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就是一份手写的普通草稿集，a4纸大小，第一页的左上角有着被涂抹的两个字作家署名以及一段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奇怪中文：【是的，它快完结了，它依然扑街，但那又怎么样呢，作为作者的我想加设定就加设定，这是作者的权力略略略。】一共两页，第二页空白。

  sua－012在一次针对废弃工作室的勘察中被c级人员回收。该物系一部的设定草稿，该草稿尚未完成，因此留有大片的空白。草稿使用的黑色墨水最初被认为是普通的墨水，之后被发现是人类和动物的血液，来源不明。

  通过血液的方式在sua－012上书写，上面的字迹将会逐渐扭曲，扭曲的过程就是对未来施加影响的过程。通过实验报告，完全扭曲将要正好一个月的时间。而通过外力手段如焚烧等施加在草稿上，那么字迹扭曲的速度将会加快。当草稿经过足够的外力手段，sua－012将会化为普通的草稿纸得到毁灭，字迹扭曲时影响的未来在消逝和存在间一半概率地抉择。

  附录 012－001：用sua－088从第二页上剪下的一段空白纸条。

  附录 博士的随手记录：啧啧乱加设定难怪是扑街作者。要是我们的世界是一本书，那么改变这个世界的未来算加设定吗？我总觉得有别的收容物可以和它一起配合使用，用来改变的不止是未来，还是过去……毕竟书的设定是贯穿始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天，林行韬依旧在和姬舜玩森林冰火人。

  姬舜：他们的发型好像。

  林行韬：像什么？

  姬舜：像哪吒和敖丙。（指）

  因为不用scp的别人的成果，所以我自己造了个sua。

  我最近可能得用一下sua－012……因为和谐。加下设定：子爵和子爵夫人其实不是亲的，他们是旁系隔了不知多少代的那种合法结婚的姐弟，只是因为邪神的影响所以以为是亲的，长得像是冥冥中的巧合。

  韬韬过情人节，大家过七夕也是很巧啦。

  七夕快乐！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气灵气复苏（五一）

  【赵略记起来自己就是林行韬了！他的力量也全部恢复了！】

  林行韬的血经由笔尖落在了纸条上, 本来红色的血很快就变为了墨水一般的黑色, 不知是不是林行韬的血非同一般, 这行字莫名透出令人心悸的感觉。

  许佑新接过纸条查看，对上面的信息有些疑问。

  “根据我们的研究, 另一个世界应该就是与地球类似的平行世界, 而平行世界的自己应该算是异世界同位体, 两者间虽然可以看作同一个人但还是有着差别的，比如赵略不可能有……你的记忆吧？”

  “除非。”许佑新提出，“你去假扮赵略。但是这样一来，为什么要失忆？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是因为那个世界的特殊性？”

  他和众多研究人员一样, 都摸不透林行韬的意思。

  这可以说是情报的重要性了，许佑新再聪明，也没法从少量的情报中得到真相。而有了韩建平这个给林行韬递情报的“气运之子”, 林行韬才能够从容地在世界之外布局。

  不等更多的疑问一股脑抛出, 林行韬走到温琴身边, 打量着这一具没有呼吸却宛若真人的身体。

  在上回林行韬离开地球回到大楚的一个月后, 这个女孩主动请缨进入门后, 但和那些被门吞噬了人不同, 她的身体留在了原地, 并且自动保持着生机, 并不是需要人照顾的植物人。

  经过这件事，研究人员甚至得出了结论——只有尚未修炼过的普通人才会连同□□进入到里面。

  现在这个结论被林行韬全面推翻：“只是主神没有力量拉修炼者的身体进去罢了”

  如今的主神或许有了力量，但林行韬成为了天道, 那些修炼者随时能成为林行韬的气运之子，主神不敢。

  “时空屏障被主神利用到了极致，但这个屏障并非主神的所有物，它是世界本身的保护层，说是世界意识也不为过。”

  “有这个保护层，任何影响到世界正常发展的不和谐因素本来都会消失，比如说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就像杀毒一样。韩建平他们是因为有了主神的庇护而保有记忆。”

  主神给轮回者的第一个任务——杀了自己，显然也是让他们更好地不引起保护层的注意。

  “而没有主神的庇护——自己凭意识穿越的温琴，她是失去记忆的，她所拥有的记忆只有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

  大家震惊地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温琴，有人忍不住打断林行韬的话：“这样的话，不就相当于……没有穿越吗？”

  不带记忆的穿越算什么穿越？

  林行韬开玩笑：“对啊，所以说不定在座所有人都是忘了穿越的穿越者呢，你们做梦的时候会以第三视角看自己就是这个原因。”

  在看到居然真的有人思索起这个林行韬随口说出的可能性后，他补充道：“那个世界有很多规则的碎片，温琴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慢慢恢复记忆的，只是速度真的很慢甚至只有到死时才能记起。”

  “这就是人死时的走马观灯。”许佑新脱口而出，他抓着那张纸条，“所以这张纸条得用在合适的时候。”

  他对林行韬说：“我想你是和温琴一样选择意识穿越，那这样的话，纸条被谁带走？是龙王吗？”

  “不是我。”清冷的嗓音响起。

  龙王姬舜出现在林行韬的身后，他其实一直都在，只是默默地呆着没影响林行韬给大家解释罢了。

  在一片兴奋的“是龙王诶”的呼声中，姬舜对林行韬说：“他准备好了。”

  于是林行韬点点头，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林恣怀。

  在大年初一的宴会上，他听到林行韬给了他一个选择：去另一个世界，杀了那个即将抛妻弃子的自己，取代他重生。

  不管是否因为重生这个词语激动得难以呼吸，他其实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权力。

  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十，这十天不是在给他准备时间，而是林行韬自己在等机会。

  “主神庇护轮回者，而我庇护你这个重生者。”林行韬看着他，看着他接过那张纸条，“你不会失忆，林恣怀，所以你不能忘记在这个世界你做过什么事。”

  林恣怀捏紧了袋子里准备的杀死另一个自己的刀，刀口锋利，他试过，应该足以在瞬间割破一个人的喉咙。

  被亲生儿子凝视着，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重来一次的他一定能够活得更好——这是他想要的。但不管是不是会让未来变成他想要的样子，他都将背负杀死自己的罪以及永远无法忘怀的狼狈难堪的自己。

  ［等你获得一切后，再将你的一切献给妈妈，怎么样？］怎么样？！获得一切……总比从未拥有过好！

  他迈进了连通着异界的大门。

  注视着他背影的林行韬并不担心他是否会背叛自己，比如将纸条藏起来什么的，因为还有一个不会失忆的人要进去。

  准确地说，是一条龙。

  “你先去，我等会再走。”

  姬舜在门前转过身，平时不会显露出来的龙角从额上长出，微微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

