府报到了。”

  狗剩娘瞪着两个眼珠子,两股战战,饶是漆黑的夜,杨茜夜看清楚了她脸上的青白。

  杨茜想着空间里面还有一个手持的七彩灯棒,她当着狗剩娘的面变出来,闪烁的七彩灯指着前面的路说:“走吧,别耽误时辰了,阎王爷等着了。”

  狗剩娘咕嘟一声咽了口水,紧接着拔腿就跑,眨眼间就不见了。

  杨茜:“……”

  摸了摸脸上的面膜,杨茜“啧”了一声。

  慢吞吞走回家,杨茜刚关上门准备歇下就听见外面唧唧歪歪的吵闹声。

  还有人来拍她家的大门。

  杨茜想了想,换下身上的睡衣,换了原主的衣裳穿身上,这才开门出去。

  等到一堆的人吵吵闹闹的说完,杨茜看着扒拉在陈建设身上哆嗦的狗剩娘,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吓到她而内疚。

  她也好,陈建设也好,还是他们的老子娘宋婶子也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家里面的大人和小孩都没少受他们家人的欺负,尤其是狗剩娘,以前也没少打她那几个便宜孩子。

  就吓吓他们算是轻的。

  杨茜反而问道:“沈桃花,这黑咕隆咚的,你跑我家自留地干啥?”

  往前走了几步,杨茜看着原先她堆放那些秋薯的地方,指着道:“我们家自留地里的秋薯呢,我原先白天挖了就都堆在这儿了,想着正好地里剩下的没多少,就等着明天挖完了一起运回家,不会是被你偷了吧?”

  狗剩娘摇头,“没有,我没有,是那个人,不不不,是那个,那个鬼,他他他……他刷地一下,你家地里的东西就都不见了。”

  “你骗鬼呢!”杨茜撇嘴,她说:“沈桃花,你知不知道现在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你那是封建主义复辟,当心挨批|斗,我看你就是偷了东西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戏,不然其他人怎么就不大半夜跑我家自留地呢,还知道我家自留地里面有东西。”

  在场有不少大晚上被吵起来的人,原本听着狗剩娘说的眼睛鼻子都像那么回儿事儿,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却是相信了的。

  但是经过杨茜这么一问,这些人又觉得不对,也跟着问:“对啊,你大半夜不睡觉,跑人家自留地干啥?”

  沈桃花虽然被吓个半死,但是有之前那么一出,现在自然也不敢承认她想过来偷东西,摇头,哭丧着脸:“我不是,我没有偷,是……是那个鬼,真的是鬼,他会变东西,一下子就变没了,他他他……他还有个棍子,会发光,还会变颜色,真的,是真的,我没骗人,真的有鬼!”

  “我看你才是鬼!”杨茜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大晚上的不睡觉,贼喊捉贼,我才不信什么鬼,我不管,我们家自留地里面的秋薯就是你偷的,明天我就要看到你换回来,要是没有,呵呵……”

  杨茜冷笑,刷地从腰间抽出了菜刀,就着高举着的火把挥了挥。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看着杨茜这段时间安安静静,以为她的疯病应该好了的其他人:“……”

  所有人默默留开了一条路,目送着杨·疯病·大佬·小机灵鬼·茜回了家。

  第二天,杨茜拾掇自留地里剩下的一点东西,然后就带上两把红薯干去找黄草花。

  天越来越凉了,几个孩子的衣裳也只有里面的做好了,其他的还早着呢。

  她准备去找黄草花帮忙买点农村的土布给几个孩子做外面的衣裳,也顺便把空间里面一些东西改头换面,好拿出来。

  顺便再找她借鞋样给几个孩子做鞋。

  黄草花的娘家生产队那边就自己产土布,鞋样她家里面也全,很爽快就答应了。

  杨茜想了想,决定一事不烦二主,又问她:“黄主任,我想买点棉花,你知道咱们这儿附近有谁家有余下的吗?”

