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者:八月糯米糍      更新:2023-07-29 07:32      字数:3821
  长歌回府,蓁蓁与茯苓两人合力自马车上抬下一只木箱。望叔见状,忙带着小厮迎出来,一面指挥小厮自两名贴身婢女手上接过箱子,一面朝长歌笑道:“往年咱们府上送进宫的寿礼总也不合圣上心意,如今可好,有王妃亲自挑选,想来这回宫里该无话说了。”

  长歌闻言,奇道:“谁说这是寿礼?”

  望叔看了看已经抬进门去的大木箱子,又看了看长歌,一脸茫然。

  “这是我替自己添置的,寿礼还要请望叔多费心。”

  像是为了应和长歌的话,话落,夭夭立刻扬声对前头抬着箱子的小厮道:“都别走错了路,箱子抬进王妃院子里去。”

  望叔:“……”

  长歌又问:“王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书房,可要老奴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且让他先忙着吧。”

  长歌说完,抬步进门。

  刚回房换了身衣裳,还未来得及将箱子里的东西好生整理一番,就听见了时陌回房的脚步声。

  长歌一抬头,便见时陌正绕过屏风向她走来,清风朗月之姿,一双黑瞳温柔含笑:“昨夜是谁主动从我这里揽的差事过去?怎么这才一天时间就变了卦,又踢回了我这里?”

  长歌挑了挑眉:“望叔同你说了?”

  “寿礼这事,他做不得主,少不得还是要来问我。”时陌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让她面对着自己,他笑着打趣,“如何,现在知道秦王妃的难做了?”

  长歌笑睨了他一眼,忍不住抬了抬下巴,骄矜道:“原也难不倒我,只是忽然没心情了。”

  “哦?”

  长歌眨了眨眼:“你与他本是同一日的生辰,我自个儿的夫君都还没伺候好呢,谁还有心思替他张罗寿礼啊。”

  “伺候?”时陌直勾勾盯着她,意味深长地反问,“伺候得很好,我很满意。”

  长歌:“……”

  长歌斜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了。推开他霸道的双臂,转身又低头整理起布料来。

  时陌将目光移至她的箱子,只见里面整整一箱子的布料,云想阁新上的花色,件件价值不菲。长歌将布料一一拿出来,偶尔在自己身上比划,问时陌意见。

  好看的放左边,不错的放右边。

  看到后面就有点审美疲劳了,时陌哭笑不得:“你买回来以前都不曾看过吗?”

  长歌一脸理直气壮:“你都没有同我一起去,我怎么挑?只能先买回来再慢慢挑咯。”

  时陌:“……”

  长歌抬眼瞧着他:“说起来,当日在两玉城,你也是如此大手笔为我买胭脂的。怎么,如今人已经娶回家,便舍不得了?”

  “舍不得?”时陌挑眉,倏地不容抗拒将人拉了过去。

  长歌落到他怀里,抬眸看着他,以为他要和她好好算一算账,不想他却只是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无奈地轻斥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长歌忽地柔肠百转,忍不住仰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喉结。

  她出其不意的暗示令男人有力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炙热的双唇如有自己的意识般,已经轻车熟路找到了她的唇,轻而易举引出了她的热情。

  ……

  意料之外的插曲结束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时陌想要起床传晚膳进来,长歌拉住他没让他走。

  “不饿吗?”时陌回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问。

  长歌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胸口,也不说话,就赖在他身上,也不放他走。

  时陌眼睛一亮,立刻凑到她耳边问:“还要?”

  长歌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立场坚定地扭过头去,懒得看他了。

  时陌摸了摸鼻子,一脸疑惑不解:“我还以为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礼,如此……”

  如此什么,他就没说了,意味深长地停在那里。

  “如此什么?”长歌忍不住好奇,又扭过头去问他。

  时陌一双黑眸像狐狸一样,盯着她,直言不讳:“出手如此小气,岂非太没有诚意?”

  长歌满脸通红,快炸了。

  啊啊啊!她腰都快断了,竟然还说她小气没有诚意!

  但是长歌实在太清楚某人在床上的毫无下限了,若是和他说下去,她绝对可以羞愤而死。

  忍了。

  长歌红着脸,一本正经道:“这个自然不是你的生辰礼。”

  “不是这个,”某人意犹未尽地“唔”了一声,又问,“那可会比这个更好?”

  长歌:“……”

  感觉完全无法正常交流。

  忽然觉得之前对他的心疼全是她想多了,这个人根本不会因为懿和帝难过的好吧!

  他如今日日只晓得思那啥,根本不会在意懿和帝对他什么态度了好吧!

