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节
作者:春温一笑      更新:2023-07-29 05:51      字数:5487
  悄悄握了新娘的小手。

  新娘小脸发烫,“是,住在一起了。”

  他的手修长有力,虽然轻轻的,但就是很有力……

  衣袖宽大,喜娘及侍女等人看不到新郎握了新娘的手,新郎手中一片温软滑腻,心神俱醉,一直握着不放。

  “璎儿,我很欢喜。”新郎柔声细语。

  “我也是。”新娘声音细小,幸亏新郎听力奇佳,竟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喜娘及侍女等人见新婚夫妻恩爱缠绵,都不敢打扰。小丫头阿荷心疼自家郡主,“新郎官请多看看新娘子。若看够了,奴婢要给郡主卸妆了。”

  “阿荷多嘴。”知夏小声训斥。

  阿荷有点着急,“郡主头上戴的宝冠镶嵌许多珍珠宝石,好重的。郡主一直戴着这宝冠,我怕累着她!”

  “累么?”新郎柔声问。

  “还好。”新娘微笑,“美么?若你觉得美,我便不怕累。”

  新郎满目深情,“美极了。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新郎命令阿荷,“来给郡主卸妆。”

  阿荷很高兴,“新郎官看够了?”

  新郎微笑,“我永远也看不够。不过,不能累着她对不对?她方才的模样,我记住了,一辈子也不会忘。”

  “新郎官记性真好。”阿荷喜笑颜开。

  喜娘及大丫头们掩口笑。

  新郎这哪是记性好,他是太喜欢新娘子了。

  喜娘热心安排,“新娘子呢,消消停停的卸妆。新郎官该出去给媒人敬杯酒,谢谢大媒。”

  这喜娘也是有眼力劲儿,见新郎似乎不大想动弹,低声笑道:“小姑娘家害羞,卸妆的时候,恐怕不喜欢外人在……”

  “我不是外人。”新郎目光自喜娘脸上扫过。

  “对对对,您不是外人,您是……”喜娘本想说自己人,但不知怎地,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说不出来。

  新郎官生得如同玉美人一般,目光却如冷夜寒星……

  阿荷才开始学认字没几年,知道内和外是相对的,闻言喜孜孜的道:“新郎官不是外人,是内人,对不对?”

  众人:……

  男人称自己的妻子才是内人……

  喜娘头皮发麻。

  新郎官怕不是个好性子的,听了小丫头这话,会火大吧?男人入赘本就是没面子的事,再被称作“内人”,这这这,这个小丫头怕是要倒霉。

  喜娘以为新郎一定会发火,吓得闭上了眼睛。

  谁知新郎语气平静,“你年纪太小了,读书不多,只知道内和外是相对的,却不知内人一般是男人称呼妻子的吧?”

  “内人是这个意思啊?”阿荷眼睛本来就圆,吃了一惊,更是滴溜溜圆。

  “不过,内人这个词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指本家族的人。‘无内人之疏而外人之亲’嘛,若照着这个意思解释,你也没说错。”新郎不只没生气,声音里还有了笑意。

  阿荷本来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十分心虚,听到新郎这话,昂首挺胸,十分得意,“奴婢是没说错。新郎官是内人,是本家族的人!”

  方才新房中气氛有些僵硬,这时又活泼起来了。

  喜娘笑着撵人,“新郎官该去谢媒人了。还该给长辈们敬杯酒。”

  新郎低头含笑,“璎儿,内人我去谢媒人了。稍后回来陪你。”

  新娘又羞又喜,“嗯,我会等你的。”

  新郎被喜娘推出了新房,回过身,喜娘大肆赞美,“这般俊美又这般体贴的新郎官,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新娘子好福气。”

  “我家郡主当然好福气了。”阿荷得意洋洋。

  知夏瞪了阿荷好几眼。这孩子被郡主惯得天真烂漫,什么话都敢说,以后可得好好管管了。

  香璎被知夏等人服侍着脱了大衣裳,洗浴过后,换了轻便衣服,神清气爽。

  头上重重的宝冠没有了,轻松。

  “新娘子肚子饿不饿?累不累?”安王妃、英氏、香馥陪着雍城长公主来了,见了面笑着问道。

  香璎忙让座,“并不累。我都没出府,累什么啊。”

  英氏非常满意,“这女孩儿还是招婿的好。成亲不用出府,不像嫁出门的新娘子那么累。我记得啊,我当年成亲,足足饿了大半天,一整天折腾下来,累得跟什么似的。”

  “本王妃成亲那天,也很累。将门之女,都觉得累。”安王妃回忆往昔。

  “本公主也累。皇家婚礼,礼仪繁琐。”雍城长公主神态温柔,又有些感伤。

  香馥温柔又细心,见雍城长公主这样,凝神想了想,叫过知春小声吩咐了几句话。知春会意,悄悄出门,不多时和乳母一起回来了,“大哥儿想母亲了,哭得很委屈,奴婢便自作主张,把他抱过来了。”