  “这一回不会是四百年。”他轻声说。

  林行韬一怔，回答：“当然。”

  林行韬想了想，又说：“很快的。”

  这个时候他不由想起妈妈对他说的话，就在大年初九的时候妈妈看到玩现代游戏玩得贼溜的姬舜，悄悄问儿子是不是要将龙王抛下。

  林行韬很奇怪地问妈妈怎么会这么想。妈妈告诉他，因为在林行韬还很小的时候，她就惶恐地想过要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而赵家可能不会帮助太多的话林行韬要怎么办。所以她急切地教林行韬做饭、教林行韬怎么一个人生活、教林行韬怎么学会一个人也能很好地生活。

  在妈妈看来，林行韬就和她当初一样，在令龙王快速地适应着生活——独自生活。

  ［林行韬令他自己买衣，令他习惯吃人类吃的东西，就是为了让他习惯人类的生活——不管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生活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类生活。］

  妈妈……其实说的也没错。因为在另一个世界里，龙王看见的，应该是不记得自己是林行韬的赵略。

  赵略当然也不记得什么龙王啊。

  林行韬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将纸条交给姬舜保管，让姬舜选择在何时唤醒他。

  但姬舜这样的神祇和林恣怀这样的人类不一样，姬舜在穿越的一瞬间估计就被时空屏障盯上了。

  姬舜是明白自己不能拿纸条的。

  林行韬也是一样的，他能直接送他们进去，他自己当然也能进去，只是力量一旦消耗在这上面，他就不能对付日益强大的主神了。

  主神是很强大的，林行韬也因此没有在纸条上接着写“主神被林行韬灭了”这种话，主神是规则的聚合体，纸条还没强大到干涉到法则本身的灭亡。

  这一回，主神通过这张纸条的特殊性给了林行韬一个想不到的反击，但林行韬对反击的反击却也正要开始。

  因为赵略总有一天会觉醒记忆，所以反击——

  从赵略出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关键点：

  第一、韩建平。林行韬的气运之子，主神气运之子黄春桃的儿子，主神小队成员。

  第二、姬舜。神道神祇，长江龙王。

  第三、诸神世界。主神的任务副本，林行韬的眷属所在地。

  第四、林恣怀。不受主神支配的重生者。

  第五、纸条。林行韬意识回归的道具。

  第六、赵略。另一个林行韬，京都太子，赵家大少爷。

  ......

  林行韬走了，虽然他并没有像凡人一样留下身体，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和温琴一样的意识穿越。

  “他是穿到什么时候去了？”大家都有些好奇。

  他们上回看到的那个正在上车的赵略，是不是已经是失去本来记忆、只有赵略记忆的林行韬呢？

  正在这时，门里突然出现了场景。

  紧张的一众赵家人，以及奔走的医护人员。

  这是一家医院。

  “生了吗？”赵行懿问。

  “大小都平安吗？”赵老爷子问。

  很快，一个护士几乎语无伦次地说：“宝宝旁边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大家一下子乱哄哄起来，赵老爷子一个哆嗦就要往里面去。

  画面移到婴儿身边。

  一条小白龙环绕在婴儿身边，龙眸淡漠。

  不过几乎只是一瞬间，这个本就如同淡淡虚影的白龙就消失不见了。

  “哪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小白蛇？”

  “哈哈我外甥是许仙转世吗？”

  “那好像不是蛇，是龙……”

  “真的很抱歉，我想是我看错了，那是窗帘的影子……”

  而在医院外，林恣怀松了一口气，虽然他造成了一些蝴蝶效应，导致赵略出生的时间比原本林行韬出生的1998年晚了一年，但好像没什么特殊影响。

  林恣怀冷笑一声：儿子出生了，你这回总要来看看他吧，林恣怀这一回你躲不过去了。

  ......

  中人的穿越，如果是意识穿越的话，其实会造成一种不确定的想法：到底是穿越者占了原主的身体，还是原主觉醒了其他人的记忆？

  一般来说，意识穿越者都会脑袋一疼，然后接收原主的记忆，随后说一句：放心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了。温琴和林行韬其实也可以看作是这样，只不过他们两份记忆中没了一份而已。

  但是，有一种穿越近乎完美地解决了这个疑问。

  ——胎穿。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许佑新说：“如果真的是胎穿的话，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林行韬本来就想好胎穿，一种是林行韬没想胎穿，但那个时空屏障将意识穿越者失忆的原因归咎于胎中之谜，还有一种可能，是林行韬写的那张纸条以及时空屏障相结合导致了这个结果。”

  他转向门边的温琴，分析道：“如果温琴能够醒来，那我们就能确定是第二种可能了，因为第一和第三和温琴无关，当温琴恢复记忆后她肯定会想办法联系我们。”

  话音刚落，温琴睁开了眼睛。

  她一把抓住许佑新衣服的下摆，恍惚了一会喊道：“我在用sua－043和你们说话——长话短说，小心！许佑新，小心你和林行韬的舍友！”

  许佑新猛地一震，温琴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他的脚面上。

  他和林行韬的舍友？

  方潮吗？

  不，等等。

  大学的一个宿舍一般有几个人？

  四个人。

  还会有更多，但一般不会只有三个人吧。

  他们三个……还有第四个舍友吗？

  那第四个人好像一开学就搬走了？还是本来专业就少一个人，学院也没添人进来？还是……

  许佑新忽然发现自己对于第四个舍友存不存在产生了疑问，这很奇怪，在温琴提出之前，他从未仔细想过这第四个人的问题。

  “把这些年来的失踪者名单交给我，特别是19年轮船失事的那三个人的资料，我要知道是不是有一个人被我强行忽略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超大。

  我写的时候总想到什么大能转世啦，什么忒修斯之船啦这类哲学思考。

  其实主要想说：

  林行韬和赵略可以不分彼此，就和路易斯一样，不过随你们把不把他们当一个人啦。嗯，下个世界最开始是赵略当家做主。

  最后细思恐极：好像从来没人想过为什么林行韬只有两个舍友哈哈哈（scp基金会已介入调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容收容失效（一）

  “我是你司机吗？坐前面来。”

  王熙臣从驾驶座上转过头, 看着正抱着手臂、拧眉望着窗外的赵略。

  赵略刚才一把将行李箱摔在后座, 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真把来接他的王熙臣当司机了——属实弟弟行为。

  又看到赵略神色里的不耐厌恶, 王熙臣有些奇怪, 他跟着看向窗外，但过路的行人和车辆并没有哪里出奇。

  赵略打开车门，下车，声音似压在云外：“有人在看我们。”

  赵略的目光在行人身上转了一圈, 随后停在了一个在路边打电话的男人身上, 男人一愣，下意识低下了头。

  王熙臣依然奇怪：“这有哪里不正常吗？”