  她竟然还一厢情愿地心疼他,她最该心疼心疼她自己才是嘤嘤嘤。

  话虽如此,对他的生辰,她仍旧满怀期待,心中计较着,定要让他欢喜。

  是以一连数日,白日时陌上朝去后,长歌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人下帖子请她她也一概不接。

  公主遣人来问今年千秋节她可要入宫,她毫不犹豫回了——不。

  公主的好意她懂,今年是她与时陌成婚第一年,凭她在懿和帝心中的地位,若以她要入宫伴驾为由,或许有望让懿和帝一并除了对时陌的禁令,使时陌那日也得以入宫也未为不可。

  但长歌并不需要这样的好意。

  他的夫君因为与天子生在了同一日而被勒令当日不得进宫、不得出现在天子眼里,他不需要这样的施舍,她也不需要。

  她甚至乐得那日清净,谁也不来打扰他们,只与他两人共度。

  但她的礼物却是一个秘密,连时陌也不许知道。所以只能白日筹备筹备,时陌一回来,她便立刻收起来。待时陌离开,她才会再拿出来。

  为着争这有限的时间,长歌都好久没睡懒觉了。每日都是时陌刚走,她就起床收拾好开始准备。

  这日,时陌刚离开不久,长歌正在房中飞针走线,夭夭进来,走至她身边道:“娘娘,裴四姑娘求见。”

  裴四姑娘?裴锦?

  长歌头也未抬,淡道:“若是来谢及笄礼,告诉她不用客气,我今日身子不适,还躺着,不宜见客,请她回吧。”

  夭夭领命出去。

  长歌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忙碌起来,至午时才稍得歇息。此时仆妇们方抬午膳进来,夭夭在一旁伺候用膳,见长歌用得差不多了,才道:“裴四姑娘还在厅中候着,不肯走呢。”

  长歌微惊,抬眼看她:“怎不早说?”

  夭夭撇了撇嘴:“她自己不让说的,说王妃娘娘但歇着不敢打扰,她在外头候着即可。如此低的姿态,倒是与她裴四姑娘素来的傲气大相径庭,不难猜到,定是有事相求。”

  长歌挑眉:“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夭夭嘿嘿一笑,嘴甜道:“都是主子教得好。”

  长歌忍俊不禁,微一沉吟,道:“带她进来吧。”

  “是。”

  夭夭领命退下,不过片刻便回,她的身后跟着敛目低垂的裴锦。

  不知是否是习得些武艺的缘故,裴锦自小身量便比长歌要高,到如今已整整高出一个头来。她高而微瘦,比之长歌多了三分女子的飒爽英气,又少了五分女子的娇美之态。但她才名在外,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之长歌就多了十分的才气。

  因为出身家世,两人皆是京中贵女圈中的名人,她与长歌每每同时被提及,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可惜长歌从不在意这些,否则能活生生嫉妒死裴锦。偏偏长歌不在意,有人却在意得紧,明明除了天子敕封,裴锦可说样样都压过了长歌一头,但裴锦仍旧时时在意着长歌,偷偷关注着她。

  一个人将目光放了太多在另一个人身上,便容易生出执念。不论是爱还是妒。

  所以今日,裴锦的心情复杂极了。

  方才她在前厅,她知道长歌没病,只是不想见她。她的骄傲容不得她受这样的轻视,几次想走,最后都是捏着拳头迫自己强颜欢笑等在那里。

  等长歌召见。

  长歌一抬眼,见裴锦低头向自己行礼,面色发白,嘴唇干裂,心中便已将她的心态揣度到了八.九分。

  场面话既已开了头,少不得只能继续圆下去。

  长歌笑吟吟让她起身,又赐座:“我方起身,才听她们说你还在,却是我的怠慢了。想你应还未用午膳,若是不弃,便坐下与我一同用吧。”

  裴锦飞快地看了长歌一眼,垂眼道:“是裴锦唐突,让娘娘为难,更不敢僭越。”

  长歌领会到裴锦的意思,体贴地屏退了夭夭与茯苓,只留了蓁蓁一人。

  裴锦与长歌邻居十多年,自然知蓁蓁是长歌从不离身的婢女,长歌做此安排,已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

  房门自外头被拉上,裴锦忽起身,朝长歌跪地:“实不相瞒,今日裴锦前来,是有一事,想求娘娘成全。”

  长歌垂眸静静看着她,半晌,轻叹:“可是与晋王殿下有关?”

  裴锦抬起头来,看着长歌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惊讶。

  长歌一笑:“以你的心性儿,能让你今日如此低头的,除了一个晋王,又还会有谁呢?”

  裴锦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什么,转瞬,失魂落魄一笑:“我早该想到的,你从前那样不过是守拙罢了。若你真的像我们以为的那样,晋王殿下又怎会对你如此一往情深,甚至为了你远走边疆……”

  “四姑娘。”长歌不轻不重提醒。

  裴锦看向长歌:“明人不说暗话,你我皆知晋王殿下此行回京乃是要入主东宫。”

  长歌没说话。

  裴锦忽惨然一笑:“其实我并不想晋王殿下做太子呢,与我有婚约的人是晋王,他若成了太子,以他对你的执念,成为太子后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取消与我的婚约。”

  裴锦仰头看着长歌:“我不想取消婚约,娘娘,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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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更周六早上9点,这次一定不迟到,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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