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很突然, 就算周围的人再亢奋都会掂量这个命令的分量，捕杀自己的导师。

  是离经叛道。

  但是这个命令同时很具有诱惑性，三大里齐庶作为导师有超越一切的独特性。

  唯一战斗系统里的omega。

  在当年就算得上一段传奇, 现在很多已经成为帝国上将的人对他的印象还很深, 而且齐庶作为omega的独特性还体现在另一方面，

  齐庶的脸放到现在来说还是很能打，而且三大里基本上连一般水平的omega都不常见，更何况齐庶这样儿的放在这里, 简直就是极品。

  所以在这些新兵蛋子里对他抱有一些不切实际幻想的人也不在少数。

  对于这个听起来既刺激又兴奋并且还不用他们负责的机会，没人想放过。

  齐庶腺体受损，信息素失常, 味道寡淡到忽略不计, 但是内在血液不一样。

  里面多少都会有腺体残液，腺体虽然释放不了多少可标志性信息素, 但是伴随血液也能够让alpha产生反应。

  能勾起alpha最原始欲望的万分之一，就足够他们狂热追逐。

  齐庶之前没有收到关于这次捕杀的通知。

  他弯腰捡了地上的匕首，伸了胳膊, 作为士官, 在三大要做的就是服从，任何不合理都会变成合理。

  这就是规矩。

  这个空档儿齐庶明显能感觉到苏灿的杀意。

  他的眼睛里，印刻着那张面具。

  齐庶觉得他来这儿的目的同样不单纯。

  齐庶把视线往回收, 发现卓开霁对这事儿挺上心。

  “他现在身体状况还没达到最佳状态, 这样会不会有点儿勉强，”卓开霁站到人群中间，对着上面朝圣跪拜, 但是他的话没说道最后，齐庶伸手捏烟打住, “撑不撑着这种事儿，得问当事人。”

  “规则呢？”齐庶手指勾在刀刃儿上，沿着手背翻花儿，“我得了解这个。”

  “齐庶，”卓开霁侧着脸，人没站起来，“这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齐庶自己站直身子，刀身侧着跟着人一块儿，刀尖戳在地面上的一瞬间失去跟地面的同步。

  上面冰冷的机械声音还在继续，

  “自由猎杀。”

  “获取标记。”

  “装备零星散落在模拟场地。”

  “换句话说，这次猎杀的最终目标——”

  “是你的标记权。”

  “在五号模拟场地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筛选。”

  “最后，我只需要一个人。”

  “一个配站在我身边的人。”

  配合他说完，会场东南的一片区域开始伴随一声巨大的轰鸣打开，隔在中间的三座高墙依次裂开。

  “当你割开你皮肤的一瞬间，就是开始。”

  “明白么？”

  齐庶点了头，把自己穿送到场地随机区域，伸出左手手臂，右手捏着刀面儿沿着轻薄一层的皮肤就这么切进去。

  这一刀他切得深，撕裂皮肤的轻滑顺畅让他轻轻呼了口气。

  血腻的香味儿炸在空气里。

  三大里对omega的信息素有严格管控，就算到了战场，也会有专门的抑制alpha对信息素产生冲动的药剂，现在完全放开，相当于官方给他们抛去了所有束缚，对他们这种本性加以刺激。

  让他们无法无天。

  让他们狂欢堕落。

  齐庶站在最高的引导台，俯身而下。

  五号模拟场地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模拟野外草地，隐蔽性还成。

  手上的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且官方要求禁止开场三十分钟禁止进行止血措施。

  他要齐庶留够足够的类信息素，方便猎食者追踪。

  几乎是同一刻，在外面站着的学生涌入训练场。

  刚才还被他门所顾忌的师生身份现在全部被这股味道冲击的抛到脑后，这种气味是里面任何一个alpha都从未想过的甜腻。

  如果能尝一口，

  如果能对着那具身体做点儿什么，

  如果能亲自咬开细腻的皮肤，

  啊——

  无法思考。

  陈廷敬捂着嘴，尽量控制自己大口喘气，他跟苏灿进入模拟场地，但是越往里去脑子里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哈...哈...”他现在连气息都无法控制，癫狂地自己想发疯，最后被苏灿按着肩膀撞到一块儿空地上。

