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在车里缓了好一会儿。

  他将车开去停好, 磨磨蹭蹭拿着杯子下车, 这才缓缓走回到屋子里。感受着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 他又变回了平日里正常的状态。

  姜娴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她这才过了没多少天，手机输入的速度已经追上了大部分人类水准，拼音用得相当顺手。

  她抬起头看了眼余微，惊诧发现余微不仅把饮料喝完了, 还把饮料杯拿到了屋子里。

  啊，对，外面好像也没什么垃圾桶。

  姜娴自己给余微找好了解释，于是低头继续玩手机：“珂珂说你们娱乐圈的都喜欢玩微博，还有ins，还有推特。你是发微博的，对么？”

  好几天没看自己微博的余微顿了顿：“嗯。”

  姜娴亮出自己手机屏幕, 开心示意：“我下好微博了。等我注册啊。”她就将手机在余微眼前稍微晃了一下，又收回手机研究起了注册微博, “等等我哦。”

  余微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

  他将杯子放到客厅桌上，等着姜娴加他好友。长时间不打开微博的后果就是, 余微一打开微博就被自己微博里的大量消息给卡闪退了。

  余微：“……”

  姜娴注册起来也飞快，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熟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注册套路。她歪头想了想，将自己头像改成了微信头像同款，紧接着卡在了给自己取名这一点上。

  “珂珂说大部分人都不会用真名的, 除非是需要认证真实信息的账号。”她看向余微。

  余微点头，然后继续尝试打开自己的微博。

  姜娴皱眉。

  她不需要认证真实信息，所以……她该起一个怎么样的名字？

  “就叫老大好像不太有趣。”姜娴想了想, 觉得这么叫没意思。

  余微提议：“小龙女。”

  姜娴眨眨眼笑起来：“有点太直白了吧？”

  余微给姜娴介绍了一下：“有本非常著名的人类武侠小说的女主人公就叫小龙女，从小在古墓里长大。后来和徒弟谈了一场师徒恋，还入世闯荡。最后再度归隐。”

  姜娴听到这里对这本武侠小说有了点兴趣：“师徒恋？人类我记得是不合礼法的吧。”

  优秀的年长者对于年少者具有天然的吸引力。年少者在很多观念还未正式定性时，就容易被别有居心的年长者带偏离，即使是龙族出现这种状况，师徒二者也会被分离一段时间，直到旁龙确定两龙之间的情感是“正常且经过理性考量”的，再让两龙正常往来。

  纯粹的未成年龙毕竟比较珍贵，龙族全族就算本性放浪，在这对幼年龙族培养上都非常看重。

  人类以前的要求甚至更为苛刻一点，稍有不慎就是身败名裂。

  余微应了一声：“是。现在人类在这方面观念更加自由，有的人认为是‘美谈’，有的人认为是‘不自重’。”

  姜娴给自己改了名字：“人类可真是有意思。那我就叫小龙女。”

  她将自己名字一改，然后……

  “有小龙女存在了！”姜娴惊呆，“名字不能重复的么？”

  余微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失笑反应过来：“……是。这是个热门角色，怪我想当然了。”

  姜娴开始试探新名字：“龙族小龙女……小龙女1，小龙女2……”

  一个名字接着一个名字失败，接连显示“昵称不可用”，下方还推荐了一堆俗套让姜娴根本不想使用的名字。

  姜娴：“……”

  她默默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龙族第一小天才。”

  成功了。

  姜娴：“……”

  她丢了手机，彻底摊平在沙发上：“呵，人类。”

  这一句话从闷闷的沙发里传出来，逗笑了余微。他接过姜娴手机看了眼姜娴这个极为幼稚中二的名字，笑意逐渐加深：“这个名字挺好。”

  姜娴不挣扎，继续如同一条死龙一样瘫着：“我下回改成龙族第一老大。”

  “那还是现在的好听。”余微将姜娴账号里的关注全部删除，粉丝全部移除，微博删光，最后搜索自己的名字，点上了关注。他随后用自己的微博点到了粉丝那儿，下滑很快搜索到姜娴的账户，点进去后关注。

  作为全球影响力最高的存在，余微才上线就被热情的粉丝和媒体们关注到了，而关注里突然增加的一个数字，当即引发了她们集体揣测。

  这是谁？

  这是谁！

  一群人纷纷涌向“龙族第一小天才”这个账户，纷纷想要窥探这个号的详细情况。谁知不窥探还好，一窥探发现是个刚注册的微博账号，新到关注1，粉丝1。

  微博0。

  很快这个粉丝1就增长了起来，很快变成了粉丝几十，直朝着千和万冲击。

  热搜莫名又挂上了一个“余微龙族第一小天才”。

  不知道情况的吃瓜群众跟随热搜点进去，更加茫然退出来：“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都可以成为热搜？”(?′3(′w`*)?棠(灬? e?灬)芯(??????w????)??????最(*￣3￣)╭?甜?(???e???)∫?羽( ?-_-?)e?｀*)恋(*≧3)(e≦*)整(* ￣3)(e￣ *)理(ˊ?ˋ*)?