  在王熙臣看来, 路人会看豪车和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谁知道。”赵略坐在了副驾驶上, 转移注意力般将手指拨弄着摆在前面的植物肉乎乎的叶子, 然后后知后觉，“这不是我送你的多肉星美人吗，你就养在车里？”

  “不然我还把它供起来？”王熙臣回了一句, 重新发动汽车。

  “我觉得可以。”

  “那你拿回去，你自己懒得养就都送人, 被送的人还得小心翼翼地照顾祖宗一样照顾它？”王熙臣说着, 却想到了其他被送多肉的人, 那些受宠若惊地收到赵略礼物的人还真得就精心照顾着, 他不由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吧，早上才从家里拿出来放车上的, 话说多肉这种东西你不去管它没事，你一去管它它立马死给你看。”

  赵略扬扬眉毛，撑着下巴对星美人说：“听到没死给我看。”

  星美人淡白色的叶子挤在一起，似乎微微晃了晃。

  赵略笑了下。开了一条小缝的车窗吹来初秋的凉爽，他心里关于有人窥视的那点疑惑和厌烦也都散去了。

  他不清楚那种视线来自何方，他只知道那是和一般陌生人的视线完全不同的不舒服的感觉。

  他将多肉盆栽放回原地，打开手机，浏览聊天列表里的消息。

  看来妈妈还没发现他没有出国。

  他今天本来是要出国继续学业的，妈妈也派人跟着他一路“押送”到机场。但赵略早就和国外的导师请好了假，他不准备那么早去。

  而在得知叶飞宇举办bbq的地点后，赵略就准备去他那了。

  bbq的地点就在毓泉山脚下，离家很近，所以家里人肯定想不到，他赵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浪。

  在发消息告诉叶飞宇他要去后，赵略一抬头，觉得哪里不对。

  “王熙臣，你开错路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进了一条赵略感到陌生的路。

  “怎么可能，去你家的路我会不熟？”

  “你熟还是我熟？”

  “你还真不一定有我熟，你哪一次出来玩自己开车看路的？”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但在语气轻松的同时，王熙臣也慢慢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条路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车辆导航仪在几分钟前就静止不动了，赵略的手机信号也从5g一直降到2g，好在给叶飞宇的消息成功发了出去。

  “前面掉头，回去。”

  “嗯。”

  不过过了几米，信号已经彻底没了。

  赵略按下窗户，看到了与他们一样打算在前面掉头的车辆，最前面甚至有一辆长途大巴车。

  忽然间，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在前面的车辆急停，王熙臣也猛地将刹车踩到底。

  赵略在惯性中倾斜了身体，余光中，盆栽从一个不应该掉下来的位置掉了下去。

  盆栽撞在了变速杆旁的位置上，居然一下子开裂。

  多肉带着土摔在了地毯上。

  “啧。”王熙臣甩甩刚刚因为想抢救多肉而撞到变速杆的手。

  “还有吗？”他问。

  “什么？”赵略还没从刚才的一阵心悸中回过神来。

  “多肉啊，被你说死了，再送我一盆。”

  赵略却没有回答，他听到车外渐渐响起来的喧哗声，选择了下车。

  他所在的道路是很普通的公路，两边是绿色的树，不一样的是，右车道上排着一支不短的车辆队伍，左车道却没有一辆车经行。也就是说，没有对面来车。

  这条路除了转角处立着的一个黄色牌子外，看不出其他信息。

  赵略甚至有这样的想法：燕京有这条路吗？

  他走近了些，看到牌子上写有几个大字：停车收费，有序排队。

  停车收费？前面有一个收费站吗？

  “我到前面看看。”他对正弯腰捡起多肉的王熙臣喊了一声，往前走去。

  其他车辆里也陆陆续续地下了人，看神情也都莫名其妙。

  “什么地方啊，这不是往丰台区的路吗？”

  “当然不是，这是往延庆区的路。”

  “瞎说什么，我明明是往海淀区走的。”

  去往不同地方、不同方向的人奇怪地聚在了一起。

  看到赵略往前走，他们也都向前走去。

  赵略很快就看到了转角处的一个小亭子，想必就是什么收费站了。

  这又不是高速，为什么会有收费站？

  怪异的路，怪异的收费站。

  赵略倒觉得有意思起来。

  也许他从小就觉得这个世界不一般的预感就会在今天实现。

  那辆本来开在最前面的大巴车就停在收费站的旁边，只不过现在不是最前面了，前面还有一辆车。大巴车上走下了一半乘客，他们围在车前。

  而在车前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男人。

  巴士的司机对着其中一名乘客解释道：“……所以本来开得好好的，她突然就抱着男人冲出来，然后就叫。”

  “对对。”乘客一边点头一边摸着手臂，“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我被吓得手都抽筋了。”

  女人从地上抬起头，喊道：“明明是你们突然出现的！我……我不会开车，你们谁能送我爸去一下医院？”

  “他怎么了？”

  女人怀中的男人一动不动，看脸色也看不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爸他从收费站出来，还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总不会是中暑了吧。”

  乘客中有人站出来：“这人老了就容易犯病，妹子你去车里坐坐，我是医生我来帮他看看。”

  女人很年轻，其实她爸也不过四十来岁，不能说老。

  赵略穿过人群，走到收费站前。

  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热心地帮助女人和她的爸爸，所以没有人关注收费站。

  赵略从窗口里看只有几张沙发和桌子，不过桌子上放着几个纸杯，似乎有不止一个人在里面待过。

  应该是自动收费的，但赵略没看到那种刷卡的机器，只有一个显示器贴在窗户玻璃上，处于开启状态，显示着“50”。

  显示器有两个按钮，“显示余额”和“开始缴费”。

  现在的“开始缴费”的按钮就亮着。

  赵略没有鲁莽地去触摸按钮，他甚至什么都没开始做，然后显示器就像发现了他一样发出了声音：“请勿插队。请下一位将手伸进窗户。”

  声音是没有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那边医生说：“奇怪，他没什么问题啊……我试试人工呼吸。”

  在男人被放平在地上的时候，显示器上“50”这个数字开始了跳动。

  “49”，“48”，“47”……以不算快也不算慢的速度一直往下跳。

  显示器的声音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其他人围了上来。

  显然，这个收费站和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系统是完全不一样的，大家还没有领电子卡怎么收费，如果是将手伸进窗口领卡的话又为什么说是缴费？

  看到有人尝试伸手，赵略转身走到了黄牌下。

  同样因为女人的关系，这个黄牌没有人去关注，更没有人会转到背面。

  只有赵略转到了背面，看清了几行小字。

  ［欢迎来到生命收费站·第一站点。

  请所有想要通过的生物按要求缴纳你们的生命。

  缴纳规则如下：您需要为您的物品缴费。在进入这条路之时您所拥有的一切物品将按照实际应该有的价格进行计算，一万相当于一年的生命，多出一万的部分收费站不收您的零头。

  收费站最多收取您99年的生命。

  请放心，收费站不会计算您银行卡中的钱，也不会计算您个人的身价，更不会不顾市场胡乱计价。］

  看完，赵略迅速地回过头，问女人：“这辆奔驰是你爸的车？”