  “这不对...”陈廷敬五跟手指都已经狠狠钳在自己脸上，整条胳膊兴奋到发抖，“苏灿，你能想象那个气味么，简直就是极品，跟以前不一样，这次真的上头，操——”

  苏灿为了抽出一只手，就在陈廷敬身上替换成膝盖，他用腿按住现在已经躁动不安的陈廷敬，边从兜儿里摸，边低头问他，“想恢复清醒么？”

  “我说不想，你信不信？”陈廷敬伸手在自己心口儿上抓了一把，“上瘾——”

  “上个屁，”苏灿伸手在陈廷敬的手腕上开了通讯器，朝着上面发语音，“定位在这儿，我帮你看五分钟。”

  “你跟谁说话？”陈廷敬身上躁，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身体里的血管兴奋到爆，现在听声音都带着一阵聒噪，“你他妈要卖我？”

  苏灿压着人，抬头看，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在疯狂搜寻齐庶的学生，现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基本复刻现在的陈廷敬。

  丑陋又癫狂。

  “你不去找齐庶，在这儿压着我，他那儿你就不担心？”陈廷敬眨了眨眼。

  努力分辨眼前的人影，血液里的变化已经然他开始思绪模糊，只能听着对方的声音，自己勉强克制。

  但是一旦想到有如此庞大数量的alpha都在这么疯狂的追逐齐庶。

  后果很严重。

  “这就用不着你担心了，”桑一渡从树影里走过来，在后面按着陈廷敬的脖子，推进注射，“他现在交给我就成，你先去找齐庶。”桑一渡半蹲着检查陈廷敬现在的情况，“陈肆年给的东西确实在各种方面帮齐庶做着恢复。”

  “当然也包括腺体。”桑一渡压着不怎么老实的陈廷敬，顺便塞了条胳膊放在陈廷敬嘴上，“他这次的计划居然没把你剔出来。”

  陈廷敬看见桑一渡的时候，呼吸沉了不少。

  苏灿眼睛一直注意着周围追赶的方向，问桑一渡，“所谓的大人想干什么。”

  “看着目标像你，这个以后再说，这个先给你，时间你掂量着用，”桑一渡伸手扔了一瓶儿药给他，“最多二十四个小时，对气味的猎取程度也只能达到正常alpha的十分之一，但是对于你找齐庶，足够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儿的？”陈廷敬被扎了针，药效块，现在身上已经没了刚才的燥热，就是嘴上咬了桑一渡一胳膊血，“而且，我没同意注射。”

  “狗崽子，”桑一渡自己找了绷带在自己手上缠了一圈儿，递给他一个眼神，“你不想被那些疯子的狂热消磨成炮灰就闭嘴。”

  “现在这里就是一场畸形的杀戮罢了。”

  苏灿安顿好陈廷敬自己仰头嚼了了药片儿，自己走了。

  原地只剩下桑一渡和陈廷敬，桑一渡则是看着苏灿离开的方向，张口，

  “这里原本就是他们为苏灿准备的屠宰场。”

  周围没怎么有风，周围空气混合各种焦灼。

  陈廷敬顿了手，停了几秒之后，轻轻张嘴吐出一口气，之后撑着膝盖站起来，“刚才抱歉，谢了。”他伸手搭在桑一渡的脖子上，“那就等会儿再追，先给你陪个不是，”陈廷敬掏了烟给他，“趁这个空儿，谈谈你怎么就就被我爸从研究院除名了。”

  齐庶抹了胳膊上的血，听见附近有开火儿的声音，估计附近有一波儿人已经在路上遇见，他自己脱了外面套着着禾绿色麻布马甲，沾染剩余的血腥一块儿扔到河里，之后他用耳朵在听周围的声音。