  黄草花摇头,“咱们这儿棉花还真不好弄,前两年还好,国家还让种,但是自打去年开始,就把棉花算作经济作物,不让随便种了,咱们这儿天气也还不错,冬天时间短,一件棉衣就够过冬了,你现在这个时候想找,恐怕够呛。”

  杨茜也知道够呛,她想了想说:“那先这样吧,我回头看看能不能去城里面买一点,不然今年冬天,几个孩子又要躺床上过冬了。”

  顿了顿,杨茜又道:“对了黄主任,你是干部,人面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看,谁家要是又余下的棉花,我愿意买,多花点钱也没关系,总不能一直让孩子光着屁股过冬。”

  黄草花答应了。

  回去之后,杨茜看着屋里面多出来的秋薯,问了几个孩子,知道是狗剩娘给的后,挑挑眉收下了。

  几天后,眨眼就到了十一月底。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

  杨茜找陈志军开了证明,然后把几个孩子拜托给黄草花,又给他们戴上了口粮,然后坐车去了市里面。

  上油岗属于临江镇,从镇上坐车去县里面和市里面的时间差不多,杨茜觉得市里面够大,才过去。

  这还是她穿越之后第一次见实这个时代的城市。

  带着这个年代特有的灰扑扑又厚重的味道。

  杨茜打量了一会儿后就失去了兴趣,转身去了市里面的百货商店。

  里面果然如同杨茜曾经看过的还有影视剧里的那样,东西不多但是人却不少,看得多买的少,什么东西都要票,售货员也总是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

  不过这些杨茜都不在乎,她过来除了见识见识这个时代的百货商店,更多的时想要找潜在客户,把手上的那些宝宝霜倒腾出去的。

  剩下的才是买东西。

  不然光有钱没有票,也没有用。

  杨茜佯装着在百货商店里面闲逛,实际上却一直瞄着里面的人,没多久,她就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姑娘。

  无论是面色还是衣着都不错,看的也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但是又对百货商店里面的东西有些挑拣,显然是个有钱的。

  杨茜走过去,故意撞了她一下。

  在进百货商店前,杨茜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化了妆又换了身衣裳,还抹了香水,甚至特意抹了很多,冲鼻子的那种,绝对的引人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杨茜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那个女孩子道歉,抹着香水的手腕还特意几次绕过女孩子的鼻尖。

  女孩子果然被吸引了,她用了嗅了嗅,“好香啊,这是什么?”

  杨茜低声说了句“香水”,抬眼看了女孩一眼,匆匆转身出去了。

  女孩子倒也精明,紧跟着杨茜后面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杨茜故意找了一个宽阔但是人不多不少的地方等着。

  杨茜知道这个时代的黑市要低调不惹人注目,可她又不知道黑市在什么地方,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大大方方的。

  左右她那些都是小东西,占地少,真要是倒霉碰上查的,她转手就放空间了,谁也找不出什么。

  那女孩跑过来就问:“你说的香水,是真的吗?”

  她家庭条件不错,也曾经在首都的亲戚家中见到有人用过,当时就上心了,可是那种东西都是需要外汇券的,她心心念念的好几年,最终也没有碰上过。

  杨茜点头,“当然了。”

  她多多少少了解这个时代,其实这个时代虽然大多数的人过的很苦,但是也有不少人的日子过得不错,好多外国的高级货都能随意摆在家中用。

  所以她也才敢用香水来吊肥羊。

  当然了,这个时代,也是有国产的香水的,不过都是那种劣质的,而且也买不到。

  她从随手的包里面掏出来几瓶自己分装的小样,拉着女孩的手腕各喷了一点点,拉着她边走边说话,就像是两个认识的人拉家常。

  她说:“你左手腕的是柑橘香,味道偏清新,适合年轻的女孩子,右手腕的是花香,味道稍稍重一些,适合年纪稍稍长一点的,不过区别不大,每一种香都能留香至少三个小时,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三个小时后,差不多还能闻见味道。”

  杨茜没有过多解释香水的区别,怕说得多了反而让她乱,就随口说了两句。

  好在女孩没有多问,反而左闻闻右闻闻,眼睛不错地盯着杨茜手里面的两瓶小样,张口就问:“多少钱?”

  杨茜目不转睛地盯了女孩一会儿,“你不怕我骗你?”

