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 这条人鱼哆嗦着趴伏在地上, 鱼尾不停颤抖。

  其他人鱼听到声音，网这边看了一眼，也立刻像红色人鱼一样。整条街上的氛围都变得紧张起来。身穿铠甲巡逻的士兵受到吸引, 赶过来之后也是同样的动作。

  如果不是长期受到压迫，人鱼王国的居民不会这样。

  眼见安泊尔已经神色低落, 眸光黯然, 莫余冷声道：“起来吧你们，像刚才一样就好。”

  被误会成人鱼王子，反而是一种方便。

  莫余畅通无阻的从城镇中游到水中城堡，城堡门前的护卫根本都不敢拿正眼看他。

  安泊尔进入城堡之后, 眼神充满怀念, 四处打量过后，紧张道：“陛，陛下, 人鱼冢需要通过城堡后面的珊瑚礁暗道, 我们要等三位魔将大人一同前往吗？”

  即便心底情感在翻涌，这位落难的人鱼王子, 还是记起了这次来到海底的主要目的。

  莫余微笑着说：“不需要这么单独等待了，我想你也已经整理好心情了吧？”

  安泊尔默默点头, 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开口就说要人鱼王国是他的的魔王, 根本就是在试探。幸亏没有说些什么错话, 否则, 一定会将这段时间累积的信任全部抹消。

  即便看起来年龄小, 面前的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利用糊弄的对象。

  两人说话间，城堡的上方忽然传来了人鱼尖锐的嚎叫。

  莫余抬眸看去，刚好看见一圈蓝色的魔法攻击荡漾开来。

  “陛下，那，那里是王的卧室……”安泊尔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般的说，“这是，贝拉的声音……”

  已经开始打斗就代表，某位下属已经找到了女王的踪迹，正在实施抓捕。

  就在莫余这么想的时候，一条赤裸着上半身的金色人鱼，夺窗而出。手里握着的金色武器，朝后挥动。

  她想攻击的，是亚蒂斯。

  但这个时候，几道水刃也封住了她的去路，直接切伤了她的手臂。

  人鱼族的血液是一种极致的蓝色，然而血液流淌时的痛楚，也根本没有让这条金色人鱼放弃她手里的三叉戟。

  “如果没有三叉戟，她会死得更快。”安泊尔给莫余解释，“……看她的样子，是已经解除了黄金三叉戟的使用限制。”

  “这样对艾西利和卡尔来说就不太公平了啊。”

  看出黄金三叉戟总在关键时刻给金色人鱼释放防御结界，阻挡致命攻击，莫余联想到他身体里的绝对防御金手指。

  不仅如此，黄金三叉戟随意挥动，就能在这本来就是海洋的场地里，制造出一些漩涡。转速极快的龙卷风式漩涡，总能让三位魔将受到伤害。

  莫余下达的是抓住女王的命令，所以，三位魔将在战斗时都有所保留。

  而这，似乎让贝拉产生了一种三位魔将都很弱的错觉。

  她那张显得阴狠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们能用多系魔法，是魔族吗？奥兰多竟敢破坏约定，叫族人伪装成人鱼来行刺本女王，看来是不想要他的躯体了？”

  说完，贝拉仰头大笑，念起不知名的魔法咒语，身体周围顿时被浓郁的暗元素所笼罩。

  这些暗元素缠绕在黄金三叉戟上，顿时让美好的海洋世界变得浑浊不堪。

  与此同时，贝拉的形象也变了。

  牙齿尖锐，背生鱼鳍，手指上多了尖锐的指甲。

  这是要放什么大招的节奏？

  眼见漂浮着的艾西利和卡尔忽然的坠落在地，像是被什么压在身上，无法动弹，莫余才皱了下眉头。

  “哼，不自量力的魔族们，海底是我们人鱼族的世界，控制海洋更是本女王的能力，在我的领域，你们什么也不是。”

