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恨庭视线落在他腿上，道：“还能走吗？”

  沈慕遮刚想说勉强还能走走，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哎哟哎哟地叫唤了两声，抚着脚脖子道：“疼疼疼，怕是骨裂了，我得缓缓。”

  江恨庭目光在他脸上划过，面无表情道：“你一向精进，下山后难道是怠慢了修炼，怎么竟会被一条蟒蛇弄得这样落魄。”

  沈慕遮心说我也不想啊，刚开始肢体不协调能怎么办，而且我比不上你你不是应该开心吗？倒是得意一下啊，这样面无表情我慌得一批啊。

  “山上的修炼也没正儿八经这样实战过，看着厉害，还是实战中见高低。”沈慕遮低下头，语气里满是落寞，似乎也不太愿意面对自己武力不行的事实。

  沈慕遮心道：我都这样说了，你总能听出来吧？我比不上你的大师兄，我看着厉害！其实真打起来，还是你行啊！

  沈慕遮说完，盯着江恨庭看了好一会，也没见江恨庭脸上出现什么别的情绪，又怕刚才说的话适得其反让江恨庭想起别的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道：“师兄，你在这里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

  “嗯。”江恨庭点了下头，蹲下身伸出手去抓沈慕遮的脚，沈慕遮吓了一跳，忙一个劲地推着地往后退，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听江恨庭补充道：“与进镇时的感觉不一样，这里让人轻松许多。”

  沈慕遮点点头：“的确——”

  话又卡在了嗓子眼里，他惊恐地看着江恨庭抓着他的脚要给他拖鞋！猛得一缩将脚收了回来，痛觉牵动，他又疼得一阵呲牙咧嘴。

  干、干什么这是？

  “师、师兄。”沈慕遮说话都打磕绊了。

  江恨庭依旧面无表情地再次抓向他的脚，淡淡道：“你是想我背着你去四下找找？”

  沈慕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噤，顿时摇了摇头，这回江恨庭干脆利落地将他的鞋子一拖，只听“咔嚓”酸爽的一声，沈慕遮倒吸了口凉气，动了动脚，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江恨庭又递给他一个小瓷瓶，“把这个灵药吃了。”

  沈慕遮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尴尬，吞了药，他赶紧道：“师兄，你没来之前，我还碰到了一窝开了智的兔子。”

  “这里怪异的地方很多。”江恨庭并没有沈慕遮这么多的情绪表演，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沈慕遮的话题，“凤角镇看来有些棘手。”

  “是啊，这几天毫无头绪，反常的事一件接一件的。”沈慕遮歇得差不多了，站起了身舒展一番，脚踝已经不怎么痛了，被那巨蟒拍的两下也因为吃了药有所好转，他走了两步回头对江恨庭道：“再找不到那老头我们就先回去，萧离他们还在等着。”

  却见江恨庭没再说话，不动声色地走去了他前面，沈慕遮只得颠颠地跟上去。

  两人这回绕开了林子。

  月华如水，四周不再黑魆魆，两人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咦。”走到一半，沈慕遮停下身来，又往回倒了几步，指了指一块草地上秃噜了皮的一处道：“这里没长草。”

  江恨庭也闻声过来，视线与他一对，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若非长期践踏，平整的草地上必然郁郁葱葱，不会出现这样明显的断路。

  两人借着月色看去，果然这一片秃了草的地方一直延伸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路，一看就是长期行走辟出来的。

  这条羊肠小道不知道通向了哪里，沈慕遮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脚底下的泥路，道：“还有车轱辘的印子。”

  “看看再说。”

  两人顺着小路走了一阵，眼前出现了几个小土坡，倒是没什么别的路了。

  只是有什么声音，慢慢穿透微风传来，在这个月色如水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