  女孩子摇头,“我在亲戚家见过香水,没有你这个好闻,颜色也没有你这个好看。”

  “况且,你刚才不就是故意撞我的吗?”她又找补了一句。

  杨茜点头,倒不是个笨的。

  她说:“那要看你怎么买了。”

  “你有很多?”女孩眨眼就明白过来,眼睛倏地盯住了杨茜手上的包。

  杨茜哼了一声,收了手上的香水,又从里面掏出来之前准备的面霜打开,问道:“要不要试试。”

  现代的宝宝霜可不比现在的雪花膏差,甚至还犹有过之。

  女孩子倒也是个识货的,试了之后就表示想买。

  杨茜说:“你要是单独买的话,面霜一盒三块钱,香水一瓶三十五,不过要给我配上票,随便什么都可以,最好是棉花票,面霜和香水都有好几种不同的味道,你可以随便选,这个价格绝对公道,尤其是香水,你知道的,高档货。”

  “你要是带人过来买的话,我就把刚刚那两瓶小样和你试过的面霜送你,你要是包圆了的话,面霜我算你两块钱一盒,香水算你三十块钱一瓶,随便你卖多少钱,另外再多送你一只眉笔,不过你知道,现在做生意比较艰难,所以我不建议你帮我带人过来。”

  女孩显然迟疑了,“你的东西多不多?”

  杨茜把包打开了给女孩看。

  女孩呼吸一重,“这也太多了,我……我也没那么多钱啊。”

  杨茜笑笑,“小妹妹,我看你家境应该不错,自己也像是有工作的,平时小姐妹应该挺多的吧,这些东西看着多,其实分分就没有多少了,而且香水我只带了三十瓶,面霜看着倒是多,其实也就才五十盒,也就一千块钱并一些票而已,我下次再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想好了,我等你三个小时。”

  她还指了指女孩子的手腕,示意她注意留香。

  说完,杨茜还笑眯眯的和女孩子摆摆手,就像是和小姐妹分别一样,一路上一点也没有引起怀疑。

  杨茜很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了身装扮,然后在市里面随便逛着,顺便看看能不能寻摸到下一只肥羊。

  不过她的好运气大概也就止步于那个女孩子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什么也没摸到,倒是把自己弄得又累又饿。

  眼看着三个小时快到了,杨茜特意乔装看那个女孩已经等着了,这才找了个地方换了衣裳和装扮,然后吃了点零食垫肚子,这才慢吞吞往今天分别的地方去。

  两人很愉快地进行了交接,杨茜觉得这样的交易她大概不会就做这么一次,所以又很大方地另外送了女孩一套护肤品小样,当然都是她用盒子另外装起来了,包括一套的洗漱和水乳精华面霜等等。

  然后她还和女孩约定了要是下次还来卖东西,就会来这儿。并且嘱咐女孩,面霜和香水的盒子不要丢,毕竟她当初虽然买了不少盒子,也不能这么浪费的。

  要回收再利用。

  和女孩分开后,杨茜再次变装,拿着刚挣到的钱和票买了一堆的东西。

  尤其是棉花票,那个女孩竟然真的弄到了不少,巧了这边的棉花没有很多人买,杨茜一下子就都给包圆了,这才兴高采烈地准备回家。

  等回到镇上,天也快黑了。

  这个时候,从镇上回生产队也碰不到车,杨茜干脆就甩着两条腿往家赶。

  到了生产队的时候,天将将黑。

  杨茜把故意提在手里面的棉花放到家中,准备去黄草花家接几个孩子。

  结果刚一出门,她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人跟着她。

  杨茜心下微懔,立刻想到了她手里的2000块钱。

  看来是有人忍不住了。

  乡下的房子杂乱无章,她左拐右拐,很快就躲进了两道墙的夹角。

  没多久,一道轻一道重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小声嘀咕:“人呢,怎么不见了!”

  杨茜瞬间反应过来,她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陈老栓这个老王八。

  她之前早就想找这个玩意儿算账了,但是奈何他之前也不知道在哪儿鬼混,一直不在生产队,杨茜就没找到机会,但是现在,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

  杨茜觉得,既然陈老栓自己找死,她就主动帮帮他!

