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 吃肉最大。

  导师和练习生都想要去吃烤肉了, 节目组疯狂给余微眼神暗示, 再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后，只能放起了庆祝的礼炮，看着爱心纸片满舞台飞舞。

  好在余微还算做好了自己一个主持导师应做好的事情，给这个节目上了一个高度, 总结了一下：“感谢各位练习生带来超乎预期的表演。恭喜段文府拿到下期c位。”

  众人鼓掌。

  “我相信今后几次舞台表演，你们都将会有更耀眼的表现，就如我们所期待那样，点亮自己的梦想，也点亮别人的梦想。”

  台上台下齐刷刷鼓掌呼唤，热闹庆祝着第一期的舞台结束。

  舞台上灯光耀眼，闪片一样的碎屑从高处落到了头发上、衣服上、地面上。这些纸质的闪片中有各式各样的爱心形态, 美得不可方物。

  姜娴双眼微亮看着这一切，看着舞台上的小弟们一个个被灯光打亮, 闪耀出自己该有的风采。对比起她醒来后初见他们的样子……

  这样才好。

  一阵细小的微风吹过，一片爱心的闪片落在了姜娴的桌上。

  姜娴微顿, 从桌上将这片金色的爱心拾起来。

  手指捏在爱心的角上，她下意识想要侧过头看余微，可又反应过来现在这种无数镜头下，她不该做出这么明显的动作。

  她将爱心放到了自己头发上, 用两缕头发卡住了这个小爱心。这片小爱心就和黏住了一样，乖巧落在那里，一动不动。

  主镜头来回循环录着在场每位面上的表情, 将他们的喜悦全部录入。

  接着是导师退场，练习生退场，观众退场……

  姜娴一走到后场，就被工作人员热情邀着去换衣服。她和余微性别不同，这里就被强硬分开了。

  她换好了自己更加日常一点的衣裤，套了一件宽松的t，穿上九分的白素色牛仔裤，卸掉了自己脸上那点妆，轻松出了房间。

  房间外所有人都还在忙忙碌碌的。

  拍摄终止和工作人员解散是两码事，时差接近两到三小时。姜娴隐蔽了自己的身影，轻易在人群里穿梭。

  沉星和薇拉的化妆室都打开着，里面的工作人员全体忙忙碌碌的。

  余微一样待在自己的化妆室内，他房间里一样有很多工作人员，正在忙碌收拾着现场，还有节目组的正在拿节目相关的东西问他。

  姜娴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余微。

  才仓促换好衣服的余微，衬衫的衣领都没来得及整理，领口略带歪扭，露出了一小块皮肤。阴影打在这块皮肤上，让来往的人都忍不住看上那么一眼。

  大家都看，却又没有一个人去戳破这一点小美好。

  美色惑人就是如此。

  “我知道，预告剪辑可以用我当噱头，我不介意。吵起来热度才会高。”余微很懂行安慰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用跟我道歉的。”

  工作人员非常感动，又是连连道谢和道歉。

  余微说完这话，抬头注意到了门口的将吸纳。

  他被众人包围，居于人群之中。姜娴在门外，独自一龙，无人发现。穿过那么多人对望一下，意外让他心脏激烈跳动。

  有点，缓不下来。

  姜娴脑袋上还别着舞台金色的爱心碎纸，双眼柔和望着他。

  余微伸出手：“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里了。具体情况节目组自行安排，到时候初稿送到朱助理那儿就行。”

  他说着就挤开人群，朝着姜娴那儿走过去。

  站在那儿的姜娴，看着余微挤出人群，从人间烟火中朝自己走过来。她歪头注视着余微，心头如有水流过。

  很难说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世间关于爱恋的说法太多太多，姜娴以前感受到过无穷的欢喜，也感受到过无尽的失落。醒来后再见到余微，心头又是新一种的喜欢。

  哪怕未成恋人，此刻这点喜欢是真实的，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余微走到姜娴身边：“工作事情有点多。我们现在就出门去吃东西么？”

  姜娴微仰头：“我可以再等等你。”

  余微不觉得任何人类会比姜娴更重要，可他又知道姜娴不会想见他就这样甩手走龙：“我尽快。”

  他这么微低头，注意到了自己的领口，于是转身单手扣起了自己的衬衫，随后几乎是控场一样吩咐着此刻该快速处理的工作。

  其他人好奇看了两眼突然出现的姜娴，又很快被指使着忙碌起来。

  一龙等待，一龙做事。两条龙之间的情感早就溢出，溢出到五名过来找“投资”的练习生脸上大多一幅难言的表情。

  段文府缓缓开口：“杨琰，你去要钱，说要吃甜品。”

  杨琰没想到吃肉还附赠甜品，亮着眼去找门口还站着的姜娴：“老大，吃肉么？”