  女人一愣，含着眼泪点点头。

  来不及了，赵略想。

  显示器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00”，“开始缴费”的按钮熄灭。

  缴费结束。

  医生愕然道：“他……他死了？”

  在一片安静中，王熙臣走到赵略身边。

  赵略指指那辆奔驰，问：“那车多少钱？”

  王熙臣打量了一下：“奔驰e级，四十多万吧。”

  四十多万……

  男人一共付出了50年的生命，他本来就四十多岁了，再失去50年，他死了。

  赵略轻声问：“王熙臣，你今天开的车……多少钱？”

  王熙臣回忆了一下，回答：“你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我去接你，我出来得急也没挑就随便开了辆，不贵。还有怎么总叫我名字，叫我哥。”

  赵略并没有松口气，因为他知道所谓的不贵只是相对于那些几千万的车来说的。

  果然，王熙臣接着说：“还是去年买的了，因为有人说什么最美轿跑，买了这辆。帕拉梅拉，一百多万吧。”

  一百多万，一百多年。

  王熙臣应该是活不到一百多岁的，吧。

  赵略扫了眼嚎啕大哭的女人的穿着和男人的穿着，对王熙臣说：“熙臣哥。”

  “嗯？”

  “你可别像多肉和他一样死给我看。”

  作者有话要说： 王熙臣：臭弟弟谁要死给你看。

  当看清牌子上的字后：仇富石锤，举报了。

  只看这一卷的话可能会看不懂，因为上一卷就已经提到不少这一卷的内容了，比如林行韬为这个世界做的很多准备啊，比如主神啊，比如为什么主角变成赵略啊。主要在223后面。其实212末尾也提到了收容物是法则碎片。

  这一章开头接142章中许佑新他们在门中看到的情节。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收容失效（效二）

  王熙臣听到赵略喊他哥，觉得：怎么这么乖？

  王熙臣、赵略, 一个王家一个赵家, 两家世交，他们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因为王熙臣比赵略大了将近两岁, 所以赵略小时候一直是喊他哥的。当然大了以后, 赵略就开始没大没小喊他名字。

  难得听赵略喊一次“熙臣哥”, 王熙臣感觉更加奇怪了。

  上一回赵略这么乖还是惹赵老爷子生气的时候。

  “看那。”赵略拍在王熙臣的肩膀上, 令他的视线转到了赵略先前一直在看的黄牌上。

  黄牌上的字立马映入眼帘。

  不是王熙臣想象中的交通规则, 而是触目惊心的话语。

  一万一年……生命缴费……

  在理解那些话的意思后，王熙臣的呼吸瞬停。

  一瞬间像有块冰堵在了喉咙，压得他脑袋缺氧，一小股凉气直窜四肢。

  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恶作剧, 但他不得不根据之前的怪异情况而思考其可能性。

  他宁愿自己不认识这些字，但那些字的意思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钻磨, 将本来不可怕的字体渲染成可怕的景象。这块牌子本身就好像有着奇特的想要使人去相信的力量。

  “这是真的。”

  而赵略的话令他辛苦建立的怀疑崩溃。

  他王熙臣会死在这样一个未知的地方。

  就在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恶心想吐的时候，他的肩膀上一紧，带有热意的手掌隔着单薄的秋衫重重一按。

  王熙臣回过神，看到赵略微垂的眼睫。

  赵略神态专注。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眼眸, 露出一个不同于轻笑的灿烂笑容。

  “别怕。”他说。

  ......

  距离赵略第一个发现黄牌反面的字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收费站的收费规则, 除了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大家也都用自己的方法做出了缴费以外的尝试。

  虽然有着几个怪异的先例, 但人不可能那么快地相信。

  有人乘车原路返回，但一直在打转。有人步行穿透道路两边的树林，也是无奈地从另一边出来。

  有人强行开过收费站, 被电子音以“企图逃费”的理由警告后晕了过去——和那个女人死亡的爸爸一样。

  有人尝试攻击收费站，后果和上一条一样。

  总之，随着试探全被收费站毫发无伤地接下，大部分人明智地选择了排队。

  最前面的是大巴车的司机和乘客，司机迟迟不愿上前，想来是不敢。

  因为牌子上的规则讲得不是很清楚，比如“拥有”是什么意思？

  近百万的大巴车需要司机去缴费吗？司机拥有大巴车吗？

  赵略在队伍的末尾，也在等待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终于，那名手臂抽筋的乘客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犹疑地上前问显示器：“这大巴车是公司的，司机应该不用缴费吧？”

  赵略在远处说：“也有可能是所有人一起承担这辆车。”王熙臣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显示器发出了电子音：“是的，大巴车所有者是百游旅行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不是司机和乘客中的任何一人，你们无需为此缴费。”

  司机和乘客都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收费站又说了一句：“不是。”

  其他人疑惑于收费站的这两个字，赵略却知道它是在回答自己。

  而从一问一答中赵略也发现这台显示器或者说收费站本身是有思想的，而不只是通过某些科技手段观测到插队者的智能机器。

  “请下一位将手伸进窗户。”收费站催促道。

  继那位父亲后的第一位缴费者出现了。一名乘客率先伸进了手，光棍道：“我全身上下就一个摄像机值点钱，满打满算三万。”

  收费站询问：“是否计算余额？”

  在这名脖子上挂着摄像机的乘客点头后，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显示器上。

  大家都想看余额，在生命收费站里，所谓的余额大概是剩余的寿命？

  收费站有办法知道人的寿命？什么办法？

  赵略隔空发问：“你算得对吗？”

  收费站立马回答：“在您将手臂伸进来后，收费站将根据您的细胞活力、生活习惯等来计算您按照现在的状态最多能活的自然寿命，收费站无法预测到您今后是否会遇到天灾**，因此与任何意外无关。”

  收费站的解释倒是意外地科学。

  摄影师的余额显示出来：“41”。不出意外，不改变生活习惯，他最多还能活41年。

  “是否开始缴费？缴费开始后不能随意停止。”

  “开始吧。”

  显示器上亮起了开始缴费的按钮，数字“00”也变成了“05”。看来这名乘客算得不准，他要缴纳的是五年。

  “怎么会多出两万？”摄影师吓了一跳。

  “您登山包里的一批玉雕里有一个市场价值两万。”