  “好孩子快来。”香馥忙道。

  安王妃和英氏看见小孙孙,眉花眼笑。

  雍城长公主神态柔和,“出生时见过一面,洗三时见过一面,今天这是第三面。这孩子长开了,更好看了。”

  满月的婴儿和初生的婴儿不同,五官和身体都长开了,皮肤舒展了,更加可爱。

  雍城长公主伸出小拇指,婴儿敏捷的抓住了,小嘴巴发出啊啊啊的奶音。

  “这孩子真聪明。”雍城长公主稀罕得不行。

  “我听到弟弟的小奶音,我就酥了。”香璎为之倾倒。

  “谁说不是呢。”安王妃和英氏乐呵呵。

  香馥柔声道:“璎儿小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乖巧可爱。”

  雍城长公主怦然心动,“过几年两个孩子圆了房,生下小宝宝,岂不是也和大哥儿一样?”

  这时候的雍城长公主,就像普通的母亲一样,而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长公主殿下。

  安王妃很是同情。

  雍城长公主和她的驸马感情那么好,可惜驸马青年早逝。以雍城长公主的身份,她完全可以再招新驸马,一样可以花好月圆,但她就是放不下她的驸马,情愿独守空房。

  雍城长公主没有子女,当然也不会有孙子女。听雍城长公主这话意,是把阿旸当亲生的儿子来疼爱了。唉,雍城长公主也真是命苦。

  “阿容,等大哥儿会走路了,会说话了,我常带他去看你。”安王妃承许。

  英氏更大方,“两个孩子以后圆了房,第一个孩子姓香,之后的怎样都行。住到长公主府也行。”

  香馥拍哄着怀中的小婴儿,“其实我家并不强求阿旸入赘,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好,我们便心满意足了。”

  安王妃给安排得清清楚楚,“璎儿啊,你和阿旸生下第一个小宝宝,姓香,归你祖母养;第二个小宝宝无论姓香姓李均可,归王妃祖母养;第三个小宝宝姓李,归你们的义母养。”

  香璎满脸晕红。

  过几年才能圆房呢,今晚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点?

  英氏拉拉安王妃,“哎,你行了啊,璎儿才多大,你跟她说这个。这至少过个三年五年才能圆房,生小宝宝什么的,璎儿听着合适么?”

  安王妃早就习惯和英氏拌嘴了,“我这说的不是以后的事么?好让孩子心里有个数。寻常小姑娘听不得的,咱们璎儿能听,璎儿是奇女子。”

  “这话我爱听。”英氏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璎儿是奇女子,哈哈哈。

  香馥的满意都写到脸上了,“不是我自卖自夸,璎儿这孩子又聪明又懂事,又有福气,调皮淘气都能造福家人。似我璎儿这样的小姑娘,放眼整个大晋朝,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若非如此,阿旸怎会对她情有独钟。”雍城长公主微笑。

  香璎小脸绯红,“夸我夸到这个地步的话,我很爱听,多多益善。祖母,王妃祖母,义母,母亲,以后你们可以经常这样夸我,不过一定要在室内啊。”

  “怎么,璎儿害羞了?怕被外人听到?”众人打趣。

  香璎笑道:“不是,我是怕你们夸得太狠了,我便飘了。若没有房顶,便飞跑了。”

  众人哄堂大笑。

  大丫头们还好,阿荷笑得拉着知夏央求,要知夏替她揉揉肚子。

  婴儿在香馥怀中也欢快的啊啊着,看样子很兴奋。

  “你听得懂姐姐的笑话不成。”香馥低头亲吻婴儿,脸颊贴到婴儿滑嫩的小脸蛋,醉了。

  安王府有一处亭院叫清音阁,是个大戏楼。因庸王特别爱听戏,所以谢媒宴就摆在这里。

  菜肴精美,戏文热闹,庸王乐开怀。

  新郎官前来敬酒,庸王一见新郎官更高兴了,“孙女婿过来。孙女婿,你能娶媳妇全靠我老人家,你怎么谢我?”

  “敬您三杯酒。”新郎官浅笑。

  “不行。还要陪我玩到天亮。”庸王兴致挺高。

  安王忙道:“孙女婿今晚是新婚之喜,他陪咱们喝几杯意思意思就行了。老哥哥,我陪你喝到天亮。”

  庸王瞅了安王几眼,一脸嫌弃,“不要你。”

  广宁王笑道:“那我呢?”

  庸王乐了,“你可以。”

  众人也乐。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果然如此。

  安王很会安慰自己,“老哥哥,虽说你嫌弃我又老又丑,但你喜欢我儿子,有眼光。”

  新郎又向李大学士敬酒,李大学士是位斯文儒雅的中年人,为人却没什么架子,“听说你们本来只是定亲,庸王殿下坚持要你们立即成亲,你便依允了,对么?你很知道孝顺老人家啊。”

  新郎有些羞涩,“若只是定亲,便不能天天见到她了。所以,我也很想早日成亲。”

  “人生自是有情痴。”李大学士笑着饮尽杯中酒。

  虽然庸王也挺喜欢广宁王的,但还是不放新郎官走,一定要新郎官陪他看戏饮酒。

  新郎以更衣为名抽身出来,命侍女回房送信,“让郡主早些歇着,不必等我。”