  贝拉瞬间移动到艾西利旁边，伸手抬起艾西利的下巴：“瞧瞧，你这外貌不输给奥兰多，不如代替被你们杀死的人鱼陪伴本女王怎么样？”

  艾西利只微微蹙眉。

  下一秒，他的躯体变成了绳索形状的水，将人鱼女王的身体整个缠绕。紧接着，一把长枪从半空中投掷下来，直接钉住人鱼女王的鱼尾。

  吃痛的贝拉仰天大叫，尖锐的嚎叫声刺耳难听。

  “唉，真是讨厌。这么长时间没有战斗，我都忘记了，在水里擅长土元素的我可没办法和你们公平较量啊。”本来被压制的卡尔的躯体，也变成泥巴消散。他的声音正从另一边传来，“真是好笑，跟我们的元素傀儡战斗这么久，还觉得能赢呢，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知道站在旁边观战的又是谁吗？要不是想留你一命，戏弄戏弄你，你早没命啦。”

  鱼尾被刺穿的痛苦让贝拉的双眼流下了眼泪，即便如此，她依然在挥动手里的黄金三叉戟。

  但不知道为什么，黄金三叉戟的光芒正在逐步消退。

  银芒闪过，贝拉那只妖异的手漂浮在海水当中。

  生的希望被剥夺，贝拉这才仰头看向周围，双眼里立刻被惊恐占据。

  “你……你居然没有死？”

  安泊尔没有说话，先看了眼莫余。

  注意到莫余的细微动作指示，他才游到贝拉身边。

  “是啊，贝拉，我回来了。”安泊尔说话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尾部被这样钉在地上，一定很痛吧？来，让我帮你解放尾巴。”

  说话间，安泊尔真的伸手，将那个钉在贝拉尾巴上的长枪拔下。

  三角形尖角的武器带着倒刺，贝拉张着满是利齿的嘴，不断嘶嚎着，在地上打滚。什么都没有的上半身，显得尤其丑陋。

  女王被不知名的人物这样对待，周围的护卫们却只是在围观而已，根本没有出手想救的打算。

  唯独几条匆匆赶来的银尾男性人鱼，一边用阴狠的眼神看着莫余一行人，一边贪婪的凝视黄金三叉戟。

  这个深海里生存的智慧种族，除了大海这个天然的屏障，根本不值一提。

  “怎么了，贝拉妹妹？你的声音怎么成了这样？”安泊尔扶起贝拉，仿佛真的是在对她进行关心一般，“啊，手也不见了，你真的很惨呢。”

  贝拉甩开安泊尔的搀扶，兀自念起咒语。

  黄金三叉戟再次颤动起来，在咒语的吸引下往贝拉的左手挪动。

  卡尔在这时候捡起黄金三叉戟，递给莫余：“嘿嘿，陛下，你看，这是我们的战利品，献给您。”

  莫余正好对这个能让海洋产生异像的武器有兴趣。

  [黄金三叉戟，人鱼族的至宝。可控制大海引发大海啸。海啸过后就能进行赶海活动了，数不清的海产品能做成各种大餐。]

  [黄金三叉戟，人鱼王族可以使用。]

  [三叉戟，武器，不能吃。]

  人鱼王族可以使用？

  莫余召唤出角色面板。

  『名字：莫余 （人鱼魔王，已装备黄金三叉戟 ）

  等级：100

  当前血量：100000

  魔法抗性：100

  物理抗性：100

  魔法攻击力：0

  物理攻击力：0

  背包：800/1000』

  这么说，这个武器，在人鱼状态可以用了？

  安泊尔还在和贝拉交流感情，莫余试着像贝拉之前做的那样，用黄金三叉戟画起圆圈。

  立刻，一个小型的漩涡，出现在黄金三叉戟跟前。

  根本没有仔细听安泊尔说话的贝拉，看见莫余轻松就动用了黄金三叉戟的力量，瞪大眼睛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能轻易使用黄金三叉戟？……人鱼族遗留下来的王族，应该只有安泊尔一个才对。为什么？本女王为了能够使用黄金三叉戟，付出了无数的代价，为什么你不念咒语就能用？”