  摄影师惊喜起来：“居然有一个真货在里面！”说完连忙打开包查看。

  而在他缴纳完跨步走过收费站的时候，数字跳到“00”。他的表面完全没有异样，就像只是简单跨过了一道坎一样。

  “这收费站看来还能鉴定古董的真假。”赵略吐槽。

  摄影师对自己失去了五年生命不是很在意，但赵略从中嗅到了危险。

  ——缴费不能随意停止，但他们要缴纳的数字却是在开始之后扣费，那也就意味着，一旦哪里算错了，余额不够的话，会死。

  在赵略对王熙臣说出这一点时，声音被旁边的人听到，那人顿时喊大家仔细算好拥有的物品价值。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一件一件地算起来。

  王熙臣也将车里的东西全部拉了出来，望着一地零落，他一时有些沉默。

  “帕拉梅拉，我记得起步价一百万？”赵略摸了摸保时捷火山灰的表面。

  “我选配得比较多。”王熙臣不自觉地揉起额角，神情阴郁。

  “落地多少？”

  “一百五十二万。”

  “你衣服呢？”

  王熙臣穿的是一件奢侈品牌的廓形夹克，想了想，说：“不记得了，估计两万左右。这一身加起来……鞋子贵点，一共八万。”

  “今天没来得及戴手表之类的，车里的装饰加上手机，大概……九万。”

  152+8+9＝169。

  王熙臣必死无疑。

  赵略瞅着那个被重新装起来的多肉，他对王熙臣来不及戴手表却有空将多肉摆在车上表示不解，但这是好事，否则一块手表比车都要贵。

  “你呢？”王熙臣叹着气，“你箱子里都是衣服吧？”

  赵略摇头：“箱子是空的，我没想走，怎么会放东西进去。”

  但是箱子本身就要四万，他左手上的菩提串两万，一身衣服大概五万，降噪耳机因为是该品牌直接送的，赵略记得很清楚，还没发售，市场价估计在两万。

  4+2+5+2＝13。

  他也没有戴手表和昂贵的饰品，所以这个数字居然不是很大。

  “十三万。”他说，目光看向慢慢往前移动的队伍。

  和他们穿着装饰动辄上十万相比，其他人一身大多不到一万。

  所以他们中很多人只需要为汽车付费。

  不到十万的车，十几万的车，二十几万的车，乃至三十几万的车。他们的生命余额都是够付的，也有人作为没有车的乘客被抹去零头一年都没有缴纳。

  王熙臣累了蹲下，盯着裂了口子的盆栽，突然眼睛一亮，说：“赵略！你说，盆栽算吗？像盆栽一样，我如果将车砸了……”

  ——那是不是就不需要为车缴费了？

  剩下的17年他应该受得住……不会惨到英年早逝吧？

  要是真那么惨的话，他就把衣服烧了。

  赵略在他头上拍了一把，笑道：“不行，不信你看前面。”

  王熙臣抬起头，从地上起身，看到赵略正往前走去。

  一抹极细的寒光从赵略的指尖掠过。

  王熙臣定睛一看，发现赵略从衣服内侧的袋子里转出了一把小刀。

  薄薄的刀片围绕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转了一圈，硬是让王熙臣将疑惑全部咽了下去。

  “前面有人试过砸车，毕竟就算付得起也不想白白失去十来年的生命，可惜规则这一点说得很清楚。”王熙臣听到赵略远去的声音。

  王熙臣恍然。

  牌子上说：［在进入这条路之时您所拥有的一切物品。］所以进入后再毁坏是没用的。

  他就看着赵略不动声色地向前走去，像一只轻盈优雅的猎豹，小刀在他手上旋转。

  他不明白赵略要做什么，但他当然相信他。

  赵略与一个握着手机的男人擦肩而过。

  他们在一瞬间对视。

  王熙臣猛然间一惊，时间似乎慢了下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两者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然而很快，那个男人下意识低下了头。

  两人相安无事，一个留在原地，一个继续前进。

  王熙臣打量着那个低头的男人，注意到他正是那个在赵略上车时隔着一块地方打电话的人。

  男人不知为何有些惊慌，然后他举起了手机。

  王熙臣慢慢靠近他，居然听到他在打电话。

  在这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

  男人说：“韩大哥，我到一号主神空间了……不，没有出事，就是有一个人我有些害怕……”

  ......

  男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措心虚地放下手机，而与此同时，队伍已经僵住了，因为终于有人的余额不够了。

  余额不够的人开了辆二十几万的奥迪，但他的余额只有二十年。

  他的妻子就站在他的身边，一时间也没法去管自己的丈夫原来顶多只有二十年好活，她只知道丈夫现在就要死了，像旁边发呆的女人的父亲一样。

  丈夫发着抖，感觉到了其他人没什么大感受的恐惧。

  说真的，这个生命收费站并不恐怖，它的态度非常地温和，远远比不上一些欧美电影中汽车旅馆、荒山野人的惊悚桥段，它似乎只是在按规则办事，大家的疑问也堪称详细耐心地回答了。

  到目前为止，起码是大家所看的现在为止，只死了一个人。

  真要说的话，这个收费站有些“仇富”。

  这位短命的丈夫也不过能怪自己天生命短罢了。

  已经缴纳了生命的人站在收费站的另一边，有的同情，有的漠不关心，有的甚至有着隐晦的幸灾乐祸。

  奇怪的是，他们中只有一小部分缴纳了十年以上生命的人在为失去的年岁痛心。

  当生命被算成冰冷的数值，人类会失去敏感性，而再当这些数值被提前消费，人类很难意识到自己真正失去了什么。

  不要说仅仅一年的时间，光这一年是与家人相伴的一年，是被工作和休息塞满的一年，是由三百六十五天组成、一天天度过的一年。

  这一年也许是一名垂死病人苟延残喘之余的希冀。

  也许就是这一年改变了世界，改变了全人类。

  也许就是这一年……

  不止一年。

  赵略清楚地知道收费站隐藏的险恶用心，人们失去的是未来的可能性，是本该有的年岁所承载的珍贵东西。

  而且当得知自己还能活多少岁后，一个人的未来就完全改变了。

  赵略也理解那份不在乎——就仿佛自己本来就只能活剩下来的岁数一样。

  而且除了不在乎，大家又能怎么样呢。

  在现代社会里，买车、买衣服、买饰品的代价不都是用生命赚来的钱吗？

  一年又一年，工作，工作，工作，休息。一个工资一般的普通人一辆奥迪花了近十年的存款，为之努力了十年，再赚钱，买买买。

  年轻时以命换钱，年老时花钱买命。

  这个生命收费站，其实啊，只是放大了前者的代价，而赵略要做的，与之相反。

  “各位。”赵略转过身，面对众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杂音，他的话语令人下意识安静去听。

  “我出两百万，买每个人十年。”

  ——假如有人出两百万，买你十年生命，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假如有人出两百万（越南盾），买你十年生命，你愿意吗？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收（容失效（三）