  杨茜轻手轻脚地绕到陈老栓的身后,一脚踹在他的后心,不等他叫出来,随手捡了一块土疙瘩堵住了他的嘴。

  然后趁着天黑从空间里面找出来一条绳子把他死死地绑住,又狠狠地踹了几脚,这才放过他。

  杨茜嫌恶地甩开手,这个陈老栓也不知道几年没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真是恶心!

  杨茜没有时间继续收拾他,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他塞里面,然后接着几个孩子回了家。

  孩子们都吃了饭有些困了,但是见到杨茜,还是忍不住和她嘀嘀咕咕。

  尤其是老海和小丫,俩人性子活泛,话又多,很快学舌今天在黄草花家都发生了什么,顺便还吐槽她家的东西不好吃。

  杨茜安抚了几个孩子,让她们洗了澡,又拿着奶粉哄着他们睡下后,就摸黑去找陈老栓了。

  杨茜先是拿着棍子把陈老栓好一顿打,直到确认他老实了,才帮着扣了他嘴里面的土疙瘩。

  杨茜俏脸冷煞:“说,你跟着我想干什么?要是敢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正好世界上少一个祸害,你猜会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动的手?”

  陈老栓此刻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他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后悔。

  尤其是那个地方,还被重点照顾了,他甚至都要怀疑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但是陈老栓却一点也不敢埋怨杨茜,反而恨起来挑唆他过来的沈明昌。

  他开始竹筒倒豆子,很快就把事情给杨茜解释了一遍。

  杨茜这才知道,原来她分家的事情还有后续。

  杨茜算计余大嘴和沈二嫂那天,陈老栓刚巧在那儿偷东西,好巧不巧看见了全程。

  他看着杨茜往死里弄余大嘴和沈二嫂,又听见她冷飕飕地点名那些曾经欺负了她的人,当时就吓了一跳,后来那晚上,他又看见杨茜发疯拿刀乱砍的模样,更是觉得自己脑袋不保,就偷偷跑了。

  在外面躲了一段时间后,他这两天刚回来,然后就被沈明昌找上来说帮他想办法娶了杨茜,然后杨茜手里面的两千块钱,他们一人一半。

  杨茜才不相信陈老栓的鬼话,她挥着菜刀隔空比划了一下,冷笑着说:“你当我傻,前言不搭后语的,好好的,沈明昌干嘛找你,还一人一半,你倒是胆子大,你要么给我老老实实把事情说完,要么……”

  杨茜朝着陈老栓亮起一口大白牙,配合着冷森森的刀光,简直像是在说要么我砍死你。

  陈老栓咕嘟一下就尿了,杨茜嫌恶地躲开,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说!”

  陈老栓颤了一下,这才真的老实了。

  哆嗦着解释。

  原来,陈老栓离开后很久才知道杨茜竟然分了沈2000块钱,不过他那时候虽然眼红,但更怕杨茜找他算账,就没敢回来。

  直到他身上的钱全都赌光了又欠下一屁股债,他又听到有人聊起杨茜,还说要是娶了她之后不仅白得了几个便宜儿子,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陈老栓经过反复琢磨,没觉得他能娶了杨茜顺便白得几个便宜儿子,而是觉得他手里面握着杨茜害人的把柄,或许可以坑点钱。

  他早几天就回到生产队了,不过那时候,他没敢接近杨茜,一直都是远远地观察他。

  原本他是准备找机会偷偷私下里面威胁杨茜的,但是没想到昨天他盯梢的时候被沈明昌发现了。

  沈明昌揍了他一顿,知道了他的打算并且从他的嘴里面了解了杨茜坑余大嘴和沈二嫂的全经过。

  陈老栓原本以为沈明昌知道了这件事,他的打算就落空了不说,反而还白挨了一顿打,但是谁曾想沈明昌想了一会儿后竟然说可以帮他娶了杨茜,只要他分一半的钱出来。

  陈老栓不相信有这好的事情,但是又禁不住诱惑,最后就问沈明昌是啥办法。

  沈明昌就说让陈老栓私底下先偷偷占了杨茜的身子。

  陈老栓可不敢,尤其是想到杨茜手里面锃光瓦亮的菜刀,赶紧摇头说:“那不行,杨茜那就是一个泼妇,万一她拿刀砍我咋办?”