  莫余感知了一下黄金三叉戟，将三叉戟往下压动。

  贝拉的嘴巴直接被压入地面，吃了一嘴碎石渣。

  这种一戟在手，大海我有的感觉，还不赖。

  莫余把被贝拉弄得奇怪的海底氛围恢复正常，用三叉戟控制海水做成了一把椅子，坐上去，侧头扫了一眼那几位银色鱼尾的王子。

  王子们虽然贪心，但不蠢，登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莫余随便指了个护卫过来，问道：“贝拉只有这几位孩子吗”

  护卫的眼眸里有着暗喜，恭恭敬敬的回答黄金三叉戟新主人的问话：“陛下，贝拉一共有七个孩子。最小的那位今天的生日，偷偷溜出王宫去玩，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

  七位？

  最小的那位过生日？

  莫余脑补起了小时候那个脍炙人口的童话故事，摆摆手：“等到他回来，把他们先关在一起。”

  人鱼族他并不打算自己来统治，所以这个任务最后还是会交给安泊尔。现在，只是暂时控制一下。反正，这些护卫都很上道。

  “是，陛下。”护卫的回答声里带着隐隐约约的兴奋感，招呼人几下就把六条银尾人鱼捆在一起，随后又问了句，“陛下，贝拉女王的几位……床伴？”

  这护卫是个小机灵鬼没错了。

  “按你想的来吧，我们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莫余从椅子上起来，“安泊尔，带上贝拉，我们去人鱼冢。”

  进入暗礁后又继续前行，阴冷恐怖的环境下，有许多被黄沙掩盖了一半的人鱼族尸体。

  安泊尔说，普通的人鱼族死后，只会成为普通白骨，只有王族，会在特定的地方转变成人鱼珠。

  莫余看到了他说的特定地方。

  那是有魔法阵加持的，贝壳田。

  魔法阵将贝壳田笼罩，安泊尔念出咒语，将结界破除。

  浅粉色的贝壳在海底呼吸时能吐出一大串泡泡，一张一合间能看见它们柔软的贝肉。在魔法阵中间，最大的贝壳嘴里，藏着的，是一具有着黑色卷发的男性人鱼躯体。

  卡尔的神色猛的产生了变化。

  这让莫余立刻意识到，在那个贝壳里的，是奥兰多。

  魔族的身体向来恢复力强悍，莫余没有在任何一位魔族身上看到任何伤痕。但，奥兰多的身体上，却有密密麻麻的深色伤痕，在他的身体上犹如蛛网一般分散开。

  “我说过的，卡尔。”莫余温声说，“奥兰多交给你处置。”

  卡尔皱着眉头，走到奥兰多身边，用力揍了奥兰多的脸一拳。

  奥兰多的脸立刻变得红肿，但仿佛在沉睡的他，没有一丝反应。贝壳里的身体还有生气，唯独消失的，是他的灵魂。

  “该死。”卡尔低咒一声，“陛下，我想让奥兰多的灵魂一起赎罪。暂时让他的身体待在这里，总有机会找他算总账！”

  “我尊重你的选择。”莫余没有错漏卡尔在看到奥兰多身上伤口时，眸光里的颤动，他在心底叹息一声，转而说起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所以，我们的前任女王，告诉我，光明圣剑在哪里？”

  封闭的礁石当中，莫余看向贝拉的目光，让这位心狠手辣，但自负的女性人鱼，狠狠打了个寒颤。

  “光明圣剑是两百年前坠落在这里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现在不在这里。”已经沦为阶下囚，贝拉的语气低迷，“我们人鱼族和魔族仅在莱特王时期和魔族作战过，千年来一直只待在海里，光明圣剑对我们来说是没有用的。”