  十年, 两百万。赵略说出这句话后, 大家都有些懵。

  赵略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收费站能收生命, 他难道也能吗？

  赵略当然不能。

  但是他有钞能力。

  看到大家在他一句话下保持安静，赵略对迟迟无法做出开始缴费决定的男人说：“请等一下，我有一个也许能成功的办法。”

  他转向那个抱着父亲尸体发呆的女人，问：“请问你缴费了吗？”

  女人一个恍惚惊醒过来, 喃喃道：“缴费……？”

  “你的父亲已经缴纳完了，那你呢？”赵略扫了眼女人扔在奔驰车上的包, 一个有着奢侈品牌大logo的包。

  “没有, 我还没有。”女人说。

  她扶着父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往窗户那边走去。

  有热心人帮她算钱：“那是今年流行的包包吧, 我知道要两万一个，衣服和鞋子的话, 这个风格如果是我想的那个牌子, 也都要三千左右, 脖子上的金项链应该很贵吧……”

  算下来，女人这一身是三到四万。

  在女人一脸痛苦地将手伸向窗口的时候，有人突然反应过来：“等等, 她不要排队吗？”

  “不对, 她是排在我们前面的, 怎么她原来没有缴费吗？！”

  牌子上和电子音在这一点上说得很清楚：有序排队。

  所以, 赵略的声音和电子音同时响起。

  赵略：“不，你已经缴纳过了。”

  收费站：“重复缴费，请不要干扰其他人的缴费。”

  女人面露茫然，赵略说：“你的父亲一共缴纳了五十万, 但我哥说他的车只需要四十几万。我哥对车很有研究，说是四十几万就不可能到五十万。而你父亲的穿着其实很朴素，甚至朴素到会让人觉得他不是四十几岁的壮年。他没有腕表，没有项链，我透过车门也没看到内饰中有特别值钱的东西。”

  “那么。”赵略凝视着女人颤抖的瞳孔，“差的那几万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不敢说出那个结论，赵略帮她说了出来，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你的父亲帮你交过了。”

  顿时一片人声响起。

  赵略顿了下，接着说：“当然，我哥也不是没有可能会猜错，我也有可能错过值钱的小物件，所以我才问你，你有缴过费吗。”

  女人没有缴过，而电子音说她是重复缴费。加上赵略的分析，结论只能是女人的父亲帮她缴纳过了。

  “能、能让别人帮忙缴纳吗？”那对夫妻中的妻子眼里亮起了希望。

  电子音响起：“收费站只负责收取生命，并不负责探查生命的来源。”

  就像现实中的收费站一样，工作人员可不会管你的钱是管别人借的还是从地上捡的。

  “那要怎么缴纳？我和我丈夫一起！”

  “请你们将手臂共同放入窗内。”

  窗口是可以向上拉开的，挤一挤，十几条手臂还是可以放得下的。

  在大家的注视中，这对夫妻共同分担了费用，妻子分担了绝大部分。他们向赵略道谢后将车开到了收费站，之后和大巴车的司机乘客们一同看着另一边。

  女人对收费站发出嘶哑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把规则讲清楚！”

  收费站回答：“我没有义务对每一名过客说一遍规则，我只回答提出的疑问。”

  这条规则也没有写在牌子上，还得靠着人类自己发觉。

  赵略发觉了，他也验证成功了。

  他在听到王熙臣说奔驰车四十几万时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并在说出“出两百万”这句话时几乎笃定。

  其实他和王熙臣一样想过将东西毁掉，也想过将东西有偿送给别人或者直接给那具尸体，但规则中的“进入这条路之时”却限制了这点。

  物品是无法交易的，那么，生命呢？

  收费站和人有生命的交易，人和人之间能不能也建立生命的交易最后交给收费站进行呢？

  赵略不具备交易生命的力量，而收费站有。

  从女人和她死去的父亲身上，赵略帮王熙臣找到了一个隐藏的生机。

  在他说出“也有可能是所有人一起承担这辆车”这句话时，收费站虽然否认了，可否认的不是一起承担的可能性。［你们无需为此缴费。］电子音说你们，而不是说问题中的司机。

  如果大巴车是司机的，司机和乘客可以一起缴费吗？

  可以。

  “这位先生让您先下车去另一边透透气，他说费用他来交，我默认他将负责你的费用。”电子音不含任何情绪，“您可以不用自责，事实上这位先生的余额本就不够支付他自己的。”

  也就是说，她的父亲本就是活不到九十多岁的。

  赵略听到收费站的“安慰”，问道：“所以为什么不提醒他们这条规则，你可以收取更多的生命不是吗？”

  收费站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我本身并不在意无法收取的微小部分。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九十九年，是我给人类设定的上限。”

  所以只有人类在时，数字只有两位数。

  收费站也没说谎，它连零头都帮大家抹去了。

  赵略问了收费站最后一个问题：“九十九年是一个人类的上限是吧？”

  “是的。”

  于是赵略微微放松，靠在收费站的显示器旁，第二次说道：“我出两百万，为我和我哥买各位十年。”

  ......

  王熙臣站得远远的，在意识到自己真的可以活下去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惊叹于赵略的平静从容。

  赵略做的其实不是什么惊天地的大事，如果在平时，肯定也有人会想到多人一起缴纳这一点。但在怪异事件的压迫、没有死亡威胁的安全环境以及对收费站的试探失败之下，很难有人有足够的细心去观察女人、有足够的勇气提出观点、有足够的财富实施计划。

  更没有人有足够的理由去多此一举。

  ——只有赵略想要救王熙臣。

  王熙臣在赵略“也有可能是所有人一起承担这辆车”时对赵略欲言又止。他当时看出赵略的心情，其实想说这和你没关系。虽然是赵略一个电话叫他出来，但王熙臣是自愿出来的，是他自己决定来开车来接人的，是他自己开进这条路的。

  如果只能最多两个人承担一百八十二年的话，本就要死的王熙臣宁愿像女人的父亲一样把赵略的十三年一起担了。

  “好歹叫了好几声哥，长兄如父。”王熙臣想了想，笑了起来。

  现在好了，他已经不怕了。

  对他和赵略来说，既然能用钱解决的事，怎么叫事呢。

  事情落在了其他人头上。

  ——假如你可以用十年生命换两百万，你愿意吗？

  哦，当然是两百万人.民币。

  乍一听上去，十年，两百万，好像不多的样子。在如今社会里，有一百万都不能说是百万富翁。

  但简单算一算，一个年入十万的白领，没有房贷车贷，一年到头算他存下四万，一百万他需要存二十五年，两百万需要五十年，还不能生一点大病，不能结婚……

  像白领这样的已经是过得不错的人，全国又有多少人年入十万以上？大城市多点，但大城市收入多开支更多。

  根据全国18年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来看，一家而不是一个人年入十万已经是中高收入的水平了。