  最后锁定一片最热闹的区域，开始往那儿去。

  人多，意味着争抢。

  也以为着对方最大程度的内部消耗。

  齐庶现在失了血，需要休息，可以吵，但是不能独。

  一头独狼的猎食能力现在对他来说都算危险。

  场地布置的地形比较复杂，齐庶能利用的东西多，等到他伤口愈合之后，行动就能方便不少，但是他是omega，伤口愈合需要的时间多，他估计三四个小时之后，自己才能完全隐藏踪迹，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避免单独和单个捕食者见面。

  他自己找了建筑掩体的二楼，地势偏高，周围还算空旷，没有太多树木遮掩，而且据他计算，现在被放入这张地图的千把个儿人，想找到这里——

  简单的堪比。

  “磕磕——”

  “嗒嗒——”

  “咳咳——”

  放弃一切压抑的脚步声，齐庶耳朵听着，手指敲着节奏。

  对于美味，

  趋之若鹜从来不是罪。

  仔细听还有脚底摩擦砂砾的轻微刺耳的噪音。

  齐庶找了窗台坐，耷拉着一条腿，勾着领口儿消汗，他单手解了自己最上面的扣子，傍晚的风就吹着他胳膊上的残余飘到周围最细微的地方。

  每一个猎食者的鼻腔。

  人来的不止一个。

  齐庶自顾捏了烟，眼睛瞄到下面，人数比他预想的要多。

  他们手上已经拎着路上搜寻的装备，也已经经过杀戮。

  换句话，

  他们——

  践踏过人命。

  他转了身，两条腿就晃荡在门窗上，闷着一口烟，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弯腰靠在窗台上往下看。

  苏灿还没来。

  死了或者没有。

  应该或者不可能。

  齐庶眼睛盯在远处，心里没由来犯嘀咕，小孩儿那双勾人的眼睛就在前头晃荡，烟抽得不踏实。

  下面已经开始交火，alpha的天赋在作战上首屈一指，尤其是底下如此亢奋。

  齐庶抬了自己的胳膊，看见上面薄薄的一层血痂，轻透得很，就伸手捏着烟往上按，轻微一声“兹拉”，伤口上又开始流血。

  今天晚上注定睡不着，伤口愈合的速度朝过他的一点儿预料，所以干脆人工延迟。

  因为下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齐庶需要他们保持兴奋。

  来支撑后半夜的“安全”。

  齐庶心里打着盘算，耳朵一热。

  “别动，”接着腰上一僵，他听了声音自己扯了嘴笑，“怎么上来的。”

  齐庶听着对方的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同以往的焦躁，急着浮了一层，然后自己眼睛上被轻轻遮住，齐庶轻轻后仰掉了个个儿，伸手撑住自己的后背，背着轻微颜色的月光，看见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苏灿。

  接着眼睛上就盖了一只手，听他说，

  “别看我。”

  “你现在自己卖破绽给我？”齐庶侧斜着从腿上抽了把枪，顶在苏灿太阳穴，“你这么做不怎么明智。”

  手上的温度很烫，微微歪了头，接着自己顶出去枪现在被对方压着怼回来，枪口儿跟着对方的心脏收缩跳动，齐庶明显感觉对方的心跳沉了，声音哑了，操着半分的火气，皮肤热的难受，

  “虽然只有十分之一，”

  “但是这是你的味道。”

  这是一种一旦打开，就再也不会忘掉的味道，微弱，但是足够苏灿身体器官的无尽叫嚣。

  齐庶眼睛上的那只手慢慢收紧，眼睛上的光感变弱，他只能感觉到对方不断靠近的身体，和明显异常的呼吸节奏，

  “齐庶，”

  “现在我在这场猎杀里，”

  “也就意味着——”

  他每说一个字，齐庶都觉得热。

  苏灿尽量克制现在有点儿模糊的意识，扣着齐庶的后颈，但所有的抵抗都败给被激发的本能，他说着不算违心，但是违背原则的句子，

  “现在我被允许，”

  “在这里 、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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