  侍女迟疑,“可是今晚……”今晚是新婚之夜啊。

  新郎一本正经,“告诉她:她年纪小,睡晚了长不高。”

  新郎施施然回席,侍女呆立片刻,掩嘴偷笑,到新房送信去了。

  这个口信送到,新房又是笑声一片,英氏等人都道:“新娘子早些歇着吧,睡晚了长不高。”

  饶是香璎大方,也羞不可抑,拿帕子蒙了脸。

  众人取笑几句,命侍女好生伺候着,各自散去。

  新房儿臂般粗细的龙凤喜烛,温暖明亮。

  新郎官回来的时候,香璎已经钻进被窝了。

  她心中如小鹿乱撞,但她假装睡着了。

  她听到他命令侍女退出去,听到他插上了门,又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他出来了。

  香璎闭紧眼睛。

  “璎儿?”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睡着了。”香璎小声嘟囔。

  他低眉浅笑,“璎儿,今晚是咱们新婚之夜,不如咱们一起……一起……”

  “不要。”香璎大羞。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一双眼眸格外明亮,“我说咱们不如禀烛夜谈?”

  香璎又羞又恼,拿起枕头,向他掷过去。

  他接了枕头在手,“咦,枕头都送给我了,盛情难却啊。我本来想禀烛夜谈的,但璎儿既然如此多情,那我只好……”

  “你再说,你再说。”香璎急得坐了起来。

  她穿了娇嫩的海棠红睡衣,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他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香璎这才知道不妥,嗖的钻了回去。

  新房之中,异常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香璎战战兢兢张开眼睛,只见小哥怀中抱着枕头,双眼紧闭,一脸紧张。

  香璎拈着被角,偷偷笑。

  小哥就是嘴上说得凶,其实,其实只是纯情少年……

  “你站着干嘛?回去睡吧。”香璎忍不住提醒。

  “是。”他答应一声,眼睛依旧闭着,怀抱枕头转身。

  龙凤烛异常明亮,他却不慎撞上了桌子。

  香璎知道他此刻一定还闭着眼睛,颇为心疼。

  他摸索着上了另外一张床。

  “你把我的枕头抱走了。”香璎抱怨。

  “你送我的。”他把枕头抱紧了,“小气鬼,不许再要回去。”

  香璎又是心慌,又觉甜蜜。

  “睡吧。”他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睡晚了长不高。”

  香璎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她幸福得想落泪。

  有媒有聘、六礼齐备、父母亲自为她主持的婚礼,名正言顺的夫君,拿她当孩子哄的夫君,敬她爱她的夫君,前世她想都不敢想的这些,今世全属于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2分评送小红包,截止到下一章更新的时候。

  谢谢大家,明天见。

  0667

  一夜好梦。

  次日清晨, 香璎是被知夏唤醒的。香璎打着哈欠张着双臂坐起来, “我没睡醒……”

  昨夜的那一幕仿佛浮现眼前,香璎呆在当场。

  “怎么了?”知夏疑惑。

  香璎嗖的钻回被窝,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知夏越发被弄糊涂了。

  阿荷端着个小托盘进来, 声音欢快,“新郎官在院子里耍剑, 耍得可好看啦。”

  香璎长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小哥不在这里。他在外面练剑。

  “什么耍剑, 人家那叫练剑好不好。正经八百的功夫,不是玩耍。”香璎训斥着阿荷, 轻松愉快的坐起来了。

  阿荷圆呼呼的小脑袋出现在眼前,“郡主,新郎官真的是在耍剑,轻轻松松的,就是耍着玩儿。”

  知夏笑着在阿茶额头点了点,“傻孩子别胡说了, 去帮姐姐打水。”

  “好咧。”阿荷勤快的干活儿去了。

  知夏抿嘴笑。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方才香璎那般反常了。

  小哥不在这里,香璎和往常一样自在的洗漱更衣。

  “好,新郎官耍得真好!”阿荷在外面又蹦又跳。

  香璎心里庠庠, 将门帘掀开一角,往外偷看,知夏低声笑, “姑娘看自家相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

  香璎想想也对,“言之有理。我和小哥成亲了啊。”命令知夏打帘子, 明公正气的出来了。

  台阶上现出一位红衣美人,院中舞剑的青衣少年眼角眉梢全是笑,将四十七式白鹤剑法从头至尾舞了一遍,身形飘逸不定,似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

  “好!”香璎欢然拍掌。

  院中遍植名花异卉,其中几株红色的十八学士开得正好。

  青衣少年身轻如燕,手扶树枝掠过花坛,剑尖轻挑,将最美的那朵十八学士摘下,送到香璎面前。

  “太美了。”香璎爱不释手。

  十八学士乃山茶花中的名品,共有十八轮花瓣,排列井然有序,艳丽大方,美不胜收。

  “这花虽美,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新郎官声音低而缠绵。

  他声音虽低,知夏等人也听到了,不由的抿嘴笑。

  香璎小脸蛋的颜色,和她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