  年入十万月入八千，打败的是全国近百分之八十的人，月入过万打败的是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只有直观地看到数据，才能在晒车晒包炫富人均百万富翁的社会中感觉到两百万的沉重。

  更何况，这个两百万不是在你工作好多年后得到，而是现在就拿在手中。

  ——相当于暴富，财富能在最及时的时候发挥想要它发挥的作用，真正的超前和当下消费相结合。

  一般人哪能拒绝。

  王熙臣自然会觉得两百万太少，不过他也知道不能给得太多，否则其他人就会觉得他们太过有钱从而产生一些想法。

  他喊道：“我们愿意拿出这些钱，希望大家这次以后交个朋友。”

  他又说了几句话，巧妙地让大家感受到他的真诚。

  如果不是女人需要帮助时一半人围了上去，他可能会表露自己的家世或者假装两百万已经是极限。

  好在从大家围上去帮助女人就可以看出，起码一半人都算是善良的。

  赵老爷子说过：“这个社会有时很冷漠有时又没那么冷漠，而不冷漠的人，在一个群体里，占到一半已经足够了。孩子，你们要学会站在这一半群众的角度看问题。”

  剩下的一半，不管是冷漠还是恶意都将不成气候。

  没有人跳出来。

  “这里没有信号，怎么转钱？”

  “一出去就转，你们看着我们转。”

  王熙臣回答完这个问题，眼皮忽然一跳。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那个握着手机、手机居然有信号打电话的男人，随后正好看到他脸色不对。

  不知是不是手里的手机给了男人勇气，男人脱口而出：“像你们这样的富二代，家里就只有几千万？”

  赵略足够大方，有人足够贪婪。

  场面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赵略在前方转过头，然后朝着男人走去。

  他朝王熙臣懒洋洋地笑了一下，说了几个字。

  王熙臣分辨了一下，应该是“好饿啊”。

  一丝冷光映入赵略的眼里。

  在指尖旋转的小刀将赵略生出的那点懒洋洋切割干净。

  其他人看不到那柄小刀，只能看到赵略的眼睛亮得沁入天光。只有在王熙臣的角度才能看得清楚。

  于是王熙臣看到赵略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肩头。

  男人一抖，下意识想躲，被赵略的手往下触到了小臂。男人小臂颤抖了一下，再然后不知被赵略碰了什么地方，身体一软就要单膝跪下。

  赵略的神色变得厌烦，男人一跪一起，另一只手上的小刀就刚好挑在男人的下巴处，薄薄的刀片紧贴，令旁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整个连贯的动作发生在三秒内。

  在其他人看来，赵略只是拍了下男人的肩膀，然后男人就没站稳地被赵略扶住了。

  “你还没有查过余额吧，是蠢到在这种时候趁火打劫得罪大多数人，还是自信自己的余额足够不需要别人帮忙，或者——”

  赵略专注地盯着男人的眼睛，看得男人发抖：“其实你根本不用缴费？”

  过了一会儿，赵略掰开男人的手指，取过了手机。

  找到最近的通话记录，打回去。

  联系人的名字，三个字，韩建平，备注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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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效收容失效（四）

  电话在连通的几秒内, 赵略看了眼王熙臣，示意他去和其他人交谈。

  王熙臣注意到赵略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其他人身上, 尽管用两百万换十年是他提出来的想法，但赵略就真的不再关注这件事，把它交给了王熙臣。

  ——就好像这件事已经不需要疑问, 而被赵略压制着的男人更加重要一样。

  除了男人的手机有信号，王熙臣其实看不出男人有什么值得赵略在意的地方。

  王熙臣不免想到了赵略的直觉。

  赵略从小就有一种惊人的直觉, 他自己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每一次事实都证明他是多么地慧眼如炬。赵老爷子宠爱他, 但能让赵略成为赵家唯一的继承人正是因为赵略本身不符合年龄的那份令人害怕的眼光。

  王熙臣还记得赵略第一次到他舅舅的公司时做了什么。他一边拿了个苹果削着, 一边平静地替他舅舅做出重大的决策。他根本不管这些决策是否会影响到千千万万人, 从上到下, 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年纪尚小的他发出的指令行动, 一步一步，股市为之震荡。

  ——一言定生死。令人恍惚间想到那种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帝王。

  当时本来跟着赵略到公司玩一趟的公子小姐们谁不为他目眩神迷呢。叶飞宇满是梦幻地说：“他手掌里转动的不是苹果, 是星球。”然后赵略咬了口苹果，扬起眉毛, 神采飞扬：“我厉害吗，夸我。”

  然而赵略没有就此在商海中驰骋，他甚至表现得有些厌烦做生意。他迷上了极限运动, 他对人类的极限产生了好奇。

  一开始只是蹦极、跳伞、翼装滑翔, 后来演变成了雇佣兵。

  雇佣兵！

  王熙臣在赵略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觉得赵略疯了。谁能想象自己的发小、自己的弟弟从一个有钱有势的n代摇身一变成了新闻里都不会有的雇佣兵？！

  王熙臣终究选择为赵略保密，但赵老爷子还是知道了。老人家暴跳如雷：“真当自己是千顷地里一根独苗苗，我就跟着你转磨磨！你在外边很野啊, 都敢上战场了！你怎么不去参军啊！为国而战啊你倒是！”

  赵略乖乖地待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没出门。

  后来叶飞宇悄悄问赵略有没有杀过人。赵略撇撇嘴：“哪能啊，新人又不能说上就上，我就在组织基地里练了一阵子。怎么可能真去当雇佣兵，我就是想去学点真东西防身。”

  大家这才释然。

  现在，王熙臣看着赵略轻松压制住一个成年男人的身手，觉得他学的那点真东西可真真。

  定定神，王熙臣继续对在场的乘客司机们说着他的想法。

  在他回忆的时候队伍的最前端一直在井然有序地缴费，收费站的规则加上赵略的话语激起了部分人的赌徒心理：已经被收费站一万一年收取了生命，太亏，必须从其他地方赚回来，为此再付出生命也是可以的。当有机会一年二十万整整两百万不劳而获的钱摆在面前，人们是很有可能心动的。

  包括女人和她的父亲，在场一共三十三人。

  王熙臣要做的，是最起码争取到十个人心动。

  意外很快出现了。有人觉得十年太长，想要出三年换六十万。有人甚至只愿意出一年换二十万。

  那对夫妻中的妻子感激赵略救了丈夫一命，愿意出二十年，但她不太好意思地说自己想要多点钱。

  “五百……六百万可以吗？”女人担忧地抓住丈夫的手，“他肯定身体里有些毛病，不然这么年轻怎么会活不过五十岁呢。我想要带他去医院看看，看病要花钱……”