  姜娴意识到自己刚才答应了养小弟，立刻从余微身上抽离走眼神：“嗯，我在段文府那儿有钱。你们去吃，他买单就行。”

  跟着慢慢走过来的段文府笑起来：“难得我们聚一起，又不用和上节目那样拼命练习错开吃饭时间。老大难道不想和我们聚一聚么？”

  姜娴：“……”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一面是她主动邀请了余微要一起吃，一面是她五个小弟一起邀请她一块儿吃。

  五个小弟这会儿全穿好了日常的衣服，又这段时间难得放松一下，现在正是一个集体吃饭的好时刻。

  姜娴站在原地，脑袋里小天平开始晃动。和余微一起吃，留到下次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她这么犹豫的时候，薇拉和沉星也换好了衣服，走过来凑热闹。

  沉星妆容也卸掉了，比化妆后更孩子气一些，热情询问门口凑在一块儿的姜娴等非人类：“要一起吃饭么？我明天没有行程，可以喝酒。”

  薇拉的翻译凑在薇拉身边讲话，薇拉听完举手：“我我，我也想喝酒。”

  喝酒不是什么难事情，在场或多或少都能喝。

  姜娴眼见参与者越来越多，连工作人员都跃跃欲试看过来了，忙开口：“那就我们这几个，找个地方去吃点喝点。”

  等余微忙完，连助理都轰走了，回过来就发现一块儿觅食的队伍，从他原本设想的两个，变成了九个。

  余微：“……”

  姜娴在余微身边实在是愧疚得不行，义正言辞说着：“余微，下回我们两个一起出去吃别烤肉，不带他们。”

  余微想也知道，现场必然是因为五个小弟分队搞事才变成这样多人聚餐的情况。他说着：“嗯，好。”却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呵呵，这群小弟，不如走黑红路线吧。

  他到底是发什么善心要站在这里？他是圣人转世么？

  余微用眼神和几个小弟厮杀。

  九位觅食组，内部情感如同暗流涌动，实在是相当复杂。表面上情感相当友好，相约了一家非常知名的烤肉店，还点了一个包厢。

  实际上……

  锅盔头烤肉店内。

  “老大，这片牛肉味道非常好，我给你夹。”白安热情给姜娴送上一块牛肉。

  白定瞥了眼余微握紧生啤酒杯的手，又烤了块鹿肉：“老大，鹿肉很好吃，我给你烤上。”

  杨琰看向姜娴手边的生肉，难得开口恳求：“老大，我想吃你手边羊舌。”

  德档勤快给大伙儿烤肉，仿佛店内的服务生一样：“来来，这是牛隔膜，好吃，绝对好吃。我闻出来了，非常新鲜，今日宰杀。”

  薇拉烤了块牛里脊，心满意足咀嚼着。

  沉星想给余微送肉，又不太好意思，只好埋头吃着。

  段文府给余微倒满了生啤，笑得相当开怀：“余微，今后我们都要麻烦你了。这杯酒我敬你。”说着给自己也满上，一口干了一杯子。

  余微憋着一肚子的闷气，还只能顺着他的话喝下去一杯生啤。

  姜娴抱着酒杯一样喝着。

  生啤冰凉且微甜，比普通的灌装啤酒好喝很多。啤酒不容易醉人，又可以解腻，转眼就□□掉了好几扎。

  段文府相当能喝酒，就算不灌别人，他自己一个都能喝下不少。这以前荒唐的后遗症还是有一些有用的。

  在几个练习生眼里，另外两个人类导师都是小孩子。他们对薇拉和沉星态度没有传统的毕恭毕敬，而是以一种颇为照顾的心态在对待。

  薇拉和沉星意外更喜欢这种相处方式，很快和几个练习生打成了一片，喝酒吃肉唠嗑两不误。薇拉为了能听懂大家的话，还拿了手机开启同步翻译，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傻乐呵。

  姜娴看着大伙儿热闹，心里头一点点泛上高兴。

  她小声和余微说：“我以前也想过，要是大家在一起会怎么样？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好几个凑在一块儿。”

  余微手上不知道第几杯酒了。

  他感受着胸口微热，感受着姜娴小小的感叹，抑郁的同时又有点……因为姜娴的高兴而高兴。

  “你喜欢就好。”他又喝了一大口生啤，随后慢慢吃着桌上的肉：要是自己能够占据姜娴心中更大的位置就好了。

  段文府将全部的场景收入眼内，唇角翘起，神情柔和。

  时间告诉过他们，短期内的未来是如何的，却从未告诉过他们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天。谁也不曾想到过。

  吃饱喝足，屋内躺平一片。

  助理和经纪人们过来一个个接走，将他们送去该去的地方。

  余微和姜娴也被专车送回了家。

  两条龙喝多了酒，清楚知道自己的意识还在，也清楚知道自己反应有所迟钝，小心又谨慎坐在车后座上，维持着相靠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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