  “陛下，这里的确没有光明圣剑。”艾西利过来报告了一声。

  莫余皱起眉头。

  如果要说是谁拿走了光明圣剑，那肯定是那条出海去玩的人鱼。也就是说，贝拉的小儿子，就是光明圣剑的新任主人？

  “走，先回去。”

  重新回到人鱼城堡，莫余接到了护卫的报告。

  偷偷溜出去的小人鱼，回来了。但他的手上，却没有看到任何武器。

  这条小人鱼的外貌和安泊尔很像，身材纤细，看起来羸弱极了。面对问话，老老实实的含着眼泪说：“那把剑我的朋友说很帅气，所以我把它送给他当做生日礼物了。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的母亲做这样的事情？”

  好不容易知道圣剑的消息，不能让这把剑就这么不见。

  但小人鱼却对那个人的下落闭口不提。茫茫大海，要知道小人鱼去的是哪个地方，见的是哪一位朋友，他不开口，还真的没有办法知道。

  莫余决定在用残忍手段前先怀柔对待一下，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安泊尔。

  解决完晚餐问题之后，安泊尔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小人鱼依然不肯开口。

  “陛下，他说，贝拉几人对人鱼族的族人一点都不好，害死了很多人鱼，早就该受到惩罚。无论我们对他的兄弟和母亲做什么，他都不会在意。魔族喜欢侵略他人，光明圣剑是对付魔族的最重要的武器，不能让圣剑落在魔族手里。”安泊尔显得很无奈，“陛下，请您原谅安泊尔的无能，即便向他说明了过去的事实，他也不愿意改口。”

  ……所以说，为了权利杀死亲人的贝拉，是怎么教出一个三观正到出奇的小人鱼的？

  莫余决定从小人鱼亲近的人鱼身上入手。

  不同于小人鱼直到没法拐弯的三观，发现今后可以不再被贝拉统治，人鱼们都万分高兴。尤其是在全员到场的情况下，听说了安泊尔身上的故事之后，对贝拉更为鄙夷了。

  “处死她！原来她杀死了我的父母，就是为了掩盖安泊尔王子存在的事实！”

  “这条丑陋的人鱼！恳请安泊尔王子不要再让他活着！”

  “是魔王也没有关系，我们不需要贝拉的统治！”

  吵吵闹闹的人鱼族对困在囚笼里的贝拉扔起了石头，群情激动，甚至有的人鱼开始控诉贝拉六位儿子的罪行：“也处死贝拉的六个孩子吧，他们残忍的害死了我家刚成年的女儿，和贝拉一样，他们也很恶毒！”

  莫余把这些人的处罚权力交给了安泊尔。

  在所有人鱼族的注视下，安泊尔给贝拉喂了伊力研制的毒药。

  这是安泊尔在魔族时，特别向伊力提出的请求。他需要的，是当年母亲喝下的那种慢性毒药，一点点蚕食贝拉的生命。

  莫余把黄金三叉戟交给安泊尔。

  安泊尔愣了一下，没有接过来，只恭敬的跪在地上：“陛下，安泊尔曾经说过，安泊尔永远是魔族的人鱼。人鱼族擅长饲养鱼类，大海永远是您的渔场。黄金三叉戟能让大海里风平浪静，只需要每个月在海里使用一次。请您把那天当成巡视您领地的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安泊尔知道，他是有私心的。

  黄金三叉戟留在他手里，不一定能够守住。但如果莫余愿意每个月来海里一次，他对人鱼国的统治就能长长久久。

  莫余根本不需要怎么仔细思考，就明白这把武器算是安泊尔的主动投诚。

  其实，哪怕没有黄金三叉戟在手，他也相信安泊尔不敢背叛。毕竟，处理叛徒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其永远长眠。