  沈明昌就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人,私下里偷偷动手,女人嘛,多睡上几次,睡服了,就听话了,还有,你想想那一千块钱,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你想要暗害杨茜的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

  就这么威逼利诱,陈老栓很快就怂了,并且答应了和沈明昌合作。

  杨茜这时候听了冷笑,她也差不多能猜到沈明昌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钱而已。

  但是没想到沈明昌这么大方,竟然要分陈老栓一半。

  杨茜想着记忆里面沈明昌的性子,实在不信他那么大方,估摸着他肯定还有后手,这个陈老栓估计就是个螳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杨茜冷笑,她倒是想知道到底谁是蝉,谁是黄雀。

  她冷着脸比划着菜刀问陈老栓:“所以你进打算今天找机会对我下手!”

  陈老栓盯着杨茜手上的菜刀直冒冷汗,嘴里面不住地道歉,求杨茜原谅他。

  杨茜冷笑,又狠狠地暴揍了陈老栓一顿,要不是心疼菜刀碰上陈老栓这个恶心的就不能用了,她都想在他身上比划两刀了。

  想着还不解气,杨茜就问:“你是准备死还是准备活?”

  “什,什么意思?”陈老栓顿时觉得自己小命不保,要不是此刻被杨茜绑了个结结实实,他都能跪下来给杨茜磕头。

  杨茜嗤了一声,“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陈老栓当即不问缘由地选了第二种,他虽然日子过的混,但是还没活够呢。

  杨茜冷飕飕地盯着陈老双半响,“选择活也可以,帮我办件事?”

  “你,你说,无论干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别杀我。”陈老栓迫不及待,生怕杨茜一个不高兴就把刀口往下面移个几寸,然后他的脑袋和脖子就分家了。

  杨茜错了一下后槽牙,冷哼一声道:“不难,你去给我问清楚沈明昌为什么害我,是他自己的注意还是沈家的注意,打听清楚这些后,你再告诉他你得手了,问他准备怎么做,然后告诉我,听懂了吗?”

  “听听……听懂了。”陈老栓忙不迭点头,就怕回答晚了,杨茜就给他一刀。

  杨茜想了想,又说:“还有,别想着要跑,你要知道,没有介绍信,你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一旦被我发现了,我就弄死你!”

  陈老栓也不敢不答应

  杨茜又回家把陈老栓今天说的都写下来,让陈老栓签字摁手印,然后又把证据收了起来。

  她对陈老栓说的是以防万一,免得他跑了。陈老栓也不敢反驳。

  大约过了有十天,陈老栓才过来说偷偷摸摸找杨茜说他打听出来了。

  这件事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沈明昌的注意,不过沈家的其他人好像也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一个个的都装作不知道。

  杨茜就问:“沈明发呢?”

  陈老栓说:“沈明发好像不知道。”

  杨茜了然了,示意陈老栓继续。

  陈老栓就说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和沈明昌说了,沈明昌就说让他找机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人越多越好,要是可以的话,就当众,当众让人瞧见他俩拿什么,这样杨茜赖都赖不掉,就不得不嫁给他了。

  陈老栓可不傻,他立刻摇头说什么也不答应。且不说这本来就犯法,就是杨茜也能当场砍死他。

  尤其是想到前段时间挨打,他那玩意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后来他和沈明昌掰扯了很久,沈明昌才改了注意说让陈老栓把这件事情大肆宣扬,然后让他请媒婆上门提亲,

  陈老栓说他想想,然后转头就回来问杨茜怎么办。

  杨茜彼时正对着月色磨菜刀,闻言,划了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菜刀反问:“你说呢,你要大肆宣扬你占了我便宜,想要吃牢饭挨枪子儿?”

  “不……不敢……我不敢的……”陈老栓当即就是一个哆嗦,愣了半响后又道:“那你说,我我……我咋办?”