  两条当事龙都没有在意这个事情。

  姜娴挣扎从沙发里起身，从余微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好了好了，我去看看你微博。晚饭我还是想吃肉，最好再来点奶，冰镇的。”

  人类物资充沛，现在她是一条相当容易满足的龙，有吃有喝就很好。

  沉迷吃喝玩乐的姜娴，今天就在给余微所有微博点赞的过程中消磨了大把的时间，还学会了屏蔽私信和取消关注提醒。那些好奇她是谁的关她什么事情？

  她现在只是一条负责砸钱带小弟的龙。

  ……

  第二天很快到来，德档被朱助理拉去公司培训，姜娴起床和余微一块儿换上新买的衣服出门见人。

  一见珂珂，二见十九局和610部门的两位代表人。

  地点约在了距离珂珂暂住酒店最近的一个隐蔽茶楼包厢内。

  余微负责开车，将姜娴带到了他们约好的目的地。

  这茶楼从外面看门店并不大，但内部其实并不小。走进门后可以看到巨大的花草屏风，绕过屏风没两步就能看见客服台，客服台旁边有几个零散的等候位以及一位弹古筝的女子。

  姜娴和余微一进门报了房间号后就被服务员往里领。

  里面的每一个包厢都有交错开，几乎可以说，如果不是两个包厢里的人同时出门，那必然是无法看见另外一个包厢内情况的。

  地面是透明的玻璃，下方有石块垫底，石块边上有流水锦鲤。走道两侧摆放了高大的绿植，高度超过了在场的每个人。

  到达房间，姜娴敲了敲门，拉开门往里探头。

  三人全齐，两位中年男性坐在一边，珂珂端正坐在另一边。

  姜娴笑起来：“你们好早。”

  三人齐刷刷站起身来，笑呵呵开口：“没有没有，我们才到没一会儿。”

  余微跟在姜娴身后走进来，和服务生交代了一下：“送两壶龙井过来就行。”

  服务生应声，礼貌替他们关上了门。

  姜娴走到珂珂身边位置上坐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娴。这位是余微。你们应该认识。”

  两位中年男性笑呵呵点头：“认识认识，非常知名。我们都看过他演的电影。演技非常好。”

  “是的，我家里还有余微电影的蓝光碟。”

  姜娴就喜欢听他们夸奖余微，笑得比刚才进门更开心了一点。

  珂珂机灵给姜娴和余微先倒了一杯自己的茉莉花茶，意思意思摆在了两龙面前，然后做一个乖乖听讲的小家伙。在场她是配角，刚才这两位套她话可慌死她了。

  “我是十九局的赵胜，叫我小赵就好。”左边那位中年人开口。

  “我是610的宋篙，可以叫我小宋。”右边那位中年人也这样笑着说了一声。

  小赵试探性问了一句：“姜小姐以前和我们这样职业的打过交道吧？”

  姜娴点头，拿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很早很早以前了。还是封建年代的时候。人类变化是真的很快。”

  小赵和小宋原本还在纠结自己给出的称呼对不对，一听“封建年代”，当下醒悟到自己面前的家伙是真的活了很久很久。叫他们“小赵”和“小宋”完全没有问题。

  两位在单位里都被称为“老赵”和“老宋”，自觉将自己代入了后辈角色，对姜娴更加客气了一些。

  小赵笑眯眯说着：“听说姜小姐是龙？现在这世界上龙数量还很多么？”

  姜娴露出了额头上的两个龙角：“是龙。余微也是龙。现存的龙数量很多，不过我发现我醒来后世界屏障加厚，他们正常情况下不会到这个世界来。”

  她知道对方想要了解的信息很多，于是言简意赅讲了一下情况：“这世上存在很多个世界，世界和世界本来算是并行存在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很多世界融合，屏障加厚，最后成了现在的情况。除了龙族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非人类。”

  小赵和小宋对视了一眼。

  “非人类有非人类要遵守的事情。非人类不会插手人类大势上的事情。就像人类有监管部门一样，我们也有。当然，我们的很宽松。”姜娴不打算在监管部门上透露太多内容，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既然有非人类这个不确定因素在，人类肯定会关注，我们也希望能在人类世界中有更合理存在的凭证。”

  双方都是讲理的存在，更都在表达善意。

  小赵和小宋明白这一点，纷纷点头表示自己那儿也是这么想的。

  余微在边上看着姜娴游刃有余的和人类交涉，无声笑了笑。

  世界明明是复杂的，小龙女却乐意以直白的方式去对待，真可爱啊。

  晚间日常：

  姜娴：【刷微博】哎，余微真好看啊，点个赞。

  余微：【写日记】今天和老大一起买了很多东西（省略n多内容），还间接接吻了（发表无数心中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