  这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费事。

  解决完人鱼族的统治问题，莫余放任平时和小人鱼相处的很好的一条女性人鱼去地牢里看他。

  好几次的劝解过后，小人鱼终于决定要开口了。

  莫余在人鱼族的城堡里接见了他。

  聪明的安泊尔，在莫余还在人鱼族期间，并没有以王的身份自居。

  “您要保证，不能伤害我的人类朋友。”小人鱼理直气壮的要求，“您要的只是光明圣剑，不是吗？”

  “当然。”莫余答应着，“如你所见，我并不嗜杀，否则，你哪里见得到安泊尔呢？”

  “我……我偷偷把人鱼珠和光明圣剑一起送给他。”小人鱼扭扭捏捏，“在陆地上，我不小心暴露了我是人鱼的事实。他并没有惧怕我，对我还是一样的好。”

  “他的名字叫做艾伦，我总是叫他阿伦。”

  这个答案，让安泊尔顿时变了脸色。

  “你说的艾伦，难道是西西里王国的王子？”

  小人鱼脸一红，点点头：“是的，您怎么知道？他说他是西西里王国的王子，不过，因为并不喜欢王宫生活，所以一直住在离人鱼族最近的孤岛上。”

  安泊尔一张精致的脸，立刻染上了阴霾。

  看来，安泊尔和小人鱼沟通的时候，并没有说出确切的人名，所以，小人鱼并不知道安泊尔和艾伦这个名字之间的过往。

  在小人鱼的带领下，莫余和下属一起找到孤岛。

  陆地上还是早晨。

  孤岛真的很小，被小森林笼罩。一位穿着兽皮衣服的黑发青年，正在离海岸边不远的地方烤鱼。

  安泊尔快步走向这位青年，站在他旁边停下脚步。

  似有所觉，黑发青年抬起头，微笑道：“小七，早上好。”

  莫余没有看安泊尔处理私事的耐心，自顾自走到木屋前。很轻易的，在木屋里找到了光明圣剑。这把剑和一些贝壳之类的小玩意放在一起，其中还有一颗混在普通珍珠里的人鱼珠。

  [沉睡的光明圣剑，会在命运的指引下和主人相遇，最终引导主人打败魔王。个性要强，是魔剑的克星。]

  [光明圣剑，还在睡觉。]

  [一把剑……]

  能够触碰。

  莫余把光明圣剑收进包裹。

  木屋外，那位黑发青年已经是直挺挺跪地的姿势。

  这样的态度，证明他是知道安泊尔身份的。但是，为什么，一名人类，能活这么久？续命草在沃尔大陆并不是常见货，稀少得很。

  “他是怎么回事，安泊尔？”

  蓝发人鱼这时候才如梦初醒，颤抖着眼睫，咬牙切齿的问：“艾伦，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和魔族做了交易。”艾伦试图用刻意平缓的语气来掩盖内心的颤抖，“他在我身上做了灵魂魔法的试验，我是成功的首例，能无数次在他人的躯体上复活。安泊尔……我一直在等你。”

  知道莫余突然问话的理由，安泊尔再次询问：“这么说，你永远不会死去了？”

  “不……”艾伦抬头，对着安泊尔微微一笑，“人鱼族的精神魔法，可以让我的灵魂迷失方向。只要你唱歌，我就会死去，再也无法附身。”

  “安泊尔，我一直想向你赎罪。这数百年来，你被贝拉关在了哪里？”

  这是艾伦的弱点，也是奥兰多的弱点。

  莫余看向卡尔。

  娃娃脸魔族面无表情，手指头不断勾动额前的发带。

  站在卡尔旁边的艾西利，浅蓝色的双眸里呈现出一抹哀伤之色，但他掩盖的很好，仅是瞬间就让那抹哀伤消失无踪，快到让莫余觉得那根本就是幻觉。

  “我？我在魔族的领地里，日日夜夜受到诅咒的折磨，一边无数次回忆过去，一边因为无法控制身体而愤恨。”安泊尔笑得纯真，“既然你想赎罪，不如跟贝拉待在一起，我会完成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