  陈老栓实在怕了杨茜,恨不能早点解决这件事,然后他就再也不在杨茜面前出现了。

  杨茜想了想说:“你就和他说你不宣传,让他直接帮你找媒婆来我家,你不要直接找媒婆,另外,你应该挺会讹钱的吧。”杨茜意有所指。

  沈明昌既然这么闲,那就让他还好出出血。

  “会的会的,” 陈老栓忙不迭点头,然后看着杨茜,“那这钱……”

  杨茜瞥了他一眼,“你想要?”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养身体,但是奈何原主实在太瘦,所以小养了两个多月也没长多少肉,两颊瘦削凹陷,眼睛很大,看在陈老栓的眼里就像是在冒鬼火。

  他连连摇头,“不,不,不不要,我不要。”

  天娘哎,他这是到底倒了哪八辈子的霉啊,让他碰上这么个煞星。

  杨茜冷哼一声,看了看磨好的菜刀,让他赶紧滚。

  她虽然恶心陈老栓,但是她一点也不恶心钱,尤其是从沈明昌手里面讹过来的。

  大概五天后,杨茜再次收到了新消息,陈老栓搞定了。

  一并的还有三百块钱。

  杨茜挑眉,“沈明昌倒是大方,怕不会是你的卖命钱吧。”她冷笑。

  陈老栓呐呐,不敢开口。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来了沈明昌这么大方,事后肯定要找办法把钱拿回去的。

  杨茜也就是随口一说,她可不是真的关心陈老栓的死活。

  她收了钱,就让陈老栓赶紧滚了。

  到了第二天,杨茜在家中等着媒婆上门。

  结果她以为沈明昌会迫不及待,但是没想到她一直在家中等了三天,才等到了媒婆。

  杨茜嗤地笑了,也是难为了沈明昌,难怪晚了这么多天,原来是费劲巴拉请到了这一位。

  李媒婆,马脸、三角眼,看钱下菜的主儿,附近这十里八乡的名人,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人送外号拐子李。

  她还有一个特长,就是一旦哪家孩子闹腾的狠了,就会被大人威胁说找李媒婆给拐了,可以说是止小儿啼哭的最佳良药。

  附近十里八乡被她说媒的,就没有不成的,因为不成她也能凭着一张嘴哪怕是污了你名声让你成,当然了,所有的亲也就没有过的好的。

  李媒婆从一进上油岗村就开始了表演,各种说着杨茜和陈老栓私底下偷摸着好起来了,她受了陈老栓的委托来给杨茜提亲,然后领着一群好奇心重的老少爷们过来看热闹。

  一直到杨茜家门口,她还一张嘴喷粪,先是恭喜杨茜一遍,又劈里啪啦一堆的话,最后还说帮杨茜挑好日子了,就在22那天,好日子,吉利,也省得日后她肚子大了没法说。

  然后吧啦吧啦怎么糟践杨茜怎么来!

  杨茜可没有跟李媒婆客气,先是请她喝了一盆准备了三天的洗脚水,然后就把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了一遍。

  她对着李媒婆说:“今天,你要么说实话,要么我剁了你!”

  “我和陈老栓好起来了?我还给陈老栓怀了孩子?我还要和陈老栓结婚?”杨茜错着后槽牙冷笑,“你知不知道我是烈士家属,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的话,足够我把你送去派出所了,至少关你个三年五载!”

  “哦不对,我是烈士家属,污蔑以及迫害烈士家属的,派出所可不敢管,要上军事法庭的,你知道军事法庭是什么地方吗,那可是比派出所更加厉害的地方,也就是说,你要是随便污蔑其他人要关三年,污蔑我,你至少要关六年,甚至更多,枪毙都有可能!”杨茜张嘴胡说,就是吓她。

  杨茜把磨的锃亮的菜刀拿出来,比划在李媒婆的脖子上面,“我昨天刚磨好的菜刀,就等着你上门了,这叫瓮中捉鳖,你要是不供出身后的主谋,我就去告状说你污蔑烈士家属名声,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她还顺手把陈老栓的那张字据亮了出来。

  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听了一耳朵的陈志军啪唧一下拿着烟锅杆子抽在了在人群后面探头缩脑的陈老栓的身上。

  陈老栓屁都不敢放一个。

  杨茜晃了晃手上的字据,对着李媒婆道:“现在给你三分钟的思考时间,到底是谁让你过来给我说媒的,又是谁让你一路过来污蔑烈士家属名声的,说不好的话,你给我当心点。”

  “另外,”杨茜下巴又点了点手上的菜刀,“你可要站稳点,别到时候主动往我的刀上撞,死了我可不负责的。”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李媒婆:“……”

  在杨茜的威胁下,她很快就倒戈,承认了是沈明昌找的她并且给了50块钱的封口费,让她把事情往陈老栓的头上推,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成了好事,至于能不能说亲成功,并不重要。

  杨茜又一次麻利儿的写了字据让李媒婆签字画押,然后又问她要了那些封口费。

  用杨茜的话来说,那些钱是她的精神损失费,虽然李媒婆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总觉得有损失的是她才是。

  她她她……她不就是为了挣点钱吗,可她挣钱容易吗她!

  杨茜收好李媒婆的字据,刀一挥,就让她在前面带路,她要去找沈家的麻烦。

  陈志军这些人也赶紧跟上,顺便还叫了民兵队的让跟着,免得出事。

  今天这事儿在外人眼中反转又反转,现在看着杨茜拿着锃光瓦亮的菜刀,一副斗鸡一样要砍人的架势,一个个都觉得真刺激,男女老少都跟着杨茜往下油岗村跑。

  自古以来风月之事就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农村常年没什么热闹可看,现在这么一出戏,他们怎么可能拉下,都麻溜儿的跟着等着看热闹。

  这沈大山家,啧,还真不知道该咋说。

  小叔子迫害自己的亲嫂子,也是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哪!

  杨茜提着刀往老沈家门口一站,一脚踹在他家大门上,手里面的刀指着里面的院子,高声喊道:“沈明昌,出来受死!”

  而与此同时,在下油岗生产队外面的大路上面有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往生产队里面走。

  他一身军装,身板挺拔,脚下生风。

  这人正是杨茜那个早死了的男人,沈明锐。

  不过这时候杨茜还不知道,她正在拿着刀和沈家人进行对峙。

  外面,脚步飞快的沈明锐已经越过了一个又一个人消息慢了但是又准备不放过热闹的人。

  路上,好些人也都看着沈明锐,不敢认。

  好一会儿,还是听说了消息着急忙慌匆匆赶过来的李支书看着沈明锐,小心试探地喊了一声,“沈家二小子,沈明锐?”

  沈明锐冲着李支书点点头,沉声喊了一声,“支书。”

  “真是你啊!”李支书也顾不上骑车了,哧溜一下子停下来,张嘴就来:“你没死啊!”

  沈明锐:“……我应该死?”

  “不不不不不……不是,”李支书摆手,在沈明锐这个军官面前,他的底气向来不怎么足,他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不是牺牲了吗?”

  李支书缩着脑袋,试探。

  “牺牲?”沈明锐浓眉微皱,还想问什么的时候,边上其他往这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有些年纪大的还往沈明锐身上摸了摸,摸了一手的热气。

  “还热乎着呢,看样子真没死。”

  “那老沈家咋说人死了呢?”

  “这谁知道,沈大山那一家子乱糟糟的一团,你能理清楚?”

  “那哪儿理清楚呢!”

  ……

  沈明锐:“……”

  他正想问,就看见李支书一拍大腿,“糟了,出事了!”

  沈明锐:“怎么?”

  李支书拽着沈明锐的胳膊,“快快快,快到你家,你媳妇,就是杨茜,拿着菜刀要砍你弟弟沈明昌!”

  沈明锐:“……”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就杨西那样的性格和胆子,也敢拿刀砍人,开玩笑!

  “支书?”沈明锐皱眉。

  见沈明锐不信,李支书一拍大腿,“哎呀,是真的,你媳妇……哎呀,现在没时间多说了,走走走,赶快赶快,去你家看看,可千万别出事了,这一天天的,咋就不消停呢!”

  沈明锐越听越糊涂。

  杨西的性格他是清楚的,温和听话甚至有些懦弱,怎么可能干出拿刀砍人的事情!