  王熙臣点头表示理解。

  除了她，也有聪明人看出他和赵略的不凡，愿意不要钱和他们交个朋友。

  的确很聪明，王熙臣和赵略的救命之恩，不仅不是几个亿可以换来的，也不是几代人能换得来的。

  可惜如果王熙臣草率地答应了，“市场”的规则就乱掉了。好在王熙臣也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这些交易对他来说并不算多么困难。在他巧妙的话语中，规则重新建立：只要超过十年，时间越多钱越多。王熙臣也不会要得太多，不想害了别人。

  最终，在赵略压着男人到收费站边上时，二十多个人站了出来。

  不过他们中的一半人都是看原来有那么多人站出来而站出来，只准备出两三年的。

  “一共一百四十二年，四千万。”王熙臣对赵略说。

  赵略“哦”了一声，也没表示出对这个结果的是否满意。

  他只是看着手里的手机，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

  他一共打了三次电话，在第三次终于接通了。

  在赵略的威胁下，男人和叫做韩建平的人展开了一场旁人难以听懂的对话。

  韩建平：“怎么，不是叫你不要打电话来吗，我们的任务马上开始了。”

  男人：“那个人真的……很可怕。他好像看出我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韩建平：“怕什么，开一百万的车而已，不是我们会怕的人。只要你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收费站只会当你是普通人，不会变成主神空间模式了。”

  主神空间模式——赵略听到这，刀挑破了男人的下巴。

  男人一个激灵，说：“韩大哥，主神模式是什么模式啊？”

  韩建平沉默了一下，说：“谁在你身边？”随即挂断了电话。

  赵略握着手机若有所思，然后他将男人押到了窗户旁。

  队伍正好轮到了他，他扫了眼站着的准备同时伸出手臂的二十来个人，将自己的手臂率先伸进了窗口。

  “我先查下我的余额。”

  就在这时，电话重新响了起来，赵略收回手，接通。

  “你是谁？”

  赵略没有回答，转而道破了对方的身份：“主神队的副队长，韩建平。”

  对方不知道他是谁，他却知道对方是谁，赵略喜欢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韩建平大笑：“你很敏锐嘛，还是那小子告诉你的？可惜你今天得死在这，你和你朋友那辆保时捷不便宜吧。”

  赵略则讲了一遍自己花钱买命的做法。

  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他微微笑了下，试探道：“你们缺钱。”从男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索取能够看出。

  “而我有钱。”通过对面的反应，他确定了。

  韩建平问道：“没错，我们缺很多钱，但是你有钱？你有一个亿吗？”

  “有。”

  “两亿？”

  “有。”

  “十亿？”

  “我有很多。”

  “……你是谁？”

  赵略抬眸，大家正疑惑地看着他打电话。

  “过来见我。”这回是他挂断了电话。

  天色渐暗于收费站的屋檐，赵略手中的小刀很稳很亮，像极了他当初削苹果时握的那把水果刀。

  ——啊，他饿了。

  “彭！”

  一声巨响，赵略有些怀疑自己的肚子刚刚有没有跟着微微一响。

  三道黑影从空中落下。

  一男两女踩在了汽车上，将无辜的汽车都砸出了明显的凹痕。

  他们看着只是普通人，脸上却有着一丝明显的不知哪来的骄傲。他们同时跳下车盖，遵循着某种相同的节奏，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

  他们凝视着在场所有人，最后看向赵略和他手中的男人。

  “请将我们的同伴放开。”左边的长发女人说。

  “废物，根本不能成为我们小队的队员。”右边的短发女人说。

  而站在中间，看着像首领的男人在看到赵略的一瞬间愣住了。他蹙着眉心，打量着赵略，神情有些不可思议的困惑，就像看到了认识的人却不是很确定。

  他们的出现太过突然和魔幻，以至于现场一片寂静，除了一丝极细的有什么东西穿过空气的呼声。

  短发女人见赵略冷冰冰地没有动作，有些恼怒。

  “有钱人又算什么！”她嘟嚷了一句，将十根手指在面前张开。

  就像在欣赏自己的指甲，又像是在弹琴。

  “咔”得一声，赵略听到了极近的骨头响声。

  他低下头，看到原本被他压制着的男人的手臂以怪异的方式弯折，极快地脱离了他的掌控。

  男人脸色惊恐痛苦，拳头却带起了一阵风，非常用力地朝赵略打去。

  拳头擦过赵略的脸颊，带起一小缕发丝，赵略眯起眼睛。

  男人不等站稳就，就强行高抬右腿。

  正常人根本做不到这个扭曲的动作。

  一记又凶又狠的鞭腿踹向了赵略的肩膀。

  “小心！”王熙臣大喊。

  赵略快到极点地一矮身前进一步，令这一记鞭腿落在了空气中。

  与此同时，他指尖拿捏的小刀宛若一道流光挥向了男人乱摆的手臂上。

  顿时男人皮肉开卷，鲜血落在了赵略的眉梢上。

  赵略轻抬眸光，注意到男人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旋转着手臂。

  “这里。”赵略低声说，小刀往上一挑。

  “铛铛铛——”

  火花在空中冒出，锋利的小刀断成两截，一截飞向男人的脖颈，一截飞向短发女人的身前。

  一时间，大家只能听到交错却不杂乱的脚步声，猛地，一声刀片扎进肉里的沉闷声响，男人像一个失去了操纵的人偶般抽搐着倒地。

  “你可以控制他的身体。”赵略从男人的脖颈上拔出半截刀片，目光令短发女人有些毛骨悚然。

  “【牵丝戏·武傀儡】。”三人中的男人对赵略说道，“这是她得到的能力，还不太会用，否则就能控制你了。”

  “我是韩建平。”他说，“你是谁？”

  赵略回答：“燕京赵家人。”

  韩建平一怔，思索了一下，说：“我希望赵大少能够出资支持我们的活动，作为补偿，我们帮助赵大少缴纳需要付的生命，怎么样？”

  韩建平话语中透露出的东西令人深思。

  微风吹动了赵略深色的风衣下摆，让人觉得他的心情一定和衣摆一样起伏。

  可赵略脸上毫无表情变化，他心里也更多是对于世界的另一面在他面前展开的兴奋。

  “你们不担心他快死了吗？”他的下巴指了指不停流血、已经昏过去的男人。

  “他现在根本不是我们的同伴。”韩建平说得毫不犹豫。

  一滴血珠从赵略的眼睫上滑落。

  赵略没有眨眼睛，被他注视着的三个人莫名地同时眨了下眼。

  一眨眼的工夫，赵略已经扼住了脚边男人流血不止的脖颈。

  然后将这个倒霉的男人拉到了窗口边。

  “我不信，我信你们根本不用缴费。”

  男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