  可是瞧着李支书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周边其他人也在嘀嘀咕咕。

  沈明锐压下心里面怪诞的想法,点头说:“我现在就回去。”

  话音落地,他利落转身,摆出姿势就拔腿就往家的跑,完全没有搭理李支书在身后歪七八扭地骑着车,嘴上还叫喊着他有车,要快一些。

  沈家门口,杨茜拿着两张签字画押了的纸怼在沈大山和沈老太的面前,又把李媒婆和陈老栓叫了出来对峙。

  她说:“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们了,沈明昌敢这么害我,这个牢,他坐定了!”

  说着,她还晃晃手上的字据,“这就是证据!”

  沈老太今天一打开门就碰上杨茜找茬的场面,现在总算是听明白了,心里面顿时心虚。

  沈明昌干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但是因为那两千块,她又故意装不知道。

  现在看着杨茜手里面的证据,她伸手就准备抢。

  杨茜往后躲开,手里面的菜刀还指着沈老太比划,“干嘛呢干嘛呢,怎么着,心虚了,想要毁了证据,我告诉你没门,在场的这么多人也都听见了也看见了,别说沈明昌了,就是你们沈家的其他人,我也都给你们一个个送进去顿牢房,且都给我等着吧!”

  沈明锐到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他脑海中印象淡薄且温和胆小甚至有些懦弱的妻子正拿着菜刀张牙舞爪。

  那菜刀锃光瓦亮的,一看就很锋利。

  沈明锐心口顿时一紧,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了人或者伤到自己,顾不得其他,上前一只手摁住杨茜,另一只手夺下她手上的菜刀。

  正张牙舞爪放狠话的杨茜:“……”

  她皱眉转头,入目的是一身绿军装,而她只到他肩膀。

  抬头,目测来人个子很高,至少有180cm,一头利落的短发,皮肤很黑,浓眉,利眼,面容冷峻。

  杨茜第一反应是这谁?

  紧接着,她啧了一声,认出来这人竟然是她那个死了的便宜男人。

  杨茜顿时生出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实在是……

  这也太荒诞了些吧!

  且不说这个男人是如何死了又活了的,就说她现在吧,可是有一个小空间和小四千块钱家底的富婆了,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除了那几家没长眼色的,也没人敢惹她,哪还需要男人。

  还不如死了呢!

  这不是完全给她找事儿呢嘛!

  杨茜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那双黑沉沉的鹰眸中,深邃暗沉,如同漩涡。

  杨茜吓了一跳,又觉得自己不能怂,反瞪过去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沈明锐:“……”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听了多少说他死了的话,现在听杨西提起,顿时有些牙酸。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死了?”沈明锐放下手中的包裹,垂眼看着杨茜。

  杨茜嘴一撇,怎么,这男人是质问她嘛?

  “你可别问我,是你亲爹和后妈说的,我可是被他们赶出家门后才知道你死了的消息。”

  杨茜有些幸灾乐祸。

  她才不管沈明锐怎么忽然又没死,她一张嘴叭叭叭,就把原主当初受欺负被赶出家门的事情给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

  “你看,”她拉下领口的衣裳让沈明锐看原主锁骨下面一点的疤痕,说:“这里,就是这里,你后娘拿着出头打的,差点没把我打死,到现在还留着疤呢。”

  沈明锐眼睛一扫,白皙的皮肤上面留着一道非常丑陋的疤痕,他咳嗽一声,连忙帮杨茜按住衣裳。

  这年月可没有后世开放,原主的脸手就算再黑,但是被衣服挡着的地方却都是白的,在加上她自己这段时间的保养,更是白嫩。

  杨茜却没发现不对,又对着沈明锐道:“没想到你竟然没死,哎,想当初我听了你死了的消息简直心如死灰,后来听说你亲爹和后妈给你立了一个衣冠冢,我还偷偷跑过去看过,上面就写着烈士沈明锐之墓,就在南山那边,我还想着过两天就过年了,我准备带着几个孩子给你祭拜祭拜呢!”

  “没想到你竟然又活了,要不等下带你去看看!”

  沈明锐:“……”

  知道我没死,看你这样子,还挺